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嗑的CP因为我BE了》昭樾

40、嫌犯到处乱窜

　　就在戚杭默默估量时，犹如困兽的柯特率先向连扬出手了。

　　狭小的酒馆里，两个Alpha在桌椅之间对打，碍事的桌椅变成了柯特的武器，而连扬赤手空拳，单纯用自己学到的搏击格斗技巧还击，天色已经蒙蒙亮，光从窗口里透进酒馆，连扬身上的衬衫绷起，透出里面紧实而有力量的背肌轮廓，出拳时蝴蝶骨撑起衣物布料，流畅的线条一直划到劲窄的腰身，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毫不多余。
　　而柯特拿到了身边所有能用来攻击的东西，向前丢椅子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一时间酒馆里乱七八糟的桌椅断裂散架和酒瓶碎裂声不停地响起，占据酒馆一角的客人们不仅窃窃私语谈论还会大声喝彩提醒，闹得更乱。
　　在这一片乱象当中，戚杭靠着柜台翻了翻里侧，从里面掏出来一小筐小饼干，慢慢地嚼了一块。

　　连扬那边打得凶，但是其实没有什么悬念，因为刚开始不久戚杭就看出来了，连扬的动作技巧根本就不是他所想象的正经学院派，反而在学院框架中多了不一样的路数，合乎规范又灵活多变，现在连扬几乎是在拿柯特练手了，所以戚杭并不担心。
　　甚至他有更多时间来思考，连扬殿下，为什么会超出军校之外的东西。

　　“啊————！”
　　在一来一回的闪避进攻中，柯特终于按捺不住，抄起一根折断的椅子腿径直冲向连扬，攻击他疏于防护的颈侧。
　　那是Alpha腺体的位置。

　　连扬没有闪避，只是估计了时间，认为已经可以收尾了，他看了戚杭一眼，得到肯定的回视后，价值不菲的短靴当胸踹在柯特胸口上，把他踹得几米远，身体向后倒滑，又扫开了一片桌椅。
　　这最后的胜利让看客们非常兴奋，连扬站在一片脏乱的酒瓶桌椅中，手腕上一道十几厘米长的血痕缓缓裂开，渗出鲜血，然而伤口开裂的痛感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他只是盯着狼狈爬起的对手，在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同时听到了旁观的戚杭吹出的一声口哨。
　　戚杭大概是看得高兴，不经意间漏出的那声口哨悠长且曲调轻浮，跟之前那两次都不一样，像是小混混们互相挑衅常用的调调，此时被他拿来喝彩竟然让人心头一跳。

　　连扬原本冷漠的眉目似乎活了起来，他抬起手臂一擦额角流下的汗珠，主动向对方走去。
　　他走得不快，但酒馆不大，很快就几步走到柯特身前，柯特狼狈地爬起来，伸出手想要给他一拳，却被连扬掐住胳膊，提了起来。
　　巨大的基因差距是无法弥补的，嘴里流出鲜血，柯特连挣扎都用不上力气，另一只手想去掐连扬的脖子，却反过来被连扬扣住手臂背翻在地。
　　尘土飞扬，连扬直起身在朦胧的光线中面对戚杭笑了一下，汗水打湿了他额前的黑发，发梢眉下的那双眼睛中充斥着同样朦胧的感情，他们视线相对，看得戚杭拿酒瓶的手顿在半空中，连呼吸也停了几秒。

　　连扬长得太好看，就算在圣玛丽安跟人打架也没有那种戚杭熟悉的恶劣气势，反而他站在一堆破烂桌椅中微微弯腰，没有平时的端正内敛，多了一些Alpha的强势与凶狠，看起来更加令人难以挪开目光。
　　戚杭已经忘了自己是要举起酒瓶喝酒还是喝完了酒要放下，他看着连扬，琥珀棕色的眼睛映着光，眼神发直。

　　在他愣怔的时候连扬已经将垂着头的柯特交给了接到讯息赶来的士兵，自己则走到柜台旁边，他面前。

　　“手腕，”戚杭捉起连扬的手，“在维纳斯受伤了没处理？”

　　“不严重，也怕引起别人慌乱，就没有找医疗队的同学。”
　　他的身份特殊，受过什么伤都要上报给皇帝的侍从，也许要调查跟他受伤有关的很多事，所以他干脆没有去包扎。

　　连扬把已经不再流血的胳膊举给戚杭看，“不深。”

　　“那也处理一下吧。”
　　戚杭借着熹微的光仔细看了看那道伤口，指腹擦过伤口旁边的皮肤，轻微的痛感旁产生些微的痒意，连扬的手指蜷了一下，向前伸直手臂方便戚杭检查。

　　“还可以。”看过后戚杭放开连扬的手，伸手进柜台里摸出一卷绷带和一个破破烂烂的纸盒，盒子里好像装了伤药，但有没有过期，却很难让人不担心。
　　戚杭扯了绷带，撒上一点颜色看起来很像过期了的药粉，非常快速地在连扬手臂上包了几圈，又打了一个支棱着的结，就算是包扎好了。

　　随手把绷带伤药塞回远处，戚杭揪了一下白色纱布，“走，下一个地方。”
　　于是连扬跟着他向外走去，他们跟押着柯特的士兵擦肩而过，戚杭转眼看了一眼依旧垂着头，杂乱的头发遮掩住面部的柯特，眉头忽然一跳。
　　圣玛丽安浑浊的空气中掺和着香味和酒味，似乎带来了些令人不安的感觉，戚杭按了一下眉心，视线从柯特身上转开了。

　　戚杭所说的下一个地方当然就是圣玛丽安西北的居民区。

　　那片地方是难民营里的贫民窟，一幢幢狭小的房子挤在一片不大的空地上，四周长满野草，天边已经泛起浅薄的蓝色，黑暗不再庇护这块地区，就连Beta的视力也能清清楚楚地看见破烂的屋顶和损毁斑驳的墙壁。
　　士兵们已经在前方的居民区里待命，警员和剩下的士兵参半埋伏在居民区周围，安德烈和安德莉丝站不远处一幢建筑的阴影里，一只飞虫落在安德烈的肩膀上。

　　“少将，”安德烈转身，“你来晚了。”

　　安德烈已经从安德莉丝那里知道了戚杭带着连扬到圣玛丽安的事，现在看见连扬在戚杭身边并不意外，接着他又对连扬敬礼，“殿下。”
　　安德莉丝也不情不愿地敬了个不标准的军礼。

　　“不晚。”
　　戚杭把酒瓶塞给连扬，拿回安德烈肩上的金属虫子，打开终端中由飞虫补全的地图，对安德烈说：“有什么发现吗？”

　　“地上是居民区，现在很安静，他们都在地下。”

　　戚杭将终端界面放大，用安德烈获得的信息圈出一个坐标，指尖点在上面，“柯特还在受审，但我们等不了那么久，警署的警员和安全部配合，由Beta先进行侦查，我进去，你和安德莉丝留在这里协调。”
　　里面有违规药剂，对于亚人种的影响不可忽视，在没有排除危险之前安德烈和安德莉丝不能去，只能他亲自进去。

　　“是，少将。”

　　“少将，”安德莉丝紧了一下腰带，瞪了连扬一眼后说，“我有抑制剂和面罩，我想跟您进去。”

　　“违规药剂有很多种，就算有抑制剂也不行。”
　　戚杭挑了支重型枪，看向连扬：“跟着安德烈。”

　　“是。”连扬比安德莉丝更服从命令，他点头，老实地站在原地不动。

　　戚杭手上的金属飞虫盘旋起飞，他从物资里拿了一个黑色的过滤面罩，戴上后带领一队Beta士兵从一侧进了破败的居民区，顺着布满尘土的小路挤进了房子之间的空隙里。

　　军部的士兵全部受戚杭的调动，现在里面的多数都是Beta，极少数专业收缴违规药剂的Alpha都全副武装，连眼睛都不会裸露在外面。
　　戚杭快速穿过房屋，在寂静的晨光中到了居民区的正中位置，这个位置有一座小屋无人居住，那里是戚杭圈出来的坐标位置，也是安德烈手下的警员找到的地下入口。

　　地板已经被掀开一块，露出一个深深的土洞，一个士兵顶着一头土屑从地板下面钻出来，“少将，里面岔路很多，很简陋，我们按照顺序向前搜查三百米范围，没有发现任何人。”

　　戚杭打开终端，界面上是先进去的飞虫共享的画面，监视器在士兵提供的光源下拍下来的照片里可以看出来，里面的内壁没有仔细处理过，大多数土层裸露在外，所有搜查过的岔路中两侧有挖出来的洞，大小差不多可以容纳十几个人，这些洞里无一例外，全都放置着简陋的仪器和合成药剂的原材料，还有一些成品半成品药剂。

　　“一队，”戚杭点名自己带来的一队士兵，“做好准备，下洞。”
　　“剩下的人……”
　　他蹲在黑漆的洞口边，抬头透过脏兮兮的窗户看向外面灰蒙蒙的一片寂静，“分散警戒。”

　　居民区外。
　　枪械声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灌了三个Alpha一耳朵，安德莉丝与安德烈面面相觑，随后同时看了连扬一眼。
　　安德烈自如地蹭在连扬身边跟连扬套近乎，安德莉丝则瞥了他们一眼，不耐烦的情绪直接摆在脸上，“安德烈。”

　　“上校，我只是跟殿下聊聊天，”安德烈没有理会安德莉丝，继续自己刚刚的话题，“听说少将捕获了第三人种，不瞒您说，我的伴侣是研究所的研究员，他对这一方面很感兴趣，请问您能否告知我一些细节内容？”

　　连扬的目光越过安德烈的肩头落在前方寂静的居民区里，他礼貌地笑了一下，然后说：“抱歉，不能。”

　　安德烈：“……”
　　警署对于这方面了解不多，甚至连第三人种的消息是否属实都还没有确定，戚杭的嘴很严，他确信问不出来什么，安德莉丝也一样，本来以为这位殿下好说话，套个近乎能得到一些消息，万万没想到拒绝地比戚杭还快。
　　于是一片沉默中，安德莉丝嗤笑一声，声音非常清晰，差点让安德烈的尊严崩塌。

　　安德烈自我调节一会儿，刚想开口为自己挽回一些，就听到连扬低沉的声音，“署长，您确定据点全在地下吗？”

　　天际光线稀薄，凌晨时薄冷的空气钻进警服领口，安德烈下意识看向连扬侧着的眉眼，又顺着他的目光转向前方的居民区。
　　他终于察觉到了周围的死寂。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Patrichor612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