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嗑的CP因为我BE了》昭樾

41、小跟屁虫

　　潮湿幽暗的地下洞里，戚杭按住自己的面罩，看向更内部的漆黑甬道。
　　这里面很安静，土壤湿润，潮湿冰凉的空气混杂着不同劣质药物成分的奇怪味道充斥着每一个角落，有些洞壁已经铺上了拼凑来的金属板或者木板，但大部分还裸露在外面。

　　“少将，”之前带队进来过的士兵小声说，“前一次我们就到这里。”

　　戚杭垂眼看着一个留在潮湿踩实的地面上的鞋印，“警戒，准备深入。”

　　“是。”
　　士兵扣住枪支的扳机，猫着腰向里走，一队士兵跟在他身后，一时间洞穴里只有脚步的轻微声响。

　　戚杭握着枪站在原地，伸手拉出了自己的终端界面。
　　淡蓝色的光萦绕在手指上，他发出两条讯息，然后关闭通讯，将枪收了起来。

　　士兵们已经越走越远，军靴的声音开始远远地回荡在洞穴里，因为掺着潮湿的水分，而比以往更沉重。

　　“少将，里面好像真的没有人。”
　　又向前前进一段时间，按距离估计几乎已经到了圣玛丽安的边界上，士兵转回来向后面的戚杭汇报。

　　当然没有人，戚杭看着更深处引人探索的黑暗区域，棕色眼睛沉沉的，他伸手摸上了身旁的洞壁。
　　他们已经在洞穴道的中后段，除了警戒的士兵之外，现在所有的士兵悄声看着他等待指示。

　　洞壁上的泥土更加湿润，戚杭凑近那里，抬手按下去，片刻后再抬手按，接着在安静的洞穴里，他抬腿，一脚踹向了那看起来能折断一条腿的结实泥土墙壁。
　　轰隆一声，洞壁在一瞬间被踹塌，一个半人高的大洞出现在戚杭脚下，戚杭用移动光源照亮里面，依旧是一条洞穴甬道，灯光扫过去的瞬间，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向隐藏的甬道里面快速逃跑。

　　在影影绰绰的洞穴中，戚杭迅速抬手抽出腰间的枪，一枪打在就要绕过转角消失的黑影身上，血花飞溅，黑影应声倒下。
　　戚杭收起枪，“砸。”

　　“是！”
　　目瞪口呆的士兵们立刻反应过来，在上级的命令下开始沿着洞穴壁探索，摸索着寻找空洞的地方，摸到之后再用枪托和洞穴里临时找到的工具砸开。
　　土块不断崩落，露出里面掩藏着的甬道，只是再也没有发现其他人。

　　戚杭已经走进被他踹塌的甬道里，把受伤躺在地上的人从里面拖了出来。
　　那是个长相普通的Omega，被戚杭带出来时肩膀上的伤口拖了一条长长的血痕在地上，纤细的四肢因为疼痛和恐惧还在发着抖，连脸色也被吓得煞白。

　　戚杭没有跟他废话，直接伸手要去搜他的口袋，却被那只细瘦的手握拳死死挡住，Omega齿关紧咬，不敢看戚杭。
　　“松手。”
　　戚杭蹲下，用枪管敲敲他的手指。

　　回应他的是颤抖和沉默。

　　对于不配合的嫌犯，戚杭没有对霍云亭和纪从那样的耐心，他直接拉开Omgea的手，从口袋里搜出来一个简陋的打火机，又从他的手中掰出来一段折叠的引线。
　　戚杭按下打火机，明火窜出来又落回去，照得Omega的脸色更加苍白。

　　“报告少将，发现甬道两条，一条超出圣玛丽安范围，甬道内发现残余黑色粉末，初步推测是简易的炸|药。”分散搜查的士兵回来报告。

　　“炸|药，”戚杭低声说，“违禁武器。”

　　“……少将。”

　　戚杭站起来，没有看瘫倒在地上的Omega，他故意说：“结束后协助奥古斯都上校押送被逮捕的居民。”

　　原本蜷缩着的Omega因为这句话抖得更厉害了，再三鼓起勇气拖住了这个Beta的军靴。
　　“这里……这里的居民不知道……跟他们没关系。”

　　戚杭低头看他，“整个居民区参与制造违规药剂，甚至还有炸|药，怎么没关系？”

　　“他们……”Omega还要再说什么。

　　“你们撤退不够及时，有两个居民被逮捕，他们说了一些，还有一些，需要你说出来。”
　　戚杭垂眼看着他：“或许你能告诉我，引线埋在哪里？又或者，你怎么联络他们？”

　　Omega震惊地看向他，“那两个人……”

　　“枪毙，就地裁决。”
　　话音落下，Omega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差，连嘴唇也失去血色，他抖着落下泪来。

　　戚杭偏头向下属交代，“暂时撤退，封锁居民区，调作战处防爆组过来，排爆结束后把这里所有的药剂分批运送出去，保存在军部，那条甬道最后调查。”
　　命令下达下去，他将地上的人拉起来，“交给安全部，立刻审讯。”

　　“如果你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后面被逮捕的人只会收押，不会枪决。”
　　这句话是对Omega说的。

　　他的试探奏效了，对于Omega来说，这里的居民很重要。
　　在进来之前他就察觉到这里超乎寻常的安静，在看到这个Omega之后他确定，大概率这里的居民已经提前转移，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个Omega留下引爆这里，也许已经做好了跟他们同归于尽的准备，那么他就用对方最在意的东西来套话。
　　实际上他们刚刚进入这里，他所说的都是假的，没有遇到什么居民，军部不会贸然枪毙嫌犯，戚杭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承诺，他只是在欺骗这个Omega。

　　Omega带着哭腔，还在含糊地问着什么问题，在场的士兵保持沉默，有条不紊地与防爆组取得联系进行交接，没有人理会他。
　　“……他们不应该死，为什么枪毙他们？这不公平。”抽噎着哭了一会儿，Omega在被带走之前终于清晰地说出最后一句话。

　　戚杭独自在自己踹开的那条甬道口站着，直到Omega被带走他都没有回头，眼神却沉了下来。
　　他将手里的重型枪|械放在一边，确认手|枪里的子弹足够，然后打算进去。
　　然而在他真的走进去之前，身后脚步声又掺杂了一阵突兀的骚动，几声低低的尊称把戚杭钉在了原地。
　　——如果他没听错，那是士兵们在喊“殿下”。

　　“少将。”
　　……果然。

　　枪在手指间转了个圈，戚杭笑着转身，“殿下怎么来了？”
　　语气不轻不重，让人摸不清楚他的情绪。

　　“听说这里发现了炸|药，这个给你。”
　　身后连扬戴着面罩，黑色的特级防毒面罩遮住他的下半张脸，面罩边缘与高挺的鼻梁无缝贴合，只露出冷沉的眉眼，防护非常严密。
　　他手里拿着一副透明的不明材质护目镜，看起来崭新。
　　连扬举起手，把护目镜递到他面前，“事发突然，你的护目镜没有带，我临时向署长借到一副。”

　　戚杭：“……”
　　有意思，居然还能这样。

　　“我送完就离开，署长没有提前告知，很抱歉打扰你的行动。”

　　安德烈当然乐于看他的热闹，他刚刚发出两条讯息，一条是给安德莉丝和安德烈，让他们搜查这一片居民区，另一条是单独给安德烈，让他看好非常重要的连扬殿下，最好先送回圣玛丽安驻军处，没想到第二条根本没有发挥它的作用。
　　很大可能现在安德烈正在外面跟安德莉丝说些自己不想听的话。
　　防爆组正在排爆，戚杭揣起枪拿过护目镜戴上，“谢谢殿下，安全起见，请殿下跟士兵们一起撤退。”

　　话音刚落，连扬还没有再说什么，戚杭的通讯器又响了起来，信息来自帝国信息处总部。
　　光屏自动弹出来，消息置顶，戚杭和连扬同时扫过去，随后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凝重。

　　他们逮捕的柯特经过验证有面部修整痕迹，而且审讯过后他自己承认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柯特，他并不知道柯特的下落。
　　现在没有人知道真正的柯特在哪里。

　　金属飞虫再一次离开指尖快速飞远，戚杭开始下发紧急应对方案，间隙时看向连扬，仔细思考了一瞬该把他放在哪里。

　　外面地面上，安德莉丝应该正在踹门，除去把连扬当成嫌疑人一起抓起来的可能，她和安德烈身边都不是绝对安全的。
　　而带走……
　　戚杭认为，自己身边才是最不安全的。

　　“少将，他说了，”戚杭安全部的下属从远处跑过来，“这里确实是一个制造贩卖违规药剂据点，在不久之前建立起来，他们没有获多少利，柯特察觉到不对劲之后逃跑，把他留下来，用他的亲人要挟他，要求他引爆这里，除这些之外，他什么也不知道。”

　　连扬听完士兵的话，仿佛猜测不到戚杭的打算一样主动开口，自然地迎着他的目光说： “这里已经被发现，柯特失去第二个据点，现在可能已经穷途末路，我们找不到他的具体位置，暂时需要知情者的口供，但现在我们手上的两个人都不知道更多的信息。”
　　“他有数量不明的炸|药，可能藏匿在圣玛丽安的任何一个角落，对我们来说时间很紧张。”
　　“炸|药制造不难，但军部对于技术的把控很严格，只有核心人员才能接触，外面的技术落后简单，味道容易分辨，掩盖痕迹应该也比较粗糙。”
　　一长片的话说完，连扬顿了顿，“你需要一个Alpha。”

　　正在远程指挥紧急疏散的戚杭手指停在光屏上方，一瞬间恍然。
　　果然应该让安德莉丝把他抓起来。

　　几秒后，光屏闪了闪，收到信息，圣玛丽安以外规定范围内的人群正在有序疏散，军部也已经做好准备。

　　“少将，经过确认，所有药剂在爆炸后不会产生毒性，已经全部做好标记，登记完成。”
　　一个戴着跟连扬一样严密的面罩的Alpha走到旁边向戚杭汇报。

　　戚杭点头，“撤退，回到地面安全区等待奥古斯都上校指令，另外，给我一把枪。”

　　“是！”Alpha从自己腰间卸下手|枪，双手交给戚杭，接着立刻转身去下达命令。

　　戚杭收起通讯器，把Alpha的枪递给连扬，“注意安全。”

　　连扬接过枪，黑色眼睛在没有自然光的洞穴里显得半明半昧，牢牢地盯着他。

　　戚杭没有察觉到连扬的视线，他背对着连扬率先迈进甬道，“走。”
　　他想看看，连扬殿下究竟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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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Patrichor612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