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嗑的CP因为我BE了》昭樾

88、看看牙吗

　　“啊——！”
　　在看到枪的一瞬间，小八尖叫起来。

　　戚杭反应迅速，在连扬摸出枪身的时候又把他的手按了回去，一声轻微的枪械声后，连扬的手指和枪管一起被按回他腰间。

　　“没事，已经没有了，看不到了。”
　　戚杭松手，摸摸小八的脸安慰。
　　连扬的手指在他瘦而结实的腰上停留一瞬，接着才若无其事地挪开，轻声跟他一起哄着受到惊吓的小姑娘。

　　只是这两个人，一个太年轻，一个几乎没有接触过小孩子，哄起来实在是没什么技巧，手忙脚乱几分钟，小八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

　　黛瑞亚实在看不下去，把打开终端的通讯器交给戚杭后接过小八，一下下给她顺着背安抚，小姑娘很乖，在黛瑞亚怀里很快就镇定下来，只是依旧抽噎发抖。

　　连扬猜测：“应该是在圣玛丽安被枪吓到过。”

　　“她只有三岁。”黛瑞亚叹气，怜惜地拍了拍怀里孱弱的脊背。

　　圣玛丽安里的孩子没有童年可言，惊恐和紧张常常会伴随到成年甚至一生，这是很多外界的人所不能想象的。
　　戚杭按住自己的枪，看了连扬一眼，又指指终端，示意出去看看让小八受到惊吓的新闻。

　　连扬点头要跟他出去，他们刚刚走到门边，黛瑞亚怀里却断断续续传来小八细弱的声音——“妈妈……那个人，他打妈妈，用那个……好大声……”
　　“那个人……是坏人。”

　　戚杭停在门口，神色逐渐严肃起来。
　　一个受到惊吓的幼儿应该不会撒谎，“那个”指的就是枪，“那个人”用枪杀死了小八的妈妈，小八却在受惊的情况下把那个人强调了两次，是不是代表，这个人又一次出现了？
　　而小八在今天之前一切正常，偏偏今天除了接触黛瑞亚，就只看过黛瑞亚所说的，那个新闻节目。

　　戚杭回到黛瑞亚身边，指着终端的屏幕低声问小八：“那个人，是不是在这里面？”

　　小八怯怯地看了终端一眼，然后将脸埋进黛瑞亚的颈窝里，不再说话。

　　“先看新闻，等她情绪稳定之后我们再问。”连扬说。

　　终端就在眼前，连扬打开门，戚杭跟他走到门外，播放终端里的那段新闻。
　　那段视频并不长，是一个播放量常年较低的晨间新闻，主要报道的是最近热议的圣玛丽安问题，还有其他一些议会推出的政策和一些社会事件新闻，总的来说有些平淡，是非常正常的新闻，其中露面的军官和官员被戚杭一一截下来，直到新闻的尾声，最后一条是关于研究所的。
　　笑容得体的主持人在终端中念着新闻稿：“就在前一天，研究所的新型药物完成临床试验阶段，已经正式注册，确认即将投产，关于药物的开发过程，请项目负责人接受采访。”

　　采访是实时转播，页面转接卡顿几秒，然后跳到了研究所的实验室，举着话筒的记者确认连接后把话筒递给身边穿着研究服的项目负责人，项目负责人长得非常好看，只是身形单薄，脖颈间有一条很淡的青色痕迹，他接过话筒，面对摄像机慢慢讲述新型药物的开发过程。
　　——沈时雨。

　　终端中沈时雨用略显淡漠的声音向屏幕对面的人们介绍实验室里的仪器，完全是一个标准合格的研究员，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连扬截下一张沈时雨的图片，然后关闭视频，对戚杭说：“如果是他，我们要做最坏的设想。”

　　他们没有接触过第三人种，但历史已经足够给整个帝国教训，沈时雨是第三人种的概率很大，而他并不善良的概率也很大，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不提前做好准备。

　　“先确认吧。”
　　戚杭转身敲门，黛瑞亚抱着小八来为他们开门，小姑娘趴在她的肩上，已经熟睡。

　　“殿下，”黛瑞亚的声音放得很轻，“找到了吗？是有关她母亲的吗？”

　　连扬点头：“找到了，除她母亲之外，还涉及其他的问题。”

　　连扬说得委婉，但黛瑞亚很快就明白过来他们需要继续询问小八，“她刚刚睡着，等她醒来可以吗？”

　　“当然，”戚杭关闭终端，把通讯器还给黛瑞亚，弯起手指蹭了蹭小八的发梢，“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很重要，麻烦您安抚她。”

　　“您不用客气。”
　　黛瑞亚看了连扬一眼，然后微笑着说：“自从殿下长大之后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接触过孩子了，这不是苦差事，不过不知道她要睡多久，花房里的花开得很好，今晚的星星也很美，或许殿下可以带您去看看。”

　　提到行宫的花房，戚杭首先想到的是连扬从维纳斯带回来的花枝，能开出绿色的重瓣花，他不知道黛瑞亚说的开得很好的花是不是这种，他只想起了那时候足够天真的自己。
　　谁能想到爱情的消亡不是因为现实，而是因为这段爱情本身就没有存在过。
　　戚杭痛心，并且不愿再回忆。

　　连扬似乎很赞成黛瑞亚的提议，于是转向戚杭，“老师？”
　　只有他们两人独处时他才会用军衔来称呼戚杭。

　　“麻烦殿下。”
　　一个Beta决定正视挫折。

　　于是连扬引路，他们去温室花房。

　　行宫的花房非常大，看得出来花匠很用心地打理布置，柔和的暖光笼罩着整个花房。凛冬季节，花房依旧很温暖，甚至开放的花比戚杭上次来的时候还要多，不同种类的花掺杂种在一起，就像搭配得宜的花束，不显得繁杂，反而很有美感。
　　连扬赶去军部还不忘从维纳斯带回来的重瓣花花枝栽在一侧，一个白天阳光充沛的位置，它们长得迅速，竟然在栽种几个月后就开了花，虽然被旁边的玫瑰衬托得有些低矮，但花杆挺直，花朵盛放，比玫瑰还显眼。

　　原本连扬走在戚杭前面，但在他们走进花房的时候连扬停顿了一下，变成戚杭走在前面，现在戚杭在那五支花之前驻足，连扬在他身后说：“它们长得太快了，比我想象中快得多，我不知道它们能不能在温室里长期生长，还以为来不及。”

　　“来不及什么？”戚杭回头。

　　连扬笑了笑，声音低沉，“来不及让你看到，毕竟我没有理由邀请你来。”
　　说完，他伸手按下身边一个开关，霎时间整个花房的灯都熄灭了，被灯光挡住的稀薄月光就透过花房宽阔透明的玻璃顶洒下来，戚杭抬头，看见头顶的天空铺满星星，就像那次他和连扬在屋顶喝酒时看到的一样，甚至要更亮。

　　“少将。”

　　就在戚杭顶着星空费劲思索连扬话里的含义时，连扬绕过一片玫瑰盛放的花圃站到他身边，没说别的，却又一次喊他：“少将。”

　　“嗯？”
　　戚杭的视线从星空挪到连扬身上，“怎么了？”

　　“没什么。”连扬说。
　　只是刚刚的一瞬间，他几乎就要忍不住开口问，少将，你喜欢我吗？
　　可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一直深藏的惶恐不安。
　　他和戚杭之间，性别不允许他标记占有，尊严不允许他圈禁Beta的翅膀，他怕身为Alpha赢得不了这个自由的Beta的青睐，更何况过去他对戚杭的伤害仍是一道鸿沟，而戚杭对此毫不知情，他已经不能自控地仗着戚杭对他的纵容在戚杭身上沾过信息素，这已经足够让他自己无地自容。
　　所以一定不是现在，他要先让戚杭知道自己的獠牙永远不会再亮出来才行。掠夺，占有，欺压，这些他都不会对戚杭做，他要告诉戚杭，他不咬人。
　　他只想在经过Beta同意的前提下，吻一吻那双受过伤的眼睛。

　　连扬拨开挡在他们之间的一枝倾斜的花，低头看戚杭，微微一笑，两边嘴角分别隐隐露出一颗略尖的牙齿。
　　于是戚杭的视线就转到那对格外锋利尖锐的Alpha犬齿上，一瞬不瞬。

　　“少将，你在看什么？”

　　——在看一个Alpha的牙齿。
　　当然不能这么说。

　　戚杭陡然清醒，觉得自己不应该对Alpha的牙齿感兴趣。
　　“发呆。”所以他撒谎。

　　“……”
　　显然盯着别人的脸发呆不是什么好行为，但连扬很有修养地不追问他。

　　“还有，沈行和沈时雨，”戚杭又说，“如果按照最坏的设想，沈行的口供没有问题，他确实不知道主星还有别的第三人种，只知道柯特有研究所的人脉，沈时雨却不一定不知道沈行，你觉得呢？”

　　“沈时雨很可能是一个组织者。”

　　“对，”戚杭按了按眉心，“还有海恩，你要注意安全，期末考核结束后把待在赫伯特的时间告诉我，不能跟我断联。”

　　这是戚杭第二次提醒了，连扬笑着敬军礼，神情比平常生动了太多，“是，少将。”
　　“但有一件事，比我的安全更重要。”

　　戚杭一愣，一时没有想到有什么事更重要，“什么？”

　　连扬低头，星幕下眼睛里的情绪不再晦暗，好像凭借着黑夜与星空有了勇气，终于扯去平时朦胧的阻隔，完整地呈现给所爱的人，他说，“少将，执行任务的时候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
　　——不要不在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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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殿下这双眼睛看透太多
PS：这章的殿下依旧茶得很隐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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