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Chapter 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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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真得很大。
“魏无羡”当初在那样的情况下被温晁扔进乱葬岗，为了能活着亲手复仇，自创鬼道，之后不但成功离开了乱葬岗，还成为了令世人闻风丧胆的夷陵老祖。
而现在的魏无羡虽然承惠于未来的自己，对后世所谓的鬼道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可与之相比，他觉得现阶段还是啃白菜比较重要。
尽管蓝忘机不太能理解他口中的“啃白菜”是何意，可对于魏无羡并不热衷于鬼道的事，心底还是很高兴的。当然，对江澄也越发得看不顺眼。不过，基于他一直以来对谁都是板着脸，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所以除了蓝曦臣外，谁都没特别注意到其中的差别。
再者，江澄到底不像蓝忘机，整个人的情绪反应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出来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情。于是有些好事的世家子弟们不约而同地聚在一起开始闲言碎语地讨论起三人之间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纠葛，在这个过程，作为参与者之一的聂怀桑表示：精彩！太精彩了！
而恰好路过，犹豫再三后也顺便听了几耳的金子轩则表示：这都特么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既然你们这么能编，怎么不去写话本呢？！
原本还以为自己能从中借鉴些什么的金子轩走出了好长一段距离后才堪堪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心中所想似乎有谁也曾说过。只是至于是谁，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几日后，当一众少年人刚刚在兰室坐下没多久，女修便跟着走入了兰室。只是，当见到这一次出现的女修时，魏无羡和蓝忘机皆是一愣。
魏无羡视线紧紧地停留在女修的身上，手却不停地拍着蓝忘机，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激动，道：“蓝湛、蓝湛，是我记忆有问题吗？这位应该是那位小姑姑吧？怎么……”
蓝忘机因为他的话，耳垂瞬间染上一层嫣红之色，淡淡地“嗯”了一声后，道：“年轻了。”
虽说两人的周围被人主动空出了一圈座位，说话也很小声，但是位置距离最近的聂怀桑还是听到了两人的嘀咕，不由面露好奇道：“魏兄，你们在说什么？一直以来，你们的这位孙女不都是这样子的吗？”
听到这话，魏无羡和蓝忘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瞬闪而逝的惊讶。
修真之人在修为到达一定程度后可使自身的外貌年岁不显，但一如眼前这位小姑姑这般越变越年青——从一名冷艳御姐变成一位周身带着青涩之气的高岭之花的，让人所能联想的原因，第一，除非她修练的是别门的外道功法，否则以姑苏蓝氏修习的内容来说，肯定不会有如此效果。可也正是因为她是姑苏蓝氏的亲眷女修，无论是魏无羡还是蓝忘机，或是当时的蓝家长辈，怕是都不会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第二个原因嘛，就是目前的因果变化促使了未来这场机缘发生的时机与状况也发生了相应的改变。
坐在一起的三人皆是聪明人，几乎都在同时想到了后面的那一点。可魏无羡与蓝忘机还是十分惊讶，因为两人的记忆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因循发生改变。
就在这时，女修道：“上一次我们讲解了射日之征的起因，这一次我们开始讲解‘射日之征’。不过在那之前，我今日先来讲一讲其中最关键的兰陵金氏。众所周知，由于时任的兰陵金氏宗主，仙门百家对岐山温氏的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整整打了八年有余。而且期间，那位金宗主还为此搭上了自己嫡子的性命。”
什……什么——？！
女修才一开口就抛给众人一个惊天落雷，把在场所有的少年人，特别是金子轩本人都惊得尤如苍雷贯体般，呆在了原处。
几乎所有的人，特别是魏无羡和金子轩都没想到，即便将来必定不会再有穷奇道这个因果，他金子轩的命数也没有变得更长，反而还变得更短了。而且这一次，仅从女修刚才的那番话来推测，明显就是金光善自己亲手作的孽。这让这段时间一直在反复犹豫违逆伦常究竟值不值得的金子轩，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女修道：“诸君皆知，这位金宗主从很早起就有取岐山温氏代之的野心，任宗主位期间，为人更是两面三刀。不过，在‘射日之征’开始前期，此人便不再藏拙，一改先前墙头草的为人，开始有意的笼络人心。其时的仙门百家一部分碍于兰陵金氏的家势与名望，不敢当面议论其改变，毕竟金光善此人人品再糟，当时倒是难得有骨气地坚定着伐温的立场；一部分则是秉持着隔岸观火，想看四大世家热闹并趁机混水摸鱼的态度。之后，愿意站定立场，与清河聂氏、云梦江氏以及我姑苏蓝氏一起对其所作所为抗拒到底的，却是极为少数的一部分。而这一部分，几乎都是上述三大世家的附属家族。至于理由，即便我不说，你们也都能想到。若是不知晓的，想必此前我在讲学时，你们一定都在打坐精进修为。”
“……”
不得不说，女修虽然看得变年轻了，但是这讲话的风格却是一如既往的刺人。
一时间，魏无羡单手撑脸，侧首望向身边的蓝忘机，笑道：“蓝湛呀，你说，我们的这位孙女到底是谁带教长大的？这一开口就得各种刺人的风格肯定不是你教的，同样，肯定也不是我教的。”
蓝忘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神情明显带着几分不可言说的意味。与此同时，坐的离两人最远的江澄却是往这边瞥了一眼后，嗤笑了一声。而后，近前的聂怀桑也忍不住干咳了一声，小声提醒道：“魏兄，求放过。我们这几天已经开始牙疼了。”
魏无羡愣了一下，不解道：“牙疼？你们牙疼关我什么事？”
蓝忘机倒是瞬间就听懂了聂怀桑的暗示，沉默了一下后，面露羞怯地说道：“魏婴，你知道的。”
聂怀桑：“……”
魏无羡：“……”
在聂怀桑的认知中，蓝忘机一直是个性情冷淡，不喜与人接触、行事古板到没有少年人鲜活气的一个存在。是以，当最初听说“夷陵老祖”和“含光君”是对道侣，并且在意识到两人的身份时，说不惊讶那才叫真·活见鬼了！当然，更活见鬼的是，那个在自己印象中一直如同木头人般毫无趣味的一个人，竟然会如此的闻弦而知雅意！而最应该懂他话中的暗示的那一个，却是个反应迟钝的存在……
聂怀桑突然觉得自己阅人的经验显然还不够丰富，居然会在眼前这一对的身上看走了眼，错看了两人内里的本质！
而魏无羡在经过蓝忘机的提示后，很快便反应过来，聂怀桑所说的，是一直以来两人的曾孙女对两人的评价之言。顿时老脸一红，同样装模作样地将虚握成拳的手抵住嘴，干咳了一声，说道：“聂兄，那什么，你们也太夸张了，我刚才和蓝湛只是在正常讨论而已，似乎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言语与举动吧？”
聂怀桑立马打开了手中的折扇，颇有些尴尬地说道：“魏兄莫要说笑，你们二人在别人眼中到底是不一样的。”
魏无羡正想再说，女修却打断道：“嗯，不错，助纣为虐者中，当属敛芳尊出力最大。”
这一下，原本还在分心观望三人这边的众人顿时都来了精神，其中又以金子轩为最。外散的思绪立即被女修的这句话拉回了精神，等着听女修详说敛芳尊。但是哪知，女修竟然只说了这一句后，便再没了相关的下文，而是将话题又拐回到了父亲金光善的身上。
女修道：“金光善其人，我当真不想多做言说。不过鉴于他在‘射日之征’中所做的贡献……”
话未说完，少年们就见女修往金子轩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道：“记住了，人虽然是敛芳尊杀的，但‘识人善用’的功劳却是这位金宗主的。我知晓世间就其父子之间的关系还有一种感人肺腑的说法。我为何要信？这些不过是记录在兰陵金氏族史之内的溢美之词罢了，更不要说那个时候的兰陵金氏如日中天，一如温王盛世，我姑苏蓝氏在内的三大世家皆因‘射日之征’之故百废待兴，尚无余力对付这位战事刚毕便显露狼子野心的金宗主，而他也正是趁此时机，向温王学习，一展雷霆手段，大肆排除异己，命令敛芳尊构陷污蔑了不少仙门世家，进而促使其族灭门，为的只是保他百家之长的尊位。如若不是因为秦夫人促使敛芳尊幡然醒悟，怕是因金氏再度掀起动荡岁月还要持续不少年。我不知此父子二人间究竟是何种的利益关系。但就我所知，金光善原本是想要鸟尽弓藏，在‘射日之征’结束之初意图除掉敛芳尊的。哪知最后，他自己非但没有除掉作为棋子的私生子，反而害死了自己的嫡子。敛芳尊也是因此暂时保全了性命，成为了金光善的后继人与马前卒。”
稍作沉默，女修又道：“我知，当年我姑苏蓝氏因夷陵老祖，与金光善之间发生了些许恩怨并为此受了些许的影响，但除此之外，他金宗主又能奈我何？我姑苏蓝氏百年世家，相比那早已湮灭于历史长河的兰陵金氏，我蓝氏现今还屹立不倒地存立于此间世道，而你们现在也正被自家长辈送来我蓝氏教养，孰是孰非还辩不清？史书虽是胜者的产物，但我姑苏蓝氏山门前规训石壁上的那数千条家规也不是摆着好看的。”
“……？！”
听到女修最后的那番冷言冷语，金子轩当即脸色大变地从座席上“嚯”得站起。
他万万没有想到，兰陵金氏百年历史竟然真的就断绝于自己的父亲金光善之手！
只是相比于金子轩，魏无羡等人心中感慨的却是：不愧是兰陵金氏！不愧是金光善！在面对各种不利条件的环境下，竟然还能让自己存活了那么久！
手中的折扇一下一下的在掌心中轻轻敲打着，聂怀桑神色认真地打量了一番金子轩。他不是不知道对方至今仍拉不下颜面向魏无羡和蓝忘机低头请教敛芳尊的事，原本他还觉得此事他只需观望即可，毕竟选择权在金子轩的手上。若是金子轩始终不作为，兰陵金氏将来内里一团乱麻，俨然也是一件事好事。但现下看来，那位深谋远虑的金宗主如果不彻底的安分下来，只怕自家大哥的性命依旧保不住！
对聂怀桑而言，自家大哥与聂家先辈因功法而走上同一条命中注定的身殒结局，与遭他人算计而提前身殒的意义显然是不一样的。所以，任由事态继续这样发展下去是不行的！聂怀桑觉得，这一次，需要换他去和金子轩好好聊聊人生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Chapter 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