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3 ...
-
这几日，整个姑苏蓝氏都笼罩在一种诡谲的氛围之下，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每天仿若生活在水深火热的煎熬中一般。尤其是魏无羡，几乎天天都被蓝启仁特别关照。
冤！实在是冤！
除此之外，他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当前的状况了。
虽然很不道德，但每每这个时候，魏无羡倒是万分感谢那个由岐山温氏赶过来的水行渊。毕竟蓝启仁最近一直忙于处理彩衣镇的水行渊，给他们讲课的时间不但大大缩短，就连待在云深不知处的时间也少得可怜。
至于那位不知名的蓝家女修，老实讲，现在不止魏无羡，就连其他人也逐渐对她的出现又爱又怕。爱得是可以从她那里听到不少有趣的仙门百家的八卦，怕的是自己成为她八卦的主角。
只是今日这位女修却是在蓝启仁的讲学刚进行到一半时才迟迟出现！
刚刚跨进兰室，女修便一脸欣喜地笑道：“诸君，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含光君决定着手修订那让你们无比敬畏的九千余条家规了。慌什么，都说是好消息了，含光君表示这次的修订主要以删减为主，毕竟时代不同了，有些规矩已经不再适用于当下，否则，此刻站在这里为你们讲学的人也就不会是我了。坏消息是，下次的讲学由另一位先生暂代，我有事要外出几日。至于那位代课的先生……哈啊……其实你们也很熟的，总之，别慌就是了。”
咦？蓝氏的家规居然是能删减的？
听到女修这么说，众人均不可思议地转头望向蓝忘机。也直到这时，他们才堪堪想起某人今日并未出现在兰室与大家一起听学。
转念想想，九千余条的家规若是再只增不减……齐齐悚然地打了个冷颤，诸位少年不约而同地心道：减得好！
不过对蓝启仁来说，听到这个消息就不怎么愉快了。在他看来，既然能订出那些家规，就必定是有所依凭，不可能会出现女修口中所说的“不适用”的情况才对。可就算自己想与女修就此事进行一番辩论，对方听不见，也是枉然。
蓝启仁气哼哼地端起书案上的茶盏，他到想听听这位女修今日又要说些什么。
这几日，蓝启仁在处理水行渊一事的同时，也花费了不少功夫查询女修的下落。只是，他发现整个姑苏蓝氏并不存在女修这位亲眷子弟，她存在过的证据亦是无从找起。然而，代表蓝氏亲眷子弟身份的卷云纹抹额并非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佩受的。此外，不得不说，女修的眉眼，也确实令他有着几分熟悉的感觉。
女修道：“好了，继续我们今日愉快的讲学吧。今日我们来讲现在的五大世家。有谁知道现在的五大世家是哪五家？嗯嗯，对，没错。依次是清河聂氏、姑苏蓝氏、云梦江氏、兰陵金氏以及附属我蓝氏的姑苏温氏。”
噗——
“咳——”
蓝启仁罕见的因吃惊呛了一口茶，失了雅正的仪态，与下方的诸位世家子弟一起，一脸惊愕地看向女修。
什、什么？！他们听到了什么？？？附属姑苏蓝氏的……姑苏温氏？！这位仙子，你确定你没口误？？？
女修道：“嗯，确实，说到这个不得不提一下玄正年间的五大家族，你们听好了，依次是岐山温氏、兰陵金氏、清河聂氏、姑苏蓝氏以及云梦江氏。排序上与现在有着很大的区别，至于为什么，我们留着以往慢慢讲。今日，我们先说一说姑苏温氏。啊，没错，说到这个确实又要提到含光君与夷陵老祖。”
魏无羡猛地抬起头，喊道：“怎么又关我的事？！”
随即就被蓝启仁不满地瞪了一眼。
女修浅浅地笑了笑，说道：“我一早就说过了，含光君与夷陵老祖的故事即便是说上三天三夜也不一定说的完的。言归正传，现如今的姑苏温氏确实与当年的岐山温氏有些关系，因它源于一支修岐黄之术的旁支。老祖当年遭有心人暗算设计身死道消时，唯一侥幸存活下来的就是现如今姑苏温氏的先祖。毕竟在那个时代背景下，姓温即大罪。可对一个尚在稚龄的孩子来说，那不是他应该背负的罪业。所以，你们要庆幸自己现下生活在和平年代。”
姓温即大罪？和平年代？
已经平静下来的蓝启仁不由蹙起双眉，抚须沉思起来。
“啊，说到这里，我就跟你们讲一讲关于这位先祖不为人知的黑历史好了。众所周知，老祖当年为报恩，护他们这一脉的五十余口老弱病残被迫困守夷陵乱葬岗。”
“什么？！”乱葬岗？！
听闻此言，众人心中再度大惊。
女修依旧视若不见地继续道：“乱葬岗那个地方你们也都清楚，尸山尸海的古战场，随便一铲子挖下去都能挖出一具尸体。老祖当年异想天开，还和岐山神医就萝卜和土豆的种植选择与方法展开过几次激烈的讨论——”
魏无羡顿时愁眉苦脸：“为什么要种萝卜？萝卜难吃。”
江澄怒道：“这是萝卜的事吗？！我之前还在纳闷，你明明是我云梦江氏的人，怎么却有个挂着夷陵的名号。魏无羡！你是对我云梦江氏有什么不满吗？还困守乱葬岗？！嫌命长了是不是？不对，你好像是短命来着。话说回来，你应该治治你这动不动就乱发作的英雄病了！什么人都敢乱救！”
魏无羡不服：“好好说话！哪里是英雄病了，没听这位姐姐说是为了报恩吗！”
江澄不屑地哼笑一声。
聂怀桑本欲说话，但是上座的蓝启仁却是先他一步不满地轻咳了一声，众人顿时收声，兰室之内瞬间恢复安静，只余女修的声音。对此，少年们不免有些心塞，纷纷想道：女修这两次为何都要选择先生在的时候来！全然忘了女修第一次出现，只是正好撞上了蓝启仁因族中要务耽搁才晚到的事实了。
魏无羡倒是没想这么多，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空着的书案，心道：真是可惜，小古板今日不在。
就在这时，女修道：“彼时可不比当下。温氏那一脉能在那个邪祟遍地的地方安全生活，皆因老祖以一人之力镇压了整个乱葬岗的邪祟的缘故。但是你们也都知道，老祖的性格实在好动，如此困守一隅着实有点难为他的天性。所以闲来无聊，这位温氏先祖就被老祖当作了消遣，不是将他挂到了树上，就是当萝卜种进了土里。”顿了顿，女修补充道：“嗯，好几次。据这位温氏先祖回忆表述，老祖当时欺他年幼，还骗他说种进土里多浇浇水，不但能长个，还能种出与他一样大的小朋友陪他玩。”
听到这里，众人顿时忍俊不禁。江澄更是一脸纠结地笑骂道：“魏无羡！你将来给我离阿姐的孩子有多远滚多远！”
“而含光君嘛，说了你们别不信，他则是把这位温氏先祖埋进了作为云深不知处名景的兔子堆里。至于含光君当时是如何突发其想干出这种事的，这又是一个至今都得不到解惑的谜团之一。但据那位温氏先祖表示，幸亏当时泽芜君恰好前来，顺手搭救了一把，不然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嗯嗯？兔子堆？？？蓝湛那个小古板居然也会做这么有趣的事吗？？？诶，等等，云深不知处内有养兔子吗？我怎么从来没见到过？
不止魏无羡在想，就连其他人也在想这个所谓的云深不知处的名景——兔子堆？
“乱葬岗围剿，这位先祖幸得含光君所救，带回了姑苏，计入其名下，成为了我姑苏蓝氏的亲眷子弟。但同时，他也因一场高热忘却了前尘往事，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普通的蓝氏遗孤，直到见到老祖的陈情，才堪堪想起了一部分当年的记忆。不过，因念老祖和含光君的教养之恩，这位先祖终其一生都以蓝为姓，以我蓝家人自居。话虽如此，他还是有将自己一脉的身世与传承告知于后人，直至姑苏温氏的初代立家之主决定另立家门，其余子孙皆是我蓝家名士。而这，也是为何姑苏温氏虽然作为我蓝氏附属，但直系亲眷却与我姑苏蓝氏一样佩戴卷云纹抹额的根本原因。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含光君有意对其一门蔽护这个选项。因为据我所知，这位温氏初代家主曾有意归还卷云纹抹额，被含光君拒绝了。含光君给出的理由就四个字：人言可畏。老祖当年的身死结局便是最佳的代表。如若不是仙门百家不辩善恶是非，利欲熏心，过河拆桥，说不定老祖还能再多活几年……嗯……”
说到此处，女修不知为何一脸纠结。
沉吟了好半晌，她才接着说道：“这么说似乎也不太准确，毕竟当年之事过于复杂，不可武断妄论。不过，有两件事倒是可以肯定，致使一切不幸的万恶之源，一是岐山温氏，二是当年兰陵金氏的宗主金光善，是这二者日益膨胀且始终无法被填满的狼子野心与无尽欲望缔造出了后来的恶果与苦果。不过他们自身最终也承受了这些恶果而万劫不复！简而言之，不作不死。”
骤然听闻自己的父亲被实名指骂，金子轩立即脸色铁青地从原地站起，喝道：“信口雌黄！”可是，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这时，女修收起了脸上难得不够“雅正”的一丝厌恶之情，面带怜悯地说道：“那什么，毕竟下次是另一位讲学，我就好心地提醒你们一下好了，记得先回去预习阴虎符的相关内容。顺带还有兰陵金氏以及云梦江氏的历史。什么？屠戮玄武啊……应该会讲吧，毕竟那和阴虎符有着不可分割的因缘关系呢。”
说完，女修的身影便一如前几次那样，自众人的眼前如烟云消散。同时，行动范围受制的感觉也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