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逢与你[娱乐圈]》似黛

23、第二十二章 我给你

　　第二十二章我给你

　　楼阙早起去做了造型，在长安他的戏份并不多，主要是在方淇钰死亡之后林栩回来去看对方的坟茔。中间绕过各种班车没有直达，就为了把自己和方淇钰的关系隐藏起来。

　　林栩到了墓园也没有走进去，外面有中年妇人卖成捆扎好的各种野花，十五块钱一把。林栩用现金买了一把，绕开墓园大门，把它放在了围墙的边缘，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去。

　　“卡。”

　　莫辞坐在导演椅上，不太满意地皱了下眉，“林栩，再来一遍，眼神不对。方淇钰是死了，你的眼神太冷淡了，你应该在这里泄露情绪，这里没有其他人，你的伪装毫无意义。”

　　“那我调整一下。”

　　“好，三分钟够吗？”

　　“差不多。”

　　“那就行。”莫辞对待钟昇和楼阙不太一样，他更爱和钟昇讲戏，讲他对于顾亦歌的看法，因为顾亦歌和钟昇存在本质上面的差别，哪怕钟昇能够拥有演员的信念感，也需要更多的，来自导演的帮助。但是楼阙不一样，楼阙类似林栩，莫辞更重要的是给他空间，不然就容易矫枉过正不伦不类。

　　楼阙站在那里，将手插在兜里慢悠悠地走来走去，他和林栩一样畏冷，但林栩更甚。在剧本设计的初秋，林栩已经穿上了毛衣和厚实的大衣，但是因为楼阙本身就很瘦，所以一层一层的叠上来也没有显得臃肿。

　　他清楚莫辞想要的展露，无人知晓的地方伪装毫无意义，情感的豁口完全可以打开。他在思考的不过是怎样打开而已。

　　他该展露温柔，还是该泄露无奈。林栩的选择是表达对于方淇钰死亡的悲伤，还是表达对于自己的悲哀？

　　楼阙想了下，不由自主地想到奥斯顿和自己。但是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就立刻停下了自己的想法，并且示意莫辞重新开机。

　　林栩把花摆在墓园外面的围墙边上，枝干靠着墙形成一个三角形。他把花放下后站直身子，手插到兜里。他的眼神注视着那束花，目光好像缠绕过每一根花枝，像是在看情人一般如水的温柔，然后温柔褪去，又只剩下满满的悲哀。

　　林栩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去，不再有任何眷恋。

　　“卡，”莫辞说道，“准备拍下一条。”

　　容卿是在这个时候来的，她并没有参与这一部电影的拍摄，她不怎么喜欢演戏，日常生活中寒暄已经让她觉得无趣，没必要多此一举。但是钟昇和莫辞都是他的好友，她也就过来跟着在长安住上几天就当是休息，顺便思考一下该给《光影》写一首怎样的插曲。

　　其实她昨天就过来了一趟，不过那已经是下午，楼阙早就回到了酒店，所以开拍以来她还没有见过楼阙，今天是第一次。

　　她站在莫辞身后去看楼阙演戏，发现对方和上一次拍摄mv的时候已经有了许多的差距，上一次的楼阙有伪装得很好的游刃有余但还是谨小慎微，但是现在的楼阙已经越发的具备一位专业的演员的姿态，松弛且迷人，看不出来是在演戏。

　　“没想到王洛山这么会教演员。”

　　莫辞听到这句冷哼了一声，理所当然地开始拉踩，“我比他会教好吧，你要是哪天想拍戏，还是应该来拍我的戏。”

　　“等到那天再说吧。”容卿抬起手贴了贴莫辞的脸，“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本就不需要多做计较。”

　　莫辞眉开眼笑，手掌贴上容卿的手，“亲爱的，我一直都确认这一点。”

　　午餐是许嘉敏以楼阙的名义请剧组人员吃的，对方确实是那种长袖善舞的职业女性，待人亲切温和，寒暄完一圈后坐到楼阙的对面打开餐盒，开口问他今天上午感觉如何。

　　“还不错。”

　　“我看到有个女生在微博上放了你和她的合照还有你签的签名，你昨天遇到粉丝了？”

　　“嗯。”楼阙点头，“抱歉，我没有提前问你这样做是不是可以。”

　　“这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在我这里，我更希望你能和粉丝建立起让你舒服的相处机制。有艺人天天微博评论做回应，有艺人离粉丝八丈远，什么方式都有的去解释并且建立受众人群，所以还是按你喜欢的来。”

　　“嗯。”楼阙当然知道这个，总是回应自然就是把粉丝当朋友放在心里，不搭理粉丝可以被解释成高岭之花不食人间烟火，娱乐圈的人设随便走，只要足够特殊，总有人喜欢。

　　“等你这几天拍完了我们要回平京，有其他活动你要参加，是Précieuses的慈善晚宴。”

　　“我需要买东西吗？”

　　“嗯，”许嘉敏想了一下，“如果你要买，可能要把你在上一部电影里面的所有工资全部交出去。”慈善晚宴上的东西可不便宜，大家举牌落锤，衣鬓添香觥筹交错，慈善不过是富裕和美貌的点缀，所有一切不过只是名利场的新型变种。

　　“交出去就交出去吧，我也不需要太多的钱。要是我不买东西，又会有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面耀武扬威，说我不是个好人。”楼阙太熟悉这些了，只是之前从未想到自己会站在风暴中心点上担心这些。

　　“我跟上面提了下，也联系了路楷，容卿可以做你的女伴，或者你有更好的选择吗？”

　　“容卿很好，没有比容卿更好的选择了。”

　　“确实。”

　　《光影》剧组在长安拍了半个月的戏份，但是楼阙在第十天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所有戏份的拍摄，离开去参加Précieuses的慈善晚宴。本来按照他现在的身份想要去Précieuses的慈善晚宴还不太够看，但是有许嘉敏在外加他作为内页模特拍摄的月刊销量比上个月上涨了三十七点二个百分点，楼阙还是成功拿到了这场晚宴的邀请函。

　　楼阙今天已经试了五套衣服，都是许嘉敏向品牌方街到的诚意，楼阙现在的知名度和热度还是不够高，许嘉敏也不想要给他接一般的代言掉价，所以楼阙身上至今也没有什么代言，就像是奇货可居一样的努力压低曝光度，抬高格调，维持出来高贵体面的形象。

　　“你觉得哪一套更好一点？”

　　在造型师和许嘉敏各执一词的情况下，两人同时转头，将难题抛给了正游神天外的楼阙。

　　楼阙笑眯眯地将皮球重新踢回去，“都可以，我在时尚上面的能力没有你们好，还是你们再讨论一下可能会更好。”

　　然后许嘉敏和造型师继续讨论，楼阙坐在沙发上继续想自己的事情。

　　他昨天晚上到的平京，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后回去也不怎么困，从住所走出去散步，已经很晚了，但是上次那家他买过书的书店却仍然没有关门，微黄的灯光在夜晚带来视觉上的暖意，引得他推开门进去。

　　“欢迎光临。”老板推了下眼镜对着他笑，“原来是你，你可是很久都没有来了。”

　　“你居然还记得我。”

　　老板摊开手，“因为你的外表太出色了，很难让人忘怀。抱歉，我不是在故意搭讪，这是事实，没人能否认。”

　　楼阙因为老板的话笑了下，“谢谢，我认可你说的事实。”

　　“今天想要什么书，我这里有许多新的原文书，我想肯定会有你喜欢的。”

　　“我是买给朋友的。”楼阙说，“他的汉语虽然说得很不错，但是阅读还是英文更适合。”

　　“外国朋友？”

　　楼阙在这个没有什么交集的人面前反而多说了几句，“他偶尔来找我，我想给他找点能打发时间的书，什么样的都可以，哲学艺术，小说散文诗集，全都可以。”

　　“这样啊，你坐在这里等下我，壶里有咖啡你想喝的话可以自己倒，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如果你对咖啡很敏感，最好还是只喝点水，不然肯定要失眠。”

　　“好的，谢谢。”楼阙坐在那里，并没有喝对方的咖啡，但是咖啡的醇厚香气却已经熏到了他的身上，他有些喜欢这种感觉，这里催生出他的困倦，那种舒服的安心的困倦。

　　没过一会儿老板就捧着一叠书出来，他把书在柜台上面分成了两叠，“和上次一样，这边是英文版，这边是中文版。这几本都是博尔赫斯的，一个阿根廷的犹太人。他本来就是那种混沌的幻想家，文采斐然，无论是怎样的翻译都不能折损这一点。你朋友看过他的作品吗？如果有我就去再换一些别的。”

　　“就这些吧，麻烦帮我装一下，谢谢了。”

　　“好的。”

　　老板帮楼阙把书装起来，又往里面装了两根书签，递给楼阙的时候他笑了下说道，“希望这些书能给你和你的朋友留下些美好的回忆。”

　　楼阙接过，脑子里面闪过他们两个人住在公寓里面，奥斯顿坐在沙发上看书，他自己坐在矮矮的懒人沙发上，背靠着奥斯顿坐着的高沙发看手机。当时气氛和现在一样，都是那种可以催生出舒服的安心的困倦的好状态。

　　他对着老板笑着点头，认可那些美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