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害怕枪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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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德海文，倾盆大雨。
巨汉罗兰德·戴斯蒙被夜翼打得满脸是血，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毫无惧色。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会想要杀我，甚至对你而言，我的性命都比你自己的重要。”
夜翼沉默的拳头一点一点地砸在他的脸上。
“而这就是我所说的……死掉一个接着一个的无辜性命、一位位你在乎的亲密挚友，就这样一点点将你击垮，永远没有尽头。”
他说得对。
永远没有尽头。
迪克·格雷森阴沉着脸。他想起了自己亲口解散的泰坦，要多少个像唐娜那样的同伴死掉才能停下来。接着，他又想起了布鲁德海文每一个自己没能救下的人……是自己间接害死了他们。
“我不会停手的。”巨汉笑道。
听到这句话，夜翼鬼使神差般地松开了手。
难道他一直以来都在做无用功。他犯下的每个错误、威胁到的每条生命都永远没有尽头。
慢慢地，他移开了步子，让视野让给背后端着枪的狼蛛女。
‘停下！’
砰的一声枪响。
‘不要！’
纵使心中如何呐喊着，他也知道，这终究是自己的罪过。
挣扎着逃窜到顶楼，夜翼摊开双手。
上面很干净，都是清透的雨滴。
但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罪恶的鲜血。
“我让你失望了。对不起……对不起……布鲁斯，我……”
他有些呼吸困难，像一个疯子似的淋着大雨、还一边哭泣。
“卑鄙，麻木不仁……是我的错，我的错。是我杀了他。”
狼蛛女追了过去，连忙解释着明明是她开的枪。但在夜翼眼里，他就是撒手不顾了。眼睁睁看着巨汉去死，这不该是他做的事情，他要做的应当是将对方抓捕归案。
一个踉跄之下，他甩开了对方，跌跌撞撞地闯入了雨帘里。
雨停了。
梦醒了。
迪克又梦见了不久前的景象，那回荡在耳畔的枪声成了他的梦魇。
他睁开眼，中弹的腿部很沉，有些动弹不得。
管家阿尔弗雷德在床边，给他换好了绷带，还吊起了点滴。
“马上躺回去，迪克少爷，你正在发高烧。”
“她人呢？”迪克急着下床，“我有话要说……她走了吗？”
阿福点点头，他知道对方话里指的是谁。昨夜，沙耶抱着重伤的夜翼来到韦恩庄园可把他给吓坏了。
“布鲁斯呢？”
“他已经知道了。”
“什么？！”迪克一怔，但转念一想，应该是指的两码事，“我是说另一件事……有关巨汉……”
他的样子郁郁寡欢，眼神变得黯淡无光，这怎么会是神奇小子脸上该有的表情。
看到这一幕，阿福心都碎了。布鲁斯与迪克曾是哥谭的活力双雄，在共同打击罪犯的道路上他们似乎无惧风雨、永远向前，或许迪克曾误以为布鲁斯这个男人是无所不能并且对这项事业永远乐观，但阿福觉得神奇小子总是忘了自己的重要性，因为使布鲁斯曾经乐观的人是他有了迪克·格雷森。
最后，忍不住叹息的阿福依旧是没能拗过迪克，还是让他拄着拐杖下了床。
来到蝙蝠洞。
“我在你身边的时候总能清楚地知道底线在哪里，知道我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知道背后的原因。
但杰森不知道他自己该死的究竟在做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提姆一半的时间都用在了考虑是否值得他去做上面。斯蒂芬妮所遭遇的困难，即使换成我，也不一定保证能够挺过去。
你还清楚地知道我们现在在做什么吗？布鲁斯，因为你现在如此的晦暗难懂。每当我看到你的时候，似乎觉得你越来越接近那条底线了，而这条线也在越放越低。
而我，布鲁斯，我很迷茫……”
蝙蝠侠卸下头盔，解开披风，然后将披风盖在了迪克宽阔的肩膀上。曾经的神奇小子已经成为了独当一面的男子汉。
布鲁斯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便又转过头去：“又一次，只剩下你和我了，迪克。”
背过身去的男人无法让人看到表情，但迪克·格雷森无数次地见证过这个男人的背影，他知道自己能够从这个背影中汲取到什么力量。
“听着，迪克，我们无法选择必须面对的罪犯，也无法必须对抗的世界——我们所能掌握的，只有对共同奋战之人的选择。”
布鲁斯回过头去，椅子上已经空了，只留下一双拐杖。
他相信此时迪克已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当夜，迪克·格雷森自首。
警察局门口。
“格雷森警官，我来接你了。”
罗伊·哈珀挥了挥手。
迪克有点尴尬地抹了一把脸：“怎么是你啊？”
“为了庆祝你进局子被关了不到五分钟的伟业，我是不是要把我们认识的人全都叫来开个派对。”军火库嘲讽火力全开。
迪克别过头，不想说话。
可罗伊才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话题：“你怎么想的，兄弟，罗兰德·戴斯蒙根本就不是你杀的，你替那个小妞顶罪做什么？你爱上她啦！”
“我没有爱上她。”迪克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那关你屁事。”
“这是我的责任！她是替我开的那一枪。然后我对她的行为无动于衷，我本该阻止她的，是我的错。”
罗伊翻了一个白眼：“又来了是不是？我不吃你们这一套！换成是我，如果巨汉敢对我身边的家人下手，我就亲手杀了他。”
“我对你无话可说。”
沉默了片刻，迪克又忍不住问：“是‘她’叫你来的。”
“嘿，我刚刚就在想，你什么时候会问我这个问题。”罗伊坏心眼地拍了个巴掌。
“别说废话……”迪克给了他一拳，“我知道你们之间还有联络。”
罗伊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默默来了一句：“哼哼，我就不告诉你。”
“……”
“逗你的。你太不好玩了。”
回到局外人基地。
罗伊随意地将衣服丢在床边，走到镜子前盯着胸前的弹痕注视了很久。
经过一系列治疗和复健，他已经可以重新挽弓射箭，又变回了可靠的军火库。但他知道，有什么正在发生改变。
“当我听到枪声时，会忍不住颤抖，箭也射不准。这样下去，我没脸继续待在这里、叫他们把背后的安全托付给我。”
罗伊·哈珀没有在自言自语。
他是在说给身后的人听的。
不知什么时候，镜子里出现了另一位的身影——是沙耶，她倚在门边，听着他分享心声。
当着队员的面，军火库很难承认自己的脆弱。唯独面对沙耶，他可以吐露一二。有时候迪克过于敏锐，也会很快发现他的不对劲，但很可惜，最近迪克自己也摊上事了，所以没有注意到罗伊的心结。
“你害怕了。”
恐惧灯兽当前的宿主说道。
“是的，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害怕过了。”罗伊继续背对着心爱的姑娘，“我都不敢去想……要是我真的死了、就那样丢下莉安一个人……”
他从不忧惧于倒在战斗的第一线。从他成为快手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这条路并不好走。最好的结局是顺利退休，最差的结局也不过就是丢掉小命。
可是自从有了莉安，他的命不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了。
他想要活着回家。怀着这个念头，他不再孤注一掷，他开始变得……恐惧。
“是不是很逊。别骂我，我会哭的哟。”
罗伊调节气氛般开了个玩笑。
“每个人都会有恐惧，罗伊，即便是绿灯侠，也无法避免这一点。”沙耶安慰说。
可是他转过头，看着已经变了颜色的前绿灯，不免感到唏嘘：“你在说你自己么。”
“我指的是哈尔。”她皱着眉解释，“我才没有感到恐惧，我变成这样只是因为我接纳了自己的全部。而且现在不是讨论我的时候……我们要解决你的问题。”
罗伊摊开手：“怎么解决？”
“很简单。罗伊，你想趁此机会退休吗？和莉安一起、还有我，我们一起平静地生活，再也不管这些事情。”
他沉默了。
很显然，他做不到。
沙耶露出了微笑，这熟悉的笑容让他似乎又回到少年泰坦：“这不就结了。你早就做出了选择。你会战斗到最后的，即便遇到多少磨难和痛苦，你都会永远战斗下去的，不是吗？”
军火库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说的不错。抱歉，是我一时糊涂了。”
“所以还痛吗……这些伤。”
“什么？”
他愣了一下，然后听出了沙耶背后的意思。即便每次遇到挫折，都会咬咬牙继续挺过去，但每一道在身上留下的伤痕都难以磨灭。
“会很痛吧。”她目光悲伤，“我能做的不多，只能帮你这些事。”
下一刻，罗伊温柔地凝视着心爱的姑娘：“那你亲我一口吧。亲我一下就不痛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害怕枪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