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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心刺 ...

  •   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却因皇室的争斗受了这无妄之灾,这一点倒是与她谢初婉有些相似。

      李卿卿照着她的身世,本能觅得一个如意郎君安稳度过此生,这年纪轻轻就遭此毒手,可惜了。

      寒气冰冷的爬上脊背,亏谢初婉自诩处处比顾岚强上一头,没想到她们二人之中,顾岚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谢初婉轻轻推开傅子谕,神情几分失落,“你将顾岚的事情告知于我,就不怕我将此事宣扬出去?”

      傅子谕温热的手掌从她头顶一直拂至发梢,他也未曾想自己会将自己心中的话说给她听,“为夫只是不希望你我之间,因为外人的事产生隔阂!”

      他背的黑锅倒是不少,但他独独害怕谢初婉误会自己。

      “还请夫人牢记,以后无论何时何地都请你相信我!”

      谢初婉不知他这是何意,正要细究到底,傅子谕只叮嘱让她好生休息,不必担心洗尘宴和生辰宴,他自会替夫人打理好。

      茯苓进来服侍着谢初婉用了药汤,瞧着夫人心不在焉的模样,劝慰道:“夫人眼下还是养病要紧,奴婢说话的话也切莫放在心上。”

      谢初婉长叹一口气,现在脑海中是一片混乱,李卿卿与她夫君的事独独她不知晓,他人再怎么说倒不如眼见为实。

      她赤脚踩上冰冷的地面上,走到书桌前在女眷的名册中,提笔写上李卿卿的名字,看的茯苓是心惊胆战的。

      寒风呼啸过后一连几日都是晴天,谢初婉躺在窗前的贵妃榻上,腰下盖着金丝薄毯,暖阳照在身上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她抬起手臂挡住了抬眼的耀眼光芒,神情一阵恍惚。

      自打傅子谕前几日探望完自己,她便再未见到傅子谕,后来连茯苓都很少提及他,谢初婉总有一瞬间觉着,她好像被众人遗忘,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谢初婉眉头紧锁,她已变得不在像从前的自己,所有的一切皆是因为遇到傅子谕开始。

      她起身将茯苓唤了进来。

      “夫人有何吩咐?”

      谢初婉大病初愈却感觉力不从心,身心疲倦,她打开柜子翻了翻,找到一件自己出嫁前穿的那件金梅花烙底的红色短袄,唯有大红之色,才能显出她的容貌姿色。

      “陪我出去走走,也不知洗尘宴侯爷准备的怎么样了!”

      茯苓抖了抖红袄,上面的褶皱平铺开来,小心翼翼答道:“夫人,洗尘宴昨日便已举办过了,只不过侯爷心疼夫人生了病,便未告知您!”

      她立刻低下头,方才一瞬茯苓已察觉谢初婉脸上的怒气,她也不明白,侯爷和夫人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今日的这幅局面。

      谢初婉系着腰间香囊的手一顿,尔后若无其事将香囊上的绳索系紧。

      她本就是奉了圣旨千里迢迢嫁入侯府,时间久了果然忘记了当初来此的目的,侯府上的事,她本不该多问的。

      “走吧!陪我出府逛逛。”

      茯苓欠了欠身,拿起披风追了出去。

      谢初婉身形纤瘦,好不容易吃胖了一圈,不过病了一场整个人瞧着病殃殃的。

      今日无傅子谕作陪,她终能缓缓走过长街。

      闹市中人声鼎沸车水马龙,茯苓不过是转身买点心的功夫,谢初婉已随着人群离去。

      街角巷口处,一只手突然伸出来牵制住她的手腕,捂住她的嘴,一把将人拉到了暗处,谢初婉正要挣扎呼救,那人轻声道:“婉儿!是我!”

      谢初婉眉头一皱,甩开他的手,冷声道:“你怎在此?就不怕郡主怪罪于你?”

      “婉儿,你在离忧台闭门不出,我又进不去,只能另寻时机找你!”

      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顾岚亲启”。

      三日前他就跟着顾岚在丹河州见了长公主,他未料到竟会在此遇见长公主,陛下有心防着她,早些时下了禁令,未有他的允许,长公主断不能离京。

      他听顾岚和长公主谈话,更知晓一件事,长公主要腾出手对付谢家,旱州那边怕是不太安全。

      “你要我如何信你?”

      她与卫迟早已恩断义绝,他又是顾岚的未婚夫婿,卫家站的是长公主的阵营。

      单凭一封信,她自是不会相信卫迟的话。

      “这……这出手要对付谢家的人,就是傅子谕!言尽于此,婉儿你自行斟酌。”

      他朝着巷子的深处快步离去,谢初婉望着信若有所思,傅子谕真的要对付谢家吗?

      收起信笺转身朝着巷外走去,一抹红色的倩影重新没入了人群,茯苓揣着一袋板栗糕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是团团转。

      她缓缓走到茯苓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让茯苓担心了。”

      “夫人,您可急死奴婢了!”

      茯苓整张小脸皱成一团,都快要急哭了,眼下丹河州是愈发的不太平,茯苓听府上的侍卫大哥们说,近日丹河州来了些外乡的陌生人,瞧着像练家子,若夫人出了事,她就是死千次都难逃此责。

      “方才看这摊子上的小玩意入了迷,不知不觉走远了,让你担心了。”

      茯苓见夫人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茯苓你可知晓这丹河州哪里的玉器最为出名?”

      谢初婉算了算日子,她与侯爷的生辰马上就到了,就算不风光大办,互赠生辰礼,二人坐在一起吃个长寿面也不是不可。

      茯苓在前引路,滔滔不绝讲道:“玉器当属仙宝楼,便是京城的达官贵人还会在此定制玉器呢!”

      她知晓紧京城的有名制作玉器的名楼不少,还从未听说过哪位达官贵人,千里迢迢跑至此处定制玉器,她胡思乱想一气,不由得又将仙宝楼同长公主联系在了一起。

      仙宝楼门口前的烙金红色牌匾高悬,大堂的顶上,一盏盏悬挂的琉璃灯中,灯芯在灯油中静静燃烧着,颇有几分长明灯的意味。

      再看店家身后的柜台上,各种玉器躺在锦盒之中,看得人是眼花缭乱,大到玉石精雕细琢的盆栽,小到首饰耳坠。

      谢初婉暗暗叹道,不愧是仙宝楼。

      “这位姑娘需要点什么?”

      说话的店家听闻门口前的银铃响动,揭开旁侧耳房的门帘走了出来。

      那店家身着一件褐色长袍,外面罩着一件宝蓝色的毛面大氅,头上戴着一个紫玉冠,眉清目秀带着一股淡淡的书生儒气,看他年纪不过双十。

      茯苓顿时变了脸,没好气道:“什么姑娘?你睁大眼瞧瞧,这可是……”

      “不得无礼。”

      谢初婉也不愿因身份的事情引出麻烦,冲着店家微微颔首,她目光从琳琅满目的玉器上一一扫过。

      傅子谕虽只是侯爷,但平日里少不得碰刀剑,若是佩戴鎏金的腰坠玉佩之物,少不得磕碰,她目光定在了两块一模一样的白玉坠上。

      玉坠乃是并蒂莲的模样,小巧精致,能藏于衣领下,既显心意又不招摇。

      她指着玉坠道:“就这一对给我包起来!”

      店家拱手道:“姑娘好眼光,若是心上人收到定是欢喜。”

      谢初婉话说出口才发觉,事到如今,她心中多少还是念着傅子谕。

      若不然为何生辰这种事她还要上心,大可让庄伯帮着选一件生辰礼随意送去便是。

      主仆二人一前一离去,谢初婉方才同店家交谈几句,那店家对玉的了解不是深,他虽说自己是看店的小二,但身上的华服料子并不是一般寻常人家买得起。

      谢初婉敢肯定,这其中定有鬼。

      她转身将东西都塞到了茯苓的手中,轻声道:“茯苓,你差人将东西都送回去,马上年关,我想上香祈福。”

      “可夫人,这丹河州的寺庙好几座,远近都不一样,夫人是打算去哪座?”

      谢初婉想起素未谋面的李卿卿,本是想在洗尘宴上见一见,如今洗尘宴已过,距离除夕还有好些日子,她心中有许多的疑问,谢初婉已等不及了。

      “清安寺!”

      茯苓带了马夫过来,二人乘着马车向深山奔去。

      清安寺落于高山的半山腰的幽谷处,道路坎坷,只能弃马车徒步而行,入了林中一片寂静,只能听到脚下踩着积雪的“咯吱”声。

      越往深山入,能渐渐听到远处古钟沉重的响声,声声击在她的心扉上。

      谢初婉提着裙摆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中,渐渐将茯苓还有小厮甩在了身后。

      “夫人您慢些!奴婢跟不上你了!”

      茯苓扶着树干缓缓前行,她仿若未闻,身影渐渐缩成一个红点。

      她步步前行,终是如愿站到了清安寺的门前,轻叩门扉,开门的人是一位老僧人,未待僧人开口,她率先道:“我是来寻人的!”

      “既是寻人,那施主便先进来吧!”

      谢初婉环顾四周,许是因为寺庙的道路坎坷艰难,大殿中都是颂经的僧人,香客到是少见的很,大多都是会来此小住时日的香客。

      “不知姑娘要寻的人是?”

      “李卿卿!”

      “敢问施主之名?”

      谢初婉走入殿中投了香油钱,瞧着悲悯众生的佛像轻声道:“前镇国公之女——谢初婉。”

      不过是谢初婉跪拜祈福的功夫,一青衣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匆匆赶来,女子的眸中不见一丝亮光,仿若蒙了一层薄薄灰尘。

      她摸到谢初婉的手时,双眸中隐有水光,焦急道:“可是谢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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