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大人是我渣过的前任》也行

3、Ch.3 不眠之夜

　　Ch.3

　　紧急召开项目组会议，让凌多美请来策划部门手头没有新任务的外援，沈南恩带着整组人关在小会议室里，直至深夜。

　　晚餐简单结束后，围绕方案讨论来讨论去，最终都没有定论。

　　沈南恩略感烦躁地咬唇，否决了秦泽秋自暴自弃的提法，“干脆跟合作方明说算了，要不然这事儿没法解决。”

　　微信名“江总监若安好，便是晴天”的赵铮铮，颓然得靠进座椅里，两眼无神，“大家要是能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尾音的“啊”还在空气里回旋，立于会议桌前头的沈南恩，已经出言打断，“我找你们来，不是让你们来唉声叹气磨洋工的。”

　　沈南恩极少表露怒气，当下十余人互相交换了眼神，立刻低头噤声，大气儿都不敢喘。

　　沈南恩疲惫地捏捏眉心，“算了，今天先到这里，下班吧，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这一句，倒是让迫不及待地收拾东西离开的众人不太好意思了。

　　而身为小助理，平素有沈南恩罩着，混迹八卦堆里如鱼得水的凌多美，眼见沈南恩重又坐下，全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羞愧难当。

　　人都散尽了还陪着。

　　“回去休息。”话里没有多少温度，沈南恩甚至都没有抬头，可凌多美知晓自家领导是在“心疼”她。

　　凌多美踟蹰片刻，一屁股坐到沈南恩身侧，“经理，我陪你，我不困。”

　　不困？从晚餐后，凌多美拢共打了不下二三十个哈欠。

　　沈南恩倒也不是心思有多细腻，只是善于观察。

　　身为领导，同时又是下属，在这鱼龙混杂，成日里不晓得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给她使绊子的社会，沈南恩学会了“谨言慎行”。

　　“回去。”再说一遍，只有两个字，加重了语气。凌多美不敢违逆领导的意思，收拾好东西推门离开了。

　　她在想是不是应该给沈南恩买份夜宵，但很显然，完全没必要。因为凌多美刚出小会议室的门，就迎面碰上了江晚凝。

　　沈南恩的项目遇阻，江晚凝在两人回公司后，就透过助理方思逸的嘴知道了。借着加班的名留到现在，等人都走了，江晚凝才过来。

　　和凌多美打照面，江晚凝目不斜视。

　　倒是凌多美，讪笑着打招呼，“江总监好，江总监晚安。”

　　江晚凝推门的时候，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沈南恩身边的这位小助理，看到她好像笑得很············很忌惮？不对，好像是············暧昧！

　　“我让你回去！”沈南恩以为是去而折返的凌多美，加上由于项目没有头绪而累积的燥郁感，抬眸的那瞬说不出的凌厉。

　　江晚凝没有防备地微怔，很快被她掩饰过去，拉开椅子坐在了沈南恩的斜对面。

　　沈南恩薄唇轻抿，敛了方才的戾气，低头继续手中的工作，没有和江晚凝对话的意思。

　　江晚凝的视线从她右手边十余厘米，摆放餐盒的位置收回。从外观判断，餐盒应该都没有被打开过。

　　现在是夜间的零点三十五分二十七秒，已经是新的一天。

　　“需要帮忙吗？”

　　江晚凝的这句话听起来和“晚上去我那儿”差不多意思。

　　至少，在沈南恩的认知里是这样。

　　捏住签字笔的指稍稍收紧，沈南恩冷淡回绝，“不麻烦。”

　　连江总监三个字都懒得添上。江晚凝只道脑袋抽风，才会跟神经病一样凌晨还留在公司来沈南恩这儿找气受。要不是念在沈南恩那顿手艺不错、味道可观的晚宴份上，她才不会有可笑的菩萨心肠。

　　江晚凝嚯地一下站起身，闹出的动静差点让椅子倒地，但也没能惊动沈南恩。

　　直到江晚凝踩着那双恨天高，气势格外高昂地离开，沈南恩才看向门口，竟觉得胃里有点疼。

　　大约是饿过头了。

　　她拉过餐盒，就着凉透发硬的米饭吃了几口，胃里愈发的难受，便也没有心思再继续，拿了早就空掉的水杯去茶水间倒水。

　　脱力般倚靠在流里台边，沈南恩一口一口地灌热水，氤氲的热气染上她的眼，将面前的一切都遮得模模糊糊。

　　三年了，从最初的挣扎里走过来，沈南恩活成了冷硬的石头，同时封存的还有她的感情。友情也好，爱情也罢，一切跟“情”字沾边儿的字眼，在沈南恩这里，统统无缘靠近。

　　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的距离。

　　至于江晚凝············

　　和江晚凝之间的这段关系，大约是身不由己。

　　沈南恩和自己解释过，她需要钱。

　　喝下最后一口水，沈南恩又添了满满一杯。考虑起秦泽秋的提议，不得不承认，这或许是眼下最无奈的办法。

　　她们没有更多的时间。

　　··········································

　　到了年纪，熬夜这种事伤身更伤元气。

　　沈南恩加厚了粉底，堪堪遮住憔悴的容颜。

　　项目组倒还算自觉，赶在上班前便到了公司，匆匆丢下早餐的外包装便往小会议室赶。

　　不出所料，沈南恩仍旧坚守在岗位。凡事亲力亲为、体恤下属，又有足够的能力撑起信任的领导，总是得人心的。

　　省去客套的问早，成员翻开材料，扎进工作里。

　　凌多美推门进来的时候，被这紧张的气氛所影响，轻手轻脚地放下替沈南恩买的蛋饼和热美式，拉开椅子坐下，开电脑准备工作。

　　昨日沈南恩吩咐要她查查抢场地的究竟是谁，对方的来路，不稀奇，就是平素总与Venus打对台的AC股份。

　　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凌多美抓抓头发，将签字笔夹在上唇与鼻间，做苦恼状。

　　“阿铮。”而沈南恩的突然发声，让她吓了一跳，签字笔掉下来，咕噜噜滚出去老远。

　　凌多美担心被责罚，脑袋都快藏到会议桌底下去了。

　　沈南恩淡淡撇一眼，就将视线落向了赵铮铮，“修改介绍稿，时长尽量控制在七分半以内。”相比原定的稿子，缩短了整整四十八秒钟。

　　赵铮铮知道自家老大这是已经有了头绪，忙不迭点头，“明白。”

　　“既然摆台改不了，我们就缩短舞台的距离，以此压缩整个走秀的时间。代言人那边以工作时长计费，还能省下一笔预算，何乐而不为？”

　　沈南恩的话，算是给全组人吃了颗定心丸。

　　早有耳闻陆清言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碍于合作方指名要人，项目组绞尽脑汁好容易啃下硬骨头。现下就算是能够少点和陆清言打交道的时间，也是好消息。

　　“不过············”沈南恩单指轻扣桌面，叫众人跟着又绷紧了神经，“走台的时间和流程都是预先定好的，现在要修改介绍稿，意味着后面的安排也跟着要动。泽秋，这块你负责一下。多美，你联系承办，和他们确认最新的舞台尺寸。图纸我发你邮箱了，你收一下。其余人，晚点跟我去场地，准备布置。”

　　“经理。”见沈南恩已经在收笔记本，凌多美举起小手发问，“陆清言那边呢，用不用提前打声招呼？”

　　“不着急。”沈南恩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从圈内相熟的人那里得知，陆清言最近在海外有行程，人不在国内。

　　只是有人坐不住了，主意打到她头上，想要挖墙脚还没有那么容易。等陆清言有动静，她再亲自前去。

　　使绊子的小手段总是难免，就是难为一大帮人跟着受累。

　　··········································

　　江晚凝手捧热拿铁，从公司进门的时候，恰好遇上沈南恩一行浩浩荡荡地自电梯里踏出来。

　　沈南恩身边有不长眼的，只顾着听老大吩咐，竟直直地往江晚凝撞去。沈南恩想提醒，却是已经晚了。

　　得亏江晚凝反应及时，随着小员工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啃泥，气定神闲地避到了一边。只是这纸杯里的拿铁，溅了些许在手背上。

　　沈南恩看见了，自然也见到了方思逸及时送上的纸巾。在江晚凝创下一个月开掉十八名助理的记录后，方思逸得到上天的眷顾被留了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离开前，沈南恩听到那么一句，“总监，需要帮您买烫伤膏么？”

　　确实，江晚凝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哪经得住滚烫的水摧残？怕是手背都红了一大片。

　　江晚凝淡淡回应，“不用，让他去人事部结工资。”话说的轻飘飘，可方思逸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自家衣食父母眸子里隐含的怒气简直昭然若揭，怪只怪那位可怜的小员工好巧不巧撞在了江总监的枪口上。

　　暗自叹息，方思逸趁江晚凝不注意，低头悄悄给凌多美报信。

　　凌多美转头就告诉了沈南恩。

　　这样的结果在沈南恩的预料之中。她本不愿管，尤其是与江晚凝牵扯上关系，谁知道又要受怎样的折磨。

　　无奈小员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搬出“上有老下有小”的老套说辞，一哭二闹，就差直接在会场里找根绳子上吊给沈南恩看了。

　　沈南恩头疼地躲开小员工的爪子，暂且应下替他求情，条件是会场里的布置要在明晚之前完成。虽然是笔亏本的买卖，沈南恩眼下也只是想求个耳根子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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