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途漫漫--战府嫡女》梓盛

17、第十七章 有喜

　　爹爹同哥哥们走后，我带着夏荷坐轿撵到了阿哥所。上午的麻药劲儿已经过了，阿泽醒着，但仍有些怕人，只有思思和旭华兄可以近身。我略坐了坐，对内务府刚分来照顾的宫女太监训了一番话，又嘱咐秋霜暂且在阿哥所帮着照料。
　　旭华兄见四下无人，对我悄悄说道：“阿泽身子上的亏空只要好好调理便可以恢复如初，只是…只是这孩子从小就被虐待，现在四岁了仍不会说话。这种心理上的伤害，怕是不太好治。”
　　我早想到这一点，问道：“可有什么法子？”
　　“有，也很简单。多陪陪阿泽，尤其是同龄人的陪伴，或许会好很多。只是还是要看阿泽自己能不能走出来。”
　　我颔首，方才爹爹也同我谈了阿泽的事情，宏成已经提前跟爹爹讲过这桩事情。爹爹觉得，我在后宫有个孩子傍身也是好的，即使这个孩子将来继承大统的可能性不大。但有孩子可以照顾，也不会让后宫里的日子太过煎熬。
　　看天色渐渐晚了，便吩咐在阿哥所用膳。一阵忙碌之后，我只留了旭华兄和思思在室内，旭华兄径自坐了，思思却不肯落座，只将阿泽抱在椅子上。阿泽怎么肯，一溜烟又跑过去抱住了思思的腿，警惕地看着我。
　　我无奈道：“思思你是想自己坐，还是我服侍你坐？”
　　思思告了罪，惶恐着落了座，阿泽这才安分些。我看阿泽狼吞虎咽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悄悄向坐在阿泽身边的旭华兄道：“阿泽进食有些快，你盛碗玉米羹给他。”
　　一顿饭吃了一半，我便让思思将阿泽抱下去了。他吃得太多了，怕是会把肚皮撑破。我看那孩子虽不会说话，但却知道是我让思思带他离席的，有些不满的盯着我。我又嘱咐旭华兄给阿泽开点促消食的方子，又将秋霜喊进来嘱咐她不可给阿泽过多地吃食。又不放心的跟过去瞧了瞧，见他没有什么不舒服，安心了许多。秋霜进来回禀说那个叫严宽的小侍卫仍候在那儿，便叫他进来，给他安排了新的去处。
　　这一趟下来，再回到饭桌上的时候晚膳已有些凉了。我并不介意，盛了一碗玉米羹。吃饱喝足之后，便带着人回天凤宫。
　　明日是十月初一，阖宫嫔妃过来请安的日子。我入宫这一个多月来，她们都安分的很，没有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我很欣慰。
　　第二日一大早，我便起来晨练，待梳洗完毕步入正殿，那四人已在殿下侯着。闲聊了几句，却没有人提阿泽的事情。玉良媛笑着看向我道：“皇后娘娘宫中的东西果然好，这山楂糕酸甜可口、入口即化，臣妾当真喜欢。”
　　我瞥了一眼她旁边那盘子糕点，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看样子是真喜欢。我道：“玉良媛既喜欢吃，那便多吃点，一会子我再让人打包了给你送去。”冬梅伶俐，听完我的话又上了一盘，自然有别的小宫女儿去打包，不用我费什么心。
　　玉良媛忙起身谢恩，我让她落了座，静了静，从她们脸上一一扫过，众人知道我有事要说，一个个敛声屏气，只等我开口。我道：“先前因为大皇子天生异瞳，惹得身世不明，现如今此事已明了。等礼部选定了日子，大皇子便会入宗蝶，授皇子印。以后大皇子便养在本宫膝下，也要劳烦各位妹妹多照顾些。”
　　众人答了“是”，我看见玉良媛皱着眉，有些不舒服的样子。坐在她对面的淑良娣也发现她脸色有些不好，问道：“玉良媛这是怎么了，好像脸色不太好。”
　　玉良媛用手帕掩了嘴，待开口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宫女儿们训练有素，当下便有宫人来清扫，又将一众嫔妃请到东暖阁。我不得不佩服苏妃养气的本事，她的衣裙上也沾了些脏东西，她却恍若不觉，只一个劲儿的关切着玉良媛的身子。
　　待众人在东暖阁落定了，我嘱咐玉良媛躺在床上，春雨引着苏妃到西暖阁换了身干净衣裳。等人齐后，太医也将将赶到。这名太医许是刚入太医院，瞧着还有几分羞涩。现在天还早，想必他是夜间的轮值太医，还未同后面的太医交班。他见后宫众人皆在，更是有些紧张。
　　我开口道：“玉良媛身子不爽，刚刚吐了许多，你去给她瞧瞧吧。”
　　那小太医忙去了，他认真地切了脉，又问了玉良媛许多问题。脸上的笃信之意愈加明显，他转向我，跪下道：“恭喜皇后娘娘，恭喜玉良媛。这是喜脉。”
　　我有些惊讶，不动声色地问道：“几个月了？可有把握？”
　　小太医开口道：“回皇后娘娘，快两个月了。微臣这点脉象还是能瞧出来的。”
　　我点点头，早在玉良媛在正殿吐了的时候，春雨便嘱咐人去将敬事房的彤史取来了。我接过来翻到前两个月，八月十七日，我大婚后的第二天。如此，应该是了。差人去回禀了宏成，此刻他应该还在上早朝，今日爹爹与哥哥们回边关驻守，一应礼序怕是需要些时间。
　　宏成身边的夏元兆公公亲自来回了，说是早朝后宏成便会赶过来。后宫许久没有这样嫔妃怀孕，宏成身为皇上，想必他很欣喜。我嘱咐众人留在天凤宫，即使我不说，她们想必也不会有人离去。即使这场戏的主角不是自己，在宏成面前露露脸也是好的。
　　再者，玉良媛怀着孩子，侍寝什么的自然是不方便，其他人的机会也就多了。我命摆了早膳，又单独给玉良媛备了一份，众人便便用膳边等宏成下早朝。今早的牛乳不错，嘱咐夏荷送去阿哥所些，想必能赶上阿泽用早膳。
　　太后得了消息，也遣人来问，又送了些人参之类的滋补品。又等了一会子，才听见夏元兆公公的声音响起来：“皇上驾到！”
　　我率她们三个行了礼，宏成还未换朝服，他将我拉起来，对着想起身的玉良媛道：“躺着别动，玉良媛不必行礼。”
　　宏成两三步走到床边，关切地询问了几句，又将那个小太医唤过去，问道：“玉良媛的胎像可稳？”
　　“回皇上，玉良媛胎像平稳，气血平和。良媛除了孕吐外，也并无其他不适。”那小太医见宏成不说话，只是瞧他，赶忙又道：“微臣太医院朱子晓，今年春刚入的太医院。”
　　淑良娣有些跃跃地开口道：“你就是那个在江南一带颇有医圣之名的朱子晓？没想到年纪轻轻，能有如此高明的医术。”
　　朱子晓忙叩头道：“小主抬举了，不过是邻里乡亲们的抬爱罢了，当不得医圣之名。”
　　“如此，”宏成沉吟道，“那就由你来照顾玉良媛的胎吧。”
　　朱子晓忙领旨，便告了退去为玉良媛开安胎的方子。
　　宏成看向我道：“传朕旨意，晋玉良媛为正五品玉嫔。”
　　我笑着答了“是”。其他人也一一道喜，只是这里面究竟有几分真心实意，恐怕只有她们自己知晓。宏成问玉嫔道：“看你脸色不好，想必是方才吐得有些狠了。如今想吃什么？朕去给你寻来。”
　　玉嫔含羞道：“方才皇后娘娘赏了些山楂糕，这会子又有些想了。还请皇上为臣妾向皇后娘娘讨些来吃吧。”
　　不等宏成开口，我忙让人上了些山楂糕，想着宏成没用早膳，吩咐上了一些简易的吃食并果茶之类。不一会子，宏成便带着玉嫔回宫，其他人见如此，也便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