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在别

7、第 7 章

　　这几年因为一直在外地工作，除了春节岑昭昭很少在节假日工作。
　　要说父母不想她，每隔两三天就得打个电话聊上半小时，可是一旦回家超过两三天，就开始了被嫌弃的一生。

　　比如现在，岑昭昭正刷着牙，客厅内岑妈妈的声音就穿透玻璃门传到她耳中——
　　“你手机又响了，响了好几次，要不要我帮你接啊？”
　　她漱了口水，含糊不清地说：“不用，我等会看。”
　　“等会看？”岑妈妈一听这话就不太满意了，“万一人家有什么急事呢，万一是你老板微信找你有事呢？”

　　岑昭昭刷完牙沓拉着拖鞋，啪嗒啪嗒走到客厅，脸上似乎还挂着一丝起床气：“老板也要放假的好吧，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事找我。”
　　她拿过手机，锁定屏幕上才两条微信，这就是她妈说的“一直在响”吗？

　　解锁，点进微信，预想中的老板的消息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昨天那位许久没见的老同学。

　　【赵今远：你今天忙吗？】
　　【赵今远：张延他们今天约了些老同学下午去城郊公园野餐，你如果不忙可以和赵欣一块来。】

　　上一条消息还是昨天赵今远的那句“见到你挺高兴”，岑昭昭没回复，更是没想到赵今远自来熟地开始跟她没话找话了。

　　她拧着眉，嘴里嘟囔了一句：“放假了太闲吗，干嘛呢。”
　　她握着手机，噼里啪啦打字——
　　【岑昭昭：今天有事，应该没时间去了，你们好好玩。［愉快］】

　　一个小时后，岑昭昭和赵欣面对面坐在赵欣家小区附近的咖啡厅内，她咬着吸管漫不经心的听赵欣吐槽家里那些家长里短，时不时附和两句，突出一个心不在焉。
　　赵欣喝着咖啡，似乎是被家里老人小孩折腾得不轻，看上去也有点没精打采，勉强靠咖啡提提神。

　　手机突兀地响了两下，赵欣瞬间皱起了眉，抱怨道：“我才刚出来消停一会，真的是......诶？张延约了帮同学去城郊公园聚餐，问我去不去。”
　　“我哪有这个时间去，昨天不是才聚完吗，他们可真能热闹。”她碎碎念了几句，抬手就要打字拒绝。
　　岑昭昭突然问：“还说什么了，只问你一个人去不去吗？”
　　赵欣抬眸，把手机递给她看，屏幕上方的话和一个多小时前赵今远问她的如出一辙。

　　赵欣说：“可能是知道咱俩关系好，就让我问问你，你要去吗？他们真能聚的，昨天吃完今天居然去城郊公园野餐，不过我肯定没时间去了，你要去吗？你要是也不去的话我就一起回了。”

　　岑昭昭斟酌了一会，就在赵欣抬手打字要回绝的时候，她咬着吸管慢腾腾地开了口：“我去吧，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你就在家好好休息。”
　　“苍天呐，”赵欣低低地哀嚎一声，“你看看我现在眼角的皱纹，都是我被生活折磨出的斑马线！”

　　下午四点，岑昭昭按照张延发来的定位姗姗来迟。
　　公园的小山坡上有一块专门提供给游客自助烧烤的平地，旁边是一条长水池和小型菜市场，游客熙熙攘攘。
　　岑昭昭到的时候其他人第一轮都快结束了，赵今远正坐在烤架旁，烤架早就被炉火熏的铁锈斑驳，修长劲瘦的手指尖捏着几串牛肉和蔬菜，时不时翻个面儿，看上去就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正纡尊降贵，但看表情似乎也不是很嫌弃。

　　她不紧不慢地找了个空位，才坐下两分钟，张延就嚷嚷着带着一帮子人去水池那洗菜了。
　　大伙还没吃好，突出一个满脸不乐意：“操……我是来吃东西的还是干活的，我在家都不洗菜。”
　　“这不正好，让你体验体验生活。”
　　“体验个锤子！996的人生还不够你体验的吗？”
　　“……”

　　身边顿时空落了下来，赵今远涮完酱，把手上烤好的几串全递给了岑昭昭。
　　她摆摆手：“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赵今远没动，也不说话。
　　片刻后，岑昭昭默不作声地接过了他手上的烤串。

　　赵今远这才缓缓开口：“不是说有事吗？”
　　她咬了一口，低声道：“借口。”
　　“哦……”赵今远一点也不意外，抿着唇笑了一下，“那现在怎么又来了？”

　　她在心里评价了一下味道，细嚼慢咽的吃完这一口，说：“我觉得有些事还是要方面说清楚比较好。”
　　赵今远抬眸直视她：“什么事？”
　　岑昭昭轻呼口气，缓缓道：“我不太清楚你上次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今天这个，就当是我多想了吧，不过我也希望你不要再做这种会让人多想的事情，大家只是同学，没必要。”

　　赵今远静静凝视着她，听她说完这些话后，脸色分毫未变，坦然道：“你没有多想，而且，我不觉得这是没必要。”

　　岑昭昭听了他的话非但不觉得开心，反而生出一丝无奈。
　　她咬着竹签上的青菜，有种食之无味的感觉，她说：“你是想弥补什么吗？因为高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