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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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还没等聂怀桑想好与金子轩的人生谈心要从何切入话题时，女修便说了一句让在场兰陵金氏的人都觉得无比悚然的评语：尽管十分不厚道，用老祖的话来表示，金氏嫡子的英年早逝还当真是件好事。
“……”
金子轩狠狠地抽了下眉尖，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
自己短命死早了，居然还被说成是好事？这特么算哪门子好事！
刚一腹诽完，女修就解答了他的这个疑惑。
女修道：“众所周知，夷陵老祖是个姐控。嗯，好吧，三毒圣手也是。两人对从小与江氏长女订下婚约的金氏嫡子看不顺眼亦是人尽皆知之事。老祖甚至还为此公开表示过，他的师姐值得更好的人。仅从这点来说，我姑苏蓝氏也其也充满了感激。嗯，尤其是先生。毕竟这个世上能让夷陵老祖乖乖听话的人，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稀世人才。”
“……”
听到这里，兰室里在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魏无羡打破了沉默，不可思议道：“难不成……师姐在这之后嫁给了泽芜君？”
什么？！
江澄呆了一下，惊悚地瞪向魏无羡：“阿姐为什么要嫁到姑苏来？你不要乱说！”
然而，女修却很不给面子地说道：“据这位蓝氏宗主夫人表示，能把曾经的师弟当女儿重新养过，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
“……”
蓝氏宗主夫人……
当女儿重新养过……
再度诡异地沉默了一阵后，在场除了某几位外，均按捺不住地大笑了起来。就连魏无羡自己都忍不住猛拍了几下大腿，侧首调笑起蓝忘机，说道：“蓝湛，我可算知道之前我为什么会说是‘毕生之耻’了。没想到含光君你之后竟然还玩了一把夷陵老祖的养成，开不开心？”
话音刚落，江澄便隔空嗤道：“魏无羡你要点脸行不行？没听见？你是被阿姐当女儿养的。”说完，他又紧蹙着眉，不满道：“我云梦江氏的人为什么都要嫁到姑苏来？云深不知处规矩那么多，哪里好了？”
魏无羡道：“姑苏哪里不好了？泽芜君不错啊，比某位金氏嫡子好多了。师姐嫁过来一定会很幸福的，更何况还有我在，我可舍不得师姐受苦或是受欺负的。再说了，蓝家家训‘雅正’，泽芜君确实配得上师姐。”
江澄想了想，觉得魏无羡这话说得十分有道理。尽管魏无羡此人十分擅长作妖闯祸，但对江厌离却是真得很好，而且也很听她的话。说到底，师兄弟两人从某种意义上讲，完全可以说是江厌离一手带大的也不为过。只是，一想到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师兄和阿姐全都嫁到了姑苏蓝氏，江澄的心里又莫名有些堵。诚然，与兰陵金氏相比，江厌离与蓝曦臣之间的这桩姻缘倒是让江澄和魏无羡都满意得很。毕竟蓝曦臣的性情与为人在这段时间里，两人都亲眼见证过了，两人深信，江厌离日后若是真的嫁到姑苏来，蓝曦臣一定会与她成为一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好夫妻。
然而，相对于二人，金子轩的心情就复杂多了。
父亲作恶为后世所不齿，自己英年早逝竟然还变成了大快人心之事！这谁能忍？！
可就眼下的局面而言，他不能忍又能如何？说到底，女修口中的这些未来之事，几乎都是他自己或是他们兰陵金氏自己作出来的。只是——
“凭什么好处最后都归了姑苏蓝氏？”金子轩不满地小声嘀咕道。
哪知，他话音刚落，两声嗤笑便响了起来。
金子轩面色一窘，不用问，他也知道这两声嗤笑源于何处。强压下心里的那份郁闷与不快，金子轩紧抿着唇，双拳紧握，让自己坐直身子，尽力不让自己看上去很颓丧。因为兰陵金氏现在仍然存世，他仍旧是兰陵金氏未来的继承人！
可与此同时，蓝忘机却道：“少了一次。”
魏无羡不解道：“嗯？什么少了一次？”
蓝忘机回望着魏无羡，说道：“你被献舍的次数少了一次。”
“……？！”
原本歪靠在蓝忘机身上的魏无羡因为这话立即坐正了身子，不可思议地看向蓝忘机。仔细回想之前的所见所闻，魏无羡认真推演了一下，意识到正如蓝忘机提醒他的，若是中途他还要和金子轩做一回不清不楚的兄妹姐弟的话，师姐应该是没办法把他当女儿再重新养过一次的……
当女儿……
微微抽搐了一下眉眼，魏无羡若有所思地望向了聂怀桑。
好半晌，他道：“怀桑兄。”
聂怀桑莫名地看着神情仿佛是在看什么变态似的魏无羡，问道：“魏兄，何事？”
魏无羡道：“我自认为已经算得上是脸皮厚的了，万万没想到啊，你比我还要厚颜无耻。”
聂怀桑惊道：“魏兄此言何意？”
魏无羡道：“四份谢媒礼的结果就是你居然哄骗人家不懂事的小孩子献舍，这是人干的事吗？”
话音一落，在场的不少少年人也纷纷反应了过来，想起了女修早前曾说过，魏无羡与蓝忘机原先的结缘是聂怀桑一手导致的结果。顿时，众人看向聂怀桑的眼神也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见状，聂怀桑当即脸色大变地反驳道：“魏兄莫要冤枉我！我不可能会做下如此有违天道人伦的事！”
就在聂怀桑要为此赌咒发誓时，女修恰好同样说到了此事。
女修道：“虽说从根源上看，夷陵老祖被一个小女孩强行献舍是聂宗主造成的结果。但老实讲，这锅他背的还挺冤。毕竟他也没想到当时的兰陵金氏会那般无耻，要求所有的仙门百家上缴夷陵老祖所有的研究手稿与发明制造的法器并且不得使用它们。表面说的好听，是以防邪修外道做出来的东西会影响正道修行，实质上只是为了保证其一家独大，想独吞老祖惠泽于世的成果。毕竟金氏曾公然威逼我姑苏蓝氏交出夷陵老祖于他们看押，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不惜灭族了好几个仙门世家，以此栽赃老祖失心堕魔。说的不错，他和含光君那会儿每天在云深不知处乱秀恩爱还来不及，哪里会想到出门乱发疯。更何况我云深不知处的结界又不是纸糊的。”
话到此处，在座的少年人们表情着实丰富无比。叹息有之，鄙夷有之，讪笑有之。而兰陵金氏的人却各个满脸愧色，金子轩先前还勉强维持住的几分矝傲此刻也因女修的话而荡然无存。
女修接着道：“天道有眼，其中一家有位女童在家仆的帮助下逃过一劫，而后也不知其中发生了何种机缘让她得到了老祖关于献舍的手稿，进而为了报全族之仇，在听闻老祖身死之后自行献舍于老祖，要求其帮自己报家门之仇。仅以个人立场，对于那位女童彼时做出这个常人无法做到的决定时的心境，我深怀敬意。”
不止女修，现在就连魏无羡等人也对那位将来为报家门灭族之仇，自愿献舍的女童深怀敬意。然而，在此之余，魏无羡还是忍不住看向聂怀桑，奇道：“怀桑兄，我还是有个疑问，我对献舍的研究手稿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聂怀桑正要说话，女修却抢先解惑道：“不知。毕竟与清河聂氏，因赤锋尊的关系走得还算较近，而且众所周知，泽芜君作为含光君与夷陵老祖这对知名道侣的第一号粉，他总是有着各种拉人一起磕这对道侣，以及花样帮人秀恩爱的办法，夷陵老祖制造发明的那些东西，大多都是通过他散播流传出去的。”
“……”
女修对于泽芜君蓝曦臣的评语让众人又一次无语凝噎。尤其是蓝忘机和魏无羡，两人此时一个是羞得耳垂上的红色都泛到了脖子上，一个是表面故作淡定地抹了一把脸，内心尴尬无比地说道：“蓝湛，泽芜君……当真令我大开眼界。”
蓝忘机实在不好说自己兄长的不是之处，只能淡淡地看了魏无羡一眼，不置一词。同时，聂怀桑则在长舒了一口气后打开了手中的折扇，用力地扇了两下以平抚先前紧张不已的心境。
聂怀桑原本是想为自己辩护几句的，但想了想，他又觉得自己此刻无论说什么，似乎都不是很妥当。再者，八卦毕竟听得久了，负责讲学的女修顺着话题必定会说到一些相关的内容，等着这强有力的变相解释的聂怀桑于是干脆不说话了。
可是，女修却在这之后将话题拐回了原题。
她在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后，才继续道：“否。兰陵金氏的覆灭与老祖并无任何关系，只能算是阴差阳错，最后却令老祖受益得以重归于世。要知道，兰陵金氏当时的仇家可不比当年的岐山温氏少。况且，人若被逼至极处，总会做出些令他人震惊的事来。而以金光善的生平来说，其人以及整个兰陵金氏的下场，完全可以归义于‘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结果。至于泽芜君当年之所以会与江氏长女喜结连理，也是在此之后的事了。而且就聂宗主当年的总结来说，自从这位宗主夫人嫁过来后，他和赤锋尊终于不用被迫听含光君和夷陵老祖的风月史了，因为他和江氏长女在这方面很有共同话题。而三毒圣手……你们完全不用同情他，因为就我看来，三毒圣手被逼嗑忘羡完全就是他自找的。”
江澄在怔愣了一瞬后，脸色黑沉地骂道：“……什么鬼？！”
在此同时，魏无羡则毫不留情地放声大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Chapter 3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