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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六回 君心如铁(下) ...

  •   没有一个人能想到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居然来了这么不可思议的一出,包括伊格诺图斯自己都跟着愣住了。鲜红的粘稠血液,自戈德里克的魔杖尖一滴一滴,落在脚下的隐形斗篷上。

      不过卡德摩斯·佩弗利尔的惊愕只是持续了片刻,他的眼中闪过的凶光很快遁于无形。

      “怪不得梅林喜欢你,你果真是有胆色,还不按常理出牌。”卡德摩斯脸上流露出一丝不甘心的钦佩,“当初在禁林里看到你居然被他选中假扮亚瑟,我就知道你是个麻烦。”

      接骨木魔杖的冰刃猛地一抽,拉文克劳发出一声不忍听闻的□□,接着她就像个装粮草的口袋似的被抛到了地上。与此同时,戈德里克也放开了自己手中的人质,伊格诺图斯滑落在地,直接倒在血迹斑斑的隐形斗篷上。

      “你的魔杖一点胜算都没有。”卡德摩斯抬腿跨过拉文克劳的身体,朝戈德里克的方向走来。“虽然胜之不武,但是我却难以拒绝乘人之危的机会。”

      那个没有剑的剑客手里是一根普通的魔杖,它跟了戈德里克二十来年,现在为即将到来的鲜血灌溉而激动得微微颤抖。在双方摆开架势的瞬间,狮子与蛇左曲右回的交手就已经开始了。如此壮观的场面,说不尽那衣甲迸裂,漫天飞花的壮丽与妖娆。魔咒锯磨骨骼的刮刮声响叫人头皮发麻,整个城堡都随之颤抖,瓦当梁拱都颓然倒下。

      戈德里克终于从塔楼边缘的绝壁上爬起了身,但没能支撑住又倒了下去。他的五官不能自已地扭曲着,紧咬下唇,仿佛生怕咬不紧,惨叫声就会自嘴里喷涌而出。没拿魔杖的那条胳膊晃荡着,显然是在刚才的拼斗中折了。

      接骨木魔杖射出的魔咒比其他任何魔法都要厉害,挨了前后不下十几道毒咒的戈德里克所经受的可是庖丁切肉般的锥心酷刑。他双唇青白,翻眼颤抖,全身的毛孔都冒出豆大的汗珠,和着血哗哗而下,戈德里克的整个血肉躯体简直都要在惨烈的剧痛中脱皮撑出——

      卡德摩斯慢慢向倒伏在地的戈德里克走来,他的右上臂和左腹各插着一把尖锐的飞刀,那是在刚才的混战中被年轻铁匠抛中的。不过此时的卡德摩斯却丝毫不为所动,仿佛他是自己在密室中的那尊石像似的毫不在乎。他将两把刀同时从身体上拔出来,甚至连刀刃都崩断了,然后丢在地上。

      还没等戈德里克翻转过身体,卡德摩斯就从背后一脚踩在了他的肩胛上。只听可怕的碎裂声,一大股鲜血喷在了地上。接骨木魔杖轻轻一挥,戈德里克整个人就被翻转过来,接着他就像血肉模糊的一摊烂肉般拖过血渍斑驳的地板,拖到了占星台边缘。

      只要卡德摩斯一撒手,戈德里克就会跌入万丈深渊。在他的身下是一片火光和乌云浊雾,正如禁林里那口幽深的井,要把他整个吞噬。这就是他即将面对的下场,身体在地狱的大门中解体,如土委地。

      透过眼前模糊的灰雾,戈德里克看见面前稳如磐石的身影冲着自己狞笑。卡德摩斯咧开了嘴巴,一根蛇的芯子伸了出来,几乎要碰到铁匠的脸,要品尝那扑面而来的血腥。

      “有遗言么?”卡德摩斯打量着戈德里克最后的颤栗,这个顽强的家伙在壮烈的绝境中一直保持着怨毒的目光,那神情实在是令人终身难忘。

      “呸!”戈德里克突然朝对方啐了一口,接着那一股血道和着口水从卡德摩斯的眼睛下面流过。不过对方并没发火,只是冷冷一笑。

      “为一个女人和最强大的魔杖作对,值得么?”卡德摩斯轻声问。

      “咱们彼此彼此,你不是也为了女人和最强大的巫师作对么?”戈德里克的声音更轻,他小心翼翼地呼吸,不然就有可能被喉间的血水给呛着。

      显然卡德摩斯没想到这个小小的铁匠能说出这么顺溜和聪明的话,搞得他一时间都没法反驳。他们就这样彼此憎恨地对视,但是就在此刻,这两人都意识到一件以前从没留意的事实。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本质上是有共识的同一类人,他们都会为自己执着的目标赴汤蹈火,即便这会让他们送命,但也在所不惜。原来这世界真的有人和自己一样,会为了同样的目的做同样的事情!

      突然间卡德摩斯猛地回过身,他的接骨木魔杖跟爆破一般射出一股可怕的红汹。那个突然从背后袭来的家伙猛地弯下身并顺势抱住卡德摩斯一条腿。后者拼命一甩,伊格诺图斯整个被甩飞,近乎是四脚朝天得落了地。

      卡德摩斯不得不单膝跪到了地上,他的腿上正插着戈德里克刚才断了刀刃的尖刀。原来这把刀是经过铁匠精心处理做过机关的,虽然断了刀刃,但是在尾部还能放出一把全新的折叠刀片。这个秘密自然只有他的好朋友伊格诺图斯知道啦!

      戈德里克冷静地看着这一幕,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他固然不可能打败梅林的魔杖,但是能够在伤害赫尔加的元凶身上留下终身不退的伤痕,已经是他所能办到的极限了。伊格诺图斯是懂他的,也了解自己报仇的必要性,更能理解自己刚才为什么还要刺他一刀。

      只是此时骨断筋折的戈德里克没有支撑的力量了,卡德摩斯遭遇袭击的瞬间撒开了手,年轻的铁匠就不由自主地从拉文克劳占星台上倒栽下去。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赫尔加·赫夫帕夫的面容开始不停地纠缠他,折磨他,噬食他的大脑,令他心肝欲裂。戈德里克想到自己和赫尔加最后一次见面时自己的态度是那么恶劣,心中就是一阵撕裂的痛苦。此时的赫尔加不知在霍格沃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彷徨,更不知道戈德里克曾想过如果能够平安回来,是打算娶她为妻的。那个名叫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孩子手中持有梅林的接骨木魔杖,这是戈德里克早就知道的,他明白硬碰硬的结果就是难逃一死。可是他并不为自己感到后悔,也不为伊格诺图斯感到内疚。戈德里克所做的一切,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是准备再做一次——

      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我不再感觉到痛了,难道是我已经摔死在地狱的火葬柴堆中,化作一缕丧魂夺魄的飞烟了?这里难道是天国,我已经死了么?

      他忘了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形势如何。他的身体已经像个柔软的布娃娃,四肢乏力,身不由己。

      戈德里克挣扎着抬起头,接着他无比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倒在一株十分粗壮且结实的藤蔓之中。这株豆茎是从霍格沃茨的场地中生长出来的,此刻屹立在火焰和烟尘中。戈德里克竟然没有摔死在塔下,完全是这株豆茎藤蔓接住了他。

      就在这时,戈德里克突然听到了一声异动。什么东西,或者说什么人正在豆蔓密密麻麻的枝叶中窥视他。这种敌暗我明的感觉正如此刻天穹中的新月,钩出各人迂回复杂的鬼胎。

      “什么人?出来!”戈德里克呵斥道,他的声音此刻如干柴般聒噪,以至于开始他甚至都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声音。他一动弹浑身上下就热辣辣地酸痛难忍,如果不是这阵子剧痛,戈德里克甚至都不知道这些骨骼和肌肉的存在。

      “呦……是谁在这里吵吵嚷嚷?”一个带着雌音的细腻声音从豆蔓枝叶后面传了出来,紧接着一个身着白衣的身影露出一侧。但是他身体的大部分还是被枝叶所掩映,戈德里克根本看不到对方的脸,更让他诧异的是,这个身着白衣的人手中拿着一把打开的折扇挡住面孔,一双暗色的眼睛正透过扇子的骨缝看人。

      “别躲躲藏藏的,滚出来!”戈德里克厉声说,他眼前一黑,心头一撞,丹田被撞出一口郁结其中的恶气,霎时间一缕黑红色的血喷了出来,直接溅在胸前的衣服上。

      那个白衣身影迈着袅娜的步伐从枝叶后走了出来,他仍然用扇子遮住脸,透过扇子骨缝窥视着。天空是一片血红色,涡状的黑烟化作汹涌的云涛在火焰上空翻滚。此人身上却白得炫目,一尘不染,戈德里克一时间都没看出这家伙究竟是男是女。

      “你现在浑身上下骨脉尽折,想必是被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杖打伤的吧?”那个白衣人在用肉麻的假嗓音说话,周围地动山摇的轰响对他来说仅仅是平添了几分酒兴。白衣人周身带着淡淡的光晕,仿佛有来自天极的圣光在笼罩他。“想不到你身上竟然残存着如此多的堂吉诃德精神,竟能不知死活地向死神的魔杖挑战。”

      “你会不会说人话?……想杀我的话尽管来!我现在横竖也是死,正等着你的引刀一快!”戈德里克有气无力地叫着,这样一来他的脸色更加惨白,仿佛身体里面在出血似的。

      那人终于走到了形容枯槁的戈德里克身边,后者抬眼仰望着他。此时此刻的铁匠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骂不出也站不起来,只能像一条快干死的鳟鱼似的徒劳地喘气。

      白衣人终于半跪在戈德里克面前,离得这样近的距离,透过那扇子的骨缝,戈德里克意识到扇子后面是一双乜斜的熟悉眼睛。

      他不禁大大地长叹一声,为什么要在此时此地与你再次重逢?

      戈德里克的手抓住了那柄白色的纸扇,缓缓将它挪开。梅林的脸与戈德里克印象中的完全不同,他沐浴在光晕中,微笑中竟然带出一股天然的媚骨来,这是戈德里克以前从没见到过的。

      “没想到吧?我又活了。”马戏团老板半是嘲讽半是戏谑地挖苦道,他的假嗓子已经恢复了原状,现在是沉稳的男声,但是带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顽皮。“戈德里克……你以为就凭那支三叉戟就能干掉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巫师?事实证明,我没你想得那么脆。现在看看你可悲又可耻的窘境吧,如果不是我的分身变成这株豆蔓接住你,你这英雄早就化为枯骨了。当然你现在比枯骨强不了多少,看着就像一块正在发霉的奶酪。”

      “你偷走了我的宝剑。”戈德里克直截了当地说,他看到马戏团老板的神情略微一动。

      “你怎么知道我是个贼?”他问。

      “拉文克劳的魔法不足以毁损宝剑,我和她交手的瞬间就把她的实力掂量个八九不离十了。把武器变形成冰块并将其真身挪移不正是梅林的拿手好戏么?当初在马戏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这样偷走了我的魔杖。”

      “我应该提醒你,宝剑是梅林的东西,是他花钱雇你打造的,自然随时可以把货取走。”马戏团老板似乎乐不可支,“在过去的个把时辰内你似乎干了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连马戏团的怪胎们你都敢杀……格兰芬多啊,你真的是我前所未见的——一点都不害怕梅林的人。不过你要是现在讨个饶,他说不定会既往不咎,要知道他医好你这一身伤可谓是轻而易举。”

      但是戈德里克的气息越来越轻了,一股沉甸甸的睡意涌了上来。接着他做了件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戈德里克的掌心慢慢抚上梅林那张毁损的脸。

      “我劝你少说些废话,趁没人注意到,你快走吧。”铁匠低声说,“卡德摩斯·佩弗利尔手里拿着你的至尊魔杖,就在刚才他杀了罗伊纳·拉文克劳。现如今他已经是所向无敌……没人是他的对手了。我本来恨你带来的鼠疫把我和赫尔加害到现在这个地步,但是想到你为我中了毒箭,又挨了我一戟,刚才却救我一命……罢了,罢了,咱们两清了。我承认我确实一直看你不顺眼,就是牟足劲想给你添堵找气受。可是现在我们之间的一切都一笔勾销、既往不咎了,你想要那宝剑就拿去吧,你要是还记恨我,就任由我慢慢死在这里吧。我保证没有一句怨言……其实我从来没说过,但你也应该知道……在我的心中,一直把你尊为神,正如许多其他巫师一样。这一生你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能让梅林的一世英名被一个卑鄙的跳梁窃贼毁掉!”

      戈德里克这样一番话大大出乎了马戏团老板的预料,其实对他来说,终其一生也很难有什么事情让他感到惊讶。不过说句真心话,戈德里克明摆着欠梅林更多,现在居然还好意思说什么既往不咎甚至一笔勾销?这话明明是应该由自己来讲!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死到临头还这么猖狂!

      “我浑身都疼得厉害,应该活不多久了。”戈德里克语带忧伤地说,他完全错会了梅林脸上又惊又怒的表情。“但我放心不下的只有赫尔加,我只想借你通天之能,委托你把她带走吧。她跟着你不会吃亏,这我相信,你是有能力保护她的人……”

      “废话说够了么?”马戏团老板用一种恼火的口吻说道,他似乎想笑,但神情比哭还难看。“我是不是应该提醒你梅林另一桩十恶不赦的罪过?他和赫夫帕夫修女曾经——”

      戈德里克只是抬头看了梅林一眼,后者顷刻间神色俱变。一种可怕的预感涌上了脑海,霎时间马戏团老板连说话的口吻都跟着颤了。

      “——怎么,你知道不是我?”梅林轻声问。

      戈德里克默默看了对方足足好几秒钟,然后轻轻点了下头,速度快得如同燕子眨了下眼睑,而且转瞬即逝。

      “我新近练成了摄神取念师,与此同时我大脑封闭术的水平也突飞猛进。所以我想赌一把。我知道你常常偷瞄我的想法,可你偏偏又是那么刚愎自用。如果我用大脑封闭术欺骗你,你不加留意的话有可能就真的察觉不了。事实正如你所告诉我的,梅林没有大家以为的那样厉害。其实这样更好,这样的你更接地气更真实,离我的心也更近一些。我在脑海里制造了假想法,让你误以为我相信你是与赫尔加苟且的登徒子。至于真相我则用大脑封闭术掩盖了……你果然相信了我为你制造的假象,可你偏偏那么骄傲,直到刚才都不屑为自己辩解。难道你觉得自己的名声已经够坏,再抹一笔黑也没什么两样么?二十年前你就被人诬告,受冤枉的滋味我是明白的,你再刚强,心里也是难受的。正如我被麻瓜们陷害不得不逃亡至今一样,这滋味可真的难受。你是神,也是人,有人的喜怒哀乐。都说君心如铁,可我不相信……梅林只是没遇到懂他的人而已……”

      听到这个曾经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的年轻男巫用这种恳切温柔、卑躬又凄惨的声调说出这些肝肠寸断又支离破碎的话,梅林如火上浇油般的愤慨都没有必要再妄加描绘了。他先是可怕的狂怒,这个铁匠怎么会如此自以为是!格兰芬多所说的一切,在马戏团老板眼里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说实在的,梅林这一生所受到的冤枉或者委屈,他自己压根就没有理会到,这些事在他心里轻如鸿毛,所以又哪里轮得到这个小毛娃来体谅?呸!这家伙真是狂妄!

      接着他又是无尽的悲伤,梅林叱咤风云的岁月里树敌太多,真正拥护他又四肢健全的人寥若晨星。至于那些崇拜他的平民基本都没亲眼见过他,梅林的名字对这些人来说只是一尊图腾罢了。所以也基本没有人在意过梅林本人是否受到过舆论的伤害,人们(甚至包括敌人)都理所当然地把他看作无所不能的神,就好像他真是和他的神像一样没有感情没有心似的。

      因此一股如火如荼的情感热浪从心底涌向全身,它并非突然产生,而是在点点滴滴细小难查的演变中逐渐积累的。那双碧油油的绿眼睛竟然涌出了潮气,但马戏团老板克服了这种来自人类基因的片刻软弱,最终挺起身来。

      “别摆出这么一副可怜相来炫耀你的德行,再说我也不记得自己有被接骨木魔杖打了两下就会翘掉的仆人。”梅林微微一笑,他把折起来的扇子轻轻放到戈德里克的胸口,呢喃出一段宛如仙乐的咒语。一股甘泉的清凉感很快流遍伤员衰弱的四肢,戈德里克甚至听见了自己骨骼生长的声音,新鲜而年轻的血液重新奔流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终于坐起身来,宛如获得了一场新生。

      可是马戏团老板却突然猛咳一口,紫色的血带着一缕黑,簌簌乱跳。

      “你……你怎么……”戈德里克一时间惊恐万状,脸都吓黄了,很快他就明白马戏团老板此时此刻已经毒入肺腑,再动魔法可能随时都有性命之忧。他把自己的魔法和生命活力注入戈德里克体内,自己则走向不可逆转的毁灭。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坚决拒绝了戈德里克意欲搀扶的手。

      “我得把我的接骨木魔杖拿回来……一定要拿回来。”梅林说话的气力儿都微了,只是勉强站起身。他手中的扇子变成了一根朴素的橡木魔杖。那是跟了他许多年的旧魔杖,时间久得连梅林自己都记不清流逝了多少岁月。它虽然没有接骨木那样引人注目,但是一种森然的煞气贯穿其中。

      “你在这里等着,等我拿回了魔杖,那小子就交给你了——”梅林抬手吻了下自己的指尖,然后把它放在戈德里克的前额上。“——记得给我报仇。”

      他就这样走了,踏上一条苦难的征途。这条路上的疲劳、创伤、悲伤与憎恨,犹如此时禁林中横行的狼群般比比皆是,嗥叫声不绝于耳。

      这条路的尽头是制造接骨木魔杖的死神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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