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感染》圣拉弗

6、第 6 章

　　林染趴在书桌前，看着满桌子的公式，英文，真的开始后悔起自己之前浪费掉的时间，现在开始学已经落下太多了。选了理科可能就是这样的折磨。

　　他拿出语文书，准备把之前没有背的课文先补上，背到差不多十点左右就昏沉沉睡在案板上，只剩午夜的鸟声……

　　“喵~喵~”这个时间点夜里的猫发情的声音有些过大，硬生生把林染吵醒了，一看时间，都快两点了。可怜的林染同学，刚决定好好学习的第一天就被自己的生物钟给打倒了，他揉搓着眼睛，喝了一杯水，就到床上睡去了。

　　第二天他起的很早，破天荒去校门口吃了早饭，立志新的一天一切都要有好的开始。

　　可是高中的知识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补上的啊，林染先是听了一节数学课，圆锥曲线就像是火星文在他头顶绕来绕去，差点他就要看到头上围成一个天使的标记，让人好不瞌睡。

　　林染的脑子浮现着数学老师说过的字字句句，清清楚楚地从左耳进，绕道脑袋里，却不能翻译成林氏语言。

　　他满腔的热情此刻瞬间化为灰烬，原来自己这么容易被打败吗？

　　“林子，你没事儿吧？”马平川转过头盯着趴在桌上的林染，“别老这么趴着，头容易晕。”

　　林染叹息道：“马子，你懂那种你想要学习却被自己智商打压的心情吗？”

　　“我还真懂。”马平川整个身体都转了过来，“但是你能不叫我马子吗？”

　　林染猛地坐起，又拿出刚才课上的数学书，指着密密麻麻的图形问道：“你能给我讲讲吗？”

　　马平川点点头，把圆锥曲线的相关知识给林染将了个遍，书上留下了更多的火星文，换来的却是林染更加疑惑的表情。

　　林染更加沮丧了。

　　马平川安慰道：“其实林子你要这么想，你当初不是没好好听课吗？那你根基建好，又怎么去造高楼呢？”

　　“也是，”林染点头，又抱着那本崭新的数字书若有所思，“那我就得先补之前的了？这些课都听不明白了？”

　　上课铃响，马平川转回位置上，林染呆呆地坐在位置上，度过了安静而无感的属于理科的上午。

　　不说考上A大，他的未来会漂泊何处，又停在何方？

　　林染度过了上学以来最为认真的几天，虽然对于他而言，这种认真不过是端坐在位置上，不玩手机不开小差，但对于老师的言辞他真的是听不懂了，他只能勉强做到听进课堂上的一字一句，但对于林染来说，算是一个不小的进步了。

　　等到周五那天，林染怀着满身骄傲去赴宴了。

　　陈生被他爸管着钱，说是要请客，实际上要吃一顿好的的钱是没有的，他们商量着就打算买些吃的到林染租的房子里涮火锅吃。林染先去接许泽，陈生一等人就先回去准备了。

　　放学后，林染先给许泽发了短信。

　　-许哥，我来接你了。

　　-嗯，我在家。

　　林染对着学校的镜子全身上下照了个遍，糊弄了几下头发，本来打算整理下发型，可一摸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变成板寸了，瞥了瞥嘴，大摇大摆地去接许泽了。

　　许泽站在那栋旧楼的路口，穿着一件灰黑色的夹克，里面是宣讲那天的绒制毛衣，一条绒制的运动裤趁得他的腿更加修长，他全身黑乎乎的，在一片偏黄的建筑面前有些格格不入的美感。

　　“许哥好啊。”林染挥舞着手臂，嘴咧成了一定的角度，走到许泽面前，他穿着天蓝与白色交织的校服外套，黑色的校裤，骨节分明的脚踝裸露在寒风中，好不萧瑟。

　　许泽向他点点头，便齐驱着走到公交站点。

　　“地方很远吗？”这时候的公交站点没什么人，许泽问道。

　　林染向着车来的方向瞧了瞧，牙尖颤抖着说道：“倒是不远，不过这天气走过去也够呛。”

　　等车来了之后，位置是没有的了，又恰好碰上周五傍晚，连站的地方都要挤不出来了，他们站在公交牌处，看着车来车往，竟连一辆出租车也没有经过。

　　陈生催了林染好几个电话，都已经撂下先开动的狠话了。

　　“要不……”许泽蹙着没，缓缓道：“我开车去？”

　　“靠！”林染差点被这个消息惊得踉跄到马路上，“你不早说。”

　　许泽：“……”他带着林染走到旧楼的车库里，路过了好几辆小轿车，最后停在了女士摩托面前，指了指，说：“这。”

　　林染面部肌肉僵硬地笑了笑，原来是这种车：“你会开吗？”

　　“初中的时候开过，后来就三四年没开吧。”许泽认真回道。

　　“那要不还是我带你吧。”林染率先走到女士摩托的前面，就要跨步骑上去。却被许泽推了一下。

　　“算了吧。”许泽跨步而上，拍了拍后座，“你这脑震荡还没好，我可不想在把你的腿弄个残废，上来吧。”

　　林染无法反驳，只好愤愤不平地坐到后座上。

　　南方冬天的风真不是吹的，在这种气候潮湿的黄昏，寒气正是肆意的时候。

　　也正因为大风吹，他们不能清晰听到对方的话。

　　林染大声喝道：“你再往前开，到我们学校就好。”

　　“你们学校！”许泽这下脑门上憋了一股子寒气，“那你不早跟我说，我自己过去啊！”

　　等上了坡要到拐弯处时，林染说：“想不到你这么多年没开车，技术还不错。老司机啊。”

　　这个“啊”字出口的瞬间，正前方驶来另外一辆摩托车，像是要炫技似的，整个车身擦着他们，顺顺当当地划过拐弯口，许泽的手突然一放，这辆女士摩托像是被传染似的也斜了一定的角度，随后，两人同时被摩托压倒了地上，惨叫声参差不齐地响在萧瑟落叶之间，之前那辆摩托扬长而去，像是留下胜利的号角。

　　林染没有被摩托车压倒，他率先起来，把车移到路旁，又赶着扶起了许泽，关切问道：“你没事儿吧？”

　　许泽摇摇头，面容有些苍白，看来是吓得不轻：“没事儿。”他抖了抖腿，发现并没有骨折的迹象，也没有血附上皮肉的感觉，但他准备走的一瞬间，整个身体向前踉跄，倒在了林染怀中，许泽扶着林染站起来：“我脚应该是扭到了。”

　　林染瞪圆了眼睛，说：“那行吧，也没几步路了，我背你？”

　　“不不不。”许泽迅速回道，“扶我走吧。”

　　“好吧。”林染先把女士摩托锁好，转身扶着林染。

　　到他家的这段路不远，他们却足足走了二十分钟，等敲门的时候，黄昏已经轮成了夜晚。

　　陈生听到临近的脚步声后，直接开了门，林染正扶着许泽慢悠悠地晃荡在楼梯上。

　　“林子，你这是接了一个老佛爷回来？”陈生手里抓着一把白菜，下巴都要惊掉了。

　　“边儿去！”林染翻了一记白眼，继续托着许泽进了家。

　　林小舒福二人见他们来了，赶忙起身，端了把椅子让许泽坐下休憩。

　　这下林染才看见角落里还站这个姑娘，神色尴尬，怔怔地盯着林染和许泽。

　　“这位是？”林染朝角落里指了指。

　　陈生拉着他就走到厨房里，压低声线说：“你不是说要带个人，我以为是个女的呢！谁知道你把……”他面带难色指了指许泽，又说：“小舒他弟就把女朋友带来了。”

　　林染无奈地话都说不出来了，又把陈生推了出去，行吧，就这样吃吧。

　　而余下的人或许是因为陈生之前说了什么，都带着有色眼镜看着他俩，许泽没什么话，别人说一句他就应一句，林染看他们这个眼神，别说动嘴皮子了，没把人赶出去就算慈悲了，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好惹的煞气，只剩下陈生一人笑呵呵的，硬是把这场饭吃成了“见家长”的一场喜剧。

　　“小舒，你吃吃这个。”

　　“这个不错，你尝一尝。”

　　“诶！这个不好吃，给我吧。”

　　……

　　对面两队情侣你一筷子，他一嘴巴，就差没贴到脸上了，林染觉着要不是自己和许泽还在这里，贴上嘴巴也是这几秒的事儿了。

　　一低头，他看见自己的碗里也多了几块肉，他向右看了眼许泽，许泽正好喝了一杯可乐，悠悠地说：“我看你看得也挺酸的。”

　　得，看来陈生这兄弟真是重色轻友！还不如刚认识的。

　　林染笑着说了句“谢谢”，心满意足地吃下了碗里的肉，对面的人动作更加露骨了，林染低头·嘟囔着骂了一句，用力地夹起一块肉，愤愤不平地塞到了许泽碗里，他挑起一边眉：“我看你也挺酸的，”随之挥了挥手，抛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不用谢我。”

　　屋檐下的声音愈来愈大，一时之间，已是覆盖了不绝的骤雨击打之声。

　　“林子，还没问这位是？”陈生乐呵呵地靠近了林染。

　　“都吃一半了，你丫现在才想起来问别人是谁？”林染翻了一记白眼，又说道：“A大学长，那天去学校救我的人。”

　　“哎哟！”陈生拿起杯子跟许泽碰了一下，“多谢你救我弟弟。”

　　“弟你大爷！”林染一巴掌挥到陈生脑瓜上，“你是要炫耀你留级多年的事实吗！？”

　　“操！”陈生谩骂一句，随即和林染扭作一团，就快要打到地板上，引得围观者大笑。

　　等餐桌上残食已尽，这些人已经吃饱喝足了，冬雨仍是未歇，闪电雷声愈发激烈起来，似要劈裂这栋老房。

　　“我们先回去了。”陈生带着他一家四口走到门口，像林染告别了。

　　许泽还坐在原地，仍是喝着可乐。

　　“你挺喜欢喝可乐啊。”林染坐到他身边，又看了看窗外黑暗中被雨击打的绿叶，“你今天住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