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 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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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蓝启仁日间主持彩衣镇水行渊之事，晚间回到云深不知处后便与兄长青蘅君商议女修所言的“射日之征”。虽然顾虑颇多，但两人最终还是决定分别以打架及家有疑难杂症请诊的理由向金鳞台和温情发出了邀请。
只是相较于金鳞台，负责邀请温情的蓝家子弟又多提供了一点其他的消息，是以当温晁想出风头，抢她这份名额前来蓝家时，温情少有的坚持己见，把温晁怼到温若寒亲口发声让温情代表岐山温氏前往姑苏这才作罢。毕竟蓝家从未刻意强压过这场发生在兰室的机缘的消息，只是碍于其中大部分都是关于各家小辈们的风月史以及金江两家的恩怨是非，所以温若寒虽对此有所耳闻，但也没太过在意。因为即便听学的世家子弟写了家书给自家的长辈，这些大人们也不敢随意把“射日之征”这四个字挂在口上，就更不要说捅到温若寒的面前去了。几乎所有的世家都觉得“射日之征”是无稽之谈，与之相比，金江两家的那些恩怨反而更让他们感兴趣。对于一些势力仅次于五大世家的一些家族而言，他们最乐于看到的结果就是金江两家两败俱伤，这样才有机会让他们的家族挤身而上，或许还有取而代之的可能。
当然，和别家相比，江枫眠和聂明玦在面对前来送信的蓝曦臣完全是懵圈的。因为他们一人收到了想要商谈婚事的邀请，一人收到了姑苏蓝氏提前送来的谢媒礼。
而相比于聂明玦的不明所以，江枫眠则是彻底懵了好长一段时间，就连被江厌离提醒自家是否也要给清河聂氏准备魏无羡的谢媒礼，被虞紫鸢暗讽了一番时整个人都还处在恍惚状态。尽管他一早就知道自家大徒弟将来可能会夺一位女修的舍（？）然后可能因为一些机缘（？）和蓝家的二公子结秦晋之好……但是……
“……？？？”姑苏蓝氏现在就要定下这桩婚事吗？？？
江枫眠十分难得对着江家的家训开始犯愁。虽说断袖一事古来有之，并不是什么罕见之事，可以魏无羡那无拘无束的性子，江枫眠实在不怎么看好他与蓝家二公子的这桩姻缘。再者，就他上一次从江澄与魏无羡的描述来看，蓝家的那位二公子明显就与魏无羡不是同路人。他很担心若这两人只因未来之事就被强行绑定到一起，是否也会像他和虞紫鸢一样变成一对怨侣。
哪知，一旁看出他的烦恼的江厌离却道：“阿爹，你不用担心阿羡的。就我上次看，阿羡与蓝二公子之间过得很幸福呢。”
江枫眠：“……”
想想也对，如果真是对怨侣，以魏无羡的性情必定不会就连做了鬼也依旧留在蓝家的。但是这样一来，江枫眠更加纠结了……他都不知道将来自己身故之后，若是有缘得见魏无羡的父母时该说什么才好了。不过有一句肯定是要说的，那就是：对不起，我把你们儿子嫁出去了——
想到这，江枫眠便是一阵惆怅。当然，与他拥有相似心境的，还有一个聂明玦。
顶着满头问号，与蓝曦臣一起来到云深不知处的聂明玦第一时间就把聂怀桑找来了，质问他到底干了什么好事以至于姑苏蓝氏要送双份的谢媒礼给他们清河聂氏。
聂怀桑听到后整个人都惊呆了！好半晌，他才讷讷问道：“曦臣哥没告诉大哥你吗？”
聂明玦严肃道：“曦臣说这事有点复杂，要等我见过那位给你们讲学的女修才能与我详细谈此事。说起来，你们何时换了讲学的先生？一直以来，不是蓝先生在负责你们的课业吗？”
聂怀桑暗自松了一口气，打起了哈哈，道：“课业还是由蓝老……先生负责，只是这位女修有些特别，大哥你不妨再耐心等到明日过后。”然而，话音刚落，聂怀桑似又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那个，云梦江氏是否有送礼去我们家？”
聂明玦不明所以地看向聂怀桑，道：“我们与云梦江氏的关系并不亲近，他们为何要平白送我们礼？”
聂怀桑赶紧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若是大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抄书了。”
“抄书？”听到聂怀桑的话，聂明玦的声音顿时沉了几分，蹙眉道：“为何要抄书？难道你做错了事被罚了？聂怀桑！你还记得你今年是第几次来姑苏了吗？”
聂怀桑忙道：“不是不是，我抄书也是在帮曦臣哥的忙。”
聂明玦不解：“帮忙？”
聂怀桑道：“温氏欲对蓝家的藏书阁有所图谋，只是不知会在何时动手。所以现在整个云深不知处除了在忙水行渊之事的人外，现下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抄书以作备份。蓝家的藏书阁藏书量巨大，且孤本古籍不在少数，这几日我们这些世家子弟下学后也会帮着一起誊抄几本。”
姑苏蓝氏的藏书阁在仙门百家中久负盛名，若是真如女修所言，因温氏为恶而毁于一旦实在是桩莫大的损失。
原本这些事与他们这些别家的世家子弟无关的，可基于魏无羡毛遂自荐，主动提出他也要帮忙出一份力后，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也不好意思只顾自己在一旁干看着，所以除了那些不便于给他们这些外人看到的古籍之外，一起听学的世家子弟们最近在下学后都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抄书。若是誊抄的过程中看到什么有趣的内容还会相互探讨一番，倒是增长了不少学识。
聂明玦听了聂怀桑的解释后，也不再继续斥责，而是厌恶地冷哼了一声：“温氏！迟早……”
“咳！”正待聂明玦想要说些什么时，聂怀桑突然干咳了一声，看向了远处。聂明玦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也注意到了出现在雅室外的一位身穿炎阳烈焰袍，正与蓝曦臣相互见礼的女子。
聂明玦万万没想到姑苏蓝氏这一次居然还把岐山温氏的人也一并请来了，当即一脸不赞同地紧皱起眉头。见状，聂怀桑赶紧趁机溜了，去藏书阁找魏无羡。因为自那日之后，基本蓝忘机在哪里，魏无羡就同样会在哪里。对于这一变化，他们这些同窗倒是开始习以为常了，而身为发小和同门师弟的江澄却反而气得不轻，最近一段时间他的脸色更是不见放晴过。诚然，再怎么样，那些都是云梦江氏的家事，与他们这些旁人无关。
不过，当魏无羡听闻蓝曦臣居然真的给清河聂氏送了两份谢媒礼的事时，立刻笑趴在了蓝忘机的身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蓝湛蓝湛，你听到了没有，青蘅君让泽芜君给聂家送谢媒礼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在誊抄古籍的蓝忘机淡声“嗯”了一下，须臾又道：“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小声些。”
可即便如此，魏无羡也没怎么接受这份意见，反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蓝忘机放下了手中的笔，将人扶好后，这才继续动笔抄书。一旁，聂怀桑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不应该接受魏无羡的邀请，上二楼见他的。
聂怀桑抬手抹了抹并不存在的冷汗，说道：“魏兄，别笑了。有正事想请你帮忙。”
魏无羡刚想问聂怀桑又需要自己帮什么忙时，江澄带着几分怒气的声音再度从下面传了上来：“魏无羡，你在上面的话赶紧给我滚下来！带着蓝二公子一起！”
“……？”
江澄最不喜欢的就是蓝忘机这种人，这点魏无羡最清楚不过，所以对江澄主动要求自己捎上蓝忘机一起下楼，魏无羡多少感到有些意外。但相似的情景先前已经发生过一次了，所以他马上便想到可能是江枫眠来了，不然江澄实在没必要亲自来跑这一趟。
魏无羡侧首看向蓝忘机，说道：“应该是江叔叔来了。”
闻言，蓝忘机再次放下手中的笔，将木案上的东西稍作收拾，便起身与魏无羡一起下了楼。
而江澄在见到跟在魏无羡和蓝忘机身后的聂怀桑时，不善的脸色上瞬闪过一丝怔愣，而后才一脸古怪地说道：“咳，聂兄……聂宗主正在找你。”
聂怀桑顿时一惊，毕竟他才刚从聂明玦那里出来。联系魏无羡刚才提到江枫眠可能已经到了云深不知处，心头立时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遂带着几分颤颤巍巍地问道：“江兄，容我请教一个问题……你父亲……江宗主他是否有遇到我大哥？”
江澄神情更加微妙了：“遇到了。”
聂怀桑道：“那他是否有送……谢媒礼？”
江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魏无羡和蓝忘机，诡异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送了，双份的。”说着又一脸郑重地抬起一只手放到了聂怀桑的肩上，继续道：“对不起聂兄，都是咱们家这个不争气的家伙给你惹麻烦了，请珍重。”
哪知，他话音刚落，蓝忘机却道：“应该的。”
江澄：“……”
聂怀桑：“……”
魏无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若不是有蓝忘机扶着，他怕是早就笑倒在地上了。
好半晌，缓过神来的聂怀桑苦着一张脸看着江澄问道：“话说，江兄，我大哥他……当时看上去表现如何？”
江澄稍作沉思，答道：“一副想要抽人的样子。”毕竟和阿娘每次斥责魏无羡时的感觉十分相似。
这下，聂怀桑更加想哭了：“完了！这下无论我怎么解释，大哥他肯定不会相信我什么都没干了。”
魏无羡道：“聂兄，往好的地方想想嘛，毕竟姑苏蓝氏和云梦江氏送的可都是双份的谢媒礼，无论走到哪里，这可都是天大的面子。”
聂怀桑道：“不不不，魏兄，你不了解我大哥，他那个人……”
“大师兄！”
四人才离开藏书阁没多久，几个魏无羡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魏无羡一转头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几个身穿江氏校服的子弟——是他和江澄的几位师弟。
魏无羡一脸惊喜，拉着蓝忘机大步来到几人的面前，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于是，师弟们七嘴八舌道。
“当然是被虞夫人赶过来的。”
“瞎说什么，当然是想大师兄，就求着江宗主带着我们一起来啦！”
“我哪有瞎说，虞夫人确实让我们滚来听听自己将来是怎么死的。”
“……”
此言一出，江澄、魏无羡和蓝忘机不约而同脸色一沉。不过江家的这几位师弟并未发现三人之间的异常，六师弟更是不以为意地继续笑道：“大师兄，听说你遇到心仪的仙子啦？而且还是蓝家人，能让我们见见不？”
“对啊对啊，都说姑苏蓝氏行事古板，我们这一路都没见到一个女修。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居然在这种地方都能撩到姑娘的芳心。”
“莲花坞里不少女生听说你有心上人后都快哭死啦！”
“师姐太小气了，无论我们怎么问，她就是不肯告诉我们你喜欢的心上人长什么样。”
“……”
不得不说，有魏无羡在的地方似乎一直都很热闹，也充满了欢乐。这是蓝忘机从来不曾身处过的环境，让他一时难以适从，至少现在的他很不习惯这样热闹的氛围。
江澄一脸幸灾乐祸地站在一旁看着魏无羡，想看看顶着全部一脸殷切期盼的师弟们的目光，他到底会如何向师弟们介绍蓝忘机。哪知，魏无羡竟毫不在意地指着蓝忘机，对师弟们说道：“来来来，这位就是你们师兄我的心上人，快，叫大嫂。”
“……”
大、大嫂……？！
几位师弟们一脸惊诧地看着蓝忘机目瞪口呆。而蓝忘机也同样目光深邃地看向魏无羡，微蹙眉头地反问：“大嫂？”
魏无羡：“……”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Chapter 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