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饭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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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说了，我就是上窗户冷静冷静。我都这么大人了，总要直面自己的恐惧。不能永远当个懦夫，马上就要高三，然后毕业，大学完了就是社会人士。我怎么能——”
明辞还没自陈完上窗的狡辩，电话那头就炸裂。
何幼卿喷火吐焰地说：“你可歇火吧！少跟我瞎掰掰！你几斤几两，自己个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打小就怕高，那年雨下的就跟祺贵人被打死那天的雨一样大，我说咱娘俩个做个飞机回来吧，才进机场，好家伙，你跟个蚂蚱螳螂似的，上下蹿跳，就是不上飞机——”
“家主，我错了。这事真是我不懂事，猪油蒙心了！我错的不能再错了！”明辞认错态度出奇的迅疾。
何幼卿沉顿一瞬，抓准时机说：“我给你发个地址，这周末来这吃饭。”
明辞想问为什么不回家吃，但是何幼卿已经挂断电话。手机上也收到地址。
阴谋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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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跟关期近和韩朝宜见面，奚音书开门见山的询问姜梦宁。
关期近听说他被人围堵，还擦伤手，伤痕才脱落紫痂。一见奚音书手背白痕，当即拍桌子上凳子，豪气干云地说：“堵你的人长什么样？哪里不长眼的！我非要让他们长长眼，看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奚音书没看他一眼，“最近有骚扰明辞吗？”
韩朝宜懒得理会关期近，回奚音书，说：“这回是你那个漂亮朋友爆发，那事我们也听说了。上窗之前，姜梦宁应该没有怎么折腾，消停几天呢。好像在打听漂亮朋友是不是有什么新欢，没打听到，倒是闲的找你麻烦。”
奚音书一言不发，给人的感觉就是他要发言吗？发什么言？
关期近很少见奚音书表现出负面情绪，尽管奚音书保持沉默，但是他还是觉察苗头。他恰时转移话题，未料炸的更厉害。
他跟奚音书套近乎似的说：“你最近曲子和词怎么也没动静？我这都磨刀霍霍等着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奚音书起身，本来打算就这么不言不语离开。手机却正好来电，是他母亲的。
电话的杜绮女士声音冷沉，“明天你爸爸回来，要一起吃个饭。你也来，别跟你爸爸置气。他先前的话，也是无心之言。”
奚音书觉着喉咙隐隐作痛，就说：“我不去了。还有事——”
“你手上的伤，我看见了。我给你放的药，你也没有吃。”杜绮女士伪装起来的冷涩，还是卸下，这到底是她的孩子！
可本应该母子连心的她，却未料到奚音书将她这番话视为威胁——如果你不去，受伤的事以及学校的事都会逐一告知他父亲。
奚音书脸颊酸热，而后缓慢的说：“我知道了，地址——”
杜绮女士倍感扎心，她说：“我不上班，也不出门，一块去。”
奚音书微怔，他母亲有个得意弟子，连周末也要去辅导人家。俨然的亲生子待遇。他曾经一度以为母亲只是想名师出高徒，后来他见过母亲对待那个女弟子的态度，以及相处方式，他才知道母亲需要的是一个不是羁绊的的孩子。
“知道了。”
韩朝宜和关期近知道点奚音书的家庭结构，那是一个富于讲究的家庭，同时也是封建余孽顽固扎根的沃土。
经此打岔，两人都没再跟奚音书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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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的地点是一架商务气息浓重的酒店，能把家宴选在这种酒店的家庭很少，除非家族聚会。
明辞推开沉沉的实木门，一抬眼就看见何幼卿以外的陌生人——自称他生父的陌生男人。
烟花绽落的瞬息间，明辞像是走错地方的人，把门关上的同时，还顺手扭了两圈门上的钥匙。听见里面砰砰的敲门声，他毫不犹豫的拔下门钥匙，揣进口袋。
该酒店出于顾客隐私需求才如此设置，倒是真帮了明辞大忙。
明辞对身后响亮的砸门声，充耳不闻，然后潇洒的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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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音书进入包间前，是一个女人来迎接他的。他母亲提前被父亲叫来，所以他还是自己来的。他看着这个迎接他的女人，并不眼生。
母亲说这是他父亲的秘书，一手包办父亲生活上诸多事。他看着女人恬淡的笑容，淑雅从容。一看便知是处理内务的好手。
奚音书收了收嘴角的嘲讽，一个包办他父亲生活起居的女秘书。那他母亲算什么？一个专门负责传宗接代的女秘书？
女秘书推开门，他一眼看到母亲的面颊。
眼睛清亮，无波无澜，一丝红眼的迹象都没有。
他看着这个生育陪伴他长大的女人，从会笑会哭会恼火，到现在一副外交姿态的冷静女人，属于艺术家的浪漫也冻结。
女秘书很有规矩，一直为奚音抵着门，等着奚音书入座。
“你让让。”奚音书跟女秘书说。
女秘书一愣，却还是从门边退一步，进退有度的姿态真是漂亮。
奚音书目光从头至尾没看过坐在主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他抓住门把手，猛地合上门。一声巨响，隔断了奚音书所有血脉。
他将钥匙拧上，庆幸酒店不是指纹解锁。
门后已经传来有规律可循的敲门声，一阵一阵的被抛在奚音书的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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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从两边的旋转门出去的时候，隔着玻璃见到对方的脸。
奚音书和明辞都怔住，紧接着奚音书发现手机震动，他以为是楼上打来电话。却看明辞耳边贴着手机。
他看见屏幕上面是明辞来电。
“一起占线啊。”
“……”奚音书抿唇，没忍住，笑声由电波传颂到明辞耳边。
最无力的他们遇见，才明白什么叫负负得正。
两个人并排走着，手机一直保持联络，没有任何阻碍能打断他们的信号相连。
明明几天前，他们还处于冷状态。想起这个，奚音书蓦然开口：“你这人没点脾气吗？”
“你这是明晃晃的挑衅啊！”明辞也对着话筒说，“我要有什么脾气？上窗已经是我最大极限了！你难道还想我上房揭瓦？那不行，我们学校楼层太高，八层楼，要我亲命了！”
他没说，都没把你哄到手，我哪敢有脾气。
此时的明辞没想到，以后他把人哄到手就更不敢有脾气。
奚音书说：“怕高还上窗，真有点吓人。”
明辞当即问：“吓到你了？”
奚音书顿了顿，没否认，“我那天的表情不是很明显吗？你看不出来吗？”
明辞嘴上说：“我看着你那表情像是想把一脚踹下去的，当时要不是我心理素质过硬，真的就自己个下去，省的再累你动脚踹。”
心里却说，就是看出来你担心。但是《男人的恋爱大观》说了，越是担心的时候，越是不能表现出对对方热情。
被一本《男人的恋爱大观》套路的奚音书确实心里打鼓几天，很久以后他选择清理掉明辞各种‘恋爱工具书’。
奚音书偏头看明辞，“胡说八道。”
明辞厚颜无耻地说：“你就是想踹我！”
奚音书无知无觉跟他继续没营养的话题，“你是不是欠踹？”
明辞笑了会，才说：“你给我个被踹的机会呗。”
聊到这里，奚音书静默了。一是他手机屏幕上已经显示杜绮女士的来电，二是他明白明辞所谓‘踹’的含义。
明辞这个人，很好。好的从不用单刀直入的话，让他立于左右为难的天平。他总是若有似无的提及，永远给他后路。
他边接通杜绮女士的电话，便冲明辞竖起指尖，示意对方别说话。然而，他才接通电话，明辞就张口，奚音书见他一张口忙不迭伸手捂住明辞半张脸。
奚音书不想让母亲知道明辞的存在，并不是因为他们无由的情愫。
“晚上回家吧。你爸爸忙，不会回来，今天的事他也没空找你发火。”杜绮女士的嗓音很轻，“别夜不归宿。”
她想跟自己的孩子说别怕，这个家庭再多风雨她都能遮蔽她的孩子。但是，比起她的先生，她没有任何底气和物质支持自己说这句话。
奚音书不知言何，神情冷肃，染层夜色后更加凄迷。他手心一紧，被坚硬牙齿咬着的手心肉触到软热。
“你别——”闹字未出，他恍然回神，紧接冷静下来跟母亲说：“你别等我，我会回去的。今天的事是我的错，我会跟爸爸解释，与您无关。”
“您把我教的很好，很有教养。”
杜绮一怔，坐在灯下女人弯了腰。人人都道富贵好，她怎么连儿子都知道她的苦处。
挂了电话，奚音书才集中精力对付明辞，他冲明辞那双笑眼看去，“松口！”
明辞没听话，把自己的手递出去，并表示你可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奚音书：“……”现在是真的想踹明辞。
到底是没有闹下去，明辞那边的电话来的惊天动地。
一看是何幼卿，明辞手捧着电话跟捧烫手山芋似的。接通后，直接放到奚音书嘴边，奚音书无奈道：“你好？”
“你又不是我儿子，怎么知道老娘好不好？！那个儿子呢？！怎么跟孙子似的？！把自己老娘跟一个洋鬼子锁一块，看老娘不打断他的腿！”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饭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