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之刃》利夏尔

28、第 28 章

　　二十三
　　“是刚刚完成魔族化的人类住的地方。”茉莉说，“人类魔族化的门槛应该在提高一些，现在这些家伙，也不过是披着魔族的皮，自称魔界的新生力量，其实不过是还保有男尊女卑的细胞生命体的思想蛊惑人心，在城市制造裂痕的寄生虫罢了。”

　　“这么大的面积需要一个九级火系魔法吧？”兹兹米特尔问。
　　兹兹米特尔有这种实力，但在魔界也只能放一个九级魔法。
　　“将你的星魔聚集起来，她们有瞬间分辨思想的力量。”茉莉说：“我们要杀的是尊卑思想和阶级思想深入骨髓的人，所以需要星魔们对点狙杀，尽量不要伤害无关的人，否则即便是星魔也不够用。”
　　“已经蔓延到了这种程度了呀，除了军务部轻一点，其余的地方都笼罩在腐坏的阴影之下了。”帕皮尔萨格低声道；“包括法务部也是。”

　　“法务部的先不要管，反正到时候我们也用不着法务部的那帮东西审判我们。”兹兹米特尔说。
　　“道罗斯是犹格索托斯的表兄，这家伙实力不弱。”茉莉说，“到时候，如果说有人会给我们造成妨碍，就是这个人，其次的障碍，就是玛伊雅弥和迪亚。”
　　“哎呀，若是道罗斯，需要一个实力在炽天使级别的人，才能对付。”帕皮尔萨格说。
　　“也不是主要的目标。”兹兹米特尔另有看法：“只要干扰他的判断，让他没有派人活动的时间，就万事大吉了，毕竟我们的目标不是建功立业。”

　　三人一阵默契的沉默。
　　兹兹米特尔是为特拉佐尔提奥特尔复仇，她并不在意自己。帕皮尔萨格是为了尽到忠义，而茉莉和帕皮尔萨格有着同样的目的，茉莉更加洁净一些，她是为了彻底的赎罪和死亡。

　　良久，帕皮尔萨格打破了沉默：
　　“我们必须攒一些钱，虽然贝希摩斯学姐有钱，但她绝对不可能支持我们。”
　　“最好也别到她那里去了。”茉莉皱着眉说，“她和我们不是一路货。我们的工作等于寻死，而她是不可能涉足危险的。”

　　自从贝希摩斯招待他们之后，茉莉在心里组建了一条清晰的界线：帕莱斯吃香了嘴巴，已经不可靠了，因此除了明面的议论要带上他之外，更加机密的商议就没他的份了。但是对茉莉的判断，帕皮尔萨格完全相信——不论遇上谁，只要对方比自己强，他就很容易相信。他对茉莉将自己一招击败的事情记忆犹新，也正是这种轻信，使得茉莉对他的提防不比其他的男人强。

　　帕皮尔萨格还保留着少年的纯真，他认为：要保持魔族清洁之民的高贵，就必须消灭腐坏，而腐坏体现在对文字的禁止和控制，对女性的轻视，以及财阀们日渐急切的积聚财富之上。因此对茉莉所说的除恶务尽这一点，帕皮尔萨格也深有赞同。

　　“没错。”茉莉说：“虽然说我们最后的目标是自刃，但在自刃之前，尽量地根除腐坏，是我们最重要的目标，要达成这个目标，就要有续航作战的能力。但别忘了，若是到了魔力耗尽，只依靠身体和剑作战的时候，就是自刃的时候。我们要带上红药和蓝药。”
　　“钱的事情怎么办？”兹兹米特尔知道茉莉大概没什么钱。
　　“我会在自己的随身空间里多种一些草药，提炼行动所需的两种药。”茉莉说，“有手艺的，凭借手艺多攒一点钱，有武艺的去接任务。有空间的，尽量多种草药。或者将空间卖掉，只留下必须的空间，因为我们不会再需要它了。”

　　“卖的话也并不很值钱。”帕皮尔萨格说，“还是土地上的东西值钱。”
　　“只要筹到钱就可以，我们还要制定一些目标。”茉莉说，“一开始大范围地破坏，反而会引起道罗斯的警觉。所以尽量以潜入刺杀或用法术狙杀目标。”

　　“我们要什么样的目标？”帕皮尔萨格问。
　　“经济的腐坏最可怕。我们应该把财阀作为重点狙杀目标，尤其是与大贵族有所牵连的富商——那些用钱买来爵位的新贵族。尤其是奈洛药业的经营者加斯男爵——他让所有的奈洛人做个红药都要藏着，因为在奈洛，做药的权力已经只是他一个人的了。”兹兹米特尔说。

　　“文化的腐坏更加可怕。”茉莉说，“传播重男轻女思想的诺德伯爵，写种马小说的提克切里伯爵，宣扬女性应该温柔谦让，女性的任何待遇都要少于男性，宣扬性羞耻和受害者有罪论，禁止性侵受害者说出自己经历的妇女联合会会长哈娜马勒里公爵夫人，以及提议禁止妇女外出工作，顺从丈夫的菲莉丝公爵夫人和她那个死鬼丈夫诺德斯拉夫特公爵，文化通信界的财阀马哈特侯爵，以及艾西哈特伯爵夫妇。这些人都是刀不刺在他们身上，他们就不知道别人会疼的腐坏根子。”

　　“艾西哈特夫妇罪不至死吧？”
　　帕皮尔萨格小声嘟囔了这么一句。但兹兹米特尔听到帕皮尔萨格的话，并不满意地说，“她的文字禁令和大审查已经将我们的思想伤害了，对我们这种能质生命体来说，思想被伤害就会直接引起疾病。让这么多同胞患病的人，她罪不至死吗？如果她不死，特拉佐尔提奥特尔能安心吗？我们不能自己欺骗自己说要‘戴着镣铐起舞’了，镣铐会毁了我们的身体，若斩断它，一定要力量，要最深刻，最残忍的力量表现，只是呼吁和意见，是无法斩断过度的审查和告密的。因为导致腐坏的蠹虫们的目的，就是折断人们手中的笔，堵住人们的嘴，只要人们不说话了，他们就可以在遮掩之下心安理得地腐坏和享受，可以明目张胆地控制所有人的生死，将人们的血汗和身体供他们享用了，控制他人会带来快乐，这一点谁都不例外。”

　　“无论如何。”茉莉总结道，“即便是失败也无所谓，我们的目的就是惩戒带来腐坏的国贼禄蠹，哪怕只杀一个，也是清理了一点腐坏。”

　　如果提前使用第四军团的力量的话……
　　有那么一瞬间，茉莉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但下一秒又否决了：目前并不适合使用这股力量，因为使用之后，有可能会让第四军团的人们遭遇不幸。第四军团里，拥有目前最好的生物魔法塔。虽然这个魔法塔不被达夫所重视，但魔法塔，和魔法塔里研究生物化学的法师们，必须保留下来，不能毁在政务的斗争里面。

　　仔细想想，还是不做这个军团长比较好，辞了职，自己就是一个自由自在的骑士了。只是第四军团的长老们——那帮迂腐的老参谋和老指挥官，未必会同意她的请求。何止未必呢，他们是认准了不放手的。
　　这是一个令人烦恼的问题，需要提前安排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