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在别

6、第 6 章

　　岑昭昭和赵欣在附近的商场逛了不到半小时，赵欣就被婆婆的一通电话给急急忙忙的叫回家奶孩子。
　　岑昭昭没急着回家，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到了江边，脑子里完全没有计划等会要去干什么。

　　她酒量一般，晚上喝了点酒，此时夜风一吹不仅没有清醒下来，反倒还有点头晕，被身后的车喇叭一叫更是感觉吵得头疼。
　　她头也没回，不管自己挡没挡路，自觉让位到路边，然而车喇叭在她身后十分有节奏地隔两秒响一声，混杂着一声清脆的喊声。

　　“岑昭昭！”
　　是老同学周玫，岑昭昭以前和她关系还不错，不过这些年早就没什么联系了。
　　周玫热切地朝她招手，招呼她上车送她回家，岑昭昭委婉地拒绝了两次，最后实在扛不住周玫的热情，在后方小车司机的鸣笛催促中匆忙上了车。
　　直到看见副驾驶上的人，岑昭昭才有点后知后觉的后悔。

　　赵今远透过后视镜看见小半张脸被头发和阴影挡住的人，问道：“怎么一个人在这？”
　　“对啊，我看见你好像是和赵欣一块走的。”岑昭昭坐在后座，周玫在她身旁接着赵今远的话。
　　“她家里有点事，先回去了，我散散步，就当消消食。”
　　“啊......很严重吗？我能帮点什么吗？”

　　岑昭昭被她脑补出的一脸惊恐逗笑了，噗嗤一声：“瞎想什么呢，她女儿哭着要找妈妈，你应该帮不上忙。”
　　周玫酒喝的有点多，说话时都夹着微醺的酒气，听了她的话后安心地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不过我怎么记得她才办婚礼不久啊，怎么这么快就有孩子了。”
　　岑昭昭附和的笑了笑：“结婚也挺久了吧。”
　　“啊，我知道了。”周玫手指敲了敲车窗，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脸笑得很红，“先上车后补票吧，看不出来啊。”

　　岑昭昭尴尬的抿了抿唇，感觉这话没法接。
　　她不觉得未婚先孕有什么好奇怪的，另一方面赵欣是她的好朋友，她也不应该随便在背后议论她的私事。

　　车内不止她一人，司机看起来是找的代驾，赵今远坐在副驾全程一句话也没说过。
　　岑昭昭看不见他的表情，也懒得去猜测什么。

　　二十多分钟后，周玫到家下了车，司机继续往前开，转头问赵今远：“下面去哪儿？”
　　赵今远回过神来，朝后座看：“去哪儿？”

　　岑昭昭报了个地址，司机踩着油门一溜烟地窜了出去。
　　少了周玫这个话唠，车厢内顿时安静下来，仿佛心照不宣的沉默。

　　红灯慢行，赵今远摇下车窗，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后座上安静看着车窗外的人，缓声开口：“正好和周玫顺路，她又喝多了酒，担心一个人打车不安全。”
　　岑昭昭盯着车外有些出神，直到红灯转绿，车身重新融入川流不息的车流中，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赵今远是在和她说话。
　　她清了清嗓子，答：“嗯，晚上是有点不安全。”

　　典型的把天聊死的回答，赵今远拧了拧眉，脑子一时僵住，都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车厢内重归于静。

　　晚上不是很堵，司机开得飞快，原本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十五分钟就到了定位的地点。
　　岑昭昭看了眼熟悉的小区，拉开安全带推车门，抬眸看向赵今远：“我到了，今天谢谢你了，钱怎么转给你？”
　　“什么？”赵今远被她突如其来的转钱一说给弄蒙了，心想今晚上聚餐不是转钱给班长就行了么。

　　岑昭昭指了指他的车，笑了下：“蹭你的车回来，总不能白嫖吧。”
　　“不......”赵今远觉得她太过生分客气，张口就要拒绝。
　　“用”字堪堪卡在喉咙，他突然收住了声，纷乱的思绪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他改口道：“好吧，你转我微信吧。”

　　回家后，直到微信上通讯录页面弹出赵今远的好友添加信息，岑昭昭才有点犯蠢的想，自己多此一举干嘛呢。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通过了赵今远的好友申请，点开“转账”给他转了一百块过去，然后扔开手机麻利地收拾衣服洗澡去了。

　　半小时后，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床上拿过手机，赵今远已经给她回了消息，钱却没收。
　　【赵今远：转这么多干嘛，顶多就半小时。】

　　头发上的水珠顺着毛巾慢慢滴落在手机屏幕，她随手擦了下，面无表情地打字。
　　【岑昭昭：哈哈，钱不在多，你就收下吧。】

　　赵今远没立刻回复，她等了一会，聊天框才缓慢浮起“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状态。
　　【赵今远：不用了，顺路的事，都是老同学。】
　　然后赵今远将这一百块钱退了回来。

　　她默不作声地在心里“哦”了声，按键盘的手指却没停。
　　【岑昭昭：好吧哈哈哈，那就谢谢老同学了。】

　　对话框的状态重新显示“正在输入中”，然而岑昭昭等了两分钟都没等到赵今远的下一句话，就在她以为这次毫无必要的对话即将结束的时候，赵今远才发来一句——
　　【你不用这么客气，能见到你挺开心的。】

　　“砰”地一声，岑昭昭把自己摔倒在床上，随即瞬间反应过来——头发还是湿的！
　　她扑腾了一下赶紧爬起来，抓着被濡湿的被单拍了拍，可惜覆水难收。

　　岑昭昭盯着白色对话框内的一行字，头一回产生一种可笑的念头。
　　哦，也不是头一回，她沉默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