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浪漫》有夜

62、Chapter 61

　　站在玄关处，何栖找了双拖鞋给温行止，拍了拍自己身上沾染上的雪花和雪水，说：“你快去洗个澡，别着凉了。”
　　“一起？”温行止拉了拉何栖的手，舍不得与何栖分开，哪怕是短暂的几分钟。
　　“好，”何栖说，“等会你穿我的睡衣吧，我去给你拿。”

　　水的温度被何栖调得比较高，何栖特别担心温行止因为今天晚上吹的那会风，明天就生病了。
　　何栖靠在温行止的怀里，被温行止的双手圈着他，肌肤相亲的感觉让两人都很放松，水蒸去了身上的寒气，两人暖和得都快睡着了。

　　何栖撑着精神，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嗯……我也不能一直住在你家，我打算找个短租房，租一个月吧，住到开学。”
　　“好啊，明天我陪你去找。”何栖转了个身，面对着温行止，环住他的脖颈，靠在他的肩膀上，“身份证什么的都带了吧。”
　　“带了，该带的都带了。”
　　“那就好，以后我都会陪着你，不要怕，也不要担心，我会站在你身后，你的父母不支持你，但我会支持你。”何栖慢慢地说着，他的话语穿过雾气，落到温行止耳朵里。
　　温行止觉得耳朵酥痒酥痒的，虽然没有喝酒，却有些醉了，要是这会有酒就好了。

　　“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也不敢这么毫无顾忌地和他们撕破脸。”
　　“还说呢，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
　　温行止将手指放在了何栖的唇上，“不许这么说，就算没有你，我和他们之间的问题也没法得到解决，迟早有一天会爆发的。”
　　“遇见你之后，我的生活中才有了光。”温行止说。
　　何栖心里开心，嘴上却说：“矫情。”

　　何栖泡在水里也不安稳，在温行止怀里蹭来蹭去，水都被他扑腾出去了，温行止连忙把人按在怀里，说：“不要动了。”
　　说完，他又压低声音，似乎在克制着什么，“再动，我就忍不住了。”

　　何栖睁着一双大大的无辜眼睛，状似不解地问温行止：“干嘛要忍？”
　　温行止深吸了一口气，捞起怀里的人，翻了个身，就把人压在了身下，浴缸里的水被他这么大的动作一折腾，近乎少了一半。
　　温行止看着何栖泛红的双颊，轻轻抚摸，像是想深深刻在脑海一般，“何栖，我要好好和你在一起。”
　　“嗯，会的——”
　　没等何栖说完，温行止就吻上了何栖的唇，是何栖让他不要忍的。

　　在这个冬日的第一场雪落下的晚上，温行止做了一个梦，梦里也在下雪，万物凋零，他和何栖两个人都穿得很多，坐在庭院里扎的秋千上，小幅度地摇晃着。何栖靠在他的肩头，絮絮地说着没有什么意义的废话，整个梦就维持着这个场景，沉浸在这份悠闲中。

　　温行止醒来的时候，何栖趴在他的身上，正睡得香甜，仿佛和梦境重叠，他嘴角不自觉勾起微笑，没忍心吵醒眼前的人。
　　直到昨晚，他才能安下心来和何栖躺在一张床上，什么都不想，就如同他所说的，毫无顾虑。
　　也许是昨晚两人都太累了，何栖很兴奋地折腾了他一晚上，所以今天两人都起得很晚。如果不是因为肚子饿了，何栖估计现在依旧不会醒。

　　昨夜下的雪很大，何栖拉开窗帘，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晃了一下何栖的眼，他好一会儿才睁开，看着这阳光下干干净净的世界，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我们要不要出去玩雪？”何栖期待地问。

　　“好啊，但是我们先吃饭好吗？有点饿了。”
　　“那今天还看房子吗？不然明天再说，现在都快十一点了。”
　　“都行，明天看也可以。”
　　何栖刚准备说话，手机就亮了起来，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对温行止说，“等下，我接下我爸的电话。”
　　“嗯。”
　　何栖拿起手机，在屏幕上划了一下，“爸。”
　　“在家呢？”
　　“嗯，有事吗？”
　　“温行止是不是和你在一起。”是肯定句。
　　何栖看了一眼温行止，走到窗边，说：“是啊，怎么了？”
　　“他爸爸给我打电话，说他离家出走了，电话也不接，你让他接下电话。”
　　“那他还有说别的什么吗？”
　　“没了。”

　　何栖把手机递给温行止，说：“我爸让你接。”

　　“叔叔好。”
　　“欸，是小行吗，怎么和家里闹矛盾电话也不接呢？还关机，你爸爸妈妈可担心了。”

　　“不好意思叔叔，打扰到您了，我手机昨天没电了，等会充了电就给他们回过去。”温行止说。
　　何栖的父亲又劝说了温行止几句才挂断电话。

　　“你真要回过去？”
　　“嗯，看看他们怎么说。”温行止说，“没事的，我不会回去的。”

　　温行止换好衣服，何栖拿了两个小蛋糕过来，“先填填肚子。”
　　这蛋糕还是昨天晚上温行止给何栖买的夜宵，没想到今天却被自己吃了。
　　何栖说：“看上去我爸还不知道我们俩的事情。”
　　“嗯，你打算告诉他吗？”
　　何栖摇摇头，“顺其自然吧，我觉得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生气的，他自己私生活都那么混乱。”
　　“别这样说你爸。”温行止说，“小心他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我不在乎。”
　　温行止笑了笑，吃完蛋糕，对何栖说：“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嗯。”
　　何栖安静地坐在一旁，小口吃着蛋糕，温行止开了免提，何栖听着，就是些劝温行止和自己分手的话，反正是些不好的话，他越听越无语，抬头瞧了一眼温行止，温行止正在看着他，揉了揉他的脑袋，嘴上说着：“不可能。”
　　何栖听到就咧嘴笑了，喂了一口蛋糕到温行止嘴里，用口形无声说了句：“奖励。”
　　他是自私的，他就是想和温行止在一起，而且温行止他父母又不喜欢他，凭什么不允许爱温行止的他和温行止在一起，他们就是没有资格对他和温行止的关系指手画脚。
　　他能对温行止好，一直，永远，而且会越来越好，这是温行止父母永远比不了的。

　　何栖不想听，吃完蛋糕就起身去叠被子收拾房间了，没过一会儿，温行止过来帮他把垃圾拎出去，说：“走吧，吃午饭。”

　　何栖家小区门口有一个很大的广场，广场中间的大草坪现在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也许因为是工作日，这些雪大部分还是干净完整的，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闪着光。
　　何栖一边和温行止说着话，一边从手边花坛里的灌木上捞了一把雪朝温行止身上撒去。

　　温行止躲闪不及，被糊了一脸的雪，等他反应过来，何栖已经跑远了，还在得意地和他招手。

　　眼瞧着何栖又抓了一把雪，温行止也不甘示弱，跑向何栖，同时手里抓上了一把雪，朝何栖身上扔去。

　　何栖大笑着躲开，手一扬一个滚圆的雪球砸到了温行止肩膀上。看着远处玩得正开心的何栖，温行止索性不去做雪球了，他迈开步子，跑起来向着何栖的方向追去，雪球不停地落在他身上，炸开成白色的碎片从羽绒服上滚落，纷扬而下。
　　何栖拿雪球砸他，跑的时候有些分心了，跑的速度没有温行止快，两人你追我赶，最终还是让温行止捉住了何栖。

　　他从身后抱住何栖的腰，连胳膊一起。
　　何栖喘着粗气，想挣开，但是因为刚刚跑了太久，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只能任由温行止抵在他耳边，说：“开心吗？”
　　“不开心，你放手。”
　　温行止听话地松开手，何栖一挣脱开，就跳得老远，把手里剩下的那个压得实实的雪球砸向温行止，“哼，你都不陪我打雪仗，只知道追着我跑。”
　　何栖这一下砸得不准，雪球落到了温行止的脚旁，而因为压得太实，雪球还是原封不动，还是一个球，何栖气鼓鼓地背对着他，不肯转身。

　　温行止捡起脚边雪球，又扔了回去，砸中了何栖的肩膀。

　　“啊痛，你怎么玩阴的？背后偷袭人。”
　　“你不是说，想打雪仗吗？来呀。”说话间，温行止又扔了一个雪球到何栖身上。

　　何栖这才笑了起来，和温行止你来我往，最后闹得背上出了一层的汗，两人身上的羽绒服外面一层也都湿掉了，所幸两人的羽绒服外面一层都是防水的，没一会儿都干了。

　　何栖累得狠了，瘫在长椅上，枕着温行止的大腿，说：“晚上，想吃板栗烧鸡，想吃你做的！”
　　“小馋猫，等会去菜场买食材。”温行止想了想，又说，“还想吃什么？”
　　“别总是问我啊，你想吃什么？”
　　“你不是喜欢吃甜品吗，我在学校的时候，学了怎么做甜品，想吃吗？”
　　何栖一听眼睛都亮了，“好啊，今晚就做。”说完起身拉起温行止的手，“现在就去买材料！回去就做！来得及吗？”
　　温行止宠溺地笑了笑，刚说完“来得及”，就被何栖拉着一起去了菜场。

　　“买哪只呢？”何栖站在摊位前，托腮看着被圈起来的那些漂亮的鸡，明明不知道怎么挑选，却还在努力挑一只他看起来最顺眼的。

　　“买了你杀吗？”温行止问。
　　“啊，这……不给杀吗？”何栖迷茫地问，“那还是不买活的了，直接买弄好了的吧。”
　　说着便要走，完全没有意识到温行止是在逗他玩，就被温行止拉了回来。
　　“不用你杀，”温行止抬手随便指了一只，让老板处理了。
　　何栖发了点小脾气，但温行止好像有些走神，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于是何栖挠了挠他的手心，凑到他耳边，“想什么呢？”
　　“没什么，在想还有什么没买。”温行止说，“等会再去买点巧克力吧，做黑森林。”
　　“好啊。”

　　温行止正在做饭，何栖窝在沙发上玩手机，玩了一会儿，把所有的软件点了一遍后，觉得无聊得很，起身走到厨房，扒在门框上看温行止。

　　温行止听见脚步声，视线投到他身上，用勺子舀了一勺淡奶油，招了招手，让何栖过来，“尝尝看甜不甜。”
　　何栖认真地品尝着滋味，说，“好像没什么味道，不是很甜。”
　　“那就再加点糖。”温行止说，“怎么过来了？”
　　“没事做。”
　　“所以想来帮忙？”
　　“嗯嗯！”何栖点点头，“我有那么点点过意不去。”
　　温行止本来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何栖这么积极，他又舀了一勺喂给何栖，“再尝尝。”
　　何栖舔舔嘴角，说：“可以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温行止放下碗，拿了一个黄桃，说：“把这个削皮切成块。”
　　“好呀。”何栖拿起削皮器给黄桃削皮，就站在温行止身边，时不时还蹭他一下。

　　温行止余光扫向不消停的何栖，何栖刚把桃子削好，正要去水龙头下冲洗。温行止一只手在毛巾上擦了擦，然后趁何栖从他身后路过的时候，隔着衣服重重拍了一下何栖的屁股。
　　“啊，你干嘛！”
　　“专心干活。”
　　“我明明很专心，看我这么快就削好了。”
　　“等下用刀，小心别把手切了。”
　　“行啦行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温行止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你是大孩子。”
　　何栖两只手都沾上了黄桃的汁水，他没法还手，所以只瞪了温行止一眼，心里盘算着等会再好好跟温行止算账。

　　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温行止仍旧把晚餐弄得很丰盛，一盘是何栖点名的板栗烧鸡，一盘小青菜，另一盘是鱼香肉丝，两碗小米粥，一个不大的蛋糕，分量都不多，加起来刚好是两人的食量，温行止把握得很好，何栖吃的很开心，因为他的男朋友，温行止很开心，那开心是没有任何杂质和负担的。
　　温行止终于脱离了他的家庭，那个让他不开心的地方，他所有痛苦的源泉。

　　何栖吃饱喝足，摊在沙发上，温行止在洗碗，水流和碟子碰撞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何栖想着，以后他们的家里得买一个洗碗机，这样温行止就可以不用洗碗了，他们俩相处的时间就会更多一点。

　　“温行止！”何栖大声喊了一句。

　　何栖很少叫他全名，温行止急忙擦了擦手，从厨房走出来，问：“怎么了？”
　　“别洗了，天都黑了。”何栖委屈地眨了眨眼。

　　“就一会儿了，十分钟。”温行止说完又进了厨房。

　　何栖踩着拖鞋跟了上去，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腰，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轻吹气，“你让我等你十分钟？十分钟多久啊！”
　　温行止一下子没拿稳，手上的盘子滑进了水里，溅起不少水花，他双手按在台子上，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地说：“别闹。”
　　“我就要闹，你不是说我是孩子吗？孩子就这样，任性。”何栖手伸进温行止身上的围裙，又探入温行止的衣服，贴着皮肤到处游走，边说，“只有九分钟了，你快点。”

　　温行止笑了笑，重新拿起盘子，“你以前也不这样啊。”
　　“被你惯的。”何栖的手有点凉，对温行止来说是一种别样的刺激，他不知道这只冰凉的手下一秒会落在哪儿，会怎样挑逗他，他有些忍不住了。

　　温行止把最后一个碟子放在架子上，连手上的水都没来得及擦，就转身托起了何栖的下巴，“玩够了吗？”

　　“没有。”何栖抽出手，绕到温行止身后，解开围裙的带子，随手一扔，扔到台子上。
　　温行止打横抱起何栖，走到卧室，把人丢在了床上，何栖抬手脱了高领毛衣，露出脖颈上的那些绯色的痕迹来。
　　“想要？是不是昨晚没喂饱你？”温行止双手撑在何栖身旁两侧，一条腿怼进何栖□□，看着他。
　　“昨天吃饱了，但是现在又饿了。”何栖说，左腿勾住了温行止的右腿，还蹭了蹭。
　　“想吃什么？”
　　“想吃你，真是，非要我说出来。”
　　“就是想听你说这句话。”
　　“嗯，我需要你，我想要你，够了吗温温？”
　　“还想听。”
　　何栖笑了，自己的男朋友自然只能自己去迁就了，他带着笑继续道：“何栖需要温行止，何栖想要温温，想要，很想要，给我好不好？”
　　“哥哥想要，温温自然给，要什么我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