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冉冉》拾年柒月

31、第 31 章

　　陈嘉租了一辆车，把装着两身礼服和两双高跟鞋的袋子丢到车上，然后把钥匙丢给徐可儿，自己坐到副驾驶上。
　　开了两个小时，总算把车停在酒店的停车坪上。
　　“你先去，我抽支烟。”陈嘉把自己的礼服和鞋子取出来，然后把袋子递给徐可儿。
　　“你快点啊，我先找个地方换衣服。”徐可儿看看手表，时间还来得及，后悔没有先去做个SPA。
　　靠在酒店花园角落里抽烟，一辆黑色宾利从身后开过，后排车窗摇下来一小半，看不清里面。
　　没走心，掐了烟往酒店里走。
　　找了半天，没见徐可儿人，时间快到了，只能找了间洗手间简单收拾下。
　　换好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银色鱼鳞小礼服，胸低得离谱，还好带了胸贴，不然真是要春光乍现。
　　化了点淡妆，然后把高高的马尾放下来，松软的长发垂在胸口，仔细看，还真有点好莱坞女星的大牌感。但可惜，租来的高跟鞋真是不合脚，要不是为了配合徐可儿帮她选得这套出跳的小礼服，谁愿意踩着针尖般的恨天高招摇过市。
　　会场布置得很漂亮，不愧是时尚之都，就连乡村主题的派对也整得跟走红毯的颁奖礼似的。
　　走来一对夫妻，好像是最近热映电影里的那对夫妻档，陈嘉吐吐舌头，绕到后面草坪上的餐点区找东西吃。
　　音乐响起来，晚会开始了，宾客纷纷取了酒杯拿在手里，围到草坪中央的简易舞台周围，穿着白色休闲衬衫西裤的主持人走上台，手里拿着香槟酒，身后的霓虹灯把他拥在其中。
　　陈嘉见过这个金黄色头发的男人，他是法国主流媒体里非常有知名度的一位播音员，没想到，脱去利落的西装尽然也可以休闲随意得那么好看。
　　陈嘉往前走，原本松散的人群也开始陆陆续续向舞台聚拢，被人推了一下，没站稳，鞋跟扎在草坪里，摇摇欲坠两下，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
　　“好久不见。”暖暖的风里有好闻的味道吹到她头顶。
　　陈嘉愣了几秒，她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陆凡，不过细想，他一个混时尚圈的来出席这样的派对实属合理。
　　陈嘉站直，微微扭两下身子，想从他的大手里逃出来，可对方好像并没有扶完她就松手的意思，手掌用了点里，将她箍到身侧，礼貌又暧昧。
　　“你怎么在巴黎？”
　　陈嘉在心里骂自己，这都是什么愚蠢的问题。
　　陆凡低头瞧她一眼，扯扯嘴角又看向台上的司仪，“路过，凑凑热闹。”
　　这哪是来凑热闹的打扮，陈嘉心想，有人打扮的这么用心，脸上还化了一点淡淡的妆来凑热闹的吗？
　　陈嘉的白眼还没翻，好像就被头顶的人识破，在她细细的腰上捏了一下。
　　“干嘛！”红着小脸惊呼一声，掰开对方的手，往后挤出人群。
　　陆凡低头笑一下，看着人群里瘦小的银色的一只不停说着抱歉往外走，于是决定跟出去。
　　陈嘉喘口气，刚才都不见有这么多人，难道是一下子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不敢多想，背脊发凉。
　　“你一个人来的？”陆凡追上来，跟在她身后，踩着她的影子走。
　　“和同事，徐可儿，你见过的。”陈嘉不回头，往酒店大厅走。
　　“哦。”
　　陆凡记得这个名字，是陈嘉杂志社的编辑。
　　“那个…...”陆凡话还没说完，陈嘉突然转过来，两个人差点撞一起。
　　“你跟着我做什么？”她抬着小脸看，长长的头发被吹到耳后。
　　“那个…...”陆凡想问要不要送她回家，但是这样问似乎像是在表达另一种意思。
　　“什么？”陈嘉问。
　　“你现在住哪？”于是他换了另一个问法。
　　陈嘉不傻，听得出他话外的意思，看着他不回答。
　　“我没别的意思。”陆凡摊开两只手，虽然他承认他心里有那么一点邪恶的想法，但是他还没禽兽到在巴黎头一天遇到她就想跟她上床。
　　好吧，是有想过......

　　陈嘉看看四周，人群开始散去，现在是自由搜秀的时间，她得赶快找到徐可儿，他们两个还有任务在身。
　　她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上下打量起眼前的人，然后坏坏地笑了笑，“你今天这么帅，不帮我一个忙真是可惜了。”
　　陆凡觉得不妙，有种要被把霸王硬上弓的感觉，果然......
　　陈嘉往陆凡手里塞两杯酒，然后一把给推到阿曼达的身边，这个阿曼达工作严谨苛刻出了名，唯独的弱点就是喜欢赏心悦目的大帅哥，今天陆凡这张牌打出去，便是成功了一大半。
　　“你好，阿曼达小姐，久仰大名。”
　　陆凡嘴甜，女人转过身，脸上已经有了笑。
　　“你是？”
　　“你好，我是FIFI杂志社的Lucas，很高兴在这里遇见你，可以让我请你喝杯东西吗？”
　　很显然，阿曼达心花怒放，一来二去，交换了联络方式，还把秘书的电话给了他，工作上的事情找她秘书就可以了。
　　徐可儿收到阿曼达秘书号码的时候几乎是傻眼，她瞪着眼睛看正相聊胜欢的陆凡和阿曼达，又回过头看看陈嘉，“搞定了？”
　　陈嘉喝东西，然后把车钥匙丢给她，“你结束自己回去吧，我今天还有事。”
　　说完，她往陆凡那看一眼，他也正好在看她，嘴里不知道还在对那个意大利女人说着什么恭维的话，她朝他挤了挤眼，银色的裙子闪啊闪，扭着细腰踩着高跟鞋走了。
　　陈嘉一走，陆凡就没心思跟这耗下去了，随便找了个理由三两句就甩掉了阿曼达。
　　往刚刚陈嘉消失的方向找，没见着人，手边又没有她的号码，不会是回去了吧，这个无情的女人。
　　“在找我？”无情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绕过来，在他几米远的地方抱着手臂站在那里看他团团转的样子。
　　“怎么报答我？”他转过来，挑着一边的眉毛，用下巴指指远处酒会的地方，他刚刚那么卖力地出卖色相为了帮她要到一个联络号码，现在她好意思就这么把他给撂在一边么。
　　“我朋友还在。”磨砂般朦胧的月光洒下来，女人半推半就的语气让陆凡横不得现在就把她正地就法。
　　“她自己有车。”陆凡拿出自己的车钥匙，绕在食指上，“要不要去我那儿…...坐坐。”
　　陈嘉知道陆凡心里打得什么主意，但她没有拒绝，拎着小挎包转身，“好啊。”

　　没收拾屋子，乱得有点儿离谱。
　　陆凡把沙发上的东西胡乱扭在一块塞到柜子里，又把茶几上的啤酒罐一股脑推到垃圾桶里，想起卧室也是一团糟，赶忙让陈嘉坐下来去里面收拾。
　　再出来，陈嘉已经站在冰箱跟前找喝的，可是除了啤酒什么都没做。
　　“咖啡可以吗？”陆凡翻箱倒柜找豆子。
　　陈嘉看一眼四周，说，“这房子你什么时候买的？”
　　“租的。”陆凡整颗脑袋都快塞到柜子里，可怎么也找不到前几天买的咖啡豆。
　　陈嘉在客厅走一圈，这房子不大，但是位置极好，装修也是最近才做的，书柜里的书倒是陆凡自己的，看样子他打算在巴黎常住。
　　“没有豆子，冰啤酒可以吗？”陆凡站起来，额头上溢出汗。
　　陈嘉点头，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坐下来，随手拿了本宣传册翻来看。
　　“你接了MESS的代言？”陈嘉意外，这个牌子和陆凡的气质完全不符，他尽然也会接。
　　陆凡拉开易拉扣，然后把啤酒递给陈嘉，再给自己拉开一罐，然后坐到沙发的另一端，伸长了两条腿，说，“看在钱的份上。”
　　“你不像是为了钱降低要求的人。”陈嘉笑了笑，喝一口啤酒，好冰。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陆凡躺下来，看着天花板，跟经纪公司解约是一个多月前的事，米雪劝过他，但是他不听，执意要来巴黎，原因显而易见，因为陈嘉在这里。
　　陆凡扯一个抱枕丢归去，正好砸在丫头脑袋，“真不打算回去了？”
　　陈嘉捡起抱枕，放在膝盖上，挡住快露出大腿根的裙子，“不一定，看情况。”
　　“呵。”
　　“是真的，想回去了就回去，不想回去我就这边呆两年那边呆两年，多好。”
　　陆凡想一想，悠悠地说，“是挺好。”
　　随后，装模作样地站起来拿放在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顺势在陈嘉边上的位子里坐下，后背靠在软垫里，另一只手很自然的从她背后穿过搭在沙发上。
　　陈嘉挪挪身子，觉得不自在，一侧的肩膀却被身后的大手扣住，不能动弹。
　　“我要回去了，”她有些生气了，不满意的情绪挂在脸上。
　　“哦。”手却没动，扣得死死的。
　　“我真的要回去了。”她又说，眉毛明显皱了起来。
　　陆凡放下遥控器，电台转了个遍，没找到想看的。
　　“如果我不让你回去，你会生气吗？”他没看她，眼睛盯着雪花的电视屏幕。
　　原以为已经可以很自然的把握好两人之间的关系，可陆凡这话赤裸裸地讲出来，反倒让陈嘉红了半张脸。
　　陆凡余光看一眼身边人，她抿着小嘴不说话，脸上写着慌张却还执拗地故作镇静。
　　他低头笑了笑，却松开了握在她肩上的手，手心的温度还在，这让陆凡觉得踏实和自然。
　　一个月前，他见过阮林一次，是在上海的一座商城的开幕式上，阮林作为投资方出席，而他是现场嘉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