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嗑的CP因为我BE了》昭樾

21、带人回家（伪）

　　戚杭倚在墙壁上，身形单薄，侧脸映着巷子外面模糊的光，像一个毫无攻击力的文职人员，在此时这样的情形下，他勉强找到了一点教师的自觉，轻轻拨开面前那位小姐的手，微笑着说：“……阿扬？”
　　在这里不能叫殿下，叫名字也不行，只能暂时这么叫了。

　　连扬站在原地没动，但很快速清楚地应了一声：“嗯。”

　　这种场景让学生看见实在非常不好，尤其是连扬应了之后，戚杭感觉自己好像被警局探照灯钉在犯罪现场的罪犯一样，竟然还冒出一点诡异的心虚和后悔来，他只得又往旁边挪了挪，让自己看上去还像那么个样子。

　　随着戚杭的挪动，连扬也向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看着那位女士。
　　光线昏暗，觊觎戚杭的小姐明显不怎么关注皇室的新年直播节目，她不认识连扬，只是听到戚杭那一声后就收敛了自己的表情，又在连扬过来后拉好了自己特意弄散的衣服，并且一脸扫兴。
　　“伴侣竟然是Alpha，算姐姐倒霉，走了，小哥下次见——”女人挥挥手，没等戚杭斟酌出要从何处下口解释便踩着高跟鞋咔哒咔哒走远了。

　　——不，其实并不是伴侣。
　　——你先别走，那是我的学生。
　　——等我解释完，不然很尴尬。
　　戚杭内心滚动了一串话，都没赶上那位女士逃跑的速度，她只用了几秒钟时间就没入了人群，只给戚杭留下一身浓郁的香气。
　　……
　　“殿下，真巧。”
　　他只能跟连扬打个招呼，然后假装刚刚他们都失聪了。

　　还好连扬是位贴心且懂事的殿下，他不仅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甚至还给戚杭搭了个台阶：“嗯，您也出任务？”

　　戚杭整了整衣领，“我刚完成任务准备回学校，你回去吗？”
　　今天偶遇连扬，有些地方就不方便去了，只能等下次。

　　不过接下来连扬却说：“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他身上穿的是便服，并不是任务服，戚杭眼神一黯，手臂隔着衣服碰到了藏得隐蔽的枪管，他主动问：“我可以一起去吗？”

　　连扬有点意外，视线扫过他的腰间，随即点头，“可以。”
　　然后他侧身指指自己右边，“按例排查这个酒馆后方的一所房子，是今天的最后一个地点。”

　　戚杭笑着把手抄进口袋，攥在手心里的钥匙顺势也滑进去，他走到连扬身边，“以后尽量不要独自在这里逗留到这么晚，殿下身份特殊，安全最重要。”

　　“我知道了，谢谢您的关心。”
　　连扬自然地靠他近了一点，跟他并肩向前走。

　　圣玛丽安街区混乱且四通八达，表面上只有一条主街，但还有很多老旧的民居隐匿在主街建筑后，与各个小巷相接，走过一段阴暗的路就可以看到那后面蜂巢一般狭窄拥挤的房子，古老地如同一千多年前地球上的建筑物。
　　晚上大多数人会聚集在主街，剩下的小部分人除去在家里的，基本都在小巷子里等着捡漏或者埋伏抢劫。

　　戚杭被连扬带着走过几条熟悉的小巷，两个人谁也不说话，走到最后一条小巷巷尾时周围依旧很安静，他不禁感慨跟顶级Alpha同行的好处——起码不会有人来找麻烦耽误时间。

　　他们一起走出巷子，然而越靠近目的地戚杭越觉得不对劲。
　　直到……他们绕过曲折的楼梯台阶，站在了一扇门前。

　　挂满灰尘的防盗门，门上损坏的电子眼，还有门前积满废物的角落，都无比熟悉。
　　戚杭曾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
　　——查到自己的地盘了！

　　快十年不回来，这里已经物是人非到变成排查点了么？

　　戚杭看着连扬熟练地拿出军队配发的开|锁|工|具开门，内心十分复杂。
　　钥匙就在他的口袋里躺着，自己却要围观家门被撬，这发展过于奇幻，戚杭一时都愣在了门前，视线只盯在连扬那双冷白修长的手上，直到连扬说了什么他才回过神来。

　　“……抱歉，殿下，刚刚走神了没听清。”他歉意地笑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连扬垂眼开锁看不见，笑容才慢慢地淡了。

　　连扬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因为低着头的缘故声音有些闷：“我先进，您稍等一下再进去。”

　　“殿下，”戚杭无奈地伸出手要开门，“我在军队并不是文职，不用特意照顾我。”

　　连扬按住他的手背不让他打开：“开门后可能会有灰尘，对您眼睛不好。”
　　温暖的手指温度触到手背，戚杭有点头疼，要怎么跟他解释自己这眼睛其实并没有后遗症？
　　他思考了一瞬，觉得现在自己无论说什么听上去都会像在狡辩，最终还是收回手认了下来。
　　“好，那我等一下，殿下注意安全。”

　　“嗯。”

　　戚杭的手抽出去后，连扬的手指下突然变得空荡，他缓缓地下压，门锁咔哒一声打开，随即一股发霉的气味混合着灰尘扑进了他的鼻腔里，他站在门口等待灰尘稍微沉淀下去才打开自己的移动光源走了进去，临进去之前还回头看了戚杭一眼，确认他好好地在原地站着并且没有伸腿的动向才若无其事地转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戚杭觉得连扬看透了他在这种事上不值得信赖的本质。
　　戚杭站在原地望了望屋里，狭窄的房子里落满灰尘，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脚印，腾起的灰尘下依稀可以看出原来也不怎么干净的地板。

　　这屋子一共只有一个小厅，一个厨房和一个很小的卧室，Alpha的精神力覆盖范围内没有任何异动，连扬在客厅里绕了一圈，转身对戚杭点点头，示意可以进来了。
　　戚杭这才背着手跨进自己十八岁以前的住所。

　　客厅只有一个沙发，没什么好看的，他打开自己的通讯器照明模式径直进了厨房——那里好像还有半块没吃完的面包。
　　果然，厨房的桌子上有一块已经变成了黑色的不规则物体，应该就是他的面包了。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木桌子的桌腿已经烂了一半，戚杭绕着桌子溜达一圈，表情不变，又去了卧室。

　　连扬已经在卧室了，这间屋子本就小得可怜，仅有的一扇窗也在卧室，如果现在戚杭再挤进去，那两个人在里面会连转身都困难。
　　所以戚杭在门口止步，看着连扬检查。

　　屋里灰尘积成这样，没有脚印，卧室的窗户也没有被击碎撬开，说明他不在的这十年间安舞照看地很好，没有让这里变成非法药剂据点，连扬的排查也就是随便查查，确认这户原本的主人没有违法藏匿什么就可以了。
　　毕竟圣玛丽安是个犯罪温床，就算这里很久没有人生活，也要确保全部查到。

　　“您看完厨房了吗？”

　　“嗯，厨房没有橱柜，只有一块放置很久的食物。”戚杭面不改色地说，而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连扬掏出一双白色手套戴上，在跟他说话的同时打开了衣橱，皱了皱眉。

　　戚杭顺着连扬的视线看了一眼，顿时非常瞧不起十年前的自己。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这衣橱里除了衣服什么都有。

　　他十几岁的时候沉迷打架混迹酒馆没什么讲究，卫生习惯非常糟糕，什么都往里面扔，喝完了的酒瓶，烟盒，烟头，小刀，铁棍，几本封面坏掉的纸质书籍，甚至还有一个战舰状的小玩具。
　　非法药剂是不可能有的，当年戚杭穷得连内裤都买不起，怎么可能会有本钱走私那个。

　　连扬似乎也看透了这屋子主人的本质，将那些东西一一翻过确认没有隐藏的暗格后拿起了那个被塞在衣橱角落处的小玩具。
　　银色的战舰做工非常粗糙，单看这质量像是一个世纪之前的劣质品，材质更是轻巧薄脆，拿在连扬手上好像他一用力就会被掰断，不过这玩具却被保护地非常好，虽然看起来陈旧，但是表面上的划痕屈指可数，连扬握住机身，白色手套擦掉机翼上的灰尘，在上面看到了两个字。

　　“小七。”

　　“嗯？”本来要去客厅的戚杭听到这一声下意识地应了下来，回头看连扬，随即才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对，于是他波澜不惊地又加了一句：“殿下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是玩具上刻的两个字。”连扬拿自己手上的小玩具给他看。

　　戚杭没戴手套，干净的手指拂过那两个被连扬擦干净的小字，垂眼看了几秒，然后说：“可能这里以前有孩子。”

　　“嗯。”连扬点头，转身将战舰玩具放回了原来的地方，而后拉好衣橱门，“任务完成，我请您吃宵夜？”

　　戚杭看了眼通讯器，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差不多是可以吃宵夜的时间了，连扬的邀请听起来非常真诚，让他开始思索这位殿下是不是真的想跟他一起吃宵夜。

　　“老师？”
　　见他没有反应，连扬在窗边回首看他，蒙着厚厚灰尘的窗户透进来一些朦胧的光，倏忽间眼中带着疑惑的Alpha的身影跟数年前也曾站在这里的Beta重合，长到十八岁还没有名字的少年最后一次回望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那场景同此时一模一样。

　　戚杭蓦然回神，神情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向外走了几步站在客厅中，随口问：“好，殿下想吃什么？”
　　他一时的不对劲被连扬收进眼底，Alpha离开窗边走向他，语气柔和了一点：“我都可以，您想吃什么？”

　　“殿下。”

　　“嗯？”连扬的声音忽然有些紧绷。

　　戚杭单手放在裤兜里，向连扬提议：“虽然我是教师，但在校外你不必对我用敬称，正常称呼就好。”
　　连扬反应迅速：“那您在校外也不用称呼‘殿下’，叫名字或者别的什么都可以。”

　　他们对视一眼，戚杭先笑起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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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买得起内裤
感谢陈景辞的营养液!
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