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欲成瘾》唐斯奕

3、chapter 3

　　歪脑筋？
　　周堇眠似乎听懂了话里有话，但是他没明白，他和她全然不认识，为什么她要跑来警告他？

　　星眸微咪，他漆黑的瞳仁有些深邃，微微偏过头，认真地凝视她，像是等她给一个答案。
　　陈堇年拿起他的黑色水笔，在那道公式后小笔一挥，华丽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周堇眠的目光跳到她的指尖，剑眉拧起，看着那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陈堇年。
　　他记得这个名字，很多次从别人嘴里听到过，但是……他不认识她。

　　陈堇年低柔的嗓音离他很近，周堇眠似乎能感到自己耳尖有热气滑过。
　　少女的青春香气突然就窜到了他的鼻尖，让他有些发痒。

　　“记住了，我叫陈堇年。”
　　说完，陈堇年很潇洒地从后门走了，都没留下一片云彩。

　　王雪捂着嘴站在一边，不敢相信自己今天看到了什么世纪性的一幕。
　　突然对陈堇年的厌恶有点变成了另一种情绪，那是一种长期以来被帅哥忽略、打压之后，有人替自己出头的快感……
　　大名鼎鼎的周堇眠也有今天。

　　蒋盼丽拽着陈堇年的胳膊，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陈堇年，你疯了……你好端端地干嘛……”
　　胳膊被她捏在手里，陈堇年有些痛，把她的手拉开了些，“打小三啊。”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既嚣张又狂妄，但是陈堇年这三个字就是有魔力，能让这句话冠冕堂皇。
　　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倒是听得蒋盼丽一愣，“啥？你说周堇眠是……”

　　陈堇年奋力点了点头，“没想到吧！”
　　蒋盼丽双目有些失神，看着远方都不太真切，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我靠，我真不是听错了？”

　　为了让她早日清醒，看清周堇眠的真面目，陈堇年亲自伸手捏了她的脸，“你没听错，就是他。”
　　愣愣地望着陈堇年，又想到刚才陈堇年那一气呵成的操作，忍不住拍手鼓掌，“堇年，你太帅了，对付渣男就得这样，给他踩在脚底下。”

　　不过……蒋盼丽缓缓开口道，“你帮顾瑀森抓小三？你的脑回路会不会有点清奇……”
　　陈堇年一愣，张口说道，“他好歹也是我的发小，就算他不跟我在一起，我也要替他出头呀！”

　　蒋盼丽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像也确实没什么毛病，就是这话听起来，她又不确定陈堇年对顾瑀森的是不是喜欢了。
　　好像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更像是……对待哥哥那样的占有欲，好像是亲近的人被抢走了。

　　逐渐远去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周堇眠深沉的眼在她身后，手里捏着她刚才用过的那只水笔，若有所思。

　　林苑的胳膊撞了撞他，“我靠，陈堇年哎！”
　　听他这么一说，周堇眠的眉尖一蹙，“她很有名？”

　　林苑看着陈堇年窈窕的背影，短裙在膝盖上方一点，裙摆随着她白皙的腿一晃一晃，简直是青春美好，纯情勾人，都想让他吹口哨。
　　更何况陈堇年性子骄傲，为人直爽，想追她的可就太多了。

　　想着，还有些嫉妒旁边的周堇眠，果然长得好看就是有天生优势啊，话音里夹了些醋味，“她和周钰可是我们年级最漂亮的两个女生。”
　　听到“周钰”的名字，周堇眠微楞，漂亮？他怎么没觉得，倒是陈堇年那高高扬起的俏丽下巴，让他想到了“不可方物”四个字。

　　陈堇年……这个名字突然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第一次有女生，撑在他的课桌上，跟他下命令。
　　想着，忍不住嘴角一翘，转身回去再看看那道题，还有她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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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自习课又被换成了数学课，秃顶老师在黑板上连绵不绝地讲解公式，总给陈堇年一种感觉，“秃顶”似乎就诠释了他的人生。
　　她迷迷糊糊听了一节课，感觉脑袋有点爆炸，蒋盼丽已经趴在桌上快昏厥了。
　　公式真的是太难了，数学太难了。

　　高三的课桌上，每个人都堆了一层层一摞摞的课本，几乎都能将半张脸挡起来。
　　下课的时间很短暂，但是陈堇年还是想出去透口气，太闷了，这教室里，死气沉沉的。

　　她随手拿了个册子，到走廊旁边的楼梯口透气。
　　一边扇着一边想，这种压抑的高中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高考并不可怕，高考前的紧张氛围才可怕。

　　角落里隐隐传来一个女生呼叫的声音，微弱的、还有丝哭腔。
　　她向身后看去，二楼的最里边有一个储藏室，主要放一些班级的生活用具，还有清扫用具，一般除了保洁阿姨，没人会来。

　　见不着光的角落里有几个人影绰绰，鬼鬼祟祟的，她把册子放下来，往那边走了过去。
　　有两个男生正堵着储藏室的门，虎背熊腰地把门板压得死死的，嘴角还挂着那种恶劣的笑意。

　　门板后面似乎有锤门的动静，女生微弱的呼救声就是从那边传来。
　　陈堇年最讨厌欺负女生的男生，平时学习不怎么样，也没什么本事，就会欺负弱小，没种。

　　她厉喝一声“你们在干嘛？”
　　两个人正在享受着把李月婷关在里面的恶趣味，听闻此声，抬眼一看，来人是A班的陈堇年。
　　互相瞅了一眼，笑得很猥琐，没两声就溜得没了影。

　　被困在那狭小空间里的少女，紧紧拧着把手，没了两个男生的力气，她一下就从里面冲了出去。
　　似乎没想到没有外力，踉跄着没有站稳，摔在了地上。

　　李月婷笨重的身子半趴在地上，乌黑的脑袋圆滚滚的。
　　她面颊涨红，手脚并用地从灰扑扑的地上爬了起来，感到很窘迫。

　　眼前却出现了一只纤细的手腕，在阳光下淡淡圈着曾光晕。

　　陈堇年的五指纤长，手掌心正对着她，李月婷听到她说，“快起来吧，他们已经走了。”
　　看着那瘦弱的手腕，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了她的体重，李月婷的嗓音有些糯糯的，“我……我胖……我……我怕……”

　　上课的铃声已经响起，陈堇年的题还没刷完，便把手收了回去，向她摆了摆手，“那我走咯。”
　　李月婷有些愣愣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她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回到了教室，陈堇年又埋头刷题，午后的阳光从温暖到微凉，从金黄到艳丽的绯红。
　　放学后，周钰背起书包，在后门垂着头，披肩发落在她的侧脸，只看到一圈朦胧的霞光。

　　顾瑀森正在做值日，一边擦着黑板一边看着周钰，眼里都有光。
　　少年白净的校服下骨骼挺拔，含笑看着一边的少女，眉眼如画，青春仿若停格在这一幕，温柔了岁月，静好了光年。

　　这画面真美，可惜和陈堇年无关。
　　她抱着胳膊，手里还拽着块抹布，突然大声喊道，“顾瑀森你能不能快点擦，不要耽误我回家吃饭。”

　　正在和小女朋友眉目传情，突然听到后面传来母老虎的呵斥，顾瑀森耳尖动了动，“刷刷刷”把一大片黑板擦了个干净。
　　陈堇年的青葱玉指很少干活，平时值日基本都让顾瑀森干，现在顾瑀森谈恋爱了，也学会动不动把活儿甩给她了。

　　她把抹布拧干了，把教室旁边的小黑板擦干，挥了挥一脸的粉笔灰，呛得她咳了两声。
　　周钰站在一边，指尖攥着包带子，柔柔地开口道，“堇年，要不要我帮你？你平时……很少干活吧。”

　　陈堇年此时正揉着发痒的鼻尖，听到周钰这酸不溜秋的话语，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一边的男音开了口。
　　“她何止少，她是完全没干过。”

　　顾瑀森少年的清朗嗓音很好听，但是此时有点欠扁，陈堇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干的多？打桶水都要打半天，你浑身上下有一块肌肉吗？”
　　说着，还踢了旁边的铁桶一脚，将那半盆水踢得直晃，还溅出来一些。

　　陈堇年白花花的小腿就在他旁边瞎闹腾，那透明澄亮的自来水就在她鞋边溅落了几滴，顾瑀森也说不上来什么情绪。
　　反正就是对她这番举动莫名的不爽，烦躁，想狠狠教训她就对了。

　　一点都不听话，跟他理想的那种温柔女生差了十万八千里。
　　偏偏这丫头还长了副乖巧动人的机灵相，但一开口，就是伸出獠牙的小豹子，狠狠地咬着他的脖颈，让他想伸手给她头发揉碎了。

　　顾瑀森把黑板擦放下，抢过她手上那块黑湫湫的抹布，“行了，装模作样，你走吧，我来。”
　　说着，大步跨了过去，笼住了她的头顶，陈堇年当然高兴，顺从地就把抹布给他了。

　　周钰站在一边，看着两人这么默契的举动，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刺痛感，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陈堇年虽然长得很艳丽，但是行为举止都很粗糙，一点都没有女孩子的矜持和体面，讲话也夹枪带棒的，总是眼睛长在头顶，让人不舒服的很。

　　顾瑀森虽然性格乖张，却对陈堇年还有些纵容，这点让周钰不舒服。
　　按理来说，这种纵容应该是女朋友的专属，不应该再有第三个人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