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子的我比海贼还勇》海野

2、第二章

　　转世之后，摇光成为了蓬山上照顾泰麒的仙女之一，因为术法资质、容貌性格出众，被天帝授命为仅次于女仙总管碧霞玄君——玉叶仙子之下的掌事仙女。
　　原本在泰麒选王，归还戴国之后，摇光就可以过上洒洒水的清闲生活，但未料到戴王执政期间对旧官的苛责过犹不及，招致祸患，泰麒失踪。摇光领命前去探查、寻访泰麒，半途遭遇大妖埋伏袭击，重伤下不慎跌落虚海之“蚀”，穿越至另一世界。

　　摇光沉落东海，意识昏沉，但并未死去。除了“冬器”，没有什么可以杀死一位仙人。如果放着她自己不管，摇光也能自行恢复，可就在她浮沉在波涛起伏的洋流中时，一伙船队打捞起了她。这伙人的船舰上打着“班克鲁”的旗帜，所经城镇无一不被其劫掠，但他们却拒不承认自己海贼的身份，只道做些马戏团的赔本买卖，不得已下才干些劫掠的勾当。

　　船队为首的是一小丑妆面男子，此人肌肉结实，肩膀宽阔，颅骨□□，目光敏锐，身材之高大是摇光曾经两个世界所未见的。但最令摇光震惊的并不是他的体型，第一次见面之时，他就轻易道出了摇光的身份。

　　“喔，来看看我们打捞起了什么宝贝，居然是个‘长生仙’呢。”

　　摇光怀疑这个叫做“柯克”的小丑也是在十二国中生活过的人，毕竟虚海每次生出“蚀”，就会有人不慎渡过而横跨世界，否则，他如何能知道摇光的命门。

　　仙人虽长生不死，但若因为重伤而陷于濒死的境地，就无法轻易使出保命法术，毕竟法术的使用也需要耗费气力，而身体要自行恢复同样需要一段时间的。他于是折断了摇光的四肢经脉，只给她勉强维持生命的水和粮食，令她永远处于濒死状态无法回缓。但此人最歹毒的地方还不在于此。

　　班克鲁马戏团与香波地群岛的拍卖行当有联系。柯克在马戏团的每次表演中将摇光放出，置于表演台的最中央。他向观众发话：“如果有人想救此女，需交予我等15亿贝利。当然没钱的话，人也行，只要在我班克鲁马戏团就职，成为团里人气最高的超级明星，我就将这美人许配给你！”

　　但实际上，每个奔着摇光而来的人，不是被柯克戏弄至死，就是被他卖给香波地群岛的拍卖行当。柯克似乎拥有一种叫霸气的力量，极少有人能胜过他。

　　而在被柯克擒获的人中，有一位名叫哈库的鱼人空手道师傅。柯克似乎是想在哥亚王国之行后，将他带到香波地群岛拍卖。

　　“真可惜呢，如果不是天龙人提前预订下你，我应该会永远把你带在身边吧？毕竟这样美丽、梦幻、神奇的生物，除了故事书里，哪儿也找不到了。不过毕竟是15亿贝利呢，没想到那群天龙人真的舍得出，看来长生的诱惑还真是谁也挡不住。”

　　摇光毫无畏惧地看向高大的小丑，“人们聚敛财富岂知有个尽头，直到呜呼哀哉也绝不肯撒手。可惜人人都逃不过临终之日，黄金再多带不进地狱到头来也是一场空①。越是拥有力量、财富、权利的人越是渴求我，你不也是一样吗？柯克，你现在抓住了我，抓住了原本泡沫一般的长生梦，只要一口，不老不死就在眼前......”

　　就在那一刻，在小丑身后天空中，灿烂的黄色火焰开始燃烧，那是不确定物终点站，垃圾山的方向。

　　小丑没有回头，他画着鲜红妆容的嘴巴咧开，带着恶意的笑看向摇光：“我对你的血肉没有渴求，摇光。我说过了，我是个俗人，我喜欢金钱、战斗、力量、权利，但是长生，我不追求那种东西。而且，你还吞掉了几句话没讲吧？那些分享了你血肉的人究竟怎样了呢？能和你一样共享长生的概率有多少？50%？不不，怕是连0.00001%都不到吧。他们不是变成了妖兽，就是承受不住力量爆体而亡，这正是长生的诅咒啊。”

　　柯克的头顶上方无声地覆盖着巨大的苍穹，“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现在？就在你前几天经过的垃圾山，贵族们为了迎接天龙人，将他们认为的污秽不洁一把火烧了。从此世界上不会再有什么不确定物终点站，你刚认识不久的小伙伴大概也拜拜了。这就是作为一个人，不是什么贵族、天龙人，而是作为一个人会面临的命运。不管再怎么不情愿，我们只能在这片火焰燃烧的天空下继续任风吹拂，继续悲惨地生活。”

　　“你不想逃脱这个命运吗？不想逃脱生而为人的悲惨循环吗？”摇光问。

　　“不是不想，而是我很清醒，我们是笼子里的囚鸟，逃不掉的。我能做的只是，变成强者，然后凌驾于弱者之上！我是强者，所以我现在站在这儿，握着15亿贝利的筹码，而不是藏在垃圾山等死。正是垃圾山的群骨，当然还有你未来的骨头，给我造成登上这个悲惨循环最高层的阶梯。”

　　摇光望着掩映着红光的天空，还有柯克那扭曲的脸，她先前还觉得柯克能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来，现在看来，他只是在原本烂泥一样的邪恶种子里萌发了侵吞其余所有人的罪恶：狂妄自傲，蔑视他人，贪婪地享用金钱，残害生灵。他想用别人望尘莫及的罪恶凌驾众人之上，并没有什么坚定的意志，只是怀着一腔怒火去抢夺想要的东西。

　　她从前居然害怕过这人，现在想来简直白活了那么几百年。

　　另一边，被关闭的城门后，无数被火焰灼伤的垃圾山居民在哀嚎。
　　裹着破布衫的老人一声声砸着城门，祈求对面的卫兵放他们进来，给他们这些底层的人一条生路。

　　他哭道：“你们可以使哥亚成为世界上最洁净的王国，但你们自己却根本不是。即使你们心里没有太多怜悯，也请至少做个人吧，凭一点良心对待我们，哪怕凭借生命所赐于的最微小的公正。没有光明引导你们的行为，没有启示照亮你们的心灵。”

　　就在众人绝望之时，火海中有人轰开了一条道路。因为爆炸，垃圾山形成了一条无火带，人们可以从这条路前往海岸了。
　　革命军人妖伊万科夫对着被黑袍包裹的男子说道：“我们不是来救哈库的吗？现在已经确定他被小丑柯克抓住，正关在镇子里的马戏团驻扎地里。你现在却要牵扯进这边境国家的祸事里来，是有什么打算吗？”
　　男子的脸被兜帽严严实实遮住，只能看见他坚毅的下巴，他说：“这个国家正是世界未来的缩影，在这个优胜劣汰的世界里，凡人想变得幸福，只有不断掠夺他人。”
　　“但即使是这种国家，孩子们仍会降临于世......”他，不，龙举起了胳膊，拳头紧紧握住。

　　“原意为自由而战的人们，就上这艘船吧！”

　　垃圾山众人的危机解除了，摇光的境地却依然危险。买下她的天龙人，查尔马可圣就快登陆了，可以想见转手后她的命运。

　　又到了重新割开摇光新长好伤口的时间了，柯克缓慢踱步走向她，手里握着放血用的匕首。

　　摇光依然一身华服衣饰软软卧在牢笼里，那美丽的象牙的脸上，凛然地噙着某种嘲笑：“谢谢你同我讲这么多，靠这些，我终于可以抓住你心里的黑暗了。”

　　虽然四肢很难动弹，嘴巴却无碍。她从嘴里吐出一阵青烟，烟气上腾，不待柯克释放出霸气，就有浓浓的大雾笼罩了他。四周一片雾蒙蒙，看不见摇光的身影，但他知道这只是幻象，他用见闻色去探查摇光的位置，却罕见地什么也没找到。

　　他转身，看到一面镜子，里面他不再面覆小丑妆，他将脸往前抵，看见了自己油脂斑斑的皮肤。镜子里的他像头畜牲一样，仿佛刚吃完东西般舔了舔口颊，他的形象越来越肥厚，慢慢凝成一块厚重的油脂，目光呆滞，只有□□无精打采地伫立着。这是他小时候的模样。但是，他已经把从前所有的资料都销毁了，所以——

　　“这不是真的。”他很清楚。

　　“多吃一点吧，最后一餐，爸爸妈妈不能再照料你了。”疲惫的妇人替他擦了擦嘴角，旁边有男人低着头大口大口地抽烟，“以后，你一个人，我们......”
　　“孩子，爸爸妈妈已经没有多余的财产了。你的弟弟他很聪明，我们决定倾尽所有培养他。”两人转身离去，留下他一人陷在迷雾中。

　　“这不是真的。”一种冷冷的感觉触摸上他的手足，突然，有人猛地一推，将他推入了地下长长的窟窿，推入坟墓。
　　“我......”
　　柯克陷入心灵的幻象中。

　　能杀死他吗？摇光也不知道，但就算没用，她也要在被转手前给这个人一点好看。
　　她艰难地喘了几口气，最后积攒的气力也耗光了，她现在就快陷入自我保护的深眠中。
　　在这之前，一个被黑袍裹住的人出现在她面前，也不知他看到了多少。只听他说：“哈库拜托我们来救你......”
　　“你有意愿加入革命军吗？”

作者有话说

　　①“人们聚敛财富岂知有个尽头，直到呜呼哀哉也绝不肯撒手。可惜人人都逃不过临终之日，黄金再多带不进地狱到头来也是一场空。”出自埃达之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