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春住》瀚海银沙

15、第 15 章

　　“虽然晋阳说不管你的事，不过我看得出来，他的烫伤急救和他的那块皮，都是你的杰作是不是？”
　　范晓垂头丧气的坐在办公桌的另一边，点头。
　　“嗯，”秦天摸着下巴，“说实话，本来我是很想赞赏一下你的急救措施的，不过这块皮一掉，他没有俩礼拜别想正常行动，所以……”
　　“所以？”范晓有不好的预感。
　　“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得很用心的照顾他才行，至于要注意的事项我会……”
　　“等等等等！为什么要我照顾他？我有我自己的工作，不可能有多少时间照顾他，让他住院不行么？”范晓一点也不介意照顾晋阳，但他更不愿意听任秦天摆布。
　　秦天用钢笔的笔帽轻点着办公桌，两眼弯弯：“范先生，我想你是没见识过我们医院的病房，如果要我形容的话，我想我只能说这大概是除了春运以外本市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如果你去妇产科，你会发现现在连有些待产的孕妇都不得不暂时睡在走廊里，连为我们伟大的祖国孕育下一代的母亲们都这样了，你觉得我们还能容忍本来只有一点小小的烫伤，结果因为某人的行为而变成大大的伤口，最后还由于那个某人不想照顾病人而占用医院宝贵的床位的行为吗？”
　　范晓瞪着秦天：“刚刚那间病房明明很空。”
　　“你说ICU？”秦天耸肩，“可以，一晚上300块，我真诚建议你选择对面那家三星级酒店，绝对要比这里便宜——我住过。”
　　范晓语塞。
　　秦天笑眯眯的低下头，继续下笔写着那种不着四六的鬼画符，范晓看着他，忍不住多嘴：“我说……”
　　“嗯？”秦天抬头看他。
　　范晓一看他的笑容就心里发毛，连忙把话题岔开：“你是晋阳的朋友？”
　　秦天耸耸肩，低下头继续写：“算是吧。我追了五年的女孩是晋阳的……”一直移动的笔尖顿住了，秦天皱起眉头，仿佛在思考该怎么描述，过了半分钟，他决定了。
　　“室友！”秦天点头，“最简单的说法就是这个。”
　　“室友？在我之前吗？”
　　“对，大四的时候晋阳搬出学校，一个人租了现在那间房子。湘洁考上研究生以后就和他一起住了三年，加上工作时间是五年，不久之前才回家。因为她父亲的身体不是太好，否则，她大概会一直留在这里吧。”
　　秦天想了想，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相框，推到范晓面前：“余湘洁，就是她。”
　　照片上的女孩子穿着一身飘逸的白色练功服，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在镜头里爽朗的笑着，英姿飒爽又甜美可人。
　　范晓瞪大眼睛：“这不是！这不是……”
　　“你见过？”
　　“当然，我去看房子的那天，她就在现场，说起来，我能租成这房子，她起码有一半的功劳！”
　　“哦？”秦天的声音拖得很长，若有所思，“湘洁以为她在嫁女儿吗？可是，她看上你……”
　　“什么？”
　　“不，没什么。”
　　范晓没有追究秦天没有说出口的话，他皱起眉头，反复念叨着女孩的名字：“余湘洁……余湘洁……这名字……”
　　“耳熟是吗？”秦天笑了起来，“这是当然的，她是你们学校的。”
　　“啊？”
　　“当年代表你们学校在本市武术比赛中夺冠的，那可是轰动一时，号称武林第一美女。我想现在她的照片和奖杯还放在你们学校的荣誉室里面吧？”
　　“我想起来了，”范晓一拍桌面，“谢乌龟的偶像嘛，他经常自称是余湘洁引领他进入了武术之路——虽然他武术班的三十二名同学中排名第三十。”
　　“谢乌龟？”
　　“我同学，谢晨晖！要不是这小子重色轻友，为了和女朋友一起住把我赶出合租的房子，我也不会现在和晋阳住在一起。”
　　“世界真小，”秦天以一种奇妙的语气感叹着，“或者说，n大出来的学生真是有缘啊。”
　　“n大出来的？”范晓一愣，“你说晋阳？可他跟我说过他不是n大毕业的。”
　　秦天抬起眼睛看着范晓，他的额头因为这个动作而显出深深的皱纹：“是吗？好吧，他也没说错，——我不会和你解释的，这件事情，只有晋阳自己才能决定你是否有资格知道。现在，我有件事要问你。”
　　将余湘洁的照片收了回来，秦天凝视着范晓：“晋阳的心理方面有问题，他受了严重刺激就会发高烧。可是今天他本来不应该——我想，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
　　“心理问题？”
　　“对！我曾经给他做过治疗……”
　　“你还兼职心理医生？”
　　“你废话真多。”
　　“这是职业病——好吧，好吧，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范晓的叙述，秦天以一种异常严肃的表情陷入了沉思。
　　“问题严重了……”片刻之后，秦天喟叹一声，起身向门外走去。范晓想要站起，却被秦天压住了肩膀。
　　“不，你不能去——这和你没关系！”
　　“没关系？”范晓盯着关上的门，皱了皱鼻子，“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