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嗑的CP因为我BE了》昭樾

38、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

　　“他没事，可能内脏有些损伤。”
　　在去圣玛丽安的路上，连扬这么说。

　　“我知道。”
　　戚杭一边敷衍他一边看洛佩兹上将的讯息。
　　沈行提供的信息让他们不用再去圣玛丽安，但很快赫伯特主动出示了柯特的个人信息和可能的流窜地点，圣玛丽安仍旧是重点清查地点，虽然洛佩兹上将已经派人去了赫伯特，但圣玛丽安才是重头，戚杭仍旧要去圣玛丽安。

　　“赫伯特也在找柯特，他们提供了很多信息。”
　　戚杭从军装口袋里翻出一支皱巴巴的烟拿在手上玩，说完后，赫伯特几个字又反复在他嘴里走了几回，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他看向坐在身旁的Alpha，对方回视，端正英俊的眉眼上在不够明亮的光下覆盖了一层阴翳，无辜中还带着一股令戚杭看不懂的感觉。
　　无害，但无法忽视。

　　原本他一直认为自己的身份隐瞒得很好，但在会议室的时候连扬见到他时的反应并不强烈，虽然连扬的情绪波动一直不强，但却不是那样毫无波动的表现，戚杭跟他四目相对的第一时刻却电光火石般地想到，如果把他刚到军校时霍家发生的事联系起来，再假设连扬站在一个第三立场，反而更容易说得通。

　　霍桉设计霍云齐，连扬发现并带走因为故障停在他肩头的飞虫，让自己为了拿回一只飞虫从军校到了霍家，如果假设当时连扬早就知道关于自己的一些事，从头到尾都是连扬一手策划引导，才更符合整个事件的走向，当时他所疑惑的也有了解释，连扬确实很巧妙地利用了他和军部，虽然有些冒险，但几乎毫无痕迹，全身而退。

　　洛佩兹上将刚刚在讯息中说，柯特就是在霍桉出事时提供违法药剂的一方，军部牵头进行清剿之后柯特不知所踪，赫伯特一直在找这个人。
　　霍家的事连扬处理地很好，没有必要特意将他吸引过去，但再细究，连扬怎么认出的金属飞虫，为什么知道霍桉要使用违规药剂，军部行动最后的受益者为什么是赫伯特，这些都说不清。

　　而且连扬在一开始就可能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还接近他，这更值得深究。

　　戚杭把烟叼在嘴里，在自己的口袋里到处摸火机。
　　一只手却伸过来，拿走了他齿间的烟。

　　连扬不甚熟练地拿着烟，盯着上面留下的一个齿印，“吸烟对眼睛不好。”

　　“知道了。”
　　所有的逮捕命令已经发出，军部正在有序行动，戚杭倚在车座上，语气淡淡的，紧接着又接上一句，“抱歉，殿下。”

　　连扬把烟放在面前的操控台上，下垂的眼廓微弯，“您是少将，回军校应该有事要做，隐瞒身份是应该的。”

　　戚杭盯着那支孤零零的烟没再说什么，单方面用沉默微妙对峙。
　　他明白，从他现有的证据来看，连扬没有对任何人造成威胁，甚至有时候，如果那些事真与连扬有关，但对军部，对自己都有利，就算是在霍家，军部也确实获利不小。

　　但就是，被完美地利用了。

　　车厢里很安静，戚杭偏头看向窗外。现在已经是凌晨时分，街道上的行人仍旧不少，窗外飞掠的各色灯光连成许多条线，长短相接，一直延伸至远处的圣玛丽安。
　　戚杭嘴角勾起。
　　连扬隐藏的一切，是否与赫伯特有什么联系，他早晚都会知道。

　　……

　　“少将。”
　　圣玛丽安的驻军处，安德莉丝铁青着脸面对戚杭：“我们已经按照您的计划做好了布署。”

　　“随时准备开始逮捕。”

　　“是。”
　　安德莉丝用眼神剐了连扬一眼后转身走出了驻军的指挥室，她红色的发丝飘扬，像是一团火，燃烧着冲了出去。

　　戚杭对连扬说：“抱歉，殿下，安德莉丝的性格有些急躁。”

　　“我不会跟奥古斯都上校计较。”
　　连扬拿着士兵送来的两套普通衣服，仔细对比之后将小一些的那一套给了戚杭。

　　他们都穿着各自的正装，不能这样出现在圣玛丽安，所以下属临时找来两套衣服给他们换。

　　戚杭接过简单的衬衣裤子，开始解自己衣服的纽扣。
　　白皙的纵横着疤痕的胸膛露出来，连扬顿时攥紧了属于他的那套衣服，他侧脸看向一边，“你先换，我出去等。”
　　说完立刻走出指挥室，步伐都比以前快一些。

　　戚杭揪着自己的衣领，摸不着头脑地看向紧闭的门。
　　怎么又跑了？

　　十几分钟后，他们先后换好衣服，并肩走在圣玛丽安的大街上，戚杭扯了扯自己的衣袖，目光瞟向街边营业中的小酒馆。
　　他弯起胳膊用臂弯外部碰了碰连扬的小臂，“去里面看一下。”

　　连扬低沉和缓地答应：“好。”

　　随即他们走向那座小酒馆，进门后里面仍旧是鱼龙混杂乌烟瘴气，戚杭刻意向前迈了半步靠得连扬近了一些，几乎是手臂贴着手臂，从某些角度看来他就像是靠在了连扬的怀里。
　　前段时间戚杭亲手换上的光板散发出昏黄淡薄的光，灯光中连扬侧头与戚杭对视，准确地接收到了对方眼神里的含义，于是他伸出手臂揽住戚杭的肩，五指向内收，看是紧紧扣住的动作，但其实只是虚虚地搭在上面，若有似无地笼着，甚至连触碰都没有。

　　连扬身上危险的气息太重，高级别的Alpha没有人敢招惹，刚进门时盯上戚杭的几个人已经无趣地收回了目光，更不会有其他人做一些不自量力的事情，免去了不少麻烦。
　　戚杭本来只是想离连扬近一点让酒馆里的某些人清醒一点别找事，但没想到连扬这么配合，反应迅速动作自然，稳踩加分点。
　　可以加在综合测评里，戚杭默默想。

　　连扬收紧手臂，带着戚杭向墙边靠了靠远离满身酒气的醉汉，然后微微低头问他：“坐在哪儿？”

　　戚杭低声说：“不坐，去吧台。”

　　连扬揽着他走向吧台，停在同样黑发黑眼的服务生面前。

　　戚杭叩叩桌面引起西尔斯的注意：“一瓶伏特加，带走。”

　　西尔斯放下擦酒杯的手帕，视线短暂地停在连扬身上一瞬，然后转身从身后的酒柜上拿下一瓶酒交给戚杭，“伏特加是最后一瓶。”

　　酒柜上明晃晃地摆着一排同样的酒，连扬从酒柜一直打量到发色瞳色跟他一模一样的服务生身上，接着伸手替戚杭接过那瓶酒，说：“麻烦再拿一瓶。”

　　西尔斯没说话，但很快从酒柜上又拿了一瓶酒交给两手空空的戚杭，“只收现金，哪位结账？”

　　“我结，他没有现金。”戚杭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把纸币数了数交给西尔斯，用闲聊的口吻说：“最近天气不好，风大，不适合出门。”

　　“谢谢客人提醒，酒馆的生意不需要出门，”安舞握着酒瓶从酒柜后面站起来，伸出手捏住戚杭的下巴向前一拖，让戚杭上半身靠近柜台，嘴角凑过去停在戚杭脸侧，“真好看。”

　　戚杭回握住她的手向后退，防止自己脸上沾上唇印，还没开口又被肩膀上的力量带着向后退了退，他没有动，坚持完成了自己的交流，“谢谢，有什么我能帮您的吗？”

　　酒馆能在圣玛丽安存活这么多年，除了老安一直在之外，安舞在背后的作用也不可忽视，除了卖酒之外，安舞知道圣玛丽安里几乎所有明面上和暗地里的消息，不管问哪方面，不论真假，她都能说出些什么。

　　安舞在戚杭的目光中眨眨眼，忽地抽出自己的手摸了一把连扬的脸，接着立刻后退，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做，“西北方向，有一只蜥蜴。”

　　连扬猝不及防被捏了一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站在原地，难得有点无措地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戚杭看着连扬平静的表象，闷笑了一声，“明白，那么再见。”

　　“再见。”安舞站在西尔斯身后向他们挥手。

　　戚杭拿好酒对连扬说：“走吧，阿扬。”
　　连扬立刻拿着酒转身，似乎一刻也不想多留。

　　酒馆门上的铃铛又响了一声，两个人提着酒出门，连扬的手臂擦着戚杭后腰收回，他停在原地拎着酒，有些愣怔。

　　“这就是圣玛丽安，殿下。”
　　戚杭笑着伸手，捏了一下安舞摸过的地方，Alpha出乎意料柔软的脸颊让他又捏了一下。

　　“嗯。”
　　连扬点点头，微红的耳根在夜色中无法被Beta看见，戚杭的手收回时他不着边际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现金？”

　　“从小生活在皇宫的殿下会有现金吗？”

　　连扬：“……不会。”

　　“所以这是很正常的推断。”

　　“那位服务生就是那天您说的西尔斯吗？”连扬又问。

　　戚杭：“……”
　　“对，那天我喝多了，没看清。”
　　他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西尔斯，然后等着接受一串新问题，但没想到连扬只是点点头，说了一句话。
　　“确实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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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戚老师的头号小迷妹陈景辞，Patrichor612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