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天下大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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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之下。
手握铁棍的杰森·陶德把一行人打得够呛：“你们知道该说什么。”
举着砍刀的帮派领头依然头铁地目露凶相：“我会把它戳进你的……”
话还没说完，杰森冷哼一声。
“错误回答！这是对你而言。而我的正确答案是这个！”
说罢，一棍抡在了对方的脑袋瓜上，把他整得头破血流。
紧接着，杰森环顾四周，将小喽啰的眼神尽收眼底。
“你们的老大倒了！从现在开始，这儿我说了算！”
距离杰森·陶德脱下红罗宾披风已有一段时日了。
确实，他在另一个地球收获了与过激版蝙蝠侠共同奋战的难得经历，他也曾以为自己在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地球后、能用同样的方式继续去打击街道上的渣滓。
但与唐娜、凯尔的分道扬镳还是提醒了他——自己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他能够同那位开.枪.杀.人的蝙蝠侠平静地面谈，这不意味着他对上自己家的那只老蝙蝠时也会同样平静。
当他身穿红罗宾制服、行走在哥谭的黑暗之中，人们只会当那是红头罩又推出的新的整活儿。哦，他又想挑衅家里那两只一大一小罗宾鸟了。
渐渐地，红罗宾这个名字染上了污点、变成了黑名。没有人会当它是蝙蝠家族成员的称号，更像是黑粉的。只要杰森还在以红头罩的方式血洗哥谭，这个称号就无可避免地不能属于一名英雄。
等到他终于意识到这一点后，他觉得自己逊毙了。绕了好大的一个弯子，最终还是脱下了这套不适合自己的制服。
也许他还是对那个家伙抱有眷恋，或许他还是对罗宾这个名字心存幻想，但重新恢复红头罩的身份后，杰森顿时觉得这份矛盾的心态暂时可以被抛诸脑后。
然后，当他以为可以在布鲁斯的眼皮底下大展拳脚的时候，蝙蝠侠死了。
整个哥谭又开始躁动起来。红头罩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烂透了！
正当他打算接手蝙蝠侠离开之后的哥谭街道时，尽忠职守的德雷克却把他逮进了黑门监狱。
可这难不倒他。
他直接控制了黑门，煽动帮派越.狱，又重新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气。
“好策略啊，德雷克。或者……我该叫你提姆·韦恩。”
在楼顶的阴暗处，越.狱的红头罩悠哉地向罗宾打了个招呼。他很擅长踩蝙蝠家族每个成员的雷点，尤其是当面对他不喜欢的家伙，他可以立刻成为一名阴阳怪气大师。
提姆皱起眉头，他没有问‘你怎么溜出来的’这样弱智的问题，只是不甘示弱地反击道：“我更喜欢你穿着那顶红色的塑料头罩。”
“为什么我要隐藏起自己轮廓分明的帅脸。”杰森的骚话也是随口就说了出来。
提姆翻了个白眼，看来自己段数还是不如对方：“你又出来掺和些什么？”
“不是很明显嘛，我在保护哥谭。”杰森露出友善的微笑，不免让人起一阵鸡皮疙瘩。
“嚯，是吗。那你保护哥谭的方式还真是‘有趣’。”
“呵，居然被一个穿着披风的小男孩这么说。”
杰森轻笑一声，随后正色道。
“你没看出来吗，如果我们不先发制人，那么哥谭的一切都要完了。用小混混当底子，来松动地.下.组.织、削弱腐.败.警.察，然后我们就可以坐拥帮派来控制这些地盘，同时再用好警.察扼制住□□。一开始会很糟糕，但它能有效运转。提姆，我们一起干吧。”
他觉得自己疯了，要不然怎么会对提姆说这种话。
但他也确实疯了。
不可否认，蝙蝠侠的死极大地刺激到了他的疯病。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那个男人后悔！他要证明，离开了蝙蝠侠，杰森·陶德可以做得更好、比他的导师还要好！
可是他策划了华丽的剧目，自己迫切渴望向其展示的那位观众却不在了。
向自己最讨厌的提姆·德雷克发出邀请函，邀对方一起建立事业，他疯了不成？！
但不可否认，红头罩需要同伴。罗宾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选择了。他们都接受过蝙蝠家的那一套训练，有相似的经历……
在泰坦塔的那一战，杰森也在心底认可了提姆的优秀——尽管他永远也不会说出口。
至于夜翼，哦，还是算了吧！他怕自己失去理性，忍不住搞砸……懂得都懂。
红头罩说了一大通，看上去非常有诚意。很可惜的是，对方在蝙蝠家里的信誉已经破产了。
提姆只是冷冷地询问：“是你盗取了企鹅人的资金吗？”
这是他最近在查的一件案子。
“没有。但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可以为我们将来的行动提供资金支持。”仿佛没有看到对方的态度似的，杰森自顾自说了下去，完全不读气氛。
紧接着，罗宾提起了武器，断然拒绝：“这不是‘我’的计划，杰森！我也不会让它成为‘你’的计划。”
“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说okay。事情就是这样……”
上一秒还面带笑容，现在一言不合就开枪扫射。
这就是杰森·陶德。蝙蝠家族的黑羊，有点疯狂，夜翼搞不懂也不想搞懂的男人。
但提姆·德雷克的脑子很清醒，他的神情异常平静，他决不会因红头罩的突然着急上火也变得冲动起来……而夜翼或许会被触怒。
迪克不想弄懂对方，是因为他在杰森身上看到了令自己厌恶的特性。提姆不一样，他是那种“不搞懂一切就浑身不自在”的类型。
实际上，他已经破解了杰森·陶德这个人的密码，无论是从沙耶和迪克身上，还是通过自己的亲身观察。
杰森没有正对着提姆开枪，而是打在他脚边，企图诱使对方跳起来，方便他下黑手。
但提姆不会这么做。他也接受了同一位导师的教导，不会落入简单的陷阱，反倒是还有余力打量红头罩的精神状态。
很快，他发现对方似乎在疯与半疯状态徘徊了太久，脑子也变得有点迟钝，就像此刻的枪法一样。换作以前的二代罗宾，可不会这样。
想到这里，提姆心头闪过一丝失落。
他粉过哥谭的活力双雄传说，期间包括两任罗宾……与许多嘲讽“新罗宾不如原来那个动作灵活”的街头评论不同，他从不认为杰森有多么逊色。在年幼的提摩西心目中，他与迪克同样优秀，值得憧憬。可这份憧憬直到亡者归来时被击得粉碎。
原来那个聪明过人、善良正义、跟着蝙蝠侠一起打击犯罪的罗宾鸟哪去了？！现在只有一名歇斯底里的疯子。
提姆也曾尝试过沟通，但多说无用。因为杰森都不在乎。最后仅有的沟通方式也只是战斗。
提姆暗想，如果将杰森比作一件坏掉的钟表，那么夜翼应该会来帮对方清洗一下零件。而在那之前，他得聪明点，漂亮地制服对方。
幸运的是，做得比对方出色并不是件难事。
他深知自己接受了更多的训练，比对方更加谨慎机敏，即便是西瓦女士和刺客联盟都对他赞不绝口。拉尔斯·奥·古更是直呼他“侦探”，要知道，在此之前这个称谓只属于某位披风骑士。
而现在，杰森使用的更多是蛮力、以及两把□□枪，似乎死后重生让他把一些曾属于罗宾的技巧丢进了坟墓里。
很显然，红头罩已经头脑发热、愚蠢到在拥挤的街道上使用枪法扫射。在场的人群都惊讶地一哄而散。
所有的拼图已经凑齐。
提姆明白，杰森·陶德的问题一直是“缺乏安全感”，他就像是蝙蝠家族里的“简·布雷迪”（Jan Brady）。而自己则倒霉地成为了妹妹“辛迪”（Cindy Brady）担当。
［电视剧系列《The Brady Bunch》中的角色。简是布雷迪家排行中间的女儿，对自己没有男友感到尴尬，总是嫉妒羡慕姐姐，希望自己是独生子，很没有安全感，想要通过戴眼镜和牙套慢慢重拾自信。这里是提姆在吐槽杰森，看来他的番剧列表很是丰富。］
再往下推断，提姆又敏锐地察觉到：杰森因为太没有安全感，从而怀有一种过度补偿、矫枉过正的心理机制。
他太过用力地尝试着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去赢得成功、去证明自己，以至于走向极端。
——但随着蝙蝠侠的离开，哥谭天下大乱，假使他的道路当中有一部分是对的呢？
提姆边思考，边躲过了攻击。
杰森继续道：“很抱歉，男孩。我的计划是保护哥谭，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即便要我把你从这个棋盘上清除掉也在所不惜。”
提姆无视了喊话，继续思索。
他从杰森的计划中获得了启发。
——不是杀人、端着个枪像白痴一样四处扫射。而是做出一些更加严格细致……更加艰难的选择？如果哥谭的监狱连杰森都关不住，那这座城市还有什么其他选择吗？我必须尽快拿主意、做出漂亮的决定。
“杰森，够了！不要再用枪掀起哥谭新的战争了！如果你真的言行一致，打算保护哥谭，那你应该做点好事。更好的头罩式夜巡……或是别的什么。”
很棒的话语，真诚的态度，称得上是一场正常的交流了。
可换来的是红头罩的枪子儿。
“哈，做点好事？你生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啊，罗宾。你还是个少爷啊！”
“呃！”提姆护住了行人，不得不让子弹倾泻在后背。
见罗宾为了一个路人受伤倒地，杰森冷笑一声：“我一直都这么说，你总在做错误的选择。伪善而愚蠢！看看这给你带来了什么？”
枪口正对着提姆的脑门。
这一次，他无处可躲。
绿光挡在了罗宾的面前，牢牢地守护住了每个破绽，不留给敌方任何一处可趁之机。
这就是绿灯女孩。
总会在罗宾最危难的关头出现，为他们遮风挡雨，真就感天动地的传统友谊。
曾经，这份关怀给了迪克。在那之后，也同样给过杰森……
现在，轮到提姆了是么。
红头罩冷哼一声，没有撤掉攻击，反而将枪口移向了少女。
沙耶左手扯着一个妄图在红头罩与罗宾之间浑水摸鱼的、被打残的反派，右手举起了灯戒，保持着对罗宾的防护。
她没有对杰森的举动做出任何反应，也不存在为自己做出防御的打算。
这反倒激怒了杰森。
“你觉得我无可理喻是不是？！！你要站在他们那一边、反对我？！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可以让哥谭变得更好？！”
明明他才是握着武器、伤害他人的那个人，但虚张声势的语气和悲愤的神情仿佛自己是个受伤的人。
沙耶看着他，这个自己爱过的、想要他幸福的男人。她曾无数次地拥抱对方，却永远走不进他的内心。她无数次想要传达给对方的……你永远不会是孤单一人、你的家就在那里——却总是被他拒之门外。
就像哈尔说的他不在乎视差怪怎样、他只是想要拯救少女……沙耶对杰森也同样如此。
她不在乎红头罩的那些风风雨雨，她只是想要拯救那个迷了路的杰森·陶德，她只是想要他回来。
“我会阻止你。”
绿灯女孩看向红头罩。
这个眼神、他认识……
在塞尼斯托军团战争那时，沙耶对至尊小超人展露的——就是这样的眼神。
他设想过一千次、一万次与蝙蝠侠或是迪克作对的场景，但他从没有设想过：假如沙耶这样看着自己，他该怎么做？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天下大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