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途漫漫--战府嫡女》梓盛

10、第十章 驯马（二）

　　我抚摸着小黑侧腹上的一处瘢痕，它有些不满地离了我几分。
　　我抚摸着小黑侧腹上的一处瘢痕，它有些不满地离了我几分。
　　我告诉宏景，驯马最重要的便是与马儿培养相互之间的信任，所以今日只是带他们出来吃草散心，身上都没有上马鞍。
　　我牵着小黑到了牧草场的一侧，与宏成他们隔了一段距离。小黑对这种青牧草情有独钟，我手中的麦秸连动都没动。我由得它去，边摸它的头边跟它闲聊---唔，我一直觉得马这种生灵是可以听得懂人语的。
　　“你是怎么进的宫啊？你不是喜欢自由自在的山林吗？”小黑抬起头有些困惑的看了我一眼。
　　我继续说道：“是被人捕了吧，忘了有人跟你说过要往人少的地方跑吗？”
　　小黑蹬了蹬马蹄，对我的唠叨颇有些有些不情愿。
　　我换了个话题：“你是那些马儿的首领吧？无论是胡人的赤马还是中原黑马，亦或是那几匹川蜀骏马，都能认出你才是他们当中最厉害的角色。你说驯马的人怎么就如此愚蠢，看不出你的特别之处呢？”
　　小黑甩了甩尾巴，同样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我有些好奇，你还没有被任何人驯化过吗？”
　　小黑颇有些骄傲的抬起了头，示意自己的与众不同。
　　我心下了然，又道：“其实你并不是不可驯服的，喏，就那个穿玄色骑马装的，他的驭马之术天下无双，连擅长骑射的胡人都望其项背。你留到了今天，只是因为他没有发现你罢了。”
　　小黑颇有些不屑地摇了摇头。
　　我又道：“唔，就算是我，也可以将你驯服。”
　　小黑低头继续吃起了草，表达了对我的无视。我眯着眼睛笑到：“你现在这么淡定，别到时候哭鼻子哦。你这个马群首领被一个小小女子驯服，会很没面子的吧？”
　　小黑又抬起头，异样地看了我一眼，仿佛在嘲笑我的自大。
　　“我敢打赌，不出三天，我就能让你认主。”
　　小黑终于有些生气了，仿佛在生气这个小小女子竟然如此聒噪。我笑的云淡风轻：“不如这样吧，今日你若把我甩下了马背，我便不再纠缠你。如何？”
　　话音刚落，我不待小黑有何反应，翻身上马，一气呵成。小黑立刻狂躁起来，背着我疯似的在牧草场上飞奔了起来。一时间牧草场上“皇后娘娘！”“救驾！”的声音此起彼伏，只听得宏成喝一声“退下！”。除了我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再也听不到其他。
　　赤焰与烈火两匹马早就被牵了回去，整个场地都留给了狂奔的小黑。我死死地抱住它的脖子，大约跑了数十圈，小黑见这种方法竟甩不掉我，猛地停了下来。我双腿夹紧马腹，仍是死死抱住它，堪堪将这股力缓了下去。驮着我跑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一丝喘息，五花马果真名不虚传。
　　小黑停了下来，扬起前蹄嘶鸣了一声，接着从远处的马厩里传来了几十匹马的附和！五花马的鬃毛是所有名马中最长最旺盛的，我面色沉静，趁着这股力将上身离开马背，趁机抓了两把鬃毛挽在手里。小黑不断上下翻腾，我亦随了它的动作不断调整自己的姿势。
　　它终究是没把我甩下来，这让它更加癫狂。马蹄扬起，小黑侧着身子重重摔了下去。
　　“战绾！”我听见宏成充满担心的声音传过来，我仍未放出让他救我的信号。他亦信我，喊了我的名字后便不再有所动作。
　　我判断着小黑摔下去的方向，每次都及时的挂在它另一侧的马腹上，等它起身时再跨上去。如此反复多次，小黑已气喘吁吁，我也有些支撑不住了。但我知道，越是这个时候，我越要坚持下去。
　　小黑又一次站起来，我又一次跨在了它的背上，这次有些不同，站起来的小黑没再有动作，只是低着头，深深的喘息着。周围已经有侍卫为我能降服这匹烈马而高呼起来，但是马背上的我知道，这匹五花马正在蓄力作最后一击，我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果然，不远处侍卫们欢呼的声音变成了惊恐的叫声，小黑载着我发疯似的冲向了百米外的围墙。我心下震惊，以它的速度，没人能救得了我。只肖得几个呼吸，我们俩便会一同撞上去，一同成为孤魂，千钧一发之时，我在它耳边大声喊道：“两年前在磨坊救你，放你归了山林，你如今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它一怔，在将要撞上去时猛地转了个弯，我只感到小腿同粗糙的围墙摩擦而过，火辣辣的一片疼痛。小黑慢慢地减了速，停在了牧草场中央，有些歉疚地低了头。我松开了僵直的双手，在马背上坐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
　　宏成大步走了过来，将我从马背上抱下来。这时众人将将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高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在借着宏成的力站稳了，抚着小黑轻笑道：“你性子挺烈啊。”
　　小黑低低地嘶鸣了一声。我又说道：“不怪你啊，如果我一开始就跟你说清楚我是谁，你就不会想着同归于尽了。但那样的话，你心里应该会不服气吧？你现在觉得，我配当你的主人吗？”
　　小黑亲昵的蹭了蹭我的手掌，我亦开心的笑了。我挥手将饲马官召来，道：“小黑以后就是本宫的马了，今日折腾许久，它也累了，你带回去好生伺候着，不能有半点闪失。”
　　饲马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眼中掩不住对我的钦佩之意。
　　宏成在我耳边轻轻问道：“可还支撑得住？”
　　我摇摇头，道：“有些脱力。”唔，方才整个人处于紧绷状态，这会子当真没什么力气了。宏成一把将我横抱起来，进了练武场旁的尚武宫。
　　旭华兄匆匆到了，诊了脉，说道：“只是一时有些脱力，无妨无妨。腿上是擦伤，不严重，我…微臣给你…皇后娘娘开点药。”
　　夏公公进来说有大臣求见，宏成嘱咐了我几句便回去了。
　　宏成一走，旭华兄便恢复了本性，道：“姑奶奶啊，在这后宫没人害你就烧香拜佛了，你倒好，自己折腾自己啊？！那匹马要是不转这个弯你怎么办？！就你运筹帷幄！就你胸有成竹！”
　　我失笑道：“旭华兄还不了解我吗，我什么时候做没有把握的事了。再说了，就算有一点小伤，这不还有妙手回春的旭华兄嘛。”
　　“少来这套！”旭华兄虽嘴上不说，但对于我的奉承还是有些受用的，“躺好了！”
　　“嗯？”
　　“嗯什么嗯！让你身边的丫鬟给你放松全身的肌肉！要不然十天半个月的你不用下床了！”
　　唔，是了。在军营的时候，他发明了一套高强度训练，起初没人觉得那些奇怪的动作有什么用。但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这些训练动作的好处，还有每次集训完的拉伸、放松---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琢磨出来的这套方法，但是我到现在仍用着。我边听着旭华兄的叨叨边想着，怎么样从他那里再诓一坛子好酒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