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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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这个人的记性不太好……更正，是非常不好。有时候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转头就会忘。就老祖表示，他与岐山神医一脉的关系源于莲花坞灭门。不过，据含光君表示，两者最早的交集要追溯当年的岐山百家清谈会。在那次清谈会的射艺大会上，老祖向正为参赛名额争闹不休的温家众人举荐了鬼将军。不过由于鬼将军生性怯懦，所以当时老祖完全没想到他就是那位岐山神医——妙手温情的亲弟弟。”
说到此处，女修一脸古怪地看向在座的某位少年，说道：“说什么傻话，你们其实都见过的。就是那位炫娃狂魔温宗主的小儿子。废话，这都过了多少年了，当然能找到让他重归于世的办法啊。嗯……我没见过，不过老祖说因为血脉的关系，多少还是有点像的。”
“……”
兰室之中因女修这没头没尾的一段话静默了片刻。在座不少人都被那句“炫娃狂魔温宗主”给砸懵了，下意识在想温若寒什么时候炫耀过温晁那个糟心幼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女修说的应该是后世的那位姑苏温氏的温宗主。
于是，大部分人的心里第一时间冒出的头一个想法是：岐山温氏的后人居然是个炫娃狂魔？
女修敛色，说道：“都说别带歪话题了，你们还想不想听了？那就别问多余的事，就算想问也给我忍到下学后再问。言归正传，在那次清谈会上，老祖对鬼将军射艺的肯定与鼓励让鬼将军记住了老祖的这份恩情，是以，当他听闻温家派人攻打莲花坞时便急急带着他的门生从夷陵赶往莲花坞。只可惜，他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温晁已经占据了莲花坞。除了江氏姐弟和夷陵老祖外，无一幸免。”
话音刚落，众人就听虞紫鸢冷声道：“江澄，给我坐好了！瞧你像什么样子，我们还没死呢！你现在苦丧着一张脸给谁看？”
世人皆知莲花坞女主人虞夫人生性好强，不想竟是在知晓自己将来必将身死的结局时仍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可就在这时，又有一大一小两个人从外面走入了兰室。见到来人，女修当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与来人相互一礼。
大的那个众少年都十分熟悉，是那位说话十分毒舌的女“蓝忘机”，至于小的那个，长得粉雕玉琢，甚是可爱，就是性子怯弱了些。待那位小姑姑进入室内站定后，众人还来不及细细打量这孩子的长相，他便一把抱住了小姑姑的腿，整个人躲到了她的身后。
正当众人寻思这个孩子不会又是忘羡二人的哪一辈后代时，就见曾孙女一脸戏谑地冲着小姑姑眨了下眼，笑道：“小姑姑，看不出来，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儿子啦？”
小姑姑神色一凛，直直盯着曾孙女，冷声道：“即日起，你给我在兰室前抄家规一个月。”
曾孙女呆了一下，问道：“要倒立吗？”
小姑姑微弯唇角，反问：“你说呢？”
曾孙女立即假咳一声，生硬地换了一个话题，转而对抱着小姑姑腿的奶娃娃招了招手，笑嘻嘻道：“阿宁，你躲在小姑姑后面做什么呀？来，到姐姐这里来。”小姑姑难得没开启她的嘲讽技能，帮着曾孙女哄劝孩子，试图让他放开自己的腿去曾孙女那里。
前来听学的少年们现下可没多余的心思再想孩子的来历了，几乎全被“倒立着抄家规”的要求给惊呆了！特别是魏无羡，此时此刻，他万分庆幸无论是蓝忘机还是蓝启仁都没要求他这样抄家规。想他连坐都没办法好好坐，若是倒立……嗯，还是别想了。
与此同时，那个叫“阿宁”的孩子却死死抓紧着小姑姑的下裳，微微探出身子望向曾孙女，眼角泛着一些水光，奶声奶气地拒绝道：“不、不去。姐、姐姐总喜欢捉弄人。”说着，又躲到小姑姑的身后去了。见状，小姑姑冷冷地看着曾孙女，一脸“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
不过，对此刻身在兰室中的另外三位女性来说，阿宁的表现却是不约而同触动到了她们心中某个柔软之处。
江厌离掩口轻笑道：“这位小公子好可爱呀，是不是也是阿羡你的后辈呀？”
魏无羡笑嘻嘻地刚想回答，就见曾孙女蹲下身，笑眯眯地看着阿宁，说道：“阿宁呀，你娘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在见到别人时要做什么呀？”
阿宁紧抿着嘴，低垂着头，怯怯地紧攥着衣角，从小姑姑的身后挪了出来，说道：“各位前辈好，我、我是温宁。”
温家人？！
众人尚未从这突如其来的事实中缓过神，就见温宁在被曾孙女伸手蹂|躏了一番后，迅速回到小姑姑的身后，死抱着她的腿，任曾孙女如何哄劝，就是不肯出来。
这居然是温家后人？！
此时此刻，众人均有一种世事无常，天地玄幻的感慨。
曾孙女倒也不对戏弄温宁的事有多执着，起身淡声说了句“你们先自行温书”后，便与小姑姑一起来到了兰室的门边小声交谈起来。
曾孙女问：“温宗主来看过了？怎么说？”
小姑姑道：“不太好，散魂的迹象并未完全消失。祖母说，是因果有异的关系。待因果安定，他指不定就没事了。”
曾孙女：“这段时日我一直有留意兰室的状况，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小姑姑沉默了一下，道：“养魂的阵法也未出现异常，如此看来或许就像祖母说的，未必是我们这边的问题，也有可能是两边的问题，单只我们怕是发现不了症结所在。”
除了三位长辈，在座有些少年修为尚可的，多少将两位女修之间的谈话都听了一耳。但老实讲，每次听见女修们管魏无羡一男子喊“祖母”或“曾祖母”，他们就觉得各种别扭，虽然知道后来的魏无羡确实能生，但耐不住现在整天在他们眼前转的人此刻还是男的！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这段时间世家八卦听得太起劲，十分自然地忽略了兰室这次异象的起因为何。不过话说回来，这里到底是姑苏蓝氏的地盘，大多数人都认为自己确实没必要对此事的原因太上心。
就在这时，蓝忘机出声道：“兄长这段时日亦在调查此事，但并无发现异常。我此前亦在藏书阁翻阅过几日古籍，并无先例可循。”
尚不待青蘅君深思，那边的魏无羡寻思道：“难道说兰室自己成精了？”
“……”
虞紫鸢眉尖一挑，刚想斥责，就听那位小姑姑又道：“祖母让我转告你，金丹一事能不提就尽量不要提。至于江家的那位小金夫人，你克制点。”
曾孙女眉头微动，沉默了一会儿，应道：“我自有分寸。”
小姑姑无言地盯着曾孙女看了几息，微叹一声，道：“那你继续讲学吧，我们先走了。”说着，便抬脚走了出去。而这个过程中，那位温宁始终抱着她的腿，俨然就一个大型的腿部挂件。
站在原地目送了一阵，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当曾孙女重新坐回座位上时，脸上的笑容极其意味深长。
“嗯，反正刚才也占了不少时间，我就在这里再浪费点时间给你们讲个小八卦好了。”
对于这位先前还让人不要带歪话题，现在却主动选择歪话题的女修，除了江家的人以外，大多数人都感觉有些无语凝噎。
然而女修却道：“不过这个八卦本身也和穷奇道一事脱不了联系，所以我们顺着话题，讲到那里的时候我就说给你们听。话说，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稍作停顿，女修接着道：“啊，对了，莲花坞无一人幸免。老祖与三毒圣手逃离莲花坞后决定前往眉山寻找江氏长女，行至夷陵附近，老祖出去买备长途所用的干粮，不想回到两人分开的地方，三毒圣手却不见了踪影。老祖以为三毒圣手为了父母的遗体偷回莲花坞了，当即返身往回赶，想要在中途拦下对方，但是直到回到莲花坞，他都没追到人。嗯，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三毒圣手此人性情肖似其母，所以史学者大多认为他会这么做的可能性不高。至于老祖……他在听说之后曾经明确表示过，他也不知道。理由？据含光君说，三毒圣手一直认定是老祖祸害了他全家，害死了他的父母，他的姐姐。金宗主？醒醒，金如兰姓金，不姓江，是亲人也是外姓人。而且，三毒圣手和老祖一样，是姐控。看看他那让人一言难尽的找媳妇标准，怎么看都是按小金夫人的标准来的。”
说到此处，少年们均想起女修第一次出现在兰室时给他们说起的八卦，当即都“你懂我懂”的相视轻笑起来。虞紫鸢与江厌离见状均有些好奇地看向一脸困窘的江澄，而他的这一反应让虞紫鸢眉心再度一跳。琢磨了半天，她决定等之后有时间再询问江澄关于他找媳妇的标准好了。至于魏无羡，虞紫鸢眉尖一挑，斜目瞥了一眼这个从刚才起就突然反常安分下来的大弟子，冷笑了一声。
“老祖潜回莲花坞，随手抓了一个温家人打听三毒圣手的下落，不错，正是生前的鬼将军。之后，鬼将军不但帮老祖救出了三毒圣手，还帮他们抢回了江氏夫妇的遗体和被温晁夺走的紫电，将他们藏至其姐温情担任寮主的夷陵监察寮。而这之后，这位岐山神医虽对鬼将军所为十分不满，但还是出手救治了当时伤重的三毒圣手，甚至之后还帮他恢复了灵力，让他拥有了可以向温氏复仇的本事。不错，确实是剖丹。两天一夜，不能使用任何麻醉药物，这件事搁现在也都是件无人会愿意做的事，更何况当时这位岐山神医对此事只持有理论，并无实际的操作经验，且据含光说，此事温情只有五成把握，尽管最后成功了。所以，这份恩情对老祖来说，不可谓不大。故此，当温情为了自己门下包括弟弟温宁在内的五十余口人求到老祖面前时，老祖一无反顾地孤身闯上了金鳞台。而当时，金光善正为了向我姑苏蓝氏就仙督一事施压，在金鳞台内摆了一场私宴。”
“……”
一时间，偌大的兰室寂静无声。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Chapter 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