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恋爱的第一步是分享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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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滨城。
当哈尔通过灯戒程序向沙耶发送他马上就回家的消息时，少女满脸高兴地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节目，边等待着监护人回来。
她还未曾知晓绿灯侠刚才和绿箭侠一起彻夜端掉了某个贩.du.窝点，而这么做全然是为了许多青少年、包括罗伊·哈珀的未来。
待哈尔满脸倦容地打开房门，他看到的是已经睡着、卧倒在沙发的少女。
沙耶是他家的小甜心。真乖啊，从不让他操心。一边想着，他轻柔地抚摸着对方的发丝，将她抱起来、搂到了怀里：“等了很久吧……我回来了。”
“让我多吸两口，补充点哈尔power。”早就醒来的沙耶蹭着哈尔的胸膛，不愿放手。
哈尔脸上难掩的愁容忽然就这样散开了，转而露出了笑颜：“好，我的小饼干。”
该做的事情再急迫也不差这几分钟。他加重了这个拥抱，并在少女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靠在对方的怀中，沙耶微微昂起头看向他，略带好奇地问：“你现在回来、意思是与奥利弗先生的旅行快结束了吗？”
哈尔有些迟疑，但还是点点头。他想到奥利弗缺席了太久，不仅错过了罗伊的成长，还亟待解决星城的事务。他也一样，虽然沙耶已经成为了少年泰坦的一员，但这不意味着他可以对她的人生不管不顾了。
得到了确切的答复，少女看起来有些开心，嘴角扬起大幅度的笑容，盖都盖不住。
“你看上去很希望我陪着你。”哈尔说。
沙耶点点头，但又摇了摇头：“我当然希望啦，你以前答应我很多事情，但是哪一件都还没来实现。”
提到这个，哈尔有些心虚。他成天在太空飞来飞去，把约定好的事情全忘干净了。
她又说：“可我也不希望哈尔一直陪着我，因为这样……就不像是哈尔该做的事情了。”
“那你觉得我该做什么事。”哈尔饶有兴致地询问。
沙耶的眼神透着光亮，让他想到神秘而充满魅力的星云：“你可是最伟大的绿灯侠！你怎么可以被困在地球这个小小的舞台呢！宇宙这么大，充满了无限的可能，生命、物种、族群、文化、政.体……都是前所未有的丰富多样，普通英雄不会知道地球现存的文明或制.度是多么狭隘，很可能他们一辈子都看不到、也想象不到的景象、但是你都见识过了啊。”
听到这里，哈尔突然想起了旅行前那位黑人的质问——为什么绿灯侠总是为蓝色肤色的外星人做事，却从不关注地球上受歧视的有色人种：“正是因为我总是抬头看向星空，所以才总是看不见脚下藏匿的黑暗。”
沙耶却笑了，丝毫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凝视着黑暗的超级英雄那可太多了，并不差你一个。你是绿灯侠，你的视野是超越地球的宏大，正因为如此你才能不拘泥于现实、不断引发奇迹。你就是指引我的那道光，这就足够了。其他人都做不到你这样。”
温热而甜蜜的心情冲上他的心头，顿时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收入眼底、深深铭记，这是一种怎样的灵魂相认。
哈尔捏了捏她的脸蛋：“甜心，你再这样给我灌迷魂汤，我可要变得骄傲了。”
沙耶调皮地摇摇手指：“绿灯军团的守则提醒过你要克服恐惧，但没说是否要克服骄傲情绪哦。”
二人对视一眼，然后瞬间破功，默契地大笑了起来。
“不过，有一点你没有猜错。”乐了以后又回到开头的话题，沙耶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种难为情的表情还真是难得一见，“哈尔，我很希望能够和你一起。但不是‘你陪着我’，而是‘我陪着你’。我想要成长为像你一样理想的大人、出色的灯侠……然后和你一起飞到宇宙去！”
听到这话，哈尔有些怔住了。沉默片刻，他的眼神变得温柔：“沙耶。”
“嗯。”
“我会等着你。”
他的这个笑容击中了沙耶的心。
下一刻，少女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泛起水光：“真是不可思议啊……”
“怎么了？”哈尔的声音似乎略有一些慌乱，他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惹来对方的眼泪。
“能够听到这样的话、然后注视着哈尔的笑容，”沙耶擦拭着眼角，“我的心底就会感到无比幸福。这是为什么呢？”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哈尔愕然地望向沙耶。
她晶莹剔透的泪珠悬在微红的脸颊上，不知为何令他特别想要亲吻上去。
“我差点忘了，今天要带你去黑金丝雀家！”突然间，他的语气变得十分紧张，很明显是在转移话题。
但是沙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她从不怀疑对方：“原来你之前说‘有事’是指这个吗？”
“啊、对，是这样。罗伊现在就在黛娜家，他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哈尔在心里惊呼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先前，他还振振有词地对奥利弗打包票，说什么年轻人之间的友谊、大人就别掺和，万一罗伊本人并不希望沙耶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呢，就让他自己向沙耶提去吧，要事后解释还是现在寻求帮助之类的都看罗伊自己，大人要学会让孩子自己处理人际关系。
结果这个鬼才为了转移话题，慌不择路地就把罗伊卖了。
几分钟后，绿灯侠拉着沙耶敲响了黑金丝雀家的门。
“快手在院子里。”黛娜朝某个方向看去，目光流露出同情，“他一夜没有睡，现在竟然还一大早地跑去锻炼箭术。我拗不过他。”
哈尔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沙耶的肩膀：“交给他的好伙伴试试吧。”
黛娜看向少女，带着些许祈望：“女孩，拜托你了。”
庭院里，罗伊·哈珀僵直地保持一个动作已经很久了。
那是标准的射箭姿势。
而箭头指向的是一滴摇摇欲坠的水珠。
记忆里，那个男人平静地像水一样，是一名将狩猎时间掌握在手中的优秀猎人。
——你要学会等待时机。
奥利弗曾教导他这一点，让他牢记耐心的价值。
少女缓步向快手走来，震动使水珠颤抖着落下。罗伊抓住了这一机会，松手放箭。
但是，嗑药与熬夜后的不良状态，加之沉重的心理负担，令快手的速度迟了一步、偏离了水珠下落的航线。
罗伊呆呆地注视着自己射偏的箭头，有些难以置信：“……我的箭不再快了。”
“罗伊？”沙耶看着自己小伙伴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此时他没有戴上作为快手标志的、充满朝气的、那顶显眼的黄色帽子。
“你敢相信吗，我的箭不再快了！我还是‘快手’吗？！我还算是个泰坦吗？！”他的脸上写满了崩溃。
罗伊的反应相当激烈。
他根本没有预料到沙耶会来，还看到了他最为不堪的样子。明明他最希望沙耶印象里都是罗伊·哈珀帅气的模样，都是快手最酷、最棒的一面。
“你要来责备我吗？你要看我的笑话吗！”说着，他的语调里开始饱含哭腔，“我不想这样！”
“不！我不会这样！”几个大步向前，沙耶一把抓住快手的弓箭，“你现在最需要冷静、需要休息，而不是练习。”
她用双手环抱住对方，似乎用尽全力在给予他力量。
“不停地逼迫、折磨自己，这算不上勇气！”年轻的绿灯候补踮起脚，将前额贴上了快手被风吹得有些凉的额头，“承认并战胜自己的过去，克服自己的恐惧——这才是无所畏惧。”
“你这是在做什么？”拥抱着对方，罗伊从崩溃情绪中渐渐缓过劲来。
沙耶笑了笑：“这是仪式，我正在悄悄地把勇气传递给你。”
快手嘴角的弧度微微翘起，带着一丝自嘲：“傻瓜，要是我一直没有想通呢？”
少女不假思索地回答：“没关系的，我会一直等着你想明白。没有人是完美的，因为要是这么简单就拥有勇气、能够一辈子做正确的事情的话，就不用烦恼了不是吗？那样的话人人都是绿灯侠了。所以，花多久也没关系，因为大家都是苦恼着长大的啊。只要记得去找寻你真正喜欢的自己就好了、不是吗？”
“嗯！”罗伊点点头，好像把话听了进去。
随后，他将毛茸茸的脑袋埋进了少女的脖颈里。沙耶为他撒娇的行径发出了清脆的笑声。
男孩蹭着对方，终于有心思开起了玩笑，一瞬间又让她觉得对方变回了往日的快手：“乖乖女，你都把我最糟糕的表现看在眼里了，什么时候也向我分享一下你的小秘密呗，那样我也不亏哦。”
沙耶气呼呼地捏着他的脸颊：“想得美，把你该做的事情做完了，别让哈尔和黛娜为你担心……到那之后，我说不定才会大发慈悲地跟你透露一丢丢关于我的小故事。”
“大发慈悲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外星傻妞。”罗伊躲开她的魔爪，反击般地挠起了她的痒痒。
“你好讨厌啊！不准这么叫我，也不准挠我痒痒！犯规！”
结果二人追打了一阵子，罗伊猛地半跪在地上，捂着并不存在的伤口哎呦叫唤起来。
“怎么了，我刚刚碰到你了吗？哪里不舒服？！”沙耶立刻蹲下身，到处打量。
他半睁着眼，悄咪咪地偷看少女张皇失措的模样，然后迅速地亲了一口对方：“哈哈，骗到你了吧！”
“罗伊·哈珀——！！！”
几天以后，销声匿迹多日的快手再次出现在绿箭侠的面前。他已经变得焕然一新，和几天前那个吸到消瘦的身影判若两人。
“快手？”
“你好，奥利弗……你或许很想知道我会如何改掉我的坏习惯。但我只想做好我自己。”
奥利弗以为罗伊是来道歉的，有些怅然地开口道：“好孩子。”
但事实并非如此。
罗伊为的只是吐露心声。他不指望奥利弗原谅自己，也不想亲自上演一场什么感人肺腑的亲子互动，那不是他的风格。以后有的是时间让快手通过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决定。
“别抬举我说是什么‘好孩子’了！当你背离我的时候，是我的朋友们哈尔、黛娜还有沙耶的帮助，才让我摆脱它的。”
站在一旁的哈尔听出了几分怨气，忍不住提醒：“罗伊，这么说对奥利弗来讲并不公平。”
罗伊自打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笑，该认真的时候、他表现得非常严肃。
“不、我认为不是这样！你的确做了一些事激励我快刀斩乱麻地戒掉上瘾。我应该表达我的感激——”
说着，他厉声出拳道：“——谢谢！”
曾经奥利弗给了他一巴掌，现在罗伊还了他一拳头。
绿箭侠捂住脸，询问对方这一掌背后的含义：“这是在干什么？”奥利弗并不认为这单纯是在泄愤，它一定有自己的意义。
罗伊镇定地回答：“我称之为‘分享’！它只是分享了这几天我所经历过的痛苦的一小部分！而成千上万的孩子每天都要经历类似的痛苦，因为有这样一个漠不关心的社会。”
奥利弗听得出来，罗伊有在思考du.品背后的社会问题。想到这一点，他甚至有些欣慰，自己家的男孩并不是盲目而迟钝的。
见对方没有反驳，罗伊接着说了下去：“du.品是一种症状，虽不是疾病，但却比大多数疾病都要更为严重。它会伤害人、它使人痛苦、它使人的未来黯然失色！它会把你逼到精神错乱的边缘……直到有一天，你会在停.尸.房的一块板子上结束你的生命旅程，只在脚边留下个干巴巴的标签作为活过的证明！”
他是快手，他不希望自己的人生白白地浪费掉，对这个世界没有丝毫价值地死去。他当初并不是为了这样的人生才拿起弓箭来战斗的。
“我得走了。”他转眼看向黑金丝雀、他监护人所钟情的爱人，“谢谢你的帮助。但他现在比我更需要你，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他有点傻、真的、在很多方面。但我很喜欢他。”
说完，罗伊似乎把所有在乎的事情都交代完毕了。
没有人知道失去奎恩家的庇护，年纪轻轻的快手会遭遇什么，但他表现出了孤注一掷的勇气。
——他长大了！
当自家的男孩成长为男子汉时，奥利弗的喉咙里涌上了一大股的骄傲和自豪！
如果此刻罗伊·哈珀能回头看看，他也许会目睹自己导师的滚滚热泪。
但他没有。
他径直地离开，向着属于自己的道路迈进，没有回头。
沙耶等在他的前方。
年轻的少年英雄向她走去，然后悄无声息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正如奥利弗有属于他的绿灯侠，他们就像是彼此的家人；而罗伊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绿灯，她对他不离不弃，他也暗自发誓，无论发生什么、自己绝不会放弃对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恋爱的第一步是分享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