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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无奈 ...


  •   “把刀扔了!”奚音书瞥见明辞到来,捕捉到他手里的刀,“你把刀扔了,用不着!”

      明辞听见他的话。但是小年轻们却以为奚音书再让他们老大扔刀,浑然不知老大已被撂倒,一心沉醉自以为的围猎游戏。
      刀末了也没离手。

      奚音书神色初露焦迫,明辞眼里的幽光可怖。他唯恐明辞冲动,自己想着法往明辞来向突围。
      然而,明辞却是举起刀耍起来。

      虽然不是瑞士刀,但明辞也还算顺手。他出手不狠,刀刀贴着蒙头楞脑的小年轻皮肤划过。
      起初,小年轻被不速之客刀光恫吓住,后来发现明辞刀刀不伤人,就跟个有钱不会花的暴发户。他们相视一笑,连先前被撂倒的老大对明辞都只剩大意才让人给撂倒的轻视。
      后来,明辞的刀势就不再总是贴着皮肤过。他刀刃近乎是贴着人的皮肤,小年轻以为被划伤,打眼一看完肤无损。一次两次三次,次次跟悬崖边上死里逃生。
      最可怖的是,明辞冲奚音书喊着:“我给你秀一招啊!”

      然后那刀锋冲着其中一个小年轻脖颈划去,小年轻觉着脖颈一丝刺骨凉意,紧接着冒热气。架势与感觉与被人割喉无二,小年轻当即就跟被踩着尾巴似的狗狂吠起来。

      奚音书紧张的睁大眼,发现狂犬似的小年轻脖颈完璧,便松了口气。然后向明辞招手,叫他过来,“这个……还是少拿出来吓唬人。”
      他都被恐吓住了。

      明辞应声过去,边丢了刀子。说:“就是吓唬人的玩意儿,不拿出来吓唬别人,还吓唬自己吗?”
      眯见奚音书手上的擦伤,还有身上白衬衫撕扯的痕迹,他是真的想把这群人脖子全抹了。所以才卡着距离吓唬这些人,要不是奚音书叫停,他还能再耍会。

      本就震慑于明辞的刀技,加上时从醉和虞崇礼的到来。这帮人跑的比石久让还要快。时从醉要去拦住石久让,却被虞崇礼制止。
      虞崇礼说:“马上要毕业了,再忍一忍。毕业再跟他算总账。”

      时从醉不愿,“你看看给石久让客气成什么狗脾气了!搞不了我们,就搞别人,老胡要不是手上功夫好,还不知道得闹成什么样!”
      目光骤冷,“你见不得光,我来啊!我保证料理石久让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会让你的名字出现!也不会把我们的事捅出去!还特么老拿自由,成年,决定来忽悠我!你不想公开,怕被人家白眼打上同性恋、变态的标签,就直接——”

      说字未尽,时从醉被虞崇礼箍着腰,一个狠劲按在怀里,以口堵口。

      长街并不寂静,人迹仍旧可寻。林荫大道上还有驶来驶往的车水马龙。

      明辞面部表情麻木,拉着奚音书就走。走远了才说,“叫他们还不如我自己跑快点。”
      奚音书呼口气,“你这个刀技,还是跑慢点吧。”

      明辞回头看他,最后目光落在手背上。没再说话,低头找药店。

      好在居民区附近好找药店,买了消毒的碘酒、棉签以及创可贴。两个人停在小区锻炼的地方,奚音书坐在器材上,明辞拆了东西。
      拿着棉签沾碘酒,明辞说:“疼的话就吱声。”

      奚音书顿了下,“还不至于。”

      明辞顿生闷气,顾自给奚音书清理伤口。整个过程推进一步,他就恼火一层。最后活活撕了五个创可贴,要不是奚音书拦着,他能撕更多。

      奚音书看着手上粘的严严实实的创可贴,“我都没大动肝火,你肝火这么旺盛做什么……?”

      闻声,明辞的目光霎然锋利。听奚音书这么说,比刚才清理伤口还要怒火中烧。他说:“虞崇礼那么忍着,是为了什么?真的是因为怕被打上变态、同性恋标签吗?他怕的是外界的阻挠,怕他自己没放弃,时从醉也没放弃,世界却先放弃的将他们撕裂。这个年纪,除了犯傻犯愣会让大人坚信不疑。其他,都让大人觉得胡闹。虞崇礼他比时从醉清醒,所以他其实忍耐的更多。”
      末了,他又问:“你说虞崇礼是为了什么?”
      他与虞崇礼的目的一致,只不过,今夜之后,他坚信自己能守好奚音书。

      奚音书沉默些许,很难将虞崇礼的目的说出来。都这个时候了,时从醉还没给他回信息,可见他跟虞崇礼的矛盾不是亲近能解决的。
      思及此,他意动的心又沉淀下去。就算他现在可以确定明辞的意思,又能怎样?不过是又多一个虞崇礼和时从醉,永远都在遮遮掩掩。

      明辞见他沉默,心里也了然。就算打开天窗,撕破窗户纸,面对的也不是天明,而是无尽长夜漆途。
      生平第一次,明辞感受到真正的无奈。这种怯懦,他无权责怪奚音书。就如同,他无权责怪不能给他一个完满家庭的何阿姨。

      -

      又是一周,奚音书和明辞不但少言,还少碰面。面对张光州和秦耀的询问,他们统一口径,都说是朋友。
      仅限朋友,多一步会是虞崇礼和时从醉不可说的痛苦,再多一步是成大爷那张照片后的悲剧。

      周五下午,明辞依然没有躲掉姜梦宁。
      他跟姜梦宁隔着窗而对,这是他的要求,不然他不会跟姜梦宁交流。

      姜梦宁只要能跟他好好说话,当然乐意答应。

      明辞望了眼还在拖堂的一班,然后跟姜梦宁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命太长,所以特地来给我减寿的?每次逮我,哪辆车开的快,就给我往哪辆车哪里推。哪里施工,就给我哪里逼,恨不得我早点死?你要是这么想,别扔课桌,别为难老人家,直接冲我来!”
      他猛然走到之前里窗的座位,然后爬上窗,骑在窗上。尽管恐高,却仍然伸头往外看,脸色煞白的回首跟冲进教室的姜梦宁说:“你特么下次别来扔课桌,我从这跳下去行不!”
      “满意不?!”

      姜梦宁愣在原地,又急又难过,她说:“我不是要为难你啊!我就是没办法了!你又不理我!上星期,也不是我去找你朋友的麻烦……”
      她只是幕后筹划,出钱而已。

      一听上星期,明辞还以为奚音书 被石久让找麻烦,只是单纯的因为虞崇礼和时从醉。没成想,居然还有姜梦宁的手腕!

      一米八几恐两米高的明辞这回双腿都伸出去,背对着班级所有人。

      秦耀已经扯着嗓子嗥,“明辞!你别激动啊!你恐高!你先下来说话!”转头跟姜梦宁说:“求求您了!行不!他恐高!因为你一天到晚没完没了的骚扰,他都敢翻墙逃课,两米高的墙,每次都吓得抖的不行,还的往下跳!您行行好!换个人折腾成不!文行这么大个学校,帅哥三千,你再挑挑别人行不!让他多活几年!”
      “大彪去找刘大师来!”

      二班这边轰动,一班那边课也拖不下去。

      一层楼的班主任们都汇集二班,七嘴八舌的劝明辞下来。三层楼十五米,不敢说能百分百摔死人,但是医院躺个暑假不是问题。

      多方劝无果,刘大师亲自送走姜梦宁。又问秦耀明辞有什么关系好的朋友,因为何女士的电话占线打不通,也就叫不来人。
      秦耀想到吴清晓,但是碍于吴清晓的心思,他压根就不会叫吴清晓来。再来就是一个谭宵彻,通知谭宵彻后,对方还得花些时间过来。
      最后,想到的了奚音书。

      一听这个,老衲就把奚音书放出来。奚音书来的时候,四肢都发虚。当他看到明辞真的背对教室坐在窗上,他血液都凝滞了。
      他大步流星走上前,不顾秦耀和刘大师怕他惊吓明辞的阻拦。

      “明辞!你给我下来!”
      明辞应声回头,看到奚音书冷脸满是怒意。他张张口,姜梦宁当然不至于他爬上窗,还是与奚音书不闻不问的这一周时光太难熬。

      奚音书也不管他回不回话,他踩着凳子站起来,看见明辞身后一片青空绿野,空旷辽远。然后对明辞说,“别怕,我还接得住你。”
      他现在才了悟,第一次见面,他以为自己接下的是个恐高症者,而是恐高症者的余生。

      只不过这次,明辞没有让他接住。明辞径自下来,踩着课桌,避开奚音书,顿了下说:“不用同情。我要这个有什么用。”
      声音小的只有两个人能听清,落在别人耳里只有嗡咙不清。

      有惊无险过后,明辞跟所有人道歉。处理好一切事后,他跟奚音书如旧打招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疏远。
      奚音书恍然察觉,他们从一相识,似乎就极其的熟稔自然。

      本以为明辞会疏远,但是他发现并不是。他们还是一起上学,一起踩着路灯的影子顺路。只是话不似以前一般自然,明辞单方面的问他最近有没有碰到麻烦。

      又是一周,星期三,他因为有事,让明辞不必等他。明辞才解释似的说:“我不是缠着你,是上次石久让的事,也有姜梦宁的份。”
      “你不要误会。”他还没到死缠烂打那一步。

      奚音书心里却更加沉重,连像姜梦宁那样的烦恼他都无法给明辞。自上次爬窗,他见到很多人安慰明辞,过半都是女生,还有其他班级女生。
      他只是远望,都觉得心里不舒坦。如果近听呢?他模拟不出自己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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