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Phoenix and Fire》Felosial

4、Chapter 3

　　午后确实是一个方便偷东西的时间点，厨娘在靠着椅子打盹，连那只猫也趴在门口处眯着眼睛。
　　桌子上还有几块面包，阳光穿过玻璃照在涂抹的黄油上，看起来更加诱人了。我咽下一口唾沫。自从来到这个该死的孤儿院以后，我还没吃过饱饭呢。
　　现在我需要做的，就是趁厨娘醒来之前拿走两块面包。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长桌子旁边，伸手将两块面包放进口袋里。厨娘的鼾声给了我安全感。
　　正当我打算溜之大吉时，那只该死的猫站了起来，发出“喵呜”的叫声。
　　我正打算逃出去，而猫的叫声越来越大，厨娘的鼾声戛然而止。
　　离厨房的后门还有一段距离，来不及逃了。
　　我赶紧躲在桌子底下，垂下的桌布遮住了我的脸和蜷缩的身体，只露出我的脚。
　　“又是哪个小鬼来偷东西了？”厨娘的声音粗壮的像男人一样，她的脚步声向我靠近，我的心脏重重地撞击着肋骨。
　　“肯定是躲在桌子底下了，都会躲在桌子底下。等我抓到你，你就好好受罚吧……”
　　完了……怎么办……
　　我的眼睛四处搜寻着，令人感动的是桌子下面居然有一大桶水！
　　厨娘肥大的手掀起了桌布，与此同时，我提起了水桶。当她的头探到桌面下的一刹那，我用力将水泼出。
　　厨娘尖叫起来，她浑身湿漉漉的，水花渐进了她的眼睛里。
　　我趁势从厨房的后门跑了出去。
　　去厨房时我走的是前门，没想到后门外面的风景那么难看——地上有被踩烂的菜叶子和泼出去的废水，废箱子里塞满了厨余垃圾。
　　我没命地跑着，想把厨娘“我一定要抓到这个小贼”的声音甩得更远。
　　倒霉的是，那条小道的终点居然是一堵墙。原来这是条死路！我低声咒骂着。
　　怎么办……我一边搜索着可以躲藏的地方，一边在心里演练着被抓住以后的说辞——肯定要把责任推在汤姆身上。
　　厨娘的脚步声快到拐角处了，我攥紧了拳头。难道我要躲进垃圾箱里吗？但是这里似乎只有垃圾箱可以躲藏，那么就算我躲了进去，厨娘肯定也会找到我的。
　　当我看见厨娘白色的衣角已经在拐角处露出来时，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他的一只手环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巴，把我带到一堆纸箱子后面。
　　“推开这个箱子。”他低声说。
　　是汤姆。
　　我们一起挪开一个箱子，地上出现一个棕黑色木板。他掀开木板，露出一个洞穴。
　　“跳下去。”
　　我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这像是一个小型地窖。随即汤姆也跳了下来，然后移回木板。厨娘的脚步声在上面徘徊了一会后离开了。我们都没有说话，能清清楚楚地听到对方的喘息声，我的心还在狂跳。
　　地窖里非常黑，我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汤姆的身形轮廓和苍白的脸。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东西，然后低声问我：“你有火柴吗？”
　　我猜测他刚刚拿出来的应该是蜡烛。
　　“没有。”由于刚才过于紧张，我的声音有些尖锐。
　　他没有说话。低下头凝视着蜡烛，过了几秒后蜡烛居然点着了。烛光照亮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我更加震惊了。
　　“汤姆，你是怎么把蜡烛点着的？”
　　我敢肯定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看了看那个蜡烛，它就点着了。
　　“我就是能。”他有些生硬地说，“这不关你事。”
　　“那我们怎么出去？”
　　如果出去的话还得经过厨房，那我们就相当于自投罗网。除非我们能翻过小路尽头的那堵墙——汤姆很有可能会翻墙，要不然他怎么来这里的呢？
　　“跟我来。”
　　他向我身后走去，我这才注意到我身后是一个低矮狭小的通道。我们顺着通道爬着，爬了很久以后豁然开朗，我甚至能听见远处的隆隆声，难道外面下雨了吗？
　　直到走到洞天的时候，我才发现那是海浪的声音。
　　洞穴的尽头是临海的。海风将潮气扑到我们的脸上，顿时让我清爽了很多。
　　我刚想回头谢谢汤姆，可是他突然伸出手来扼住了我的喉咙。
　　“你必须向我发誓你不会把这个地方告诉任何人。”他冷冷地说，声音里也夹杂着一些紧张。“如果有除了咱们俩之外第三个人知道了这个地方，那你就完了。”
　　“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露出虔诚的目光看着他，他这才松开了我。
　　腿有些无力，我跪倒在地上使劲喘气，心中却有一种窃喜感——他让我知道了一个本来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地方，还说出了“咱们俩”这个词，这至少意味着我们之间有了某种联系，说不定会让我在孤儿院的日子好过一些，不会受到过多的欺凌。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我又是恐惧的，因为他有些……特殊。他能够让其他人都惧怕他，而且我亲眼见证了他不用火柴就能点燃蜡烛，还有，他威胁人时的眼神不带有一点点情感，像个无情的杀手。回忆起他扼住我的脖子时的眼神，我的脊背开始发凉。
　　“你偷到面包了吗？”
　　“拿到了！”我有些骄傲地把它们从衣服里拿出来，好像那能证明我不是一无是处的一样。
　　果然，他脸上浮现出有些满意的神情，然后接过了我的面包。
　　他把面包放到了地上。
　　紧接着的一幕让我再一次恐惧起来，比刚才经历的一切还要恐怖。
　　汤姆的嘴里发出了一种“嘶嘶”的声音，根本就不像人类发出的声音。随即，一条蛇从草丛里爬了出来，从它身上的花纹很容易判断它是条毒蛇。我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女孩子里像我这样只发出一小声尖叫的已经很难得了，至少我没有晕过去。
　　汤姆蹲了下来，耐心地看着蛇一口一口地吃面包，根本就没有看我，嘴上却说：“如果你把这个有告诉别人，我就让纳吉尼咬你一口。如果你被蛇咬死了，没有人知道那和我有关联。”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条蛇吃面包，手不住地颤抖。
　　“它叫纳吉尼？”
　　我自己都感到吃惊，我居然问出来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汤姆也看起来有些惊讶，不过那只在他脸上一闪而过，随后他又恢复为面无表情的样子。
　　“是。”
　　“她喜欢吃面包？”
　　“她几乎什么都能吃，她不是普通的蛇。”他瞥了我一眼，又补充着说：“不过我敢肯定，如果她能吃到小姑娘，肯定会更开心的。”
　　我感觉我的脸变得惨白，看见他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容我才舒了一口气，看来他只是吓唬一下我。
　　“汤姆，你很厉害。”
　　他偏过头来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我。
　　“你能和蛇说话，这个真是与众不同。”我强行压下心底的畏惧。
　　“他们都认为我是怪物，或者是疯子。”他的目光冷却下来，“你应该怕我才对。”
　　“我不认为你是怪物啊。”
　　我笑了起来，掩盖了脸上撒谎的痕迹，看起来格外真挚。
　　然而他的反应根本就不在我意料之中。他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了我的面前，气势的压迫让我连连后退，他也一步一步逼近着我，直到我的背抵到了岩壁。
　　“伊迪丝·罗森菲尔德。”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全名。“我警告你离我远一点，否则你会后悔的。我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那些对我不好的人，我都能让他们倒霉。”
　　他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我知道你被抓住了肯定会告诉他们是我让你偷面包的。因此不要指望我以后还会帮你。从岩洞里进去以后有两条道路，左边那一条是我们来时的那条路，右边那一条能够通往之前你碰到我的那个树林。你从右边那条路回去吧。”
　　我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对上他冰冷的目光，我把本来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垂头丧气地从通道回去了。
　　之后的好几天我都没有再找汤姆，因为我知道与他合作的计划已经泡汤了。我这才明白理想与现实的残酷差距。
　　哈里斯还是会和他的团伙欺负我。不过时间久了我发现，他们根本就是一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非常蠢。有时候我一个人在他们的斗殴中都能占便宜。偶尔我装作诚恳的样子向他们在的一个人煽风点火，就能“扰乱军心”，让他们“自相残杀”。
　　为了报复哈里斯，我曾经在他的香烟盒子上写上他的名字，然后让它“不小心”掉落在科尔夫人必经的楼梯上。哈里斯因此被罚了两个星期来打扫走廊，他藏在卧室里的香烟都被抄走了。
　　哈里斯还有一个比他还蠢的朋友——吉姆。吉姆无论是行为还是外貌都极其像猪，每次吃饭的时候没少抢我的食物。记得有一次我故意在果汁里撒进许多芥末粉，吉姆不动脑子就把杯子抢走了，当他喝下去以后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
　　我曾经尝试去和其他的孩子交朋友，但是都失败了。那些没有欺负过我的孩子，也不敢和我走的太近，因为他们都非常惧怕哈里斯和吉姆那帮人，即使哈里斯没有聪明的大脑，但是拳头也不是吃素的。
　　我在孤儿院的生活如同逆水行舟，我必须用尽全身力气去划水，否则就会被生活的浪潮冲走，跌入谷底。
　　科尔夫人是一个肤浅且爱慕虚荣的女人，讨好她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我自告奋勇去替她跑腿之类的，就让她对我的态度比我初来乍到时好了很多，这样也让那些喜欢欺负我的人少了一些。
　　讨好科尔夫人并不只是为了让我在孤儿院的生活好过一些，益处要比表面上的要大得多——那些来孤儿院领/养/孩/子的人家，当然是要听科尔夫人的推荐啊。难道我要一辈子都困在这个人间牢笼里吗？
　　人是一种不擅长于吸取教训的动物，因此给哈里斯的教训并没有给我换来长期的宁静。
　　有一天我吃完早饭回到卧室里，惊奇地发现我的房间被人翻过了。
　　衣柜被人打开过了，书架上的书本也乱七八糟的。
　　经过一番检查后，我发现唯一消失的是那个带着锁的小木匣子，因为锁被人撬掉了放在木桌上。木匣子里收藏的都是一些对于我而言有特殊意义的东西。母亲被折断的“木棍”，至少那时候我认为是木棍；我刚来到英国时候在海边捡到的贝壳；一枚镶着蓝宝石的戒指——据说这是父亲给母亲的订婚戒指。
　　我板着脸想去告诉科尔夫人，可是她有事出去了。我知道这种事跟哈里斯他们脱不开关系，于是走到了他们经常玩耍的山坡上。
　　几乎所有孩子都在那个山坡上，平时一些比较老实的孩子都躲在树后面凑热闹。果然，哈里斯的手里拿着我的那个木匣子。他看见我走了过来，挑衅地冲我笑了笑，然后扬了扬手，似是在炫耀他的战利品。
　　吉姆站在他身边，向我喊道：“这就是你精心收藏的那些破玩意儿？”他从木匣子里拿出了那枚婚戒，戴在了小拇指上。
　　我顿时有一种被冒犯了的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从胸腔直上，我攥紧了拳头。
　　“把它给我。”我冷冷地说。
　　吉姆笑容僵了一下，可能是被我的语气吓到了，随即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你想怎么样啊？要不然咱们打一架？”
　　其他孩子也哄笑起来。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将手插进兜里，指尖触到了冰冷的刀片。我不是很在意自己的食物被抢或者挨打，但是我绝不能容忍别人侮辱我。尤其是侮辱我的父母，虽然我和他们没有很深厚的感情。
　　如果吉姆有一点头脑的话，就应该适可而止。可是他没有。他嗤笑一声，将戒指抛在了地上。
　　我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在燃烧，刀片划破了指尖我都没有感觉到疼痛。我向前迈开一步，正打算和他们拼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这是我第一次显露出巫师的能力。
　　吉姆和哈里斯旁边的那棵山楂树的树干处突然断开了，他们惊叫一声，还没有来得及跑开就被压倒在树下。哈里斯没有吉姆那么肥壮，直接被砸晕了过去。
　　其他孩子都用惊悚的目光看我，然后尖叫着跑开了。
　　我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压在树下的哈里斯和吉姆，脸上没有任何波澜起伏，就像暴风雨前的寂静。
　　让我自己都有些诧异的是，我并没有对自己刚才的能力感到奇怪。回忆一下具体细节，只能说，我感觉到一种愤怒的力量从胸腔里冲出，像闪电一样劈到了那棵树的树干上。
　　阳光有些刺眼，我闭上了眼睛，看见一片猩红色。
　　如果说我也有某种异于常人的魔力，那么，它应该是能够让我控制的。
　　我睁开眼睛，看着那个掉落在地上的木匣子，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凝聚在那木匣子上，然后伸出了手。
　　木匣子纹丝不动。我有些失落，但是仍然没有放弃，更加全神贯注地回忆刚才的力量。果然，那个匣子像是受到了引力一样向我飞来，落到了我的手上。
　　我非常兴奋，又用同样的方法飞来了散落在地上的戒指和贝壳。
　　这么说，我也不是普通人了？！
　　一个笑容不由自主地在我脸上绽开，我拿着木匣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喜滋滋地转过身去，想回到卧室里好好研究一下我的能力。
　　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山坡下。汤姆·里德尔站在那里望着我，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使我隔着一段距离都能看见他的表情。他看见我和他对视，就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