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答案 ...
-
奚音书看着隔着电话频频点头认错的明辞，听着明辞的免提。觉着杜绮女士真是最温和类的母亲。
何幼卿骂舒坦了，最后说句：“你少在外面拈花惹草！你学校那什么姑娘我还没拎清，你这又给我来个？”
明辞忙不迭解释，“学校那个我都说多少遍了，我压根就不认识。你这一味偏袒女同胞的毛病改改，是别人祸害我。”
何幼卿冷呵一声，“你们这些臭男人嘴里没句实话！明维新当初也是这么骗我的，还得我一枝花的年纪就带上你个拖油瓶，你数数，当年追老娘的人从哪排到哪了？！”
明辞脸色一沉，说：“那海了去了，谁的数的清楚啊。您魅力天下第一，做您儿子我的压力、烦恼您应该感同身受啊。”
何幼卿冷哼一声，“我儿子没你这么怂，连个不痛不痒的洋鬼子都不敢见！”
当即挂了电话，给明辞发了张照片。
碍于奚音书听了全程通话，明辞不看照片，那就是在奚音书面前认怂。
他点开了照片。
“这也不是个洋鬼子……”明辞嘟囔一声。
奚音书看见一张面部骨骼极为立体，五官却是典型的东方人。明辞只继承对方一半相貌，可见亮丽还是继承母亲。
但是这张照片只是单人照，这是个从来都未聚合的家庭。
明辞吐了口气，“我真没想到先来找我的是他，我以为是……”
因为一直被何幼卿养着，他觉着母亲是要比父亲更加伟大的生恩。但是，他的结果却不是。
奚音书没有多问，“那会生病，正好赶上他空闲的时候，他送我去医院看诊。说是什么过敏，我也记不清了。也是不想记清楚，总是要吃一种不常见的药品。是他的女秘书，就今天领我进酒店的女秘书，当时也是她去帮忙拿药。”喉咙又开始隐隐作痛，自己都要分不清是心理作用还是生理作用，“药拿错了，然后坏了嗓子。”
明辞指尖摸到奚音书的喉骨，目光柔软，“我帮你看看……”
两片软热的肌肤相触，感官都知道对方的温柔。
奚音书垂下眼睫，继续说：“后来，我站在他的车外，听见他跟秘书说，我们家不需要给人作秀表演的戏子，坏了嗓子也就坏了吧——”
明辞忽然凑到他耳边，问：“你能抱我一下吗？”上次他亟待的满怀，这次能梦想成真吗。
很多事，如同降世离亡一样无法由自己抉择。
拥抱明辞，也如降世离亡一样无法由奚音书拒绝。
只是，在他抬起手的那一瞬间，明辞就率先拥抱了他。
“你怎么这么……清香扑鼻……”明辞闻见奚音书鬓角后一缕香息，“我感觉自己醉了。”
酒不醉人，人醉人。
奚音书还没回答，明辞忽然跑了——跑到路边招手打出租。打到车后，冲奚音书招手，“过来啊！要我过去背你吗？”
“……”
奚音书走过去。
-
车在商业广场前停下。
宽阔无垠的广场，灯暖如橘渐次明灭，如同永不坠落成灰的易冷烟花。
尽管霓虹灯照亮人世熙攘，在这片沉浮嘈杂里，明辞仍然敢握紧奚音书的手腕。
他们向前走，穿越人海，逃出热潮。
从糜烂的斑斓，行过暖调微光，明辞带着奚音书钻进一间KTV包房。
他拿起话筒，对奚音书说：“你要听什么？以后我唱给你听，就是有一点，不吃差评！必须五星好评。”
“……”奚音书想起上次明辞给他的答复，“亨德尔、海顿、门德尔松、勃拉姆斯，你挑着来吧。”
明辞：“……”脸有点酸。
因为打脸一事，他都没敢跟奚音书再提过自己喜好。现在是不得不暴露自己的low了！
咳嗽一声之后，他点了一首《答案》。
奚音书以为他要唱，结果明辞给他来了场现场朗诵。
整座KTV都在狂浪咆哮，唯有少年人此间宣誓一般的朗诵。
如果说还有什么能更好的表达明辞而今的心情，那这首《答案》就是他的心声。
奚音书暗自叹息，KTV里朗诵，这事只有他明辞能坦然行之。
对奚音书的喜欢那么始料不及，真实并可疑。然后，名为奚音书的真理，镌铭在名为明辞的心碑。
少年的喜欢，本身就该是不假思索的心跳，直白、干净、骤猛地，索命也不为过。
可是他们却不同，他们动心期间就见证了同行之艰难与两别之遗憾。可是，明辞还想做勇者。
世界如海，一瓢难寻；人生无涯，一味难得。
奚音书，难得一遇。
听完明辞朗诵，奚音书也能揣测到对方读而不唱的缘由——关公面前不耍大刀嘛。
奚音书微微顿首，“喜欢这个曲风吗？听写开奖的时候，送你一首。”
明辞笑着回答，“说定了啊，别到时候又扔我的听写纸反悔啊。”
奚音书唇角微微拖长，似是笑了。
厢房里放着纯净的音乐，明辞舒展的这背部靠在靠背上。伴着音乐声缓缓道：“我那时候小，记不清那个总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模样，但是所有人都说她是我妈，还说她很厉害。然后看着我又同情又悲哀，又有窃喜。我不是很明白，我没觉得那个女人多么厉害，虽然她的白大褂总是焕然一新，手机里永远打不完的电话。我不敢打断她的电话，但是我…现在的养父敢。”
“也许就是因为他太多次打断她的电话，所以他始终不被她喜欢。直到她要去一个很神秘的地方，要把放在福利院，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成了别人的养子。可是，后来回中国，我发现连养子都不是。”
兜兜转转，他与完全陌生的何幼卿成了虚假母子。何幼卿那时候大小姐脾气，若不是因为攻略不下明维新这个男人，她都不乐意收留明辞。
奚音书听完他的话，“想回家吗？”
明辞想了想，“其实还挺想见见那个开口闭口就老娘的‘淑媛’。”
奚音书点了点手机屏幕，“我叫好车了。”
他站起身，向明辞伸出手。
虽然他不喜欢家，但是明辞似乎很依恋怀念，他愿送他回家。
明辞搭上他的手，起身后也不愿松开。机会难得，时不再来。
-
到了家门口，两个人站在防盗门前。忽然，明辞向奚音书伸手，“手机，解好锁。”
奚音书茫然地照做。
明辞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杜绮女士，说奚音书今天在同学家过夜。
好个先斩后奏！奚音书还没说话，门就打开了，站着个身穿长及脚踝的丝绸睡衣、脸贴面膜的女人。
然后，女人转身去拿了扫帚。
“你们是自己进来，还是我给你们扫进来？”
原来不是扫地出门，是请进门。
-
“明辞，你也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让人家小同学给你送回来。啧啧啧，跟个姑娘似的。”何幼卿女士撕了面膜，换身居家常服，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里无情嘲笑明辞。
明辞反手给奚音书带上自己的蓝牙耳机，放了快速VOA，然后跟何幼卿说：“我乐意，我开心，有本事你也让人送啊！”
何幼卿女士一声冷笑，当即拍着沙发站起身，“你嘲笑老娘是黄金圣斗士！？我告诉你，今天你那个洋果子亲爹还夸老娘人间玫瑰！奶奶的，真是个花心大萝北！”
明辞从她把洋鬼子说成洋果子这点来看，对方真的是花心大萝卜。他附和着，“早都说了，别见别见，你非要摆个饭局。就你自己尴尬了吧。”
何幼卿用这种诙谐方式，再次确定明辞是真不想见生父。她坐下来，心里怅然又快然。这孩子真是自己养大的，随她！
然后，她划开手机，问明辞：“晚上吃点啥啊？把你那小同学的耳机拿下来，咱家又不是国安局，没那么多听不得机密。”
奚音书被拿下耳机后，有些不自然。看着何幼卿，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比他母亲看起来真的年轻漂亮。阿姨太老，姐姐太小。
何幼卿一言给他指明去路，“叫我何小姐就行。”
明辞应声冷笑，“何老太婆。”
“当心我抽你！”何幼卿让他挪开，自己坐到他和奚音书中间，“晚上吃什么？？？”
屏幕上是海底捞外卖、烧烤外卖、火锅外卖……应有尽有。
最终从一家做传统小吃的店，点了核桃酪、锅烧鸡、爆双脆、蜂糕……
何幼卿把明辞一个人撵下去拿外卖，然后问奚音书：“明辞跟你是朋友？”
奚音书把两个人认识过程简单叙述。
何幼卿对于全程都很认同，唯独一点——英语不好，32分，小初英语补习班，深刻怀疑。心说这小子上次不还帮自己应付了一个外国顾客，这小子打小就是蹲在国外的，还是大英帝国。
思及此，不由得心里同情奚音书，孩子是被明辞当成球耍了。
她掩饰好自己的心思，说：“这样啊，原来这小子逃课，看来我的跟他的班主任谈谈了。”
说完话，就去给刘大师打电话。
明辞上来时，何幼卿已经气得脸黑，当即破口大骂：“你们这什么破学校？！还玩资本主义那套？！明天我就去你们学校！”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答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