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系统（基建）》奚月宴

52、齐国

　　“你说，桃姬要用北林九城的封邑，换取白纸秘方，刑都以后不能再造白纸，而且不能叫旁人知道秘方？”

　　一大清早，在院子里研究棉花打顶技术的舒望就收到了赵衰的套话反馈。

　　“她倒是想得美，动动嘴皮子，就想把一个日进斗金的秘方占为己有。”

　　赵衰道：“听说这个桃姬极为记仇，得罪过她的都没什么好下场，年前庶府给她送的木炭少了，她就在天子面前吹了耳边风，把怠慢过自己的人清洗了个干净。”

　　舒望听他这么说，反而皱了眉：“也就是说，她确实十分受宠？”

　　“是，天子对她言听计从，甚至连王后的话都不听，一心玩乐，不理朝政。”

　　桃姬受宠，她说能替长陵求来名正言顺的封邑大概率是真的，但是，不能向别人透露秘方，与舒望的想法背道而驰了。

　　这个世界的生产力过于低下，舒望要尽力催快文明进度，白纸的生产关乎文字的传播，造纸技术掌握在一人手中，绝对是有害无益。

　　虽然舒望也可以靠口耳相传的故事获得积分，但白纸黑字，更能给她满足感，传播速度和范围也更广。

　　“而且听贾栾的意思，这事也不会禀告天子知晓，我们刑都仍要每年加奉一百车白纸。”意思就是白纸的秘方桃姬要独占，只许刑都完成上贡份额，甚至不能造纸自用。

　　舒望闻言大怒，道：“一个宠妃而已，她若真心合作，我可以让三成市场份额给她，起步早的话得利也是丰厚的，偏偏人心不足蛇吞象，告诉贾栾，这生意我们不做。”

　　赵衰和舒望的想法是一样的，对于白纸的用处，他比旁人都要清楚，公子所图绝不是金银珠宝，白纸承载的，是知识与教化，也是威望与服从。

　　“至于羊戎，他虽是袁承武的使节，却是为了姜家而来，姜达希望您能不计前嫌，重新与姜家合作，听闻姜达本家乃是齐国姜氏，齐国盛产食盐，他许诺，若我们能将白纸在齐国的生意交付给他，姜氏会以一车食盐换一车白纸的价格维持长期合作，另外，齐王对刑都白纸颇为喜爱，若舒姬能够带着白纸嫁与齐公子姜无咎为妻，齐王会出兵北林，帮公子夺回北林九城。”

　　没想到深藏不露的竟然是羊戎，他竟然是齐国的说客。齐国给出的条件其实很丰厚，食盐价高稀缺，一车食盐一车白纸，舒望占了大便宜，毕竟白纸的原材料随处可得，竹子是速生木材，更别说白纸还可以用其他木材、稻草麦秆、甚至是渔网破布和麻屑制造，这个时代的原始森林还没有遭到大规模破坏，但食盐却是合适的海滨晒场才能制得，技术不成熟，产量也不高，如果齐国真用一车食盐换一车白纸，她能把齐国换到破产。

　　齐王不知白纸的货币价值，却看出了它的文化价值，严格来说，是政治意义，怪不得世人皆说，齐国是教化之邦，重视教育，人才辈出。而求亲一事，就让舒望略微有些尴尬了，她没有关注过齐国的情况，姜无咎是谁她都不知道。

　　赵衰道：“如今的齐王名叫姜景，继任执政十年，国内海清河晏，日新月异，百姓拥戴。姜景年富力强，才三十五岁年纪，他有三个儿子，未立太子，大公子姜无咎，二公子姜无忌，三公子姜无病，其中姜无咎乃王后所出，既嫡又长，德才兼备，在齐国声望极高，几乎是默认的继承人选。姜无咎今年十八，还未成亲，身边也没有姬妾，听说姜景原打算为他求娶周天子的嫡公主，并让他正式参与政事。”

　　不仅如此，姜无咎还是诸国公认的美男子，身长八尺，温其如玉。他十岁时便能代父亲率领卫队去殷洛纳贡，此后并未回国，而是四处游历，遍览天下，增长见识，在各国都有趣味小故事留下。

　　譬如在韩国时，韩王老迈，却好纳美人，常常驾着马车巡幸四方，看见美女就纳进王宫，国中有女儿的人家都不敢让容貌好的女儿出门一步，生怕被韩王看上了。姜无咎到韩国定城拜访昔日老师，在丽水河畔整理形容，韩王恰巧路过，看见披头散发的姜无咎，把他当成了美人，硬要抢他进宫，要不是姜无咎带了力士，极力阻拦，姜无咎就成了韩王妾侍了。

　　还有在魏国时，姜无咎进宫拜见魏王，几位公主隔着屏风争相偷看，为了抢个好位置，甚至大打出手，划花了其中一位公主的脸，姜无咎得知后，将自己珍藏多年的去疤药赠送给了公主，公主大喜，以为姜无咎有意求娶，就闹着魏王赐婚，谁知使者到了驿站，姜无咎已经跑出几十里了。

　　这些故事连刑都的百姓都有耳闻，不是羊戎夸大，舒望听完，很是沉默了一会儿，看来不仅只有女子才能做祸水，男人太漂亮了也会有生命危险。

　　不过这个姜无咎也是有意思，都知道自己的杀伤力了，还敢到处乱跑。

　　赵衰看了一下舒望的表情，斟酌半天才说：“姜无咎身份高贵，才貌双全，以正妻之位求娶，舒姬以为如何？”

　　舒望白他一眼，赵衰这个正经人也学得不老实了，他只忠诚于长陵，对长陵的未来妻子应该也是有考虑的，在这个时代，诸侯娶妻，以周王室嫡公主最为推崇，不过他们也有同姓不婚的说法，如果与周王室同姓姬，就说明祖上是近亲，这样的诸侯国就会求娶异姓大国的嫡公主，再次一点庶出而受宠的公主也行。也有一部分诸侯因为小时候不受老爹看重，或者自己出身低微，只能娶到小国公主、国内贵女，继位之后大多抛弃了原先的妻子，或让她们“死去”，或降为夫人，再娶一个身份高贵的作为正妻。

　　在赵衰的时代应该也是一样的，王后的身份会直接影响到国君的脸面问题，娶了身份低微的妻子，在一年一度纳贡聚会上还会被别的国君嘲笑，而他们的继承人，往往也会考虑到母亲的出身，也就是“子凭母贵”，一代一代歧视下来，就导致很多国君苦于娶妻之事，对此慎之又慎，不得不打光棍到合适的人选出现。

　　舒望是卫国舒氏女，在楚国尉原君膝下长大，算是身份高贵了，但在齐、楚、陈这样的大国中，还是不值一提。

　　姜无咎想要娶她，不知是齐王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想法。

　　赵衰连忙摆手，这刑都恐怕只有舒姬一个人不知道公子的心思，不说他是系统召唤而来，绝对忠于长陵公子，就说舒姬的能力，完全足以与公子并肩，若他日天下安定，舒姬作为国母，更是他所希望的。

　　“某是想说，舒姬如今年龄尚小，不必着急婚事，将来长陵公子自会为您甄选良婿。”

　　舒望觉得他话里有话，又觉不出哪里不对，只能转移话题：“那依你看，这桩生意我们做不做？”

　　“做，当然要做，如今公子势弱，若能得到齐国这样大国的支持，也能稍微喘一口气了。”

　　“好，那我这就修书一封，你替我去一趟齐都临淄，亲自面见齐王，将这手书交给他。”

　　舒望精通周王室通用的文字，写一份书文对她来说是小事，主要是其中的内容，她还要好好想想。

　　目前，樊家坡出产的井盐足够刑都日常所需，舒望在市场里专门辟了一处卖盐，价格很低，刑都人人都吃得起，百姓身上以往因缺乏盐分而造成的头晕、乏力、面部发黄的症状大大改善，但是想要这样的供盐量一直维持下去，覆盖九城所需，还是需要海盐。

　　齐王诚意十足，舒望不会让他吃亏，食盐也是民生根本，一旦合作达成，舒望打算帮助齐国发展制盐事业，将来也有利于天下百姓。

　　至于齐王说要帮长陵出兵的事，舒望拒绝了，现在正是长陵刷声望的时候，她不想让齐国插手。

　　舒望在文书中没有说以白纸易食盐，而是建议互市，她希望齐王能够建立一支官方商队，可以把齐国的东西运到刑都来买卖，作为交换，舒望会将白纸技术无偿提供给齐国，并且许诺，将来的科技成果共享会，齐国有优先选择权。

　　赵衰听完，倒吸一口凉气，舒望这是打算通过科学技术的输出，使北林九城凌驾于诸侯之上，只要他们一天需要舒望的技术，北林九城就能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