10、章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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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顾惜朝……”拭去他嘴边的血迹，急声唤着他，戚少商惊恐地看着顾惜朝的脸再次变得惨白如纸，更多的血自嘴角溢出，却是来不及擦去，顺着白皙的脖子直沾上他白色的中衣。
血色，鲜红。
戚少商慌忙把人扶起，运功于掌，贴在顾惜朝的后心，送入一股真气到他体内运转。真气流转三周之后，竟然没有半丝反应，心底一片骇然……而顾惜朝的脸色已白的发青。
自己虽然挥出一记实掌，但面对着顾惜朝，根本只有不到二乘的掌力，即使是毫无武功的人也不会伤得如此之重，而顾惜朝现在的样子分明就像是……顾不得其他，先救人再说。
真气源源不断地渡入顾惜朝的体内。可是依然无任何作用，情况甚至变得更糟——戚少商仿佛感觉得到顾惜朝的生命正一点一滴地流失着，输给他的真气如泥牛入海……好似一个露着底的水桶，任凭添再多的水进去，依然全部漏得精光。
只能暂时用真气护住他的心脉，若一撤掌，顾惜朝可能真的就不行了。
这样下去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戚少商苦笑着，两个酒窝浮上惨淡的脸：顾惜朝，你真的只有一掌让我打死了，才会开心么……
你个傻瓜，为了杀一个人，何苦用你的命相赌？
更何况，你都还没告诉我他是谁，若是就这么死了，我上哪杀个人给你？你怎么甘心……
傻瓜！傻瓜……
顾惜朝，快起来，我不乐意帮你杀人，你要杀谁自己去杀！
顾惜朝，你，不要死在我手上……
这样，太残忍了……
……
追命和白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顾惜朝双眼闭合命悬一线，背后的戚少商也没好到哪去，整张脸煞白着，冷汗涔涔不绝地自他额上冒出——是力脱了的表现。
追命立刻一步跨过去手抵戚少商后背，为他渡气，可刚贴上他后心就惊讶地“啊”了一声——戚少商自己分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而追命给他的真气并不停留在他体内——他竟然还在将真气导过去护着顾惜朝的心脉！
白墨低声骂了句“笨蛋”，冲到床边伸指连点戚少商的玉堂、气户、灵墟几穴，然后扶顾惜朝躺平在床上。
终于戚少商软倒靠在床边，无神的眼望着白墨，好似只要他回来了，顾惜朝就有救了。
白墨摇摇头说：“你怎么这么傻，惜朝哥哥的命脉早已停止，就算你拼了自己的命灌真气给他，也只是暂时维持他的心跳而已，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傻的人，白白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而且你这样全力救人，若此时有歹人这样冲进来，你们就全完了……”
后面的话戚少商根本没有听进去。
“命脉早已停止”几个字飘飘忽忽地在他脑子里浮浮沉沉——
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说的？谁的什么停止了？什么东西不见了？
心里一丝电光闪过！
所有的话突然明白了过来……
……
顾惜朝，死了。
突然间，疲倦铺天卷地而来。
好累。
灵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追命愕然。不敢置信地盯着床上的两人。一瞬之间一死一昏，怎么会这样？！
白墨叹着气一边摇头一边连声骂着“笨蛋笨蛋”，扭头看见追命惊愕的表情，竟然“噗嗤”一笑。
“你，你还笑得出来？！”追命一向觉得白墨调皮归调皮，心地还是不错的，可现在面对着这般情形他竟然还笑，这孩子的心是肉长的么……
“你们六扇门的总捕都这样一个呆两个傻的么？”白墨取出银针，歪歪脑袋嘲讽般问追命，然后在戚少商身上扎下。
追命看着白墨下针，心思电转，忽地明白了过来。眯起眼睛绽放了一个狡黠的笑。
“这是顾惜朝的主意？”
白墨扎下最后一根银针，扭头看见追命眯起的双眼，这个神情倒跟他的惜朝哥哥有几分像，不过当然要忽视那个过分上扬的嘴角。当初到六扇门玩的时候见到追命，差点以为见到他的惜朝哥哥，后来便自然而然缠上了追命。
白墨点点头说：“本来我是想，用一夜的药量解了那‘迷迭’的命线残蛊便可，惜朝哥哥只当是睡一觉醒来罢了，谁也不会发现。可是他要我用足两天的药量，还说你们可趁此查出那下毒之人。”
其实，顾惜朝还想借此知道他的辰姨给她下蛊的缘由，不过这个白墨可没告诉追命。
“如何去查？”
“惜朝哥哥说，要杀他的人既然完成了任务，自会离开这里，回去进入行下一环步骤，只需盯紧这人就好。另外，他要戚少商帮他杀一个人，落霞山庄的庄主——展鸿秋。不过，现在看来……”
“那戚大哥是怎么回事？”追命不明白，顾惜朝为什么让戚少商杀落霞山庄的庄主？展鸿秋，名字有些熟悉啊……
“我猜大概惜朝哥哥没告诉戚少商他已经服了药，会呈现出假死状态，是想借他的死来让戚少商帮忙的吧。不过这一招用在你们这个笨蛋捕头身上可是白用了……他只顾着疯了一样地输真气想把人救回来……”白墨虽然先前不喜欢戚少商，可这次竟然被他的行为感动了。
“他一个捕头，又不是神医，也不想想光凭着输真气怎么能把人救回来……不过，我没想到他为了惜朝哥哥，连自己的命都不顾。大概连惜朝哥哥也没想到吧……”
白墨顿了顿说，“戚少商现在这个样子只能躺几天了。落霞山庄的事就拜托铁手哥先去查一查吧。追命哥，麻烦你先通知叶曦顾惜朝死了，让她准备灵堂。再找到铁手哥跟他交代一下。”
追命正要离去，一转身又回来拉着白墨叫：“我想起来了，落霞山庄！展鸿秋！”
“什么？”白墨不解地问，顾惜朝只告诉他要杀那人，具体为何他也不知道。
“展鸿秋，神威镖局前总镖头高风亮的师弟，人称‘竹剑公子’。难道是因为高风亮被顾惜朝杀了，所以寻顾惜朝报仇不成……”
“有可能。”白墨沉吟。
“好，我叫二师兄去落霞山庄探一探。”追命迈开长腿快步走了出去。
白墨为戚少商扎完针，低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章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