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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暂离 ...

  •   “你这是急急忙忙要往何处去,”段启山推门进来,皱着眉头看着像只热锅蚂蚁一般的昭涯,“我同你讲过,不准你离开北安城。”
      “启山,我师兄传来消息,说掌门病危,”昭涯的语气中带上了哭腔,他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在段启山面前这样示弱过,“掌门他身体向来康健,不知何时染上的这病,我竟丝毫未知。”
      “玄机派离北安城相距甚远,你骑马赶到时,怕是你的掌门早就凉透了吧。”段启山的声音带着冷峻的味道,这字字珠心的话更是让昭涯险些喘不上气来。
      “你给我闭嘴,”昭涯怒道,“我必须得回去!”
      段启山的斥炼剑横在了昭涯的脖子上,几乎和他的命脉处没有缝隙,昭涯冷笑出声,反而继续向前进了一步,这斥炼剑在当今武林中可算是把名气极大的名剑,剑锋锋利无比,顿时在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缝,血珠涌了出来。
      “你是怕我离开,无人给那赵仲卿续命?”昭涯看着段启山,像是刚认识这人一样,“段启山啊段启山,我这么多年哪次不是拼尽力气救你这宝贝?”
      “限你十日,”段启山收了剑,像是那剑上的血痕烫到了冰冷的剑一般,连他都没有发现自己拿剑的手轻晃了下。“你生性狡猾,我不得不防你。若你十日未归,我便去取了你那师兄弟们的人头。”
      昭涯这才能去外面接过四喜牵来的马,上马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寒峯山庄。昭涯甚至觉得自己的手有些颤抖,马上要抓不住这缰绳。他是在害怕,天不怕地不怕的昭涯着实是害怕了。他害怕段启山不准他离开这北安城,他害怕见不到掌门最后一面。昭涯甚至想着,若是段启山不肯放他,他是跪在地方求他呢还是撞上那剑随掌门去了呢
      昭涯想起张堂靖长老下葬时,掌门教着他怎么跪,怎么拜,怎么上香。当时哭的鼻涕横流的他,想起掌门在他耳边嘀咕道,“我什么时候要是死了你也要这么给我跪上一跪哭上一哭。”
      昭涯不想跪,不想哭。他现在一心只想见到掌门,还不知是何病因?是不是自己还能救上一救?离开师门这几年,他还未曾尽上一丝孝心,只是净给门派惹祸。
      段启山看着那飞奔而去的身影,难得的楞了下心神。修长且指节分明的手划过沾着血迹的斥炼,他刚才清楚的看到昭涯的眼眶里盈满了泪,里面是他所不理解的情绪。已经好些时候不曾见过这么鲜活的昭涯,敢吵着叫他闭嘴。
      “庄主,暗卫有紧急消息需要您处理。”一直在暗处的侍卫出声道,打断了段启山。
      “恩。”段启山答道。他总是话语特别简短,很少有人能从话语中听出情绪。
      寒峯山庄到段启山这是第三代庄主。老庄主段邢,也就是段启山的爷爷在世时,是寒峯山庄最鼎盛的时候。那时江湖六大门派都屈居于寒峯山庄之下,可谓风光无限。
      后经过没落、被世俗人欺辱,后又在段启山的手下重新振兴。虽不及段邢时代鼎盛,却也在江湖上重新站稳脚跟,江湖上谁见了都得称他一声段庄主。要说这段启山也并不是那贪图权势之人,但是你身居此位,自出生起,你的使命便是定了。
      试问这世间又有几人能潇洒自在的为自己活呢?段启山不会忘记娘亲被敌人掳去时撞向门柱的决然,不会忘记爹临死前抓着他的手重复的话。这些像是噩梦的片段重复的在他的脑海里一遍遍回放,压得他难以喘息。
      这边昭涯经过两日奔波后,终是远离了那北安城。明明短短数余里地,却好似走了十万八千里。谁能想到这小小北安,竟无形锁了昭涯这么多年。
      让马在驿站吃了些草料后,昭涯拉着缰绳便又想出发。只是还没等昭涯倒下,这马却倔着死活不肯出力了。昭涯无奈,倒也不怪这畜生,毕竟这两日是丝毫未停顿。虽心急如焚,却也只好向那店家讨要匹新马好紧着赶路。
      “客官,这可不巧,咱这小店不曾喂养马匹,要不您上别处瞧瞧。”店家小二冲着唇色发白的昭涯说道。
      这位置实在是偏,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让他去哪再寻匹马?昭涯狠狠咬着下唇,似有些站不稳的样子。
      “不知你往哪儿去?若顺路,我可捎你一程。”说这话的人头戴一顶斗笠,一身墨色华裳,身后那马匹也是极好的,正应景的喷了口气,看起来很是神气。
      昭涯冲这恩人拱手道,“五灵山玄机派。不知恩人可否捎我一程。昭涯必有重谢!”
      “玄机派最近可是不算太平,”那人道,“看你面色甚是难看。你若同我吃顿便饭喝些茶水,我便送你去。你看如何?”
      昭涯虽着急赶路,此时却也无计可施,遂应了下来。
      那人在这驿站的长凳上坐了下来,也示意昭涯坐下,并给他满上了茶水,这两日不怎么饮水的昭涯这才反应过来,端起茶杯大口的喝了起来。
      “你这身体我看已是强弩之末。”面前这人开口道,“你若是继续这般不爱惜自己,怕是还不到那玄机派,你便倒下了。”
      “你是行医之人?”昭涯两口咽下了个包子,淡淡道,“我这贱命一条,没什么可怕的。”
      “胡闹,”那人加重了语气,“你若肯跟我回我族落调养上几年,或许我还能有一丝机会救你这条小命。”
      昭涯听到这话,激动的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您可真是神了,竟不需凭脉就能看出我这残躯,不瞒您说,我此去是前往玄机见病重家师,不知高人可否随我一同前去看看?”
      那人用随身被裹住的武器拂去昭涯的手,“我不喜别人触碰我,医学博深,略知一二。至于你师傅的病情,我看后才可定论。”
      昭涯觉得这久违的好运气好似今天一股脑的砸到自己头上,让他的头直发懵。直到昭涯吃下几个包子且喝足水后,那人又拿出一副药剂看着他喝下。
      “萌萌,过来。”那人冲着他的马打了个响指,那马立刻凑到身边。“你坐马前,我在后,小心不可与我有身体接触。”
      昭涯感觉这人对自己的嫌弃怕是到了极点,却还愿帮助自己,真是个极善之人。只好厚着脸皮同他客气道,“您这马儿甚是神气,是唤作猛猛吧?果真勇猛无比。”
      “是萌芽之萌。你废话这些何用?你我二人速速赶路吧。”斗笠之下的人似有些恼怒,“萌萌,走。”
      昭涯为了不触碰到身后的神医,紧紧绷着身子,空气中传来一股草药的淡淡清香,竟意外的叫人有安心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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