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发现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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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你别这样！”
最近，最后的绿灯凯尔·雷纳遭遇了棘手的情感问题。他的心在婕德（珍妮弗·林恩·海登，绿灯侠阿兰之女）与唐娜之间摇摆不定。
“我们一开始会在一起几乎是个意外，也许我们注定了不该相爱。”
说完，婕德给了他一个吻，然后拿着行李离开了。
公寓楼下的吧台。
凯尔苦哈哈地端着咖啡杯，向自己的房东抱怨近期的桃花劫：“或许我就该把女人戒了，或者去当个和尚。”
“女人问题，呵。”
坐在他身侧的客人淡淡地抛下一句笑声，引来了凯尔的目光。可当他睁大眼睛，再三确认坐在眼前的人是谁时，手里的咖啡不禁洒了一桌。
“——哈尔·乔丹？！”他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吧台，随即压低音量，“我、我以为你死了。”
这便是成为幽灵宿主以后的不便之处。
尽管在审判日，凯尔也和正义联盟的诸多英雄们一样，帮助哈尔粉碎阿斯摩戴尔和内龙的阴谋、夺得幽灵的控制权，但所有人都会遗忘这件事。
成为幽灵的代价之一，便是没有人会记得他。
如今，哈尔使用了全部的意志力来屏蔽复仇之灵对自己施加的影响，因此凯尔才能看见他。
“我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说罢，哈尔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凯尔手中的绿灯戒。
作为绿灯侠的后继者，凯尔也在不断成长：“你能过来看我，我很开心。所以你是来修复我的情感问题的么，不过、受欢迎并不是谁的错，对吧？大概吧……哈哈，抱歉，我开玩笑的。”
哈尔似乎想要向生前那样顺利地露出一个笑容，但他失败了。
幽灵是宇宙的至高权能之主，上帝的怒火和复仇之灵，拥有近乎无所不能的神力。这为死去的哈尔·乔丹提供了一次赎罪的机会，即便他根本不明白幽灵为何会选中自己。可他体内的古老存在仿佛就是个冷血动物，把他变成了一个只懂得愤怒的怪物，一个超越人类的、不是人的东西。
他的心没有一刻能够平静下来。幽灵可以轻易看透他人的灵魂，罪人们无数的恶意向他袭来，也勾起了复仇之灵的愤怒，而这份愤怒只会在残酷的惩罚后才会短暂停息，直到下一位有罪之人出现，周而复始。
这是属于幽灵的使命，但不是哈尔·乔丹的。每当他挣扎着理解自己身上的这种黑暗力量时，他便忍不住会去想：为何慈爱的上帝，会需要一个愤怒之灵？他不想成为这样的存在，他只是想要救赎。
“我不再是绿灯侠了，你的事也不会是我的职责了……我想你今后不会经常见到我，凯尔。你自己多加保重。一旦我离开了，恐怕你不会再记得——我曾经停留在此处。”
一阵风飘过。
他已死，但他还活着。
他没有身份，但他知道自己是谁。
他是哈尔·乔丹，也是幽灵。
他曾是一位英雄，将毕生贡献给了拯救他人的事业中；他也曾是一名杀人犯，给他所爱的世界造成了巨大的痛苦。
幽灵想要复仇，但哈尔·乔丹为何复仇呢？这不是很可笑么。该复仇的不是他、而应当是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类。他配不上这力量，只应受到惩罚。
——你认为自己应受惩罚？
“是的。”
很不凑巧，这正是幽灵选择哈尔·乔丹的理由。
耳边仿佛传来了内龙的嘲讽声：“你真以为自己能一下子偿还掉罪孽？你又能成为英雄？你总有一天会控制不住去屠杀那些凡人！这不仅是幽灵的天性，还有你自己的……别忘了你曾是视差魔！”
同时，绿灯侠阿兰的善意朝他释放：“我相信哈尔。若是这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人能够拥有压制住幽灵的意志力，那个人就只能是他了。”
这两种驱动力左右着他的选择。
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
一边是救赎，一边是诅咒。
“毕竟、受欢迎并不是谁的错，对吧？大概吧……”
沙耶尴尬地揉了揉脸。
罗伊无语地斜了她一眼：“我才发现，沙耶，你和迪克一样的自恋。”
唐娜捂着脸笑：“我怎么觉得倒是像凯尔能说出来的话。”
“我收回！你们两个不要再笑我了！”
莉安托着下巴，趴在地毯上涂鸦，随后举起画作，也加入到话题：“亮晶晶的沙耶阿姨超漂亮！所以大家都爱她！对吧，爸爸？”
“当然。”红发弓箭手摸乱了哈珀家小公主的头发。
“你要不要问一下你爸比，沙耶阿姨和唐娜阿姨谁更漂亮呀？”唐娜专心看热闹，故意揶揄道。
罗伊连忙摆手：“饶了我吧。不要提这种会挑起战争的话题。”
“你们都非常漂亮，各有各的漂亮。”莉安这个小机灵鬼回答道，“但是爸爸最爱沙耶阿姨，所以在他心目中沙耶阿姨最不一样。”
她一说完，就快速爬起来逃跑，只因为罗伊准备走过来“修理”她、挠她痒痒。莉安撒丫子乱跑一气，结果迎面撞到了走来的夜翼。
“啊、迪克叔叔！”
迪克笑着抱起了这位泰坦塔一霸：“你淘气了吗？”
“没有，我很乖的，你看！”莉安指了指地毯上散乱的涂鸦，“我画了我们的新家，还有爸爸、我和沙耶阿姨。”
“莉安真棒！”迪克直接在她侧脸上啵了一口。
街道上，身着常服的沙耶与唐娜漫无目的地逛着。
“跟我说实话吧，甜心。”魅力动人的希腊女神朝她眨眨眼，暗示道，“你其实对迪克还有感觉的，对吧？”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是他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她卡壳了几秒，然后补充，“现在的我像是扎破的气球，已经漏光了气。”
沙耶曾经在迪克的帮助下鼓足勇气去再度相信爱情，但零时的操作狠狠地将其拦腰截断了。回过头来，她想要整理心情，再次重新出发，却怎么也打不起精神。
唐娜没有过多地追问，但也想起了自己的前一段婚姻：“也许你并不清楚，先兆曾为我做过一次预言。她预言我未来红发的丈夫将死于意外。正因为这个，我自从与特里结婚以后就一直心惊胆战，找不到平衡。”
沙耶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作为神奇少女，唐娜始终无法避免地会陷入到危险当中，这对特里以及二人的儿子来说，都是一种煎熬。所以，他们最终离婚了……没想到不久以后，特里与他们共同的孩子就在一场意外车祸中失去了生命。
她似乎有点理解唐娜为何要在这时候提及这个话题：“你后悔吗？”
“或许有吧，但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唐娜的笑容中有一丝怅然。
“可能我还是不太想……伤害到迪克，因为我已经伤害过他一次了。”她侧过脸，放空般地注视着天空。
“即便这对罗伊并不公平？”
沙耶摇摇头：“我和罗伊不是看上去的那种关系。我们是最好的兄弟，最棒的搭档，可以托付生命的战友，是能够抓住对方、彼此牵绊一辈子的联系。这种感觉、很难用‘寻求安慰的避风港’这样简单标签概括过去。”
唐娜叹了一口气：“我都不知道该说是对谁不公平了。”
“总要给我点缓一缓的时间吧……等我们都冷静下来，我会跟迪克好好谈一谈的。”沙耶又恢复了原先亲昵的撒娇口吻。
“横竖我都说不过你啦！”
不远处的上空。
“你为什么要监视你的前女友？”阿宾·苏的鬼魂冷不丁地从哈尔冒出来。
他被吓了一跳：“别老是跟着我！而且、我没有在监视她。”
“我跟着你是为了帮助你完成使命，为了你和我都好。但我也是觉得对你负有责任才来的。我曾给了你那份被你滥用的力量，哈尔，我给了绿灯光芒。尽管在那之后你身上发生了一些错误的行为，但我仍对你有信心。”
“呵、是么。”哈尔自认为已经搞砸了一切，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有没有信心，“管好你自己的事，好不好。”
阿宾·苏依旧形影不离：“你是我站在这里的理由，哈尔。我能看出你是多么渴望得到人类之间的关联感，你——”
“一个已经死掉的外星人知道什么人类之间的关联？”幽灵远远地望着沙耶的背影，忍不住恶语相向。
“你足够明白自己已经被曾经属于哈尔·乔丹的那些联系排除在外了，只因你被召唤去服侍于更高的目标、更宏伟的、更——”
“也许我根本就不想要什么更宏大的东西！我只想做一个跟其他人一样的正常人！”
属于幽灵的愤怒与属于哈尔的愤怒交织在一起，令他苦不堪言。
阿宾·苏摊开双臂：“你错了，你可以与万物同在，唯独不会是个正常人。”
“我不想听！你可以走了！”
他继续据理力争：“听我说完，哈尔！你大概已经忘了你一开始是怎么得到现在这份工作的，你自愿成为幽灵是因为你搞砸了、彻底地搞砸了、在你还是个‘正常人’的时候！一直以来你所做的一切都在使你变成现在的样子，只有现在、你才终于认清了它。”
他当然明白这些道理，但他就是忍不住在意自己生前的那些羁绊。
默默地注视着曾经的爱人，悄悄地在夜里拜访乔丹家族的兄弟们，他就仿佛还是那个活着的哈尔·乔丹。
他借助这些生平的联系，回忆着自己。
因为他害怕了，他怕有一天会忘了自己是谁。
“我很羡慕他们、嫉妒他们。”
哈尔的语气有点冷漠。
他拥有幽灵的至高权能，可以利用这份力量去帮助他人，但他不是很确定该怎么做……即便他在摸索，但这都是属于幽灵的职责。
那么哈尔·乔丹呢？他真的必须放弃作为人类生活的希望吗？放弃享受人类的快乐、以及人类的挣扎、所有凡人每天经历的一切？
也许这正是上天对他的期望。他成为幽灵是为了努力偿还过去的罪孽，自己怎么能指望这是一条好走的路呢？相较于大多数人来讲，他已经得到了更多的仁慈，然而——
他很孤独。
“我羡慕他们，每一个活着的人，每一个可以拥抱着爱人的人，每一个可以安然地与家人坐在一起的人。尽管他们也有痛苦和挣扎，但伤口会驱使他们寻求真正的解药，爱将会永远……在他们的心中存在。”
而这些，都是哈尔曾经拥有过的事物。
伴着晚餐后的凉风，沙耶站在泰坦塔下的草坪上，欣赏着落阳的景象，心却飞到了远方的海滨城。
猛然间，一阵轻盈的风拂过她的脸颊。
“哈尔？”
凭借着某种直觉，她迅速地抬起手，紧紧抓住某个存在。
直到幽灵那件长长的绿色斗篷显现在眼前。
他知道……也许她很快就会忘记。
但此刻，他躁动的心瞬间消停了下来。
哈尔·乔丹曾是那个第一位“发现”了沙耶的人类。
“现在是你‘发现’我了。”
幽灵宿主伸出手指，触碰了一下她的额头。
如此温柔。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发现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