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途漫漫--战府嫡女》梓盛

18、第十八章 刁难

　　玉嫔近日害喜十分严重，几乎是到了吃什么吐什么的地步。所以宏成最近往玉嫔居住的安然宫去的勤些，只除过初一那晚来天凤宫，与我商量阿泽的事，其他时间都在安然宫。我找朱子晓询问过玉嫔的情况，他只说玉嫔脉象尚可，按理说不该有如此严重的孕吐。
　　我便知晓这是玉嫔争宠的手段了，她怀孕后愈发地骄纵，甚至有一次将皇上从苏妃宫里请走了。苏妃养气的功夫再深，那天夜里她居的景粹宫也碎了好几个茶盏。只是玉嫔每每如此，这些举动不免遭人记恨。我只管瞧着，她若是个有脑子的，便知道保住自己腹中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明日便是秀女殿选的日子，这些天我除了到驯马场看看小黑，其他时间便往阿哥所去。宏景同他的烈火相处的也愈加融洽起来，宏景年纪不算大，我本想让宏景同阿泽接触下。但，一个王爷和皇子接触多了，影响终归是不好的，于是便作罢了。
　　阿泽今日对我愈发亲近起来，这孩子很聪慧，能分清身边人对他的态度。我也耐着性子教他讲话，他如今也可以说出“父皇”二字了，只是宏成从没来瞧过他。我知道宏成是在乎阿泽的，阿泽的情况他一清二楚，只是他心中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孩子。只是宏成，前四年里，哪怕你对阿泽照顾一点，他也不至于是这副样子。恐怕，宏成对顾悠悠这个女子并不是没有一点怀疑的。
　　思思被我打发去歇息了，这两年她受了许多苦，早已精血尽失。吊着一口气不过是为了照顾阿泽，身子若不好好调理着，怕是时日不多。我与秋霜陪着阿泽玩闹，阿泽亲近秋霜甚过我，秋霜也喜欢阿泽这个孩子。我知道是为何，秋霜小时候也受她养父的虐待，被三哥偶然间救下，当了我的贴身丫鬟。现在虽说与常人无异，只是性子过于沉闷了些。
　　玩了一会，当下便有太后身边的刘嬷嬷过来请道：“皇后娘娘万安，老奴奉太后之命请娘娘带着大皇子到长寿宫闲话儿。”
　　终于来了，我还寻思着太后与顾家能沉多久的气呢。
　　我稍稍收拾了一番，细细叮嘱了阿泽一些事情。他如今已不太怕生人，虽仍甚少开口，但我知道他能听懂我说的话。我牵着阿泽的手出了阿哥所，心中不免还是有些紧张。这是阿泽第一次出来，我怕他失控。我提前派人，将一路的宫女太监都打发走了，一路上阿泽只是瞧着那些假山看，并未有任何异常。
　　到了长寿宫，刘嬷嬷请我在正殿坐了，便有人前去通报。不一会儿，太后便被前后簇拥着进了正殿。我免了后宫嫔妃的晨礼之后，太后便以静心礼佛的名义，免了我的礼，我也乐得清闲。因而，这便是我入宫后第二次面见太后。
　　我领着阿泽行了礼，这些日子我只教阿泽讲话，并未教他后宫的礼数。所以他看我行礼，也只是有些好奇地望着我。太后的注意力本就不在我身上，见阿泽未行礼，也未出生责怪。我开口解释道：“母后不要责怪阿泽，是臣妾还未来得及教他这些。”
　　太后此时正沉浸在慈祥的祖母这一角色中，听到我的话也只是点点头。开口时语中已有了哽咽之意，道：“泽儿，快上前来让皇祖母看看。”
　　阿泽向我身后躲了躲，太后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她身旁的刘嬷嬷对着阿泽和颜悦色道：“大阿哥快来让太后娘娘瞧瞧，阿哥不知，太后娘娘为了阿哥的事情急的这几天都没睡个安稳觉，就怕阿哥在阿哥所住的不习惯，旁的人伺候的好不好不说，存了些别的心思就不好了。”啧，我轻轻挑眉。刘嬷嬷这话，倒更像是说给我听的。
　　我轻笑着开口：“刘嬷嬷这话就有些意思了，阿泽是皇家血脉，身份尊贵，难道还有人敢对他打什么主意不成？阿泽在阿哥所这十多天了，也没见刘嬷嬷去探望，怎的这不上心不照顾的人，此时反而更有理了呢。”
　　刘嬷嬷是太后的家生奴才，跟随太后一路到了如今的位置，平日里都是个受人尊敬的角色，何曾遇见过此等事情，当下便有些恼了，道：“皇后娘娘这是什么话，话里话外竟在指责太后不成？”
　　我刚想开口反击，便觉得阿泽抓着我的手蓦然紧起来。我给了阿泽一个安慰的眼神，口气放的轻柔了许多，道：“刘嬷嬷误会本宫的意思了。”
　　太后将我与阿泽的互动看在眼里，脸色便有些不好。一个眼神过去让刘嬷嬷闭嘴，慈祥的开口道：“皇后的孝心哀家知道，”又转向阿泽，“好孩子，快过来让皇祖母抱抱。”阿泽仍是不动，那刘嬷嬷见太后脸色有些不善，当下竟过来拉扯阿泽。
　　她走过来的时候，我便听到阿泽嘴中发出了“呜呜”的警告声。我暗道不好，将阿泽掩到身后，一把将刘嬷嬷伸过来的手打落，警告地看向她。
　　“哎呦呦，老奴的手断了！”刘嬷嬷是太后的贴身奴婢，重活什么的自是未做过，更不用说挨打了。其实我那一下打的并不重，这刘嬷嬷的嘴脸属实让人厌恶。太后有些出我意料的盯了刘嬷嬷一眼，刘嬷嬷立刻就闭了嘴，只跪在一旁眼中恨恨地盯着我。
　　刘嬷嬷这一通，勾起了阿泽在冷宫时的记忆，我感受到他在我身后有些愤怒的打颤。我立马道：“太后，阿泽身子还未大好，还请太后允了儿臣将阿泽带回阿哥所。”也不等太后出声允了，我转身示意秋霜抱起阿泽，护着他们朝着长寿宫外走去。
　　太后含怒的声音传过来：“泽儿先回阿哥所吧，只是皇后留下，哀家还有些事想同皇后说说。”我闻言停下步子，秋霜有些担忧的看了我一眼，我示意她先带着阿泽回去，不必担心我。
　　我转身回了正殿，又行了礼，太后也不叫起，只是冷冷的看着我。我也不急，我有的是体力陪太后耗着。大约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太后手中的茶杯已经续了两次水，她又饮了一口茶，道：“皇后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我看向太后，平静道：“儿臣不知。”
　　太后佯怒道：“哦？皇后将哀家的孙儿教成那副样子，还说自己不知？”
　　我轻笑道：“母后的意思是，阿泽不与您亲近，是儿臣教的吗？”我眼中带着戏谑，“太后娘娘果真觉得自己是阿泽的皇祖母吗？”
　　太后轻蔑地看了我一眼，道：“皇后行为乖张，有失中宫体统。罚抄《女则》《女训》，就在此地，哀家看着你，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回去。”
　　只是太后实在有些看轻了我，我缓缓开口道：“太后的胞弟是礼部尚书，果然太后最重礼数。只是，明日便是殿选，礼部尚书家的顾若若小姐，想必也在册吧？”我话语中的意思已经很明了。
　　刘嬷嬷道：“皇后娘娘不要太过分！”
　　我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道：“本宫跟母后说话，你个奴才插什么嘴！”
　　太后气急反笑，道：“很好很好，皇帝给哀家找了个好皇后！”
　　我又拜了一拜，道：“太后这话不对，儿臣是由太宗皇帝亲定的皇后。”
　　太祖皇帝与祖父商定，战府嫡女，便是大元朝的皇后。不过这事好像被后宫这些人有意无意地忘了，殊不知，这才是我在后宫立足最大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