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hapter 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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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澄与蓝忘机闲谈的同时，魏无羡也正躲在不远的一间藏书室内思考人生。不想就这样听到了两人之间的谈话。其实说是谈话也不尽然，因为蓝忘机用词实在少得可怜，若是不知道的，只听两人的这对聊模式，简直就跟讲学的先生在答疑似的。
取下盖在脸上的书本翻身坐起，魏无羡忍不住噗了一声后，心情又有些微妙地叹了一口气。
魏无羡至今还记得江枫眠上一次阻止自己为江澄开脱时看向自己的眼神，彼时，他是真担心青蘅君将金丹的真相告知于江枫眠，毕竟与江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这么多年，对江澄，魏无羡可说是再了解不过。对江澄来说，修为就是他的命，他对这方面的得失一向看得很重。就江澄而言，若是什么都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了，无论这件事将来还会不会发生，他肯定都要记一辈子的，这样心有挂碍就修炼一事来说是大大得不利。
魏无羡这几天来不止一次的想过，若是自己当初按手书上的要求，向蓝忘机坦白金丹一事，“蓝忘机”的那份手书是不是就不会再写这件事，青蘅君是不是就不会知道这件事背后隐藏的真相？那么，江枫眠是否也就不会被告知这件多余的事？从而也断绝了江澄知道的可能性？
可是，很多事就像那位小姑姑说的，没有如果。毕竟当前的情形是他先前自负的选择所引发的果。
正因为如此，直到江枫眠带着师弟们离开云深不知处前，处世一向坦荡的魏无羡罕见失了向江枫眠求证的勇气，而这段时间内，江枫眠也从未主动跟自己提及相关的话题，让魏无羡的心里不免多了几分侥幸。可是，这份侥幸还没维持多久，江澄就一副气势汹汹要找自己好好聊聊人生的架势。
对于这样的江澄，现在的魏无羡着实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毕竟自踏上修仙一途，他所拥有的资质天赋，总让他轻而易举地甩同辈其他子弟十八条街，对此，魏无羡心里的那份骄傲可说是一点都不比江澄少。可偏偏就是这样的自己却最终无法以正道登顶，若说不在意不失落是不可能的。而且事关金丹，是每一个修士最重要的修为命脉，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看开的。
魏无羡可以肯定，原先的那个“自己”对剖丹的事应该是不后悔的，可除此之外，那个“魏无羡”对江澄也实在谈不上还有其他多余的感情。先不提这段时间两位后辈女修对夷陵老祖和三毒圣手之间的那些恩怨是非的描述，单是“魏无羡”的手书也足够引他深思了——那上面说了很多关于蓝忘机的事、鬼道的事、莲花坞的事、师姐和金凌的事，甚至就连金子轩都提到了，却唯独没有怎么提及江澄，即便有，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不要做任何承诺，以免令他徒增不必要的执念”。可想而知，他与江澄之间的未来是何种的形同陌路。更重要的是，对手书的记忆与内容，并没有因为莲花坞的变故而发生任何变化……
想到这里，魏无羡垂下了眼帘，再次叹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江澄恍然大悟又怪异至极的语调传了过来：“你是说……这段时间……魏无羡一直和你……睡在一起？”
魏无羡：“……”
老实讲，听到这话，魏无羡是真想马上冲到江澄的面前好好嘲讽一番他这个眼力劲差到极致的人。魏无羡自觉这段时间他和蓝忘机已经睡在一起的事对外表现得算是足够明显了，没想到江澄居然还这么不开窍，竟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简直——孺子不可教也！
“难怪相个亲都能相上女修的黑名单，未来的江夫人还真是心胸宽广，竟然愿意和这种榆木疙瘩搭伙过日子。”魏无羡无比感慨道。
诚然，转念想到蓝忘机，魏无羡又立时变脸，故作一副为难的模样，再次唉声叹气了几下。
就像蓝忘机觉得他最近总是心不在焉一样，魏无羡也觉得蓝忘机最近很奇怪，有时候其言行实在是太有违姑苏蓝氏“雅正”的家训！虽然对那样我行我素的蓝忘机，魏无羡实在欢喜得不行。可是两人近来每次胡天胡地的时候，不管自己当时如何求饶，蓝忘机竟不像前几次那样会依言有所收敛。除此之外，虽说没有切实的证据，但魏无羡又总觉得蓝忘机在那时似乎有在执着什么事。魏无羡有试探的问过几次，不料蓝忘机非但不答，反而在那之后还有种变本加利的感觉。
对此，想到脑壳疼都没想出个所以然的魏无羡十分郁闷。
可是说真的，无论是蓝忘机还是魏无羡都觉得现在横在两人之间的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两人其实都已隐约猜到了对方最近之所以会变得如此奇怪的理由，也知道彼此之间应该敞开心扉认真聊一聊。然而，每当两人真正单独相处时，魏无羡又总是会下意识地选择回避问题，各种不计后果地撩拨着蓝忘机。
蓝忘机虽然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沉默，什么都没问，但事实上，他是真的希望魏无羡主动跟他讲的。之所以不主动，也是担心因自己的表达有误，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不若然，之后的那个“蓝忘机”原先也就不会因此让彼此错过了那许多年。
是以，出于此番种种原因，两个人这一次都默契地选择了等待，故尔关系也就此维持在了一个非常微妙的平衡点上。
但是，当听到蓝忘机说出“不觉得”三个字时，魏无羡终于确定，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毕竟将来的“蓝忘机”正是因为自己的隐瞒，以及两人之间不够相互坦诚的关系，致使双方不但阴阳相隔十三年，还让“蓝忘机”无端受了不少罪，特别是那“三十三道戒鞭”，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蓝忘机再遭遇同样的事。
当然了，就算是为了自己的腰和屁股，魏无羡也觉得自己必须要去跟蓝忘机坦诚一下自己的决定了。不然他肯定还要继续被蓝忘机折腾得死去活来……虽然他也有爽到就是了……咳。
于是，在安静地等到江澄离开后，魏无羡立即起身去找蓝忘机了。而此时，蓝忘机正好在整理完手中的一份古籍。
在又一次的失望之后，蓝忘机安静地低垂下眼眸，盯着眼前的木案陷入了沉思。
以目前的情形来看，魏无羡身修鬼道一事明显是无法改变的未来，否则这几日与他们讲学的女修们的存在，以及后世的因果之乱势必要出现悖论，但若可以选择，蓝忘机真心不希望那个恣意张扬的云梦少年郎走上身死魂消并且永远无法进入轮回的结局。
“蓝湛！”
窗外突然响起的声音立即拉回了蓝忘机的思绪。
侧首看向正从外面翻进来的魏无羡，蓝忘机立即起身将他抱了下来，然后一脸认真地问道：“为何不走门？”
魏无羡万万没有想到蓝忘机看到自己时竟然会先问这个，不免愣了一下后才笑嘻嘻地说道：“走门多没意思，像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你不觉得翻窗正好有种偷情的刺激感吗？”
蓝忘机瞬间没了声，抿紧了唇，将脸转到了一边，说道：“不知羞耻。”
“又不知羞耻？”魏无羡小小地抱怨了一下后，立即不怀好意地凑上前，直直对上蓝忘机那双清浅的眼眸，笑道：“那也不知道昨晚就是不听我求饶，不知羞耻地将本人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是哪位泽世明珠般的小公子？”说着，魏无羡还伸手去拉自己的衣襟，“如何？蓝二公子可要欣赏一下你昨晚在本人身上留下的那些不知羞耻的痕迹吗？”
话未说完，蓝忘机便立马伸手抓住了魏无羡似欲宽衣的手，以免他真的当着自己的面脱个干净。
看着蓝忘机依旧平静并且不透半点儿红晕的脸，魏无羡忍不住心中暗叹蓝忘机竟然连害羞的反应也是如此的特别。而后，也不等蓝忘机开口询问，魏无羡就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边，说道：“别动，让我就这样抱会儿。”
蓝忘机依言整个人有些僵硬地站着不动了。
好一会儿，魏无羡也不知道蓝忘机是怎么想的，抬手像是哄小朋友一样的摸起了自己的头顶。
“……”
魏无羡内心都快因蓝忘机这过分可爱的举动笑疯了。可面上他还是一副沉重的表情，说道：“唉——蓝湛呀，这种时候你怎么可以摸我头呢。”
蓝忘机道：“那我该如何做？”
魏无羡道：“很简单，你回抱住我就可以啦。当然，你若是趁机将我压倒在席上，我也是没有意见的。只是万一有人进来，看见你这位向来端方雅正的蓝二公子白日宣淫就不好了。”
似是终于再无听不下去魏无羡的胡言乱语，蓝忘机直接用吻堵住了魏无羡的嘴，将他那些恣意的笑声尽数封在了喉中。
过了好一会儿，待蓝忘机放开魏无羡后，神情有些迷离的魏无羡伸手摸了摸眼前那张昳丽的容颜，说道：“蓝湛，我想好了。既然我的金丹注定保不住，那么在我离开云深不知处返回云梦后，就先自己上乱葬岗去。”
闻言，蓝忘机惊愕地微睁双眼，紧紧抱住了魏无羡。而他的不安也透过环在魏无羡背后越收越紧的双臂传递了过来。
魏无羡闭了闭眼，然后试着拉开了一点他与蓝忘机之间的距离，然后捧住他的脸，强迫蓝忘机看向自己，道：“蓝湛，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蓝忘机微微摇了摇头。沉默了好半晌，才道：“射日之征结束后，我带你回云深不知处。”
魏无羡眨了眨眼，强压下微微弯起的唇角，问道：“带我回云深不知处？为什么？你叔父若是见到那个时候的我，只怕会把我打出去吧？”
蓝忘机道：“不会。”
魏无羡道：“不会？”
蓝忘机带着几分羞意地说道：“你我……是道侣。”
魏无羡：“……”
蓝忘机平日里就话少，因为性情所致，甚至就连情话都很少说，但偏偏就是这种简单无比的言语总是直戳魏无羡的红心。
真是要了命了！
看着这样的蓝忘机，魏无羡真是恨不得抱住人狠狠地亲上一番。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尽管到了最后被亲到七晕八素的人是自己，可魏无羡还是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那一点点悸动。
“蓝湛，蓝忘机，你完了。当然，我也完了。”
蓝忘机眉头微动地看着魏无羡，似是不解他何出此言。
“你现在早早就和我这个夷陵老祖鬼混在一起，含光君将来的名声注定要不保啦！整个姑苏蓝氏怕是要被你气死了！而我不管将来如何，都赖定你啦！你想下我这艘贼船也没机会了！”
蓝忘机愣了一下，没有想到魏无羡竟然是这个意思。
须臾，他答道：“嗯，只要你。”
于是，心花怒放的魏无羡直接将人扑倒，又一次主动亲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Chapter 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