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侵略和救赎》废品儿

4、第一部分（4）

　　新的生活，随着芊容乘坐的那辆大巴车进入太阳当头可天空仍是灰色一片的广州而展开了。
　　也许是在一开始，芊容诧异地望着车窗外铁灰色的天空时，她就预感到了她遭受的苦难并没有因此结束，相反是有了新的开始。
　　那像是一个无法驱除的诅咒，牢牢地刻在芊容的命运里。
　　在广州的许还，本以为会是她新生活的主角，谁知在无法预知的空间和时间里，那个总是在她心底里鲜明的角色竟然渐渐暗淡了。
　　大学校园里那些年轻张扬年轻的脸孔当中，根本不会有许还。
　　熙熙攘攘的大街，匆匆忙忙一脸浮躁的广州人当中，根本不会有许还。
　　他只是像昙花一现那样，在清晨时分亮一亮相，后就无处可寻了。

　　新生军训结束后，芊容在学校的小店里给母亲打电话。
　　两个月的时间没有张口讲家乡话，每一个词每一个字从嘴巴吐出来都是那么费劲和生硬。芊容急得想哭，她不敢相信自己连说了近二十年的语言也会变得陌生了。
　　当母亲问起学校如何时，芊容生硬地诉说学校的种种时，她才蓦然间在自己的描述中明白，自己是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现在无法用语言来概括得了，只是芊容进入广州时看到灰色天空当时的感觉和预测全是对的。
　　或许可以尝试着说一说，那就是这儿不需要人，只需要角色，需要那些在电视剧在小说你见识以为仅仅属于语言描述范围的角色，这些角色不是什么光彩的角色，是芊容看见时所鄙视，接触时所痛恨的。
　　芊容的脑海里仍是外公的额头，她屈辱地感觉到了，这也许是又在外公的预料当中了，像她付芊容这样一个没出息的女孩，只能属于这样地方。

　　当时间已经让一些青春和梦想流逝了去时，芊容知道有一种东西破碎了。
　　她苦苦地积攒了多年的梦想，她以为可以让自己挽回悲哀命运的东西，破碎了。直到一年的时间过去了时，芊容才尝试着去适应这种破碎，渐渐屈服于它了。
　　在那些不属于芊容自己的岁月里，许还丢了。她把他归类到荒谬可笑的梦幻当去，一挥手尘封了起来。
　　因为大二的第一学期，芊容爱上一个人了。
　　芊容不知道当时她丢弃了那个美妙的拂晓时分是不是就是因为张子然，她只是爱上张子然了。
　　那是一场誓要把她彻底毁灭了的爱情。芊容第一次品尝爱情的味道，差点儿把自己的一切全搭了进去。
　　知道吗，这世间的人，这校园里的双双对对，谁也没有芊容对张子然的爱这般具有毁灭性。
　　天知道芊容为什么会爱上了张子然，她是一个女人啊！
　　读下去的人啊，请打住你们头脑里的想入非非吧！

　　芊容爱张子然，与生理无关。
　　芊容才不要什么□□接触，不要什么鱼水之欢。芊容才不要呢，芊容只是渴望把目光全部地停留在她的身边，闻她身上的味道，听她说话，听她笑，躺在她身边入睡。渴望张子然用手扯她的头发，陪着她走在校园内每一个角落和校园外的大街小巷里。
　　让芊容来告诉你们吧，一个女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滋味是这样的。
　　这种感觉美好得让人心碎，温暖得让人眩晕。
　　开始是在大二第一学期开学的第一周的第二天晚上，九点钟左右，宿舍的林洁珍突然说她想去华南理工大学，她说她想见一下老乡。
　　芊容跟她去了，林洁珍是想找个人陪，芊容想出去透个气，呆在这个封闭像死穴的学校让她感觉要发疯。
　　学校晚上是不允许学生外出，偷溜出去可以，但抓到就是重罚。
　　她们成功地在后门出去了，到了华工的后门口，她们打开的士门时撞到了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女人。那个女顺势倒在了地上，这时不知哪儿杀出一个男人怒声地朝她们大叫，要求她们赔偿。
　　这是经常在广州街头上演的戏，是一些有几分演技的民工赚生活费的伎俩。
　　也许换了别人会吵起来，但芊容和林洁珍却非常礼貌非常诚恳地进行了道歉，也许是因为她们的脸太稚嫩和她们的态度太善良了，让倒在地上装重伤的女人脸刷地红了起来。
　　她想了想，站了起来，说自己没事。那个男人非常恼怒地说：“你确定真的没事吗？”
　　女羞愧地推了男人一把，朝前走了。男人不甘心地瞪了芊容和洁珍一眼，只得找那个女人去了。
　　这个纠缠结束后，已经十点半，华工是去不成了，她们只好原地火速赶回学校。灯已经熄了，她们冲上女生宿舍楼梯。
　　她们的主管张子然站在楼梯的上面，叉着腰，板着脸由上而下看着她们。
　　“快点！”她挥着钥匙朝她们怒喝，那样凶凶地一撕嘴像极了一个暴君。
　　芊容从她身边经过时，张子然突然捏了一下她的脸，说：“小妞，去哪里风流去了，才回来！”
　　芊容傻了，她的生命从来没有遇到这种角色，会有一个女生来捏芊容的脸，用的是一个男人调戏女人的口吻，捏在脸上的却是一个女人特有的温柔动作。
　　张子然，她有一个男人的名字，每天都穿着牛仔裤和球鞋，理着短发。她喜欢在班里的女生当中扮演一个残暴统治者的角色，她们每一女生都喜欢与她配戏，扮演她的妃子、情妇、妻子。
　　而芊容是唯一一个沉迷在戏里醒不过来的演员。
　　芊容从来就有没有摸透过张子然心里到底在渴望些什么，她到底是如何地看待她对芊容做下的一切。
　　张子然只是在一次喝醉了酒告知芊容关于她的一些往事。
　　张子然和一个男人相恋了几年，后因为自己影响了他的前程，所以决定牺牲了自己的爱情，把他亲手送到另一个能给他带来前程的女人手中去了。
　　她一直盼望着他获得前程后能回到她的身边来，而他却在婚姻家庭的路上越陷越深了最终走不出来了，她就绝望地想找一个比他强的男人保护她，她希望自己能爱他，更希望那个他能对她死心塌地。
　　现在她有一个从各方面都比他好得多的男人了，这个男人叫李文武，是在班里所有女生都知晓的人物，他的照片传到之处，总会引起大叫。
　　醉熏熏的张子然却说，李文武让她感觉到绝望，因为他一碰她，她就会感觉到难以忍受，她无法和他有男女之间亲热的动作。
　　她说：“我不知道我的下一个男人还会不会这样，如果还是这样，我就是他废了。”
　　张子然就这样去尝试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在希望和痛苦中挣扎，每当她已经一部分感情支付给了别人时，心里面又难于割舍对那部分对他的感情，他回来的希望像诡异的火苗一样挑逗着她，一方面她又想为自己的感情求生，一但感觉到这下一个男人不是全心全意，她则又为自己的付出感到委屈和伤害。
　　张子然说她一定要在这儿找一个让她可以忘记他的男人，这是她来这个学校的目标，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标，
　　“当我实现了时我再告诉你这是个什么样的目标，否则你会取笑我的。”张子然说。
　　这就是芊容所知晓的张子然心里的异于常人的痛苦。
　　可这些痛苦又与芊容何关呢？
　　她们相识时，芊容只是那么一个白纸一张的女孩。
　　当张子然把芊容这张白纸展开时，她开始在这张白纸写下什么时，她在想什么，还是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只是随意地画几笔而已。
　　无论如何，在她动笔的那一刹那，就是毁灭芊容的开始了。
　　所以芊容永远也无法知道，芊容那被毁灭的三年青春，到底是一个偶然，还是一个必然。
　　要开始语无论次地说她了，说芊容爱过的那个女人张子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