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之》傅嘉祺

21、青春期性教育课程

　　有很多时候，不仅仅是时间带走了一些承诺。事实上，也有很多承诺，是被谎言带走的。
　　姜河意识到这些时候，已经太晚了。
　　他想起很久以前，有一个美好的夜晚，月色缭人。他想得到她的一句肯定，他想知道自己在她的心里是不是那个最重要的唯一。可惜的是，那时的他还不明白，有些感情不是说出来的，还是放在心里，彼此知道就好。
　　他的骄傲最终伤害了他自己。
　　可惜，总所周知的是，后悔是绝对挽回不了什么珍贵的东西的。

　　洪黎已经睡熟了。付言蹑手蹑脚的打开门进来，由于太专注于观察洪黎，膝盖撞到了床脚。疼得呲牙咧嘴的不敢叫。
　　“疼吗？”洪黎坐了起来，“上来我看看。”
　　“原来你没睡觉啊。”
　　付言就跳了几下，一屁股坐到床上。洪黎抓起她的脚说，“做了什么亏心事吗？回来就回来，你怕什么怕？”
　　付言说，唉你这人真是别扭，我真不是怕吵醒你睡觉吗？
　　洪黎没好气的说，知道会吵到我睡觉你就应该早点回来。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之间越来越像是老夫老妻的感觉了。付言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立刻打消此念头。又呲牙咧嘴的喊疼。
　　洪黎的手轻轻的揉着她的脚，气氛越发暧昧起来。洪黎开始扭捏，他看着付言半天，突然问，付，如果我是姜河，你现在会不会快乐一些？
　　付言被洪黎的话给震住了，她傻傻的看着洪黎，她不知道洪黎为什么这么说，而自己，却又无法去反驳这句话。
　　洪黎低头浅笑，“付，你若是还爱着姜河，就去找他吧。两个人能够同时爱着对方多么不容易。”
　　洪黎缓缓放下付言的脚，今天是他生日吧，你该陪着他身边才对。
　　洪黎说完这句话就穿好衣服下了床。他的笑，就像他的名字一样。黑暗快要结束，光明就要到来。
　　这一次，是洪黎悲天悯人的看着她，他轻轻的打开门说，夏雯已经走了，姜河现在是一个人。你去吧。
　　付言张大眼睛瘫坐在床上没有动，洪黎也就一直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半响，洪黎似乎妥协了一般说，算了，还是我走，让他来吧。
　　门随即关上了。
　　那个迅速离开的身影似乎还留下了一点破碎的剪影，就这样深深印在付言的心里。内疚，惭愧，无奈，伤感，杂七杂八的情绪一瞬间涌来。独独没有一种，是失落和遗憾。
　　很多人一辈子会爱上一些人，也有的人可以同时爱上一些人。其实，只不过都是因为自己一直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或者说是不知道自己要爱的是什么样的人。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经历，曾经爱过好朋友的男朋友，或者是爱上过一个大众情人，道理也是一样的。都是因为自己太不了解自己，那，都不是真的爱情。
　　付言就是因为太了解自己，她爱的，是一种陪伴的温暖，是一种安心的幸福。洪黎不是没有给她这种幸福，只是，在洪黎之前，那个少年已经给过她这样的温暖，她便从此万劫不复，永生难忘。
　　不是吗？第一次，总是最难忘的。

　　付言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快17岁了。还是年幼吗不是？到底能不能上床了。
　　付言想起某某初二的时候，整日整夜的旷寝，和社会上的男子勾搭在一起。开始的时候死活不承认自己是非处女，还惦记着要追上某某花样男子，后来不也是因为怀孕的事情被曝光，然后被天下人耻笑了吗？那又怎样，现在不也好好的活着吗？
　　她都能做，我为什么不能？付言笑自己，这是在怕什么？三奇能做的事情，我当然也能做。
　　然后跳下床去，打开门跑去大堂，一把抓起沙发上躺着的男子，“走，回去。”
　　青春期性教育课程。是洪黎唯一能够想到的词。
　　“不行。绝对不行。”
　　“我说你不是吧，你现在这是在装什么纯情啊？”
　　少年看看眼前的女子，摇摇头，“还是不行，绝对不行。”
　　洪黎你什么意思？女子怒了一掌拍过去，你给我解释一下会死啊？
　　洪黎还是摇头，会死 ，会死，绝对会死。
　　付言气呼呼的坐在床上，对于性的认识她仍旧停留在电影里面，男男女女缓慢的脱了衣服，然后缓慢倒下，然后什么蚊帐啊床单啊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全挡住的画面。后来科技发达些以后，人们就叫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人为马赛克。”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付言直觉性的认为洪黎肯定知道答案。
　　“我说你这人大半夜的你装什么装？赶紧给老娘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付言搔搔头，“那个怎么怎么后来老娘就看不见他们干什么了，不行，你得给我解释下。”
　　洪黎痛苦的抱着头，整个人缩紧墙角，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他是得了什么帕金森啊自闭症啊失心疯之类的病。他不断的摇头，面对着墙喃喃的说，不行不行。
　　付言一看发现自己真快把洪黎逼疯了，于是改了口气说，算了算了，你哪天有女朋友了，让老娘躲在一个角落看看你们的床上动作就行了。来来，睡觉吧。
　　这下洪黎就彻底疯了，他“哇”的叫起来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的看着付言，眼泪都快逼出来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有毛病啊，你不就是我女朋友啊？
　　画面静止，半响，两个人各自回归正常的睡在了床上。不再交谈了。

　　一星期的旅行就这样结束了。王共卫提前走了，似乎是受到了付言的影响，他走之前给闻光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希望你以后也不用了。”落款是，你永远的王大哥。
　　洪黎说，这厮不又把自己说年轻了吗？什么王大哥，王大伯都岁数都到了。然后被闻光哭红的眼狠狠的瞪了，也就不再说话，倒是赵小宇心情很好，回来的一路都哼着不成调子的曲。
　　然后付言问闻光，你现在有多少积蓄了，闻光说，王总给我留了点钱，我想边上学边开间服装店。赵小宇立马就接上了话，他说，那好啊 ，那我给你找个店面，绝对是黄金地段，你看清和街怎样？
　　闻光说，随便吧，赵哥你帮我多废废心。
　　付言和洪黎看闻光一副完全没有心情的样子，也就不再说话了。

　　在和姜河见面的第二天付言就听洪黎说，姜河问了林智她在哪里，是特意来找她的。夏雯只不过是来帮忙订个房间，因为夏雯的爸爸是这个酒店的会员。当天晚上姜河就走了，和林智一起。是夏雯找人来接的，听说是因为姜河在沙滩上睡着了，发了高烧。林智正好看见，于是就打电话把夏雯叫来了。
　　付言认真的听洪黎说完，然后说，你这是在干嘛？我已经跟你说了很多次了，他的事情不关我的事。再提他，我连你也休了。
　　洪黎倒吸一口气，我说你这女人，你是不是在土匪窝里出生的？说话一股山寨味。
　　付言就笑了，手指勾勾洪黎的下巴，来，洪姑娘，给大爷笑一个。
　　洪黎怒视她，不发一言。
　　咦？不笑，那，大爷给你笑一个。
　　洪黎立刻气结，仰天长啸，妈啊，老天你的眼被眼屎糊住了吗？她为什么会是我女朋友？为什么啊？
　　付言突然正色道，不得了了，老娘迟早把你这个不知足的家伙先奸后杀。说着，做了一个忍者神龟的手势。洪黎就不敢再出声了，付言觉得自从在酒店那晚以后，洪黎就很怕付言提起一系列的字词。包括“□□辱略”“马赛克”“蚊帐”“床单”，就连“睡觉”他都害怕。
　　付言经常纳闷的想，这孩子不会还是个处吧？但根据历史记录，应该不是啊。
　　好奇的很，于是凑近去问洪黎，喂，你是处吗？
　　男生睁大眼，立刻呈现出羊癫疯发作的状态，口吐白沫瘫倒在地。

　　如果说男孩子在十三岁到十八岁之间，常常会留意女孩子，而且出现一些学术性很强的词汇的特征，那便是到了思春期。那么女孩子呢？洪黎常常感觉到付言的思春期貌似也开始了，于是感慨万千，女孩子的思春期，好可怕。
　　洪黎常常说，付言你不要那么好奇那档子事情好不好？正视你的人生，你的正常生活需要你。
　　付言就说，洪黎你不要那么迂腐好不好？改革开放都那么久了，你不要好像还生活在恰同学少年那个年代行不？
　　闻光就幽幽叹气，其实那档子事情也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神秘，也没什么特别，不就是两个人光着身子相互摸吗？
　　付言突然想起闻光也是过来人，于是压低了声音问，就摸吗?就摸吗？
　　闻光说是啊，还不定摸的你觉得舒畅，他好了，你不定好了，就看他要不要管你的感受了。
　　什么意思？付言还想问，突然看见洪黎又处于一种帕金森的状态中，于是转过头问洪黎，你听懂了吗？
　　洪黎立刻又倒在地上，手脚抽动。付言，我真恨你。

　　临近开学，大家都忙着赶作业。闻光反正也没学，就跟着赵小宇到处跑档口，看店面。后来又觉得开服装不如入股酒吧来的容易，光是进货这一点，想想都让人觉得累。
　　后来赵小宇就委托城市商会的朋友找了间酒吧，不出两天，两人就去了店里头视察，看后都比较满意，于是准备盘下来。一开始闻光只是想入股，所以没那么多钱，赵小宇就说，就当我投资的好了。于是两人在关系上又套了个合作伙伴的牌牌。
　　那间酒吧就叫“荏染柔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