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什么学，聊八卦呀！》永月

4、Chapter 4

　　一众少年聚在一起，将前三次的异常听学内容疏理了一番后，聂怀桑看着难得露出苦大仇深状的魏无羡，诚恳道：“魏兄，你接下来的几年，过得可谓是……跌宕起伏。”
　　江澄冷笑：“最后还成为了一名‘娇妻’。”
　　魏无羡悚然地打了个寒噤，骂道：“闭嘴！”
　　江澄道：“怎么？你自己作出来的好事，别人就不能说？再撩人蓝忘机好玩看看，居然还被人强掳回蓝家。真有本事。记得不？‘最不后悔的就是招惹含光君’。”
　　老实说，刚刚听闻魏无羡将来和蓝忘机成了一对断袖，江澄的心里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不可思议、怪异、还有一些轻微的恶心感，但更多的反而是恍然大悟的明了。尽管最初的几天他实在有些无法直视自己的这位师兄，但是在渐渐接受女修口中的那个未来之后，江澄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有办法可以噎到那个向来喜欢逞口舌之快的魏无羡了。
　　魏无羡不甘示弱，嗤道：“再怎么也比你好，女修相亲黑名单。”
　　眼见着两人之间的战火一触即发，聂怀桑赶紧打了圆场，一脸疑惑地说道：“说起来，那位仙子之前为什么要说魏兄你死过十三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还有，就你与蓝忘机现在的关系，你俩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江澄道：“魏无羡，你不会真学那些个邪路子，夺舍重回，打击报复？”
　　魏无羡呸了一声，说道：“如果真走了那阴沟里的独木桥，以小古板和蓝家的家风，怎么可能容得下我。”
　　众人沉思了一会儿，皆道：“说的也是。”但心中的疑问与好奇也越发的日益高涨起来。
　　与之同时，蓝启仁在纠结了半日之后，掐算着时间，毅然飞书至被女修点名的金、江两家。至于“岐山神医”，这个名号他确实不曾听漏，稍稍细想也猜出了魏无羡日后维护的必定是温情这一支旁系。只是，现在岐山神医到底还是温家人，蓝启仁不愿意冒险。
　　于是，几日后，云深不知处迎来了两位客人。
　　辰时，众世家子弟相继进入兰室。魏无羡与江澄在见到站在门边的某个身影时，登时惊讶地在原地滞了一下，而后双双上前向对方颔首示礼，齐声道：“江叔叔/阿爹。”
　　江枫眠看着两人，笑道：“听闻你们最近有些奇遇，所以蓝先生也让我来听一听。”
　　闻此，魏无羡与江澄双双对视了一下。江枫眠随即就看到笑得一脸幸灾乐祸的江澄，以及一脸生无可恋的魏无羡，不禁有些好奇：“阿澄，阿婴，发生了何事？”
　　魏无羡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尴尬地干笑了两声。就在此时，一位手里拿着东西的女修从三人的身边走过。魏无羡还来不及看清她的样貌，就见她走到自己的座位附近后停了下来，然后看向自己的座位，说道：“不是真物。山脚下礼品店内最便宜的那种。如若想要，下学后可自行下山去买。”说着，便径自走到蓝启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于此，终于看清女修的容貌的一众少年均是一脸震惊地望向魏无羡，就连魏无羡此刻也是惊愕地哑口无言。
　　因为此时坐在上座的分明就是蓝忘机！哦，女版的！难怪之前的那位女修一直在提醒“别慌”，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别慌”法！
　　好半晌，回过神的江澄一脸复杂地看向身边的人，说道：“魏无羡，你居然还会生孩子？”
　　魏无羡愣愣地答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本事……”
　　江澄道：“我可算是知道你的‘娇妻’是怎么来的了。死了十三年后竟然夺了一个女修的舍？要脸吗？”
　　魏无羡满心拒绝江澄的推测，但现阶段又无真凭实据让他为自己辩解，只能无言以对。站在两人身边的江枫眠却是听得直皱眉。
　　江枫眠道：“阿澄，阿婴，你们在说什么？”
　　魏无羡和江澄同时侧首看向江枫眠。
　　江澄道：“阿爹，今日下学后，我们再跟你慢慢说。”
　　江枫眠点了点头，便不再继续询问了。
　　就在此时，上座的女版“蓝忘机”将先前拿在手中的一块黑色饰物展示在了众人的面前，说道：“阴虎符，是夷陵老祖用当年在暮溪山发现的一柄长年浸染在怨气中的精铁剑炼铸而成，同时也是为他召来杀身之祸的东西。此物真品早已遗失，虽说至今仍有传言说剩下的半块阴虎符在敛芳尊的手中。从古至今，深觉自己是那万中无一的幸运儿，前往盗墓又死于非命者，不计其数。当然，我亦知外间还有传言说那半块废铁被我蓝家私藏。于此，我只想说一句——”
　　说到这里，女修闭目沉默了一小会儿，而后睁开双眼，波澜不惊地注视着眼前的诸人，说道：“既然尔等想法这么多，为何不珍惜才能去写话本。”
　　妈呀！这个“蓝忘机”不但话多，而且好毒！
　　用蓝忘机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说着如此不留情面的讥讽之言。这视觉效果，当真令人感觉惊悚刺激！
　　“阴虎符此物最初只是老祖为了降低自己的神魂耗损，便于能更好的控制阴熬之物而炼铸的。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此物后来却成为了人心的试炼石。老祖生前一共只动用过此物两次，一次是为了当年的射日之征，一次便是那著名的血洗不夜天。嗯？屠戮玄武？嗯……我不擅长讲故事，还是让你们的另一位先生跟你们讲吧。”
　　射日之征……？血洗……不夜天？！
　　忽然听到这么两个专属名词，兰室内的大部分人都不禁愣了一瞬。
　　而女修这边似是在倾听什么，又似在等待什么，好一会儿，才看着某个方向说道：“我自然知晓她的授课方式，虽然以我个人立场是觉不妥，但若能让你们学以致用，又能记住先人历史，我何必让她刻意改变方式方法？”
　　魏无羡忍不住道：“咦？这位蓝家人还真特别，居然这么懂得变通？”
　　随即，一个似有些哭笑不得的声音应道：“魏公子，你是不是对我姑苏蓝氏有什么误会？”
　　魏无羡吓了好大一跳。循声而望，就见不远处站着泽芜君蓝曦臣。不由地，魏无羡想到了之前从另一位女修那里听来的关于蓝曦臣的事。不过，他的这一愣神，却令蓝曦臣产生了什么误解，笑了笑说道：“忘机这几日被叔父交代了其他事，再过几日，魏公子应该就能见到忘机了。”
　　魏无羡一噎，说道：“呃……我想泽芜君大概是误会了……”
　　不想蓝曦臣却是一副“你无需多言，我理解”的笑而不语，迫使魏无羡只能主动闭嘴，不再多言。
　　与此同时，女修又道：“想必你们已经做过预习。彼时，仙门百家与岐山温氏之间的战事刚刚结束，各地均是百废待兴，尤其是云梦江氏。原本，射日之征结束后，老祖本欲销毁阴虎符，奈何时势对他不利，他才决定将此计划推迟，并将阴虎符当成了保命用的救命符，不想还是逃不过有心人的算计。不错，正是意欲取岐山温氏代之，当时的兰陵金氏宗主金光善。”
　　？！
　　这下，云梦江氏的三人，包括在座的金子轩同时将视线挪向了上座的女修。
　　“金光善其人生平你们也都知晓。其心性，我亦不多做言说。彼时的云梦江氏，作为世家的根基近乎全毁。虽然三毒圣手于战中继任家主之位，并一力重建云梦江氏，但对金光善及其他势大的仙门百家来说，只是有着世家之名，却无世家之实的云梦江氏实在是个碍眼的存在。”
　　听到这里，魏无羡忍不住出声骂道：“岂有此理！这也太欺负人了！”
　　女修道：“金光善有意成为岐山温氏第二，统领仙门百家。只是那会儿射日之争刚刚落下帷幕，诸家都对岐山温氏或有意循其之举的家族深厌痛绝，防范甚深。金光善亦非愚蠢之辈，自然知晓其中利害，所以初时在提请设立仙督之位一事上处理得十分小心谨慎。可即使如此，彼时的赤锋尊及夷陵老祖还是让他吃了不少亏，令他顾忌颇多，且对二人心生怨愤。”
　　魏无羡轻哼一声，略显得意地说道：“活该！”
　　“于金光善而言，要让事情朝自己有利的方向行进发展，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再制造一个新的百家公敌。就当时来说，夷陵老祖是最佳的选择。何况此举于他一箭三雕，一是可以削弱云梦江氏的实力；二是有机会能名正言顺的将老祖手中的阴虎符收为己有；至于三，就是仙督之位。”
　　众人都听得呆了！
　　江枫眠与蓝曦臣更是眉头紧皱。
　　女修接着道：“金光善与敛芳尊都十分擅长因利势导。万幸，三毒圣手本就猜忌心重，其时更是早已对老祖心有诸多不满，而没有脑子只会盲目跟风的世家修士亦是不计其数，敛芳尊于此事做得实在轻松。即便你们再难过，也必须得承认，彼时的老祖，心性已大不如前，就像是垂死的病人，唯一吊着那口气的，便是身为其师姐的小金夫人以及一直存于他心中的道义和江氏家训‘明知不可而为之’。”
　　说到此处，女修又略作停顿，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唇角似欲微扬：“我知你们在想什么。可惜，彼时的含光君对老祖而言只是一个朋友，一个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今时不同往日的朋友……这么说似也似有不妥。总之，那个时候就老祖单方面而言，是他一直想与含光君成为朋友，但含光君却是自少时同窗起就一直不断拒绝他，并于射日之征初期在得知他身修鬼道后，便一直想抓他回云深不知处惩罚其业的朋友。”
　　女修的话音未落，江澄便脸色难看地抓着身边的人大声吼道：“魏无羡！”
　　魏无羡：“……”
　　先前女修提及“射日之征”和“血洗不夜天”时，在场的一些人已是心惊不已。此刻，再听闻魏无羡身修鬼道，成了一个邪魔外道的事后，魏无羡傻了，江澄炸了，其余众人既有恍悟的，也有震惊到哑口无言、或是幸灾乐祸的。
　　对现在的江澄来说，魏无羡修习外道是比知晓他将来是个断袖更加难以接受的事。至于女修之前提到的自己猜忌心重，他是绝对不承认的。是！他是嫉妒魏无羡的资质比他优秀，他是嫉妒对方什么事都能轻易的胜过自己，但那又怎么样？他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友，哪里能容外人说三道四。
　　江枫眠蹙着眉，忧心忡忡地看向身边的两个孩子，说道：“阿澄，稍安勿躁。”
　　“可是……”
　　江澄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江枫眠向他摇了摇头，继而看向前方的女修。
　　女修道：“当然，老祖自己也对自身的状况有所判断，尽管当时他总是自我催眠，认为自己至少还能再撑个一段时间。但那时的仙门百家早已不再掩饰对他的敌意，哪怕他在射日之征中|功绩斐然，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实力强大、待人处世又狂妄自大的夷陵老祖是个威胁世道正义，比岐山温氏更加邪恶的魔头祸害。”
　　说到此处，女修突然唇角微扬，露出了一个极其清浅、转瞬即逝的笑意，道：“就我看来，不止当时，就连现下，自以为是的蠢货也着实不少。”
　　“……”
　　就在众人尚未从“蓝忘机”的笑容中缓过神时，女修又道：“可即使如此，阴虎符和鬼道对当时的修真界来说，始终是仙门百家的心腹大患。毕竟此一时，彼一时。而对金光善来说，仅仅只是坐等结果是不够的，所以他进行了另一步保障计划，以‘以防夷陵老祖心神失守，失控伤人’的名义，于金鳞台大肆招揽修习鬼道的邪修，暗中打算利用这批人为自己另铸一块阴虎符……”
　　女修话音未落，金子轩便无法接受地大声拒绝道：“不可能！”

作者有话说

　　……我觉得继续这样下去……师姐和金孔雀要结不了婚了……哈哈哈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