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那为什么不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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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旁围坐着一大群原住民，正中间站着今天命名仪式的主人公罗伊·哈珀。
背景音和着噼里啪啦的火焰、以及部落酋长的发言，不远处的黑金丝雀抱着莉安，一边遥望着那一头，一边与沙耶谈话。
黛娜心疼这位曾经的绿灯女孩。
哈尔尚在人世的时候，人们总能够在沙耶脸上看见朝气蓬勃的笑容。如今伴随着太阳的重新燃起，那个男人的死似乎也带走了沙耶身体里的某些情感。
她关注过奥利弗在经历零时之后的变化和痛苦，也感同身受。视差魔的堕落让所有在乎哈尔·乔丹的人都快要发疯，沙耶也是其中一个，也是最疯的那一个。
“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做好准备……去提起‘他’。”
看到另一边罗伊沉稳又有担当的大人模样，黛娜擦拭着眼角的泪花，她多想让奥利弗也亲眼见证这一切啊。
沙耶也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他是绿箭侠，同时也是黛娜的爱人。
“或许我能够理解你的感受……对于哈尔的死，我至今没有什么实感。我有时候还会梦到他回来。”
黛娜温柔地搂过她的肩膀，将她揽在怀里：“沙耶，你是一个好孩子，我看得出来，你从来不想伤害别人。即便是与视差魔同行的那段时间里，你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你只是想陪着那个人、不是吗？”
“不，我伤害了罗伊，我让他流血了。”沙耶拒绝接受过高的评价，因为她认为自己的确做错了某些事情，“我还伤害了迪克，我让他伤心。”
听到这个回答，黛娜欣慰地笑着：“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你并非无药可救。也没有人会过分苛责你，因为大家都明白绿灯侠对你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他是你的领路人，可是他自己却走错了路。”
“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爱他。说到底，他是这个宇宙中第一个‘发现’我的人。”
任谁只要是看到了沙耶的眼神都能明白，这位少女还深陷在过去的囹圄里、无法跳脱出来。
黛娜自然也不例外，她很明确这一点，是沙耶自己不想走出来，无论别人怎么拉扯她都没有用。
“虽然罗伊从没有表露出来，但我能猜得到，这段时间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你。”
黑金丝雀的眼睛没有瞎，只有瞎子才看不出军火库眼中的情愫，他的爱情火焰不分昼夜地跃动着，将他人与自己都燃尽。但她希望这群年轻的英雄们都能获得幸福，而罗伊、恐怕就是那个最适合沙耶的人选。
想到这儿，她叹了一口气：“我不明白……你和罗伊明明都彼此在乎，却总是不能走到一起。”
“你和奥利弗先生不也一样。”
“哈、唉，是啊。”黛娜流露出一丝苦涩，随后轻柔地抚摸着少女的发丝，“可是你忘了一点，罗伊还活得好好的，但他……他、已经不在了。”
说完，她的情绪再也无法抑制，顷刻间泪如雨下。
沙耶因黛娜的表现受到了相当大的震撼。
那句话还一直回荡在心中——
‘罗伊还活得好好的。’
是啊，她还要踌躇多久、错过多少次？非要自己在意的人全都消失在这世界，她才会醒悟过来么。
她的爱情枯萎过两次。
一次埋藏在了某个静谧墓园的棺椁中。
另一次掩盖在终夜那场厚厚的大雪里。
之后，泪眼朦胧的黛娜给了她一个拥抱。
“出发吧，勇敢地去触碰属于你的幸福。不要留下任何遗憾，永远不要做……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下意识地，沙耶抬起头。
眼神越过火光、凝固在那位红发青年的脸上。
这一瞬间，心有灵犀一点通，罗伊也缓缓抬起头，与她对视在一起。
“漂亮的姑娘，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周围响起了原住民的歌声，曲中蕴含着不一样的情调。
“来唱《Hataali》吧!”（纳瓦霍人的本地方言：歌手、有法术的人、医生）
他动作绅士地牵起了沙耶的手，将她拉到人群中间来。
“纳瓦霍人的文化里，世界在原初之时便已经是最美好的了。当它变得丑陋和无序的时候，人们便会聚在一起唱歌跳舞来恢复世界的美好，算是一种独特的仪式吧。你喜欢吗？”
沙耶注视着罗伊的面庞，一直保持沉默，像是在思考着重要的事情。
她就这样看着他……
什么都不做，也可以感到很平静。
她看着他回到这个曾经的容身之所，就像是回到了草原的狼，恢复了血液里流淌着的野性。
——我喜欢这样的他。
心中突然响起对白。
那么，倘若他不是现在这样，还会喜欢吗？
——我想，我还是会喜欢他。无论他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不喜欢他。
那么，这就是“爱”了吗。
“罗伊，你觉得‘爱’到底是什么？”
沙耶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问题，而是提出了一个自己的问题。
仿佛受到了某种命运的感召，罗伊一改原先漫不经意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我也不知道什么才是标准答案，但是……沙耶，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爱就是——绝不后悔！”
她觉得这一刻的罗伊·哈珀特别美、特别夺人眼球、特别具有魅力，他的光彩胜过了头顶的星空。
沙耶的大脑一片空白。
但这句话印在了她的心中。
下一秒钟，他们相拥在篝火旁，热烈地吻在一起。
与此同时，黑金丝雀怀里的莉安激动地指向两人：“在亲亲！”
她努力挣开黛娜的手，跑到了他们中间、不停索要着相同的东西。
年轻奶爸和神仙教母好笑地对视一眼。然后一人一边在莉安的两颊留下了啾咪、和清晰的口水印。
“我最爱你们，你们也要最爱我。”女孩睁着她那亮晶晶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向他们。
哈珀家的小宝贝那两只小手挥来挥去的，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小怪兽，仿佛在暗示两位要是不随了她的意、自己就立马变身破坏大王。
“是、是，最爱你了。”
傻爸爸不敢敷衍了事，连忙抱起对方，将莉安架起，让她高高地坐在臂膀上。但她还是不甚满意，直到漂亮的发光仙子牵起她的小手晃来晃去，小怪兽才偃旗息鼓、又变回了哈珀家的天使。
黛娜当然乐意见到眼前这一幕。
她知道这两名年轻人其实早有默契。他们为对方所做的一切根本不亚于这世上的任何一对情侣，只是差那短短的一步……而现在，他们登对地站在一起，像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几周后。
“我们要搬新家了吗？！”
“是的。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要亲手把它建造出来。”
“像拼乐高一样吗？”
“对的！”
一边说话，沙耶动作娴熟地给莉安套上了对方最爱的那件蓝色牛仔连衣裤，里面是一件可爱的粉红短袖衫。
当她看到罗伊随手掏出一件红色圆领上衣，忍不住打趣：“你到底有多喜欢红色啊，红红？我真想把你柜子里所有红色的衣服都倒出来，然后数一数一共有几件。”
“乱讲，我风格很多样的好不好，真要赶时髦我才不会输。”他飞快地打理着发型，“反正等会儿都是见自己人，穿得随便点啦。”
三人来到码头餐馆，其他泰坦成员也都换好了常服，聚在店里正翻看着菜单。
许多事情变了，比如脱下灯戒的绿灯少女。但熟悉的谈话步调似乎又昭示着一切如故。时间并没有让曾经的伙伴变得陌生，他们或许都已经独当一面，但在彼此面前却又轻松得变回了孩童模样。
“拜托，你不会是在逃避有关于凯尔·雷纳的话题吧。”
“请你闭嘴吧。”
这一边，沃利调侃着唐娜近期的情感八卦。
“罗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别点鱼条了。”
“可是我就是想吃鱼条啊。”
“爸比，鱼是给鳃头叔叔吃的。”
“我叫加斯，莉安，不是鳃头。你老爸这么叫我是因为……呃，是因为我住在水下，总之我叫加斯。”
这一边是加斯、罗伊和莉安的相声表演。
“所以……我们非得这么尴尬的对视吗？”
“所以……你决定回到泰坦当中来了？”
沙耶和迪克同时发问。
“你先说。”“好吧，我先说。”
冷了一秒。
“提姆说、嗯，你在罗伊家过得挺不错的。”
话音刚落，迪克就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他想问就直接问呗，为什么非要假借提姆之名。
沙耶的表情有些微妙：“不是罗伊家。严格来讲，那就是我的家。”
迪克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是吗，也对，你们是亲密一家人。”
这笑容看上去总有一股勉强的味道。
听到这边的动静，唐娜好奇地问：“你们这是在同居吗，以后有结婚的打算么？”
罗伊同沙耶对视一笑，然后他解释道：“不，我们不搞那一套。”
“我们直接跳过那一步，提前进入了老夫老妻的婚后生活。”沙耶点点头。
沃利饮料都喷出来了：“行！还是你们厉害！”
“恭喜恭喜。”加斯紧随其后。
坐在沙耶大腿上的莉安发现迪克一直沉默不语，误以为他受到了冷落，便捏起一块鱼条喂到他嘴边：“吃小鱼吧，啊——！”
这一举打断了迪克的胡思乱想，他笑着咬住了鱼条，然后吃了进去。
沙耶见此情景也笑了：“谢谢你，小莉安，你太可爱了。”
“谢谢你，莉安，你对我真好。”迪克吧唧吧唧地嚼着食物，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到自己的左侧、莉安身后的那个她。
她看起来很开心，和那个家融入得很好，笑起来很幸福……
想到这儿，他也明白了为何沙耶会做出这个选择。只因她和他都一样、无比向往着美满幸福的家庭生活。
饭后，一行人敲定了重组泰坦以及重建泰坦塔的决议。
在开始行动之前，迪克拉过沙耶的手，对罗伊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你爱他吗？”
远离人群以后，迪克直视着她。
沙耶也终于不再回避对方的视线：“我不知道什么是爱，迪克。如果它是我理解的那样……那么我不希望失去他，失去他，我一定会后悔的。”
“你和他共同组建一个家，只是因为你不想失去你唯一的家人。”迪克的话语里也逐渐开始图穷匕见，“还有，莉安勾起了你渴望繁衍族群的天性，你也不想失去她。”
“我、可恶——！”沙耶定住了，然后有点沮丧地垂着头，“反正我总是瞒不过你的，你最厉害了、行吧。”
迪克淡淡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你没有瞒过任何人，因为你太好懂了，沙耶。就算是罗伊，他肯定也早就看出来了。”
“但他就不会像你一样没眼色地说出来。”她扭过头去，不想搭理这个人。
“是啊，我才和他不一样，因为我想帮助你。他喜欢装傻，顺着你的意、纵容你的想法、把一切都糊弄过去……可是这样真的好吗。”迪克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你终究还是在逃避啊！哈尔死后就什么都无所谓了吗，你曾经追寻的答案都变得不再重要了吗。”
半晌，他才迟迟说出那句：
“既然是谁都无所谓了，那为什么不是我。”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那为什么不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