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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2 感性动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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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
临近年尾,气温愈发地低,只是这雪迟迟不见落下来,有股子剐人脊骨的干冷。
沈南恩升起车窗,玻璃上的雾气却是很快便有了聚集的趋势。沈南恩只好加大了暖气,顺带将音响的声音调高了一度。
下班高峰期的路况,着实叫人焦躁难耐。在龟速行驶,走走停停近一小时后,沈南恩终于在暮色四合的时分抵达江晚凝所在的住所楼下。
停好车,拿上后座购买的一些食材,沈南恩搭电梯上楼,按响1207的门铃。
门里的人,拖着迟缓的步子前来开门,整个身子都藏在厚重的珊瑚绒睡衣里,不施粉黛的面颊尽显憔悴,那头栗色的大波浪卷发松松散散地落在肩上,发尾不听话的有些微的分叉,愈发显得那人没有气色。
沈南恩印象里,似乎没有这样一个江晚凝的存在。她总是耀眼的,脚踩三寸高跟鞋,走路就像是要把地板踏出窟窿来,自信又骄傲的模样,仿似盛放的妖冶玫瑰。
不只沈南恩觉得意外,此刻没有力气地半靠在门框边的江晚凝更觉惊讶。她没有想过沈南恩会来,连这样的念头都不敢有。
“你怎么来了?”原本生病的人就脆弱,很容易动容。偏生江晚凝不愿表露,一句话出口,竟是生硬不已,听来倒像是不欢迎的质问。
沈南恩侧过身子进门,与江晚凝擦肩而过,语气里是同样的生硬,“我怕江总监横尸家中,白费了我整个项目组的心血。”
所以是为了签字。
江晚凝关了门,盯住沈南恩拐进厨房的背影,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觉得好笑。趿拉着棉拖回去客厅,窝进沙发里,江晚凝随手拿了只苹果狠狠咬下一口,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口憋了团气似的闷得难受。
江晚凝于是又走去把阳台的移门拉开了。
刚煮上水的沈南恩听到动静,心惊于这敞开的玻璃门,室内的气温一下子就降低了,“江总监如果不想出现在明天新闻的头版头条上,最好还是把门关了。”
江晚凝背脊一僵,背对着沈南恩,不仅没关门,干脆整个人都站上了阳台。
沈南恩没再搭理,低头捣鼓食材去了。
身子是江晚凝的,碍她什么事儿?
两三分钟后,江晚凝觉得冷了,自己就退回了客厅。
洗净米,煲上粥的沈南恩,不知怎的有种松了口气的错觉。加快动作收拾其余的食材,不到一个小时,就差不多搞定了口味清淡的病号餐。
上桌后,沈南恩解下围裙放回原位,洗净手就打算离开。
她不觉得江晚凝需要客套的道别。以她们之间“尴尬”的关系,客套还是免了。
倒是江晚凝,丢下手中的遥控板,对着在玄关换鞋的沈南恩说:“明天一上班我就让助理给你送文件。”
“谢谢江总监。”一句道谢,听不出几分谢意。
随着门被关紧,偌大的屋子就又空寂了下来。餐桌上氤氲着热气的米粥与几样小菜,总归是让这寒凉的冬日有了些许温暖的味道。
近来胃口不佳的江晚凝,破天荒地用完了一整晚米粥,舔舔唇,竟还觉得意犹未尽。而胃里的暖,也传遍了四肢,发了身汗,鼻塞都有了缓解。
再吃几颗药,一夜好眠。零碎的梦境里,沈南恩似乎没有那么糟糕。
果然,人在生病的时候,就会变成感性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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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江晚凝如约派小助理方思逸送来了文件。
项目由此,正式进入实施阶段。
召集项目组开了个小会,凌多美受命去财务部领了项目款,还不忘在“江总监天气预报群”里报告最新进度。
脑袋里塞了无数肥皂剧,被牛奶零食浸/淫的无论妇男妇女还是小女生们,心照不宣地刷了一整排的【吃瓜】。
也不知道沈南恩与江晚凝的唯粉们,会是什么心态。
而事件的另一主人公,病愈归来,若不是眼底的那一小片憔悴的青灰色,沈南恩大概会有种昨晚见错了人的错觉。
不过无论如何,那颐指气使,将市场部经理骂得满脑门子汗,只知道点头哈腰的人,才是她所熟悉的江晚凝。
沈南恩其实颇有些同情市场部经理,娃都快到法定结婚年龄的人了,竟要被年纪可以当自个儿女儿的江晚凝呼来喝去。
遗憾的是,这就是职场的生存法则,身在高位,哪还管可笑的年纪。
对于江晚凝这样家境优渥,自小含着金汤匙出生,想要什么都无需浪费吹灰之力的空降部队来说,注定站在俯瞰一切的金字塔顶端。
可怜底下的劳苦大众,是为生计奔波,一碾就死的蝼蚁。
意识到自己的晃神,沈南恩堪堪收拾好情绪,用内线告知凌多美,准备相应材料,下午去酒店勘察场地。
新品发布会的时间有些赶,布置场地,联系媒体,再加走位彩排,又是好几个大夜的通宵在等她们。
可也没有什么好抱怨,沈南恩需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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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简单用过午餐,沈南恩便领着凌多美赶赴酒店。
酒店方负责与沈南恩对接的王/启/山(我也不懂这个名字怎么会是个屏蔽词)提前恭候在那儿,见到沈南恩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凌多美有很多次都想亲手挖掉王/启/山那双淫/荡的眼睛,此刻却也只敢再心底恨得牙痒痒,表面上还是得公事公办,将材料递给王/岐启/山。
“王组长,这是场地布置需要用到的材料清单,麻烦您核对一下。”
王/启/山堪堪将目光从沈南恩身上扒下来,接过材料,没翻开,直接揣在了胳膊底下,挠挠他喷满发胶的脑门,开口,“沈经理,是这样,我们的场地出了些问题。您看,如果方便的话,我给您换一更大更敞亮的。”
新品发布会的场地是一早就定好了的,当初策划部门在实地测量过后,根据场内的空间设计了摆台的位置,量身打造了一套方案。如今王/启/山说要换,简直是要整个项目组推翻重来。
沈南恩眸色微沉,“原因。”
她就丢出两个字,令得正给沈南恩她们按电梯的王/启/山出了一脑门子汗。当下就算色心再重,也知晓孰轻孰重。
王/启/山面露难色,“沈经理,实在抱歉,我们也没有办法。”对方是财大气粗的业内大佬,酒店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在人家手里,他们这些替人打工的能怎么办。
“我已经尽量找到差不多尺寸的大厅,还请沈经理先跟我去看看。”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沈南恩讨厌不专业的态度,却也没发作。
王/启/山既然如是说,自然是已经成了定局。与其追责,浪费不必要的口舌与时间,倒不如想想补救的办法。
入行三年有余,大大小小的状况沈南恩碰到过不少,其中难免有同行刻意刁难,也都有惊无险地过来了。
沈南恩向凌多美要了份场地的规划图,打算稍后作比对。标注出不相同的部分,拿回公司重新规划。
电梯上到五层,原本是沈南恩定的场地所在的楼层,进来一名酒店的员工,在开门又关门的时间里,透过沈南恩所在的位置,大致能见到大厅门外人来人往,好不忙碌。
大约又是同行发难。
Venus的新品发布日,外面多多少少都有所耳闻。
看来,是有人坐不住了。
沈南恩微不可查地轻叹,附到凌多美耳边,叫她查查抢Venus场地的究竟是哪位。
凌多美给沈南恩比了个明白的手势,藏不住心思的丫头,在王/启/山引两人出电梯时,狠狠剜了对方一眼,被沈南恩以眼神给压了回去。
走上社会,心思太过简单总是要吃亏的。沈南恩太清楚。
王/启/山倒也不是只有张嘴,给Venus找的大厅,肉眼看来倒还真与五楼的相差无几。只是品牌的合作方出了名的吹毛求疵,就连会场的饮用水都指名要从国外空运。
沈南恩便也不敢大意,“王组长,麻烦找几位测量的人员过来。”相比直接要数据,沈南恩的谨慎,叫她更愿意相信亲自督办的结果。
“没问题,沈经理稍等。”王/启/山匆匆走了,还不忘喊同事给两人买咖啡。
在热腾腾的美式送上的同时,负责测量的工作人员也到了。沈南恩将热美式拿给凌多美,自己对着图纸,跟进测量。
最终的数据令她头疼。不算高度,长、宽,整整缩短了十七点三公分,意味着合作方要求的长台距离不够。
眼见沈南恩的脸色不好看,凌多美也跟着着急,“经理,很麻烦吗?”
沈南恩眉间微蹙,收起图纸,“先回去。”
凌多美不敢再多问,收拾好东西小跑着跟上沈南恩。沈南恩着急的时候,脚下步子就会迈得飞快,难为她的小短腿了。
也不知道这些人都怎么了,脚踩九、十厘米的高跟鞋还能健步如飞,要不要去参加个竞走啊,肯定能拿个好名次。
这些人?
当然指的是沈南恩和江晚凝。
王/启/山见面色不善的沈南恩走掉,担心被追责,颤颤巍巍地跑步跟上去,堪堪在电梯口拦下沈南恩,“沈经理,这个,那个,您看············”
沈南恩伸手挡住电梯门,阻止其合上,不冷不淡地说了句,“后续的索赔,我会让公司法务来跟王组长谈。”便丢下错愣的王/启/山,下楼了。
王/启/山抓抓头发,糊了一手的发胶。违约这事儿虽然错不在他,理应酒店方承担,可作为对接的负责人,酒店高层怕是要拉他当“替罪羊”。
这就是打工族的悲惨命运,他也不知道招惹了谁。
而本该在五楼督办的一行,其中某位,不晓得何时上了楼,饶有兴致地摸摸下巴,暗道“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很吃双御姐的人设的【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