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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落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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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裴婉扬再次睁开眼时,她的全身都无法动弹。
一个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来到了裴婉扬的眼前。来人皮肤白皙,长相俊美,一双细长的媚眼直勾勾地看着裴婉扬,从上至下。
裴婉扬记得他,这是越王爷的姨甥——袁从之,望阳郡首富袁家的嫡次子,一向以收集美女为癖。
袁从之先是松了自己的腰带,随后坐到床边,伸手抚了抚裴婉扬的脸蛋,“不算是惊艳绝伦,但也有几分可人的。没想到你昨日给我寄了情信,今日便迫不及待献身了……”
裴婉扬动弹不得,投以哀求的眼神,可袁从之看见后,却愈发笑得快活。
“放心,我会怜香惜玉的。”他伸手拉开裴婉扬的领口两分,身后却响起一个极冷的声音。
“从之,将她交给我。”
袁从之闻声转头,裴婉扬也侧目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魏柏舟的右手包了一条绸布,此时他正笔直地站在屏风旁,用不容置疑的眼神盯着袁从之。
“柏舟,这就没意思了吧。”袁从之摊了摊手,“你要与我抢女人?”
“她与我有仇,你给,还是不给?”
“望阳郡里女人那么多,怎么就……”袁从之还没说完,就被魏柏舟拍到了一边,背脊抵在墙壁上,震惊地望着他。
魏柏舟在床上将裴婉扬捞起,拿起一个瓶子喂给裴婉扬一些解药,没过多久,她便觉得自己的手脚能动了。
她抬眸看着魏柏舟,眼眶里还有未干的眼泪,分不清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意图。
突然,魏柏舟朝着袁从之的方向伸出手,袁从之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瞪他好一阵,上前将袁从之的外衣像是剥洋葱般脱了下来,扔到裴婉扬面前示意她披上。
看见她已经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魏柏舟又将裴婉扬抓了下来,临走时对袁从之道,“下次让我发现你再行此等龌龊事,我将你的头拧下来。”
裴婉扬罩着一件宽大的外套,稍稍发软的双腿还有几乎绊倒自己的外套使她只能被魏柏舟拽着前行。
走了数十步,裴婉扬终于被外袍绊倒在地,可此时她竟有些庆幸能够喘一口气。
魏柏舟松了手,轻叹,“你要耍什么把戏?”
“小人走不动了,小公爷……”裴婉扬委屈地道,“您与小人素昧平生,小人感激您救下性命,可是……小公爷究竟要带我去何处啊?”
魏柏舟眼神一凛,就在他开口之际,三名侍卫从楼梯上来,看见魏柏舟就立刻跑近。
三人看见裴婉扬涕泗横流,套着件男子外袍瘫坐在地,先是一愣,随后拱手对魏柏舟道,“小公爷,殿下遇刺,请您前往。”
魏柏舟欲言又止,道,“袁公子呢?且先找他。”
“袁公子正带人去追查刺客,殿下吩咐,请小公爷务必前往。”
“殿下可受伤了?”魏柏舟沉声道。
“殿下洪福齐天,并未受伤。”
魏柏舟面色冷凝,皱眉看了看委屈巴巴的裴婉扬,“我这便去殿下身边,这位姑娘犯了事,你们替我将这位姑娘赶下画舫,务必看住了,不能让她再上来。”
三名侍卫面面相觑,但也郑重地应下此事。魏柏舟迈步离去后,侍卫们看着裴婉扬,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只好用剑柄朝前伸,让裴婉扬抓住借力起来。
裴婉扬是茫然无措,自己怎么就犯事了呢?
她整理好自己的衣领后将袁从之的外袍甩开,在侍卫们的指引下朝着画舫的出口而去。因画舫上出现了刺客,公子贵女们都在自己的小厢待着,此时的走道并无人走动。
路上,裴婉扬不由得回忆起裴淳敏的嘴脸,心有不甘。若是此事拖至回府再处理,按照裴淳敏一直被溺爱的成长方式,她最多只会被责备一番,连训斥都不会有。
“几位侍卫大哥,”裴婉扬神情难堪地道,“我……我能否先去一趟恭房?”
三名侍卫毕竟年轻,遇见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提此等要求也十分难为情,只好顺着她的意来。
裴婉扬捂着自己的腹部走进了恭房,三名侍卫留在很远的地方候着。这画舫上的恭房因为透风极差,臭气熏天,但却有一个能打开的窗户。
她忍着臭气,小心翼翼地爬上窗户观察了一番,窗户外面还有一个平台,沿着平台走过去便能够到达画舫最底层的楼梯处。
而她毫不犹豫地做了此事。
裴婉扬人已走上楼梯朝着女眷的小厢而去,可三名侍卫还在恭房门外候着。她一路朝前,找到裴淳敏的小厢,见她带来的婢女皆不在此,便怀着怒意走了进去。
“淳敏姐姐,”裴婉扬说话时,裴淳敏正对镜梳妆,在镜中见到她顿时脸色煞白,“你对婉扬可真是好呀。”
裴淳敏猛地转头,“你为何在此?”
裴婉扬轻笑,“自然是太子殿下救了我,否则谁能从天下第一纨绔的袁公子手上将我解救呢?”
“不可能,”裴淳敏睁大了双眼,“太子殿下怎会看中你这个弃女!满口胡言!你定是已失身给袁公子,如今心生不忿来气我的!”
裴婉扬默默攥紧了拳头,她怎还有脸提起?
“随便你如何想,”她从袖中取出一个信封,那是她随身携带的家书。
“袁公子已将你假冒我字迹写的所谓情信交予我,殿下正是让我来带你去审问一番,为何你如此歹毒,竟要谋算自己的姐妹!”
裴淳敏死死盯住她手上的信封,缓缓向前,猛地伸手想抢,却被裴婉扬率先藏到了身后。
“你不过是个没人要的贱种,怎配被殿下看上?!你这种贱胚子,就该配个下流的男子,一生受尽折磨!我让你到袁公子床上,便是我给你的天大怜悯了!快将信给我!”
裴淳敏将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龇牙咧嘴,与她平日娴静娇弱的模样天差地别。
她伸手拉住裴婉扬的手,死命地想将手拉出来抢过信件,可裴婉扬哪里会让她如愿,侧身用肩膀抵住,更将拿着信的手伸得远远地。
裴淳敏没能得逞,更是像一头护食的母狼一般,圈住裴婉扬的腰身用力向前推。裴婉扬站不住,后脑一下子撞在了木柱子上,绕在身后的手因此重重一磕,整条手臂瞬间发麻。
她望着像是失去常性一样的裴淳敏,手脚并用将其一推一蹬,裴淳敏被推出去几步。就在此时,裴淳敏脚上一滑,整个人失去重心朝后倒去,正好从窗子翻了下去。
随后“扑通”一声,溅起数尺高的水花。
裴婉扬的意识渐渐模糊,只听得有杂乱的叫喊声,随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