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入云间》青柠椰子

12、花婆子杀猪救众人

　　阿秀母女回了家，准备梳洗时，阿秀才想起圆融师太给她的护身符。
　　“娘，咱们又多了一个护身符”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小布囊拿了出来。“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可重了”阿秀娘笑着接道“师太们给的，一定是好东西，灵验着呢，好好收着吧！”

　　“哇，哇，娘，快看看，这是银子么？”阿秀将手中的东西拿到她娘跟前，兴奋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自从她来到这里，还没见过银子呢！
　　“哎呦，可不是，这银子可不少”接过女儿手里的物件，在手上掂了掂。
　　“圆融师傅为什么给我银子啊？莫不是拿错了吧？”
　　“不会拿错的，我倒是听人说，带了大香客进去的，庵里都会还礼，安心收着吧！”阿秀娘倒是见怪不怪。

　　原来这无了庵竟然也给提成啊，想那王小姐定然捐了不少香火钱，这块银子，少说也有二两，他们娘俩要是省着点，够大半年的生活费了。
　　阿秀美滋滋的将银子藏好，这可是能换肉吃的好东西！

　　下午歇了晌，阿秀背着收拾好的工具向村口的大树走去，她和小香约好在那儿集合的，前两天一直下雨，估计山里应该有蘑菇了吧？

　　远远的，就看到小香和小石头蹲在大树下，他们旁边还有一个灰扑扑的身影。咦？没听小香说还有人跟着一起啊？阿秀猜测着此人是谁？小香家的人她都熟悉，应该不是。莫非是小香的未婚夫唐长江？

　　随着一步步的接近，阿秀终于看清那人，一个高个子老太太，一身打满补丁的深灰衣衫洗得发白。容长脸，颧骨微突，脸色略显苍白，左侧脸颊上有一道暗红色的疤痕，从嘴角到耳垂处，一指来长，稍显怪异，即使这样，她并没用头发来遮掩，半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整个人站的笔直，身后背了一把弓，腰间挂着箭囊。

　　“阿秀，你来了，快点快点”此时小香注意阿秀了，她站起来将近前的阿秀拉到那人身旁介绍道“花婆婆，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阿秀。阿秀，这个就是住在村西边的花婆婆。”

　　阿秀连忙行礼问好，心下暗道：这就是前几天那些女人说的，那个吃生肉，有邪术的花婆子？这人并不阴沉，相反让人觉得正直温和。

　　那花婆子连连点头，眼角眉梢带着笑道“娃儿不错，能帮家里干活了，是个懂事的。”

　　“咱们走吧，这次有花婆婆带着我们去，一定有好收获！”小香背起放在身边的东西招呼着众人上路。

　　四人边说边走，出乎阿秀的预料，花婆婆很健谈，一路上给他们三个小的讲古说今，引得一向寡言的小石头，一会儿惊呼阵阵，一会儿笑得前仰后合。

　　花婆婆年纪不小，腿脚却极利索，走路带风，他们三个要小跑着才能跟上。惹得小石头没一会儿就叫着“婆婆，慢点，慢点呀！”

　　“回家让你们娘给小石头多补补，这年纪轻轻，走不过我老婆子”花婆子揶揄的看着小石头，对着小香道。
　　“婆婆，你走得太快，咱们慢点儿，我这岔气了！”小香气喘吁吁，一手扶着腰，一手擦着汗。

　　“想当年，五六岁跟在我爹身边学功夫，七八岁上头，家附近的几条街，没谁是我的对手了！”花婆婆语带骄傲，可阿秀还是感受到了那么一丝怅然。

　　“婆婆，你太厉害啦！”三人异口同声，花婆婆笑得愈加开心。
　　“你看我今年50了，腰不弯，背不驼，眼不花，耳不聋。这就是练功夫的好处。”

　　这花婆婆不似农家村妇，自有一股豪气爽朗。阿秀猜测，说不定她以前是个侠女，如今退隐江湖，在这小塔村安家落户。

　　四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到了那条小溪边儿，最近下了雨，小溪的水量涨了不少，微风带着溪水的清凉，感觉舒服极了。几个人喝饱了水，洗了手、脸，整个人焕然一新。

　　三人跟着花婆婆，一起往林子里走去，他们并不往深山里进，可要找蘑菇，这范围自然要大一点。只有花婆婆认识可以吃的蘑菇，这两年，小香和花婆婆总是搭伴上山采蘑菇。

　　阿秀好奇，这里的气候和生活习惯，很像她那个时代的东北，狼耳山看上去物产丰富，野蘑菇野木耳等很多野菜，附近的村民为什么不乐意上山呢？

　　花婆婆回答了这个疑问，原来小塔村和周边镇子，在几十年前并没人居住，毕竟天气寒冷，冬天太长，相对于江南的温暖宜人，这里环境恶劣，人迹罕至。后来，还是在某一个皇帝的命令下，迁移了一些百姓，朝廷将一部分罪犯流放到此，经过几十上百年，才逐渐有了村镇。

　　虽说这里每年只种一季作物，但土地肥沃，玉米产量又高，人们能填饱肚子，吃饱了的人哪里会冒险？尤其一批一批冒险者中，经常有人吃了野菜野果中毒，还有人被野兽袭击，以至人们越来越不愿意进山了。

　　花婆婆早年和家人一起行走江湖，走南闯北，在这附近出了事，那时这里的人烟更稀少，幸好被一个老猎人救下来，一起生活了半年之久，教了他们很多山里生存的知识。

　　“喏，孩子们，现在要注意脚底下了，蘑菇与野菜不一样，他们长在落叶多的地方。”花婆婆用一只脚点了几下地面，那厚厚的落叶厚厚的，软软的，几乎没过脚面。

　　“看，这个就是了，这里有好多呢！”花婆婆捡起一株蘑菇拿给大家看。作为一个现代人，阿秀自然是见过蘑菇的，却有点拿不准这里的蘑菇和她认识的是否相同。花婆婆拿给他们看的，阿秀吃过。
　　“咱们今天可是来对了，这里的蘑菇真不少，仔细挑，先捡大的。咱们这是碰到蘑菇圈了，看看这一片，够咱们几个捡的了。”

　　花婆婆一边麻利的往背篓里捡一边念叨着“这蘑菇我每年都来捡，吃不过来，剩下了晒干冬天吃。拿到镇上换钱，人家不识货，说是不敢吃。”
　　“哎呀，可不是咋地，我也去卖过，人家死活不要，说是怕丢了命。”小香接着道。
　　“要是能换钱，你看看，这一地不都是钱？老婆子我也能换件新衣裳了。”花婆婆说着不忘拽了拽自己那打满补丁的衣裳。
　　没一会儿，几人带来的背篓就装满了。找了个倒了的树干坐着休息，花婆婆拿出一个小布包，取出里面的玉米面饼子分给几人。

　　这玉米面饼子是带馅的，虽没肉，却新鲜有味。几人一叠声的说好吃。“小香送的蕨菜，我做了馅，做成菜包子。还挺好吃的吧？”

　　“好吃极了”阿秀赞道。
　　“放了猪油，要是纯素的，估计没这么香啦！”花婆婆笑眯眯的补充。

　　几个人歇息够了，看着天色不早，开始整理东西，就在此时，花婆婆却以手示意，让大家禁声。
　　顺着花婆婆的视线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处低矮树丛在晃动，那晃动初时还不甚剧烈，只几息功夫，晃动剧烈起来，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味儿传来，小香拿起她的镰刀，小石头捞起一块石头，紧紧的握在手里。

　　而此时，只听“嗖嗖”两声，花婆婆已经连着射出两箭，那树丛里发出一声怪叫，接着冲出一物。
　　“散开跑！”花婆婆和小香异口同声，小石头动作最灵敏，几步跑到一颗大树下，三下五除二爬到了树腰，那动作竟是一气呵成。

　　花婆婆拽了一把阿秀，拖着她跑到一颗大树下，那动物已经完全出现在众人眼前，是只不算太大的野猪，身子上还插着一根箭，伤口处还不断的渗出鲜红的血液。

　　那猪奔着小香跑去，她此时已经在树下了，只见她几下爬上树，回身将镰刀狠狠朝那猪脸挥去，野猪吃痛，嚎叫着撞着树干。

　　小石头紧张极了，嗷嗷怪叫着将手里的石头打向那猪头，可只是扫在了猪的耳朵上。
　　阿秀在花婆婆的帮助下，已经在一只树杈上坐稳了，花婆婆并不上树，再次搭弓，瞄准那猪的脖颈，只听啪啪两声，锋利的箭尖刺入皮肉的声音传来。血液从野猪的脖子里汩汩的往外冒，它瞪大双眼，凭着最后那股愤怒，疯狂的奔着射箭人跑来，花婆婆不躲不避。

　　只见她一个错身，卧倒在地，那疯狂的野猪却砰的一声倒地不起，抽搐几下不动了，此时花婆婆手里却多了一柄带血的锋利匕首。树上三人被这一幕惊得呆了。
　　好一会儿，小石头率先下了树，一边跑向花婆子，一边喊着“婆婆，婆婆，厉害厉害，太厉害了！”

　　“哎，老喽，好在这是一头小猪，快，你们别看着了，扶我一把，崴脚了，这草叶子太滑”在小香和阿秀的搀扶下，花婆婆坐起来。

　　“哎呀，有些肿哩，这里疼不疼？”小香查看着花婆婆的脚腕，那里已经肿起来了。“我没想倒地时给它一刀，我只想半蹲着来上那么一刀”花婆婆摇头叹息道。

　　经过小香认真的检查，花婆婆一只脚肿了，另一只没问题。
　　看着那只100多斤野猪，几人犯了难，他们根本抬不动，于是决定一会儿让小香的爹和哥哥上来帮着抬下山。
　　“婆婆，你看看，小香姐没说错，今天咱这收获真是大！”阿秀笑着说道。
　　“嗯，婆婆，幸亏你来了，要是只有我们几个，今天说不得就交代在这里了。”小香由衷的敬佩和感谢。

　　几人不敢多耽搁，扶着花婆婆往山下走去。

　　“婆婆，你去我家住吧。”小香有些担忧，花婆婆独居，一日三餐在这种情况下都成问题。
　　“小香姐，你家人太多，不如去我家，我家就我和我娘，还空着一屋子，婆婆住着方便！”阿秀提议。
　　“哎呀，只是崴了脚而已，哪里需要去你们家里住，没事，没事。”花婆婆拍着胸脯保证道。
　　“婆婆，这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去阿秀家住一段日子吧，他们家清静，今天要不是您跟着，我们几个就得交代在那山上，你可是我们的恩人呀”小香道。

　　“是啊，婆婆，你就在我家里住，我和我娘都可好了呢”阿秀不忘卖乖。
　　看孩子们赤诚，花婆婆也没再反对。
　　老少四人背着蘑菇，说着闲话，慢慢往村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