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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生辰(上) ...

  •   李卿卿一袭洗的发旧的青色长裙,瘦骨嶙峋,想来已经吃了不少的苦头,堂堂员外千金本应娇贵,怎会沦落至此?

      “正是,李姑娘……”

      李卿卿顾不得别人的目光,泪眼婆娑,轻声道:“谢姑娘我可算把你盼来了,此处说话不方便,随我到屋里说。”

      檀香搀扶着自家小姐向后园的卧房走去,谢初婉缓缓跟在身后,本来就是想问清她与傅子谕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瞧着病恹恹的李卿卿,这话到了嘴边便说不出口了。

      李卿卿住在园子的西厢房,园中一棵掉光叶子的枫树在萧瑟寒风中摇曳,光瞧着心痛便涌上一股悲苦之感。

      谢初婉跟她入了屋子,屋子不过巴掌大的地方,屋子被一道屏风分成了内外两间,屋外的连个像样的摆件都没有,空气中还带着一股淡淡发霉的味道,深金色的帷幔上还积着些灰尘,已是有段时间未打理了。

      李卿卿将檀香支了出去准备茶水,她冰凉的手掌覆在谢初婉的手背上,低声询问,“谢姑娘这屋中是否就你我二人?”

      谢初婉点点头,忘了她是个瞎子,又轻声道:“屋中就你我二人。”

      只见李卿卿将桌布掀开,从桌底拿出一张薄如蝉翼的帕子,帕子的表面已被勾出了丝,上面还带着一块块乌黑的印记,她视若珍宝一遍又一遍摩挲着帕子,仔细交代道:“谢姑娘,接下来之言你务必记在心中!”

      谢初婉瞧着帕子正襟危坐。

      长公主权势滔天,乃是陛下的心腹大患,陛下碍于长公主在朝中的势力,便让李贺有心攀附长公主,李贺做趋炎附势贪财的小人,收了长公主的好处,被派遣至丹河州。

      李贺到了丹河州才知晓,此处盘踞的皆是长公主门下的臣子,大到威远侯傅子谕,小到丹河州小地方的县令,势力果然不容小觑。

      李贺将所接触的人和势力,皆暗暗记下,丹河州人多眼杂他也不好将情况传回京城。

      偏偏那暗中送信的人出了岔子,当时丹河州正是傅子谕招兵买马紧要关头,郡主查丹河州查的紧,那扮做渔贩子送信人受了贿赂便将李贺供了出来。

      后来便有了赏花宴,郡主借侯爷之名选什么官家小姐为妻子,她的名字也在赴宴之内,当时父亲还未将家中的情况告知于自己。

      李贺见自己女儿失了明回来,甚是担忧,未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入了夜是一个叫蔚宫商的人带兵破门而入抓走了他的父亲。

      府中上下的女眷吓得四散奔逃,李贺趁乱将此物塞入了李卿卿的袖中,告诉她,要将此物交给镇国公府谢家人的手中。

      那蔚宫商倒也未难为李府的女眷,李府没了主心骨也渐渐没落,她带着一笔银子便和檀香来了最近的寺庙里居住了下来。

      后来李卿卿听闻侯爷要娶的谢家姑娘,仔细答问才知晓是前京城赫赫有名的镇国公谢曾运之女,正惆如何要将此物如何要交给谢家人,这机会就来了。

      谢初婉听的一阵心惊胆战,原来这其中还有这般复杂因果,李卿卿这些日子是吃了不少的苦,她还在此斤斤计较,果然感情用事便会失去理智。

      谢初婉瞧着帕子,询问道:“你从未见过我,又从何知晓我便是真正谢初婉,若有人冒名顶替,这帕子岂不是要落入别人的手中了?”

      李卿卿无奈的摇摇头,将帕子塞入了谢初婉的手中,想起年纪还小的时候,这谢初婉是出了名的大家闺秀,她还差人寻过谢初婉的画像,模仿过她的神韵,却也只学去了皮毛。

      方才她已问过檀香,是不是一位面若桃花,神采飞扬,凤眸中似是明星的姑娘,耳下有一颗不起眼黑痣的女子,檀香十分肯定,这位姑娘便是真正的谢初婉。

      早些时候也有人冒名说自己是谢初婉,就算那些有心之人模仿的再像,可偏偏漏了细节。

      李卿卿对谢初婉可是敬仰的很,奈何这斜飞入鬓的眉画的再像,她终究模仿不出来谢初婉与生俱来天的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

      “谢姑娘可要收好此物,自打我父亲被抓了去便再杳无音讯,我几次探望皆被拒之门外,怕是已不再人世。”

      她说道此处神情一阵悲凉,她已完成了父亲所托,今后也不用战战兢兢的活着了。

      谢初婉念她孤身一人在此寺庙中居住,多有不便,“李姑娘,你不如随我下山去侯府,这吃穿定会好很多!”

      李卿卿已到了捉襟见肘之际,便厚着脸皮答应下了。

      “多谢谢姑娘,只是收拾行李还需些时间,待我收拾妥当了过几日再去投奔你!”

      她灰蒙蒙的眸子转向谢初婉这边,人顿时精神了许多。

      这过几日便是她的生辰,到时候李卿卿搬过来,她也能有一起说话解闷的人了,想起了别院还有一个跟个半大孩子一样调皮的长孙荣,她就一阵头疼。

      “那就说定了!”

      李卿卿送客至门外,二人皆微微颔首,谢初婉顺着来时的路去了大殿,茯苓也正好赶到。

      茯苓搓了搓冻得发红的脸颊,小声抱怨道:“夫人,没想到您体力这么好,茯苓都追不上您了!”

      谢初婉跪在蒲团上,瞧着茯苓受气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看到她,谢初婉不禁想起了从小跟着自己长大的青雀,她确实想念家人了。

      谢初婉眉眼微翘,合上掌心轻轻闭上了眼睛,笑着道:“还不是你近日偷懒又贪吃,后厨的点心想必你也没少吃吧?”

      茯苓摸着布兜里包裹的点心顿时没了话说,安分的等着谢初婉祈愿。

      茯苓庆幸的是侯爷娶了温婉的谢初婉,若照着丹河州官家小姐的性子,指不定她要被陪嫁过来的丫鬟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谢初婉求了一串开了光的佛珠,又请人抽了签,便带着丫鬟下了山。

      ……

      这才下了马车,谢初婉就瞧见侯府门口前的灯笼又变成了红色,小厮搬着梯子正往园子里去。

      “庄伯,这红灯笼才撤了了几日,今日怎么又换上了?”

      庄伯摸了摸山羊胡,高兴道:“侯爷说了,过几日是您的生辰,这不是要大办嘛!”

      谢初婉想起了昨日的洗尘宴,这心头似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不甚好受,叹着气回了离忧台。

      茯苓跪坐在谢初婉的身旁,烹起热茶,犹豫开口道:“夫人,其实侯爷的不让您去洗尘宴是有原因的!”

      她打开巴掌大的锦盒,一对白玉吊坠静静的躺在红色的金丝绒上,“能有什么原因?还不是因为我身份特殊。”

      前镇国公之女,生来又与郡主是死对头,她这以侯夫人的身份前去参加宴席,郡主若不高兴突然发难,届时还真不好收场。

      茯苓斗胆着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去,“这前来参加洗尘宴的人不单单是女眷,还有丹河州的达官贵人,您身份着实是特殊了些。”

      傅子谕知晓谢家与长公主不和,生怕这宴席上那些人有意刁难她,便寻了一个借口搪塞了过去,他怕在郡主的洗尘宴上,自己不能护她周全。

      谢初婉把玩着自己的吊坠,没好气道:“哼,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替他说话,倒不如你去外间伺候!”

      茯苓轻轻靠在了谢初婉的肩膀上,撒着娇道:“夫人,您若是将茯苓赶走了,那这贴己的话您都同谁说去!”

      “臭丫头!明日我便去寻庄伯,将你早早嫁了出去!”

      谢初婉假装嫌弃的将茯苓推开,喝起热茶,她又想起在侯府的时光。

      她同娘亲一同坐在园外晚风习习的凉亭下,当时她就似茯苓这般撒着娇念着自己的娘亲,回过头来已物是人非。

      腊月二十九,宜祭祀动土。

      侯府上下一片喜色,这整个丹河州传遍了,威远侯是如何宠爱侯夫人的,谢初婉不过是嫁入侯府几月,便得此殊荣,试问这世间的女子哪个能如此得夫君的喜爱。

      这宴请的宾客皆是丹河州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是她谢初婉的生辰宴,若谁敢说个不吉利的话,傅子谕自是能驳回去,便是郡主也不例外。

      茯苓托着红色托盘欣喜的从屋外走了进来,将赖在床榻上的夫人叫醒,“夫人,今日可是您的生辰,您可切莫想着偷懒!”

      谢初婉从被从露出半截手臂,又打着哆嗦收入了被子中,顺带将身上的被子裹紧,“这……让我再小憩一阵,你看这天色还早!”

      茯苓将托盘上的衣裳抖开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展平上面微微褶皱,无奈道:“夫人,您早些起来奴婢也好给您梳妆打扮,您可提醒奴婢,李姑娘今日也来参加生辰宴,前堂还留了座的!”

      谢初婉睁开双眸,顾不得屋中低低的冷气,一骨碌从床榻上爬起,“对,李姑娘今日也要来!我可不能懈怠了。”

      谢初婉目光被妆奁旁衣架上的大红色衣裙吸引了去,这上面的花色倒是与自己穿的短袄有些相像,“这件衣服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 作者有话要说:  谢初婉:我也是有迷妹的人了!
    李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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