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嗑的CP因为我BE了》昭樾

19、戚少将那不为人知的过去

　　纪从上午没有课，干脆就在戚杭的别墅里待着，在他的工作间里好奇地东转西转拿着小零件玩。
　　戚杭一边做课件一边问他：“今天霍云齐也没课，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通讯器转换的机械声：“你知道他没课？”

　　“连扬殿下没有课，所以他也没有。”连扬和霍云齐是一个班级的，课表时间完全一样。

　　戚杭专注地盯着课件，随口回答了一句。
　　连扬殿下找他讨论问题次数太多，导致他已经完全摸清了指挥专业的课表和空余时间。

　　纪从闷头输入字符，直到戚杭抬头看他时声音才再次响起来：“他跟殿下去圣玛丽安街区执协助驻警执行任务了，昨天晚上就走了，可能今晚才会回来。”
　　军校的优秀学生有时候会被抽调去执行难度系数低一些的任务，这很常见，不过今天回不来实在是不巧。

　　圣玛丽安这个地名让戚杭愣了一下，随即他安慰纪从：“不凑巧而已，等他回来你们可以单独过。”

　　纪从乖乖地点头，比划：当时任务比较紧急，他说回来补给我。

　　“那很好。”戚杭一笑，继续专注自己的课件。

　　黄昏时分，戚杭熟门熟路地跟纪从回了纪家。
　　他从十八岁开始跟着艾斯莱斯，算起来跟纪其峯认识也有十年了。
　　严格来说纪其峯在议会属于艾斯莱斯党派，但是并不排斥皇帝，虽然脾气暴躁，但为人不错，也是真把戚杭当孩子的人。
　　当然，也确实是最操心戚杭伴侣的人。

　　戚杭一时感动跟着纪从回了家，到纪家门口才想起来今晚自己可能不会太安全。
　　纪家花团锦簇的花园洋房在他眼里立刻变得像一座鬼屋。
　　戚杭止步不前。

　　纪从回头比划着问他：怎么不进去？

　　——我怕我这一进去，就会尸骨无存。
　　戚杭往前迈了一步，小小声地说：“待会儿……”

　　“待会儿什么？”声音从门里传来，紧接着门把转动，是纪从的父亲亲自来开的门，顺便也听到了戚杭的窃窃私语。
　　“待会儿一定要好好地跟您说说话，真是太久不见了，”戚杭语气自然地拐了弯，笑着递上自己的礼物，“夫人在吗？我给她带了当季新款包，她一定喜欢。”

　　“你最好是这么想的。”
　　纪其峯接过礼物板着脸让他们进门，而后冲着厨房说：“戚杭给你买了包。”

　　“真的吗？”纪夫人从厨房走出来，动作优雅地轻轻抱了抱戚杭，亲切地摸了摸他后脑的头发，“是我喜欢的款式吗？”
　　“当然，”戚杭把自己手里的礼盒给她，“我知道您喜欢这样的。”

　　纪夫人接过礼盒打开看了看，随和地笑笑，随即将包放到一边，“我很喜欢，谢谢，快坐吧，准备开饭，今天做了你爱吃的菜。”
　　戚杭被纪从拉着坐下，佣人依次上菜，纪其峯也难得舒展开了自己的额头的川字纹，道：“眼睛不好不要喝酒，待会儿吃蛋糕。”

　　“哦。”戚杭老实地从红酒瓶上移开自己的目光，接过纪夫人倒好的果汁。

　　接着纪从面前也被放了一杯一样的，纪夫人坐到纪其峯身边，有点担忧地看着戚杭，“你受伤时元帅不许别人去探望，跟我们联系又总是说一切都好，我们都很担心你，阿从虽然跟你离得近但也不能总看着你，肯定又喝酒了吧？”
　　从出院到现在已经喝了两顿的戚杭含糊其词：“一直想来拜访，但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也没有喝很多，就一两瓶吧。”

　　“后面起码加个零。”纪其峯哼道。

　　“好了好了，阿杭记得以后少喝酒，刺激性的食物也不要吃，今天在这里只能跟阿从喝果汁，”纪夫人笑着安抚两边，而后举起杯子，“来，难得阿杭能在。”
　　其他三人跟着一起举杯，浅尝辄止。

　　饭后，桌上气氛很好，吹过蜡烛戚杭捧着小蛋糕慢慢吃，跟纪从说两句话就瞟一眼墙上的挂钟，算着自己什么时候走。

　　“别看了，窟窿都给你盯出来了。”
　　纪其峯坐在戚杭对面，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戚杭的额发都蔫了下来，又吃了一口蛋糕，然后说：“您说吧，我听着。”

　　“阿从，你来帮妈妈洗水果。“
　　纪夫人会意地带走纪从，佣人也全都退了出去，饭厅里只剩下戚杭跟纪其峯两个人。

　　纪其峯酝酿了一下，开口了：“你自己说，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八岁。”

　　“帝国Beta的平均结婚年龄是？”

　　“二十七岁。”

　　“这表示什么？”

　　骇人听闻的巨大差距，戚杭想。
　　但他不敢这么说，只是很卑微地说：“表示我并没有认真地在寻找一个伴侣。”

　　“是……我不是逼你，”纪其峯语气居然平缓了下来，甚至有更柔和的趋势，“你十八岁跟着元帅，元帅当时一心都在陛下身上，把你暂时交给我照看，那个时候你比现在叛逆多了，也没见你有这种态度，阳奉阴违，口是心非，玩得不错，军部真是一个好地方。”

　　这说起来就太严肃了，戚杭在进入军部之前由纪其峯照料过一段时间，他在军校读书，经常出任务，但难得有不忙的时候也会来纪家坐坐，跟纪其峯还有纪夫人说说话，逗逗纪从，纪其峯对于他来说是半个老师，也是朋友，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现在再谈话却更像是半个父亲。
　　戚杭低下头认错：“没有，您说什么我都听。”

　　“你听什么？我问你，你敷衍我多少次了？”

　　“……没几次吧。”

　　“少将——”纪其峯语重心长。

　　戚杭连忙说：“有话好好说，您别这么叫我。”

　　“怎么说？你自己想想，这些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从圣玛丽安带出来的脾气是磨没了，但你认为你现在的人生真的有意义吗？你打算一辈子待在军部吗？”

　　戚杭低着头：“强逼没有效果，所以您开始卖惨了吗？”

　　纪其峯暴躁：“我卖的是谁的惨？不是你自己的？你说你要是个Alpha我还不用那么操心，直接让你跟阿从在一起就得了，偏偏是个Beta，你对得起我和阿从妈妈吗？！”

　　戚杭一时震惊于纪其峯的逻辑。
　　他不是Alpha竟然对不起纪从的父母。
　　还好他是个Beta，不然很可能就要被强迫跟纪从结婚，那霍云齐怎么办？
　　想了想，戚杭还是劝说：“您稍稍冷静一些，人类的恋爱自由史很久远，您不能总是想包办婚姻的事情。”

　　“我倒是想，也不能不顾你们意愿！你自己反省，有个伴侣不好吗？也不要求你非得找Beta，要是真喜欢，Alpha都没问题！要是你跟阿从互相喜欢，我跟他妈妈也同意。”

　　老头子倒是思想开放，可是怎么绕来绕去绕不开纪从呢？
　　戚杭危机感上升，立马端正态度：“阿从是我的弟弟，而且这也不是性别问题，我一个人很好。”
　　他摊开自己右手，看着手指上的枪茧，“帝国曾经在最艰难的时候保护过我，我愿意为帝国奉献我的一生，我希望在军部为帝国效力，直到帝国不再需要我的那天。“
　　“而且，不管是Beta，Omega，还是Alpha，伴侣是要付出感情的，我总是在军部，相处时间几乎没有，而且您也知道，军部有太多机密不能让别人接触……”
　　剩下的不需要他详细说了，对于多方势力来说，他的婚姻和伴侣是明码标价的好处，避无可避。
　　况且，除开这一切，他也从来没有爱过什么人。

　　戚杭说的是实话，纪其峯沉默了一会儿，叹气：“保护每一个公民，这是帝国应该做的，我知道你在军部很好，但你应该在公务之余拥有自己的人生，去寻找自己的意义。”
　　“孩子，你太孤独了，如果可以，我们希望你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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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杭不说话了。
　　他用精致的金属小叉子戳了下蛋糕，垂眸思索片刻，接着笑着说：“有道理，我会买一栋房子。”
　　正好动一动他那万年不流通的存款。

　　纪其峯仿佛累极了：“你闭嘴吧，今天我说的话你放在心上，真遇到喜欢的人果断一些，感情哪来的瞻前顾后？后来的事总有解决的办法。”

　　“好，我知道了，您说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的。”戚杭正色。

　　“还有，”纪其峯终于问了一个戚杭能够自然回答的问题，“凶手的同党逮捕了吗？”

　　“没有。”
　　戚杭放下蛋糕叉，说：“风平浪静，军部的人一直在医院埋伏等待，但是伊万卡的提审日期将近，也没有任何可疑人出现过。”
　　非假期时间学校中除了戚杭之外所有的教师外出都要得到特批，这几天，他也没有得到任何教师出校的通知。

　　纪其峯大致了解一些情况，现在表情有些严肃，“也许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一定注意身体。”
　　说不定会被紧急召回军部。

　　戚杭知道他没说完的话，点头答应了。

　　纪其峯起身，“时间不早了，你今晚在这住下吧。”

　　恰好这时纪从急急忙忙地过来了，他不敢靠太近，就躲在墙后冲戚杭眨眨眼，手指指向屋外，神情有些焦急。

　　戚杭好像懂了什么，他说：“我明天早上有课，还有备课没有做完，就不留了，今晚谢谢您的邀请，我很开心。”
　　他说要走，纪其峯也不强留，就放他走了。
　　戚杭又跟纪夫人告过别，才让纪从送自己出门。

　　出门一拐，果不其然，穿着一身任务服的霍云齐正站在街道一侧等着纪从。
　　纪从一见他就高兴得不得了，兴奋地跑过去，到霍云齐面前才刹住车，雀跃地接过他双手捧着的礼物，没拆开但是兴高采烈地单手比划着什么，霍云齐也笑着看他做手势。
　　戚杭站在原地给纪其峯发了一条讯息，说要跟纪从散散步聊聊天，然后转身挥了挥手，向霍云齐示意自己先走了。

　　夜色沉沉，天上的卫星散着微凉的明亮的光，没有风，小情侣的絮语被困在那小小的天地之间，没有第三个人听到，戚杭背对着他们越走越远，走出纪家的居住区后他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一时有些茫然。
　　课件和备课当然已经做完，说要走也不全是为了帮纪从打掩护。

　　原本回学校的腿打了个弯，戚杭顺手买了罐酒，一只手抄在口袋里往另一个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