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Chapter 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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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启仁很忧郁。
他现在的心情当真是复杂至极。
如若现在不是大庭广众，他必定要冲着魏无羡再次大发雷霆的。
蓝启仁不喜欢魏无羡，因为此子在他看来实在顽劣不堪。再者，蓝忘机近段时间的心绪与言行也深受其影响，做了不少出格的事情。更不要说在最初时，他听闻蓝忘机将来甚至为了魏无羡重伤了蓝家的三十三位前辈！这让蓝启仁实在无法接受！
当然，更让蓝启仁无语的是，蓝曦臣居然还将两人在莳花园丢人的事给记录了下来！
狠狠抽了一下眉尖，蓝启仁差点失手拽掉自己的胡子。
与他有着相似心境的还有江澄。
自从知道魏无羡和蓝忘机是一对后，他整个人就没好过。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从来就没真正地想通过。江澄心底的某处总认为魏无羡是在将来变成了一个女人后才和蓝忘机走到一起的。然而现实却一再强迫他面对一个现实——魏无羡早就和蓝忘机鬼混在一起了！而且两人还鬼混到连精怪都看不下去的地步，也是十分可以了。不过，与之相比，最神奇的还是应该当属蓝曦臣。居然还将两人的这种丢脸的行为认认真真地记下来！即便是很久以后，江澄都还能清楚地回想起蓝启仁此时此刻比锅底还要黑沉的脸色。
“魏无羡”倒是不见半分羞愧，笑嘻嘻道：“至少我们有见到莳花女的真容，不亏。”
听到这儿，魏无羡也来劲了。一见他的模样，江澄便立马道：“魏无羡，你闭嘴。”
魏无羡道：“我这什么都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江澄哼声道：“你什么德性我还不清楚，别找事。”随后他伸手捅了一下魏无羡，暗暗指了指蓝启仁的方向，“看到没有，你再作妖试试。”
换作从前，魏无羡是不会在意蓝启仁的想法的，说到底他也知道蓝启仁不喜欢自己，所以一直都很随心所欲，可是经过这段时间，他若是想要和蓝忘机长长久久地过下去，总归不能让蓝忘机太为难，所以他从善如流地接受了江澄的劝告。对于他这种反常听话的表现，江澄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就在这时，“蓝忘机”提醒道：“时间宝贵，勿言其他。”
女修当即正色道：“好的。我们继续。没错，是教化司。岐山温氏要求仙门百家派遣的这二十名弟子于三日内赶至岐山。各家至岐山远近各不同，但想要按时赶到，唯一有效的手段便是御剑。且不说岐山温氏给予的时间紧迫，修真之人剑不离身更是一种礼仪。再者，上品仙剑打造不易，我们于修仙一途，追求还有人剑合一的境界。如果每个人都随时随身携带两柄或以上的仙剑，如随便那样的剑灵就永远都别想修出来。”
女修这想说的应该是“仙剑剑灵不是随随便便修炼出来的”吧？
就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女修犯了语病时，云梦江氏的几位子弟却是各个满脸笑意地看向魏无羡。
“大师兄，你好厉害，竟然把随便修出了剑灵。”
“就是啊，大师兄，你好厉害啊！”
“唉——大师兄就是大师兄，也不知道我的剑以后能不能像随便，修出一个剑灵来。”
江澄不服气道：“你们这么快恭喜他做什么，这人好歹也算是活了三辈子，那么长的时间再修不出剑灵再太对不起他自己了。”
六师弟大无畏地笑道：“二师兄，你羡慕了对不对？羡慕就直说嘛，放心，我们不会嘲笑你的。”
江澄瞪了六师弟一眼，气道：“你再胡说八道试试，谁羡慕他魏无羡了。”
“？？？”
众人终于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简单。五大世家，对此事一早便反应过来的有两位，聂明玦与温情纯粹不感兴趣，唯一觉得可以将此事拿来做文章，以试图翻身的金光善可算是逮着机会开口，向江枫眠问道：“枫眠兄，这随便的剑灵与魏公子是何关系？”
单是江家几位少年人的对话就能猜出的事实，金光善却偏偏明知故问。江枫眠也不拆穿他，礼貌地笑道：“阿婴的佩剑名为‘随便’。”
金光善正欲再问，就听女修又道：“少年人，想要就是想要，嘴硬什么。我可是从小就对我家这位曾祖母表示自己想要‘随便’来的。可惜，随便就是不理我，亏我儿时晚上还天天抱着它睡，我待它可比老祖待它要好太多了。至少我没拿他切瓜插鱼砍柴或是随意乱扔。以此对比，避尘对我都比随便要好。”
“……”
“咳，总而言之，基于岐山温氏给予的时间甚为苛刻，我不排除岐山温氏从一开始就是想对各家子弟的仙剑下手的可能。毕竟若是日后有哪家敢再冒大不违，反抗岐山温氏，子弟身无与己心意相通的佩剑在身，基本与手无寸铁没有区别。再者，这些佩剑也是一个很好的鱼饵，至少它吊到了江枫眠江宗主这条大鱼。”
？！
“魏无羡”接道：“自暮溪山发生了那样的事后，教化司就等同于自动解散了。岐山温氏那边暂时没有追究。”
女修道：“依我看，他们不是不追究，只是还不是时候。而且若是那个时候进行追究，岐山温氏也无法将他们想要达成的利益与效果进行到最大化。”
“魏无羡”看了她一眼，眉宇间带着几分戾气，神情严肃地接着道：“各家子弟也在那之后各回各家，不过我们的佩剑依旧被岐山温氏扣在岐山，江叔……江宗主为了讨回我们的佩剑曾多次前往岐山。自暮溪山后我被虞夫人禁足在莲花坞，又过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那日江宗主又一次为了向岐山温氏讨要佩剑，前往岐山，而温晁身边的侍妾那日借机抓了六师弟，借口他射下的独眼怪风筝意喻射日，是对岐山温氏的不敬，包藏祸心。我气不过，讽刺说按她那种逻辑橘子我们怕也是吃不得了，因为那个比独眼怪的风筝更像太阳。当然是借口，不然那一次那女人还是进不来莲花坞的。之后她又说我们在玄武洞里意图谋害温晁，欲兴师问罪。虞夫人本就压着怒火，而在那时她又不怕死地说那次是奉命来下令的，要让莲花坞从此往后成为岐山温氏在云梦的监察寮。”
“监察寮？！”江澄不敢置信地怪叫了一声。他依稀记得女修早先在讲敛芳尊设置的瞭望台时曾提过几句关于岐山温氏的监察寮，是以此刻不敢置信地望向了在场唯一的温家人，怒道：“莲花坞是我家！”
温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江公子，这句话，你对我讲没用。”
聂明玦道：“你难道不是温家人？既然温氏作恶时只是沉默而不反对，那就等同于袖手旁观。总不能妄想在温氏兴风作浪时享受优待，之后若是温氏覆灭了就不肯承担苦果付出代价。”
温情道：“温家做的事不代表我们做的事，温家造的孽不代表要我们来扛。聂宗主，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冤有头债有主，我在温家也是在奉命做事，我是医师药师，且不说我的责任让我不会去杀人，在有限的条件范围内我也尽到了我的义务。”
聂明玦道：“可你的义务和责任尽得还不够。”
温情嗤笑道：“那按聂宗主的意思是我这次回去后就应该不考虑自己的性命，不顾我身后一脉上下几十余口人的生活，而应该按你的意思，拖着他们一起到温宗主的面前进行死谏吗？！你真以为温宗主会听？聂宗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清河聂氏与温宗主之间的恩怨。说句你不爱听的，对你来说，聂老宗主的命是命，我家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你们聂家与温氏直系有仇那是你们的事，不要无端牵扯到我们的身上！”
聂明玦正欲再说，聂怀桑却意外地再次按住了他，并且转身向温情一礼，言词恳切道：“温姑娘，我代我兄长向你赔不是。”
聂明玦怒喝道：“聂怀桑！”
聂怀桑道：“大哥，你刚才确实是在迁怒。温情姑娘是医者，且不说医者仁心，何况她是温氏旁支。如若不是受温宗主重视，怕是也没机会待在温宗主的身边，并向他进言的。你刚才的确是在强人所难，若是遭有人心利用就不好了，大哥，无论现在还是将来，清河聂氏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一切安好。金宗主，可听得明白？”
金光善压着心头的怒火，面带微笑地不解道：“聂宗主，令弟的礼教实在令在下大开眼界。”
聂明玦虽然不喜与金光善这种人打交道，但仍耐着性子应道：“怀桑的礼教我自有数，不劳金宗主费心。”
与此同时，金子轩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喝道：“聂怀桑！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
聂怀桑硬着头皮顶着聂明玦想要打人的威压，展开手中的折扇轻摇，说道：“子轩兄，我只是在提醒。你莫要忘了你将来是怎么死的。如果不是某些人想要的太多，你与魏兄皆不会太过短命。而且依这位女修先前提及的一些事，我推测令堂很可能并未完成她上一次对虞夫人的承诺，至于为何没有实现，就现下的因果来说，其中的可能性实在太多，我也不好妄加揣测。只是，子轩兄，我衷心奉劝你一句，你应该再自私一点，多为你自己想想，为江姑娘想想，更应该为你们将来的长子想想。有些人到底值不值得你去维护。”
金子轩知道自己应该反驳的，但是，聂怀桑看向自己的眼神，以及他刚才的那番话却把他彻底地慑住了，只能脸色苍白地看向金光善，咬牙不语。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Chapter 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