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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生辰(下) ...

  •   茯苓捂口一笑,还不是因为夫人对自己不上心,这种事自是侯爷会多上心了。

      凑巧谢初婉出门那日穿着红色短袄,侯爷打远处瞧见了,衬得夫人肌肤如雪,甚是好看,他便记在了心上,定做了一件颜色花纹差不多的长裙。

      谢初婉摸着长裙的面料,光滑柔软确实是上等的面料,“想必侯爷又破费了。”

      “夫人这是哪里话,您漂漂亮亮的,这侯爷的面子上也有光彩,夫人您觉着呢?”

      谢初婉轻笑一声,别看侯爷现在百般对自己好,谁知晓以后他们二人之间会发生什么。

      毕竟她嫁到侯府一为活命,二是为了谢家还有陛下,这储君一日不立,朝堂还有天下便不会太平。

      李卿卿说起抓人的侍卫蔚宫商,他正在傅子谕的手下当差,那下令的人便是侯爷无疑,现在细细想来,傅子谕人前人后就是两幅面孔,若有朝一日他拔剑对准了自己,她怕就怕错付了真心。

      谢初婉坐在妆奁前,拿起木盆中的巾帕擦了擦脸颊,叮嘱道:“对了,这清安寺离这丹河城还有一段路程,茯苓你速速安排车夫去接一下李姑娘。”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待茯苓退出屋外,谢初婉盯着镜中的自己好一阵出神,为了博取傅子谕的同情心,她不惜将额头上的血痂揭开让其重新生长,如此反复那道疤如今瞧着更是丑陋显眼。

      她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大局未定之前,她绝不会交出自己的真心。

      谢初婉的目光又转向大红色的长裙,恐怕傅子谕讨好她的心思是要作废了。

      屋外传来轻扣门扉的声音。

      谢初婉恢复了温婉的模样,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轻声道:“何事?”

      长孙荣倒是不客气推门而入,如今是她第三次涉足离忧台的阁楼,屋中的陈设变化不大,自打傅子谕入山狩猎后,他们二人便已分房居住,傅子谕的卧房被谢初婉一人占了去。

      长孙荣瞧着衣架上的衣裳羡慕不已,酸溜溜道:“谢初婉你当真是好福气,你知晓如今外面都怎么说你吗?”

      谢初婉通过镜子瞧着坐没坐相的长孙荣,眉眼微挑尽显魅色,“无非说我好福气,亦或者是山野精怪,将侯爷的魂儿勾了去。”

      长孙荣咬了一口芝麻糕,叹着气道:“谢初婉你这人当真是无趣。”

      她们二人说话间,茯苓从屋外进了来,“回夫人,车夫那边已经安排妥当,等李姑娘到了也差不多是晌午开宴时间。”

      谢初婉借着更衣的由头将长孙荣赶到了外间的书房,换了那一身大红长裙。

      镜中的她眉飞入鬓,口如含朱丹,乌黑发髻顶端一支彩幻蓝凤步摇跃然而上,凭添一分贵气,大红色长裙的裙边绣满了金色的杏叶,腰间暗红色滚着花纹的腰带,紧紧裹着她纤细的腰肢。

      她脖间围着一圈浅灰色的兔绒毛领,毛领之下,长裙之上又多了一层暗红色的滚雪细纱,料子上有点点金辉,待她走到阳光之下,那料子仿若波光粼粼的湖水,熠熠生辉。

      茯苓眼睛都看直了,扶着谢初婉坐在了妆奁前,这一身打扮更胜大婚时的婚服,今日的生辰定是艳压群芳。

      长孙荣重新入了卧房,傅子谕从阁楼的后门入了屋中。

      今日傅子谕头束金冠,身着暗红色的长袍,衬得他身形修长,衣领袖口上压得是金丝花纹,二人站在一起可谓是天造地设一对,光是这模样还有头上的疤痕,般配的紧啊!

      长孙荣朝着茯苓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一前一后离去。

      谢初婉算算日子,她也有些日子未见傅子谕了,二人面对面坐在桌前,她已不知该说些什么。

      傅子谕的视线落在了谢初婉的手腕上,问到:“我送夫人的玉镯为何没见你戴?”

      她摸了摸手腕,起身走向妆奁,头上金步摇缀着的流苏轻轻晃动发出微微响声,她笑着答道:“平日里管账跑东跑西的,难免磕碰,我怕砰碎了。”

      傅子谕走上前亲手将玉镯戴在了她的手腕,握着她的手调侃道:“莫不是因为夫人舍不得?”

      他靠近了几分仔细瞧着谢初婉的神情,他擅长心术自是看得懂人的神情,自打他进了这屋中,他夫人的眼神便飘忽不定,就连此时的笑都不是出自真心。

      谢初婉不动声色拉开了二人的距离,一本正经,抬起头盯着他的眸子认真道:“夫君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以后每日都戴,便是睡觉都不会取!”

      “夫人能时时记得就好,还要想夫君啊!”

      饶是谢初婉脸皮再厚,也抵不住他这般调侃,耳尖微微泛红,一口否定道:“才不会!我就算是想,那我想的也是你的银子!”

      她才不会和银子过不去呢!

      傅子谕无奈笑了笑,这银子是他的,夫人想银子便算作四舍五入,就算是想他了。

      傅子谕看她今日的表现,可能是因为近日军务繁忙冷落了她,她才会不高兴,琢磨着还是搬回离忧台住,也好一解他相思之苦。

      “为夫的腰包自是愿意为夫人效劳了!”

      他挽起谢初婉的手腕朝着前堂走去,灰白天地间,两抹鲜艳夺目的身影穿梭在园间,远处的人皆是纷纷驻足,连连羡慕。

      搬到堂前门口的朱红色花盆,一簇簇开的正旺盛的红梅,正配二人。

      落入客席的来者站起身,齐声恭贺道:“祝侯夫人生辰吉乐,祝侯爷与夫人百年好合!”

      傅子谕带着她穿过客席,直入堂前的主位,他举杯欢喜道:“多谢诸位前来参加本侯夫人的生辰宴,本侯在此敬诸位一杯!”

      在座的人举杯豪饮,谢初婉想起上回醉酒后的丑态,只抿了一小口,凤眸扫过满堂的宾客,未料到这长孙晔也出现在此,长孙荣的座儿就安排了他的一旁。

      她却独独忽略了一人。

      卫迟是坐立难安,盯着风华绝代的她,是一杯杯酒水下肚,他再看傅子谕的眼神,眼中皆是阴冷。

      事到如今,他开始后悔当初做的决定,若不听从父亲母亲的话,如今坐在她身旁,为她举办宴席,陪她一起吃酒的人就是自己。

      再看身旁的顾岚,他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这毒妇,顾岚注意到他的眼神,靠过去低声道:“卫迟,你后悔也已来不及,你这一辈子都是我顾岚的人!”

      卫迟一阵恶寒。

      堂上笙歌曼舞,满座杯光交筹好生的热闹,舞姬一曲完毕退到堂外。

      傅子谕广袖一挥,一把将谢初婉拽去怀中,朗声道:“来人,将本侯送给夫人的生辰贺礼拿来!”

      茯苓举着盖着红色锦缎的托盘,迈着小碎步快步走开,众人探着头想要一探究竟,还未窥探清楚,茯苓已到了傅子谕的面前。

      他握着谢初婉的手说道:“我知夫人什么都不缺,为夫只能献上自己的心意,以示我的一片赤诚。”

      他轻轻揭开锦缎,露出一片雪白的绒毛,他拿起披风罩在了她的肩膀上,谢初婉摸着毛领若有所思。

      “夫君,这白狐皮毛是从何得来?”

      座下的朗青抢先一步,替侯爷着急答道:“夫人,您是不知道,侯爷冒雪进山狩猎就是为了寻这白狐给你做件衣裳,我还摔断一根肋骨呢!”

      谢初婉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我亦有小礼赠予夫君。”

      她取出吊坠亲手给他戴上,傅子谕此刻眼中皆是明艳动人的她,看着如此乖巧的她,也不枉自己一颗真心扑在她的身上!

      “我甚是喜欢!”

      谢初婉那日还以为他同自己欧气,原来一夜未归是为进山狩猎,她还错怪了侯爷,便多敬了侯爷几杯,但酒水大部分都入了她的腹中。

      她微醺依偎在傅子谕的怀中,他一手搂着人,一手举杯应付着前来敬酒的宾客。

      卫迟端着酒杯不怀好意走上前,妒火中烧。

      他想起谢初婉出嫁前,将自己赠予她的东西悉数归还,那箱子里正平整放着一次未穿的白毛披风。

      “侯爷好本事!”

      傅子谕吻了吻她的鬓角,鼻尖幽兰香气萦绕,笑着道:“卫小公子哪里的话,本侯为夫人准备生辰礼自是应该的。”

      他挽起谢初婉的手,故意露出她手腕上的玉镯,卫迟眼睛瞪得似铜铃一般,这玉镯跟他赠予谢初婉的十分相似,但他不由得多想。

      “侯爷,你这又赠玉镯又赠披风,可是在故意效仿我?”

      傅子谕嗤之以鼻轻蔑笑了一声,效仿说不上,他一直介怀谢初婉和卫迟的过往,听多了青梅竹马之词,自是厌烦的紧。

      他也不怕谢初婉听到,正大光明道:“你与婉儿的点点滴滴,本侯会取而代之,将你彻彻底底从她心中拔掉!”

      他会让谢初婉今后所念所想,仅此他一人而已。

      “有朝一日,她定会看清你的真面目,你才是处心积虑想要害谢家满门之人!”

      傅子谕再无多言,借着谢初婉喝多的由头,抱着人早早离席,他还特意瞟了一眼被卫迟晾在一旁的郡主,此刻她脸上未有一丝怒色。

  • 作者有话要说:  傅子谕:吾与婉婉,天生一对!气死卫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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