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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七~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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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个人如果不经历反复的失望和挫折,就不会真正成长,这是我很久以后回想起当年的经历时得到的结论。
不被人认可,不被人重视。
排斥,戏弄,然后践踏。
偏见,嘲笑,侮辱和藐视,放在你交出去的热情和真心上。
一切一切,它们在你生命里,就不可逃避,你需要坚持,然后某一天发现,它们再也不能让你痛苦的时候,你便已经长大。
好吧,想进军队?
你是半个犹太人。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从高空坠落的感觉一瞬间俘虏了我,我不是傻子,我知道现在的工作是为隐蔽我的身份。
我虽然看不透时下这隐晦的局势,但我本能的感觉到外面的危险,像一只孤独的鸟,预感暴风雨是一种天性,我知道这个屋檐能庇护我的安全。
我勉强冲安娜点了点头,“嗯。”
“从现在起,你每天的工作从六点钟的叫早开始,到门厅处领来报纸,用专门的熨斗烫平并用苏打水去除多余的油墨;早餐分七天食谱各不相同,交给厨师长就可以了;端上早餐的同时将熨好的报纸放在少爷左手边的银盘里;每天有两个点的红茶时间你一定要牢记,英伦红茶是四勺茶叶,茶渣滤去,半勺柠檬汁,四分之一勺蜂蜜,一滴薄荷香;办公室门边的大穿衣镜前挂着烫好的衬衫和制服,长皮靴擦三遍,短皮靴打两次油……”
我看着安娜的嘴不停地开阖着,开始觉得天旋地转。一向自视甚高的记忆力根本毫无用处。安娜说完之后,非常体谅地看着我说:“我知道你一时间记不住,到时候我会让人把说明书送到你的房间去的。现在,你跟我到刚才我提到的那些起居地点去看看,我会给你一张带说明的地图。”
我感到了深刻的无力。
“记住,非工作时间不可以随便走动。”
我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安娜冲我笑笑,一挥手,一排和我穿着相似的仆从走出来站在我的面前。她笑着对我说:“希望你们都能胜任你们的工作。”
整个转了一圈用掉了一个半小时,安娜最后带我来到了一个在这地方算是非常普通的房间门口,递给我一把钥匙:“这是你的房间,从今晚到明天白天你都不需要工作,好好休息,你已经在发烧了,不要在转化成肺炎。”
我惊讶地看着她。
“这是约德尔少爷嘱咐的,他不希望他新到的人还没开始工作就要他请医生。药已经放在床头柜上了,工作明晚正式开始。”
“好的安娜姐。”
站在门边送走了安娜,我一头扎进了房间,浑身上下像被车碾过一样酸痛难忍,喉咙火烧一样。
摸索地在床头柜上找到了药,看了看说明,就着一杯清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了。
没过多久,我发了汗,浑身发胀地醒了过来。因为头痛鼻塞,肚子也饿得咕咕叫,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出去找点吃的东西,又想起安娜的警告:不可随便走动。
闭上眼睛,阿德里安那双艳蓝色的眼睛出现在我面前,摄人心魄,我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身体越来越热,我在床单上滚动着,似乎是发烧使得身躯滚烫,下腹腔里更像是有一团火。
从未出现过这种感觉,我是真的病了。
拼命把所有的冷水灌下去,情况一点也不见得好转,我急急忙忙地扎好衣服出了房门。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乱跑,我一定是把脑子烧坏了……我只想着摆脱这种焦渴的感觉,一通乱跑之后,忽然发现自己就站在阿德里安的办公室门口,我……好想见到他。
他还可能在里面吗?
他应该会忙到很晚的吧……
发烧的人脑子都不会很理智,我本想学着样子敲三下,结果却直接伸手去开了门。
才开一条缝,我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好像是有女人在?
头脑里有什么东西“轰”了一下,我木然地走过去傻傻地往里看,视野渐渐扩大,窗边的深靠型高背椅子里,一个女人坐在阿德里安的腿上。
……
我心里的怒火腾的一下就冒上来了,死死地盯着被女人遮拦了大半身形的阿德里安。
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他依然穿得整整齐齐,像是刚刚从繁忙的工作中解脱出来,有一些慵懒,有一些倦怠,也有一丝被缠上的不耐烦。
靠着椅背,他手上还带着白色的手套,半眯着眼睛,嘴唇和下颚的线条优美婉转,纤长的脖子顺服地倚着。
比起这个热辣的女人,他不知道要诱惑多少倍。
我不是小孩子了。
灵魂劈开了两半,一半痛苦地叫嚣着要挖掉自己的眼睛,一半又恨不得嫉妒贴在他身上去看。
我死命地挪开了脚,跌跌撞撞地跑回了房间。锁上门,我清楚地了解到自己发生了可怕的变化。
……
我从灵魂中感到了煎熬地疼痛,一半羞耻,一半饥饿。
我自己也清醒地认识到了人生的转折,我已经无法把这种变化嫁接于一场感冒或者发烧了。
我把脸埋进枕头里,一切都远远不够。
无数回忆和幻想飞升,先是各式各样的女人,凯瑟琳,厄玛,安娜,然后是那个女人……
不行,统统不行……
然后那双艳蓝色的眼睛诱惑地半眯着,慵懒地看着我。
……
我越来越上瘾。
第八章
不知是怎么睡去的,头脑中像有无数焰火爆炸开来。
醒过来的时候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腿更是软得像面条。但是鼻子好像不塞了,热度也退了。我轻舒了一口气,坐起身来是发现一片滑腻的东西贴在身上。冷汗……我硬着头皮掀开被子,揉皱的床单上一片狼藉……
昨天想着一个男人成这样……天啊埋了我吧!
一定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才变成这样的……
一定是。
顶着个大红脸,我手忙脚乱地收拾了现场,看一眼挂钟,下午2点10分。
2点10……
冷静冷静冷静……安娜昨天说工作从晚上开始,我还有至少三个半小时的时间可以预习说明书和地图。扫视了一眼不算小的房间,桌子上有一个餐盘,旁边端端正正地摆着一叠东西,我颤颤巍巍走过去,一翻,绝望了。
掂起沉沉的说明书和地图,又发现下面压放着一床叠得整整齐齐的新床单——
我彻底傻了。
无地自容。
安娜昨天说:“我到时候会让人把说明书送到你的房间去的。”
“……”
抱着必死无疑地信念,我开始往嘴里塞食物,一面飞速翻阅着那一堆优美的花体印刷的德文,对着那张毫无方向感的地图,时间一晃而过,挂钟不知不觉已经敲了六下,随后房门准点敲响:
“安迪吗?我是安娜。”
我腾地站起来,慌忙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过去开门。
“那个……安娜,我完全没有准备好。”
安娜微微一笑:“完全不用担心那个,那些工作并不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的事情。
“你今晚的任务非常简单,去茶水间和米莉尼学习英伦红茶,然后六点半钟将两杯红茶送到约德尔少爷的办公室。记住一杯是四勺茶叶,茶渣滤去,半勺柠檬汁,四分之一勺蜂蜜,一滴薄荷香;另一杯两勺茶叶,两勺蜂蜜,一勺奶精,不加柠檬汁。四勺茶叶的当然给少爷,两勺茶叶的给客人。我这么说,你记得清楚吗?”
擦擦汗,我掰了一下手指,“记、记清楚了。”
“如果忘记了茶水间怎么走,带上地图。”
“……”
的确,不记得了。
回房匆匆忙忙揣上地图和说明书,我开始艰难地摸索着通往茶水间的道路。
十分钟……二十分钟……
再也沉不住气的我看也不看就一把拉过某个经过我旁边的人急喊:
“快告诉我茶水间怎么走!”
那人身穿蓝灰色的立领夹克,双手插|进裤袋里,过分俊俏的脸上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我,“你说什么呀?”
意识到自己的凶神恶煞可能吓到人家了,我放开手,抹了抹他手臂上被我抓皱的地方:“我……我是想问一下,茶水间怎么走。”我举起地图,“喏,就是这里。”
他漂亮的黑眼睛可爱地眨了眨,看着我一身侍从的服装,再看了看我手里的地图,忽然哈哈大笑。
“太、太有意思了……”他笑得喘不过气来,“我到时候要好好问问他,他的房子居然还配了这么有意思的东西……哟,还有说明书?”
我把说明书一把塞进怀里,瞪着他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事情,很急!”
他还在笑个不停,这时候一个女仆模样的姑娘走过来叫我的名字,我应了一声,她一看清我身边那个人的脸立马就行了个礼:“恩斯特队长大人。”
我呆了,队……队长?
再看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乱蓬蓬的红头发,闪着狡黠光芒的黑眼睛,俊俏又白皙的漂亮脸蛋——小白脸,这就是个小白脸嘛!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帝国军人。
可是说到漂亮,阿德里安比他不知道漂亮多少吧,为什么我就认定他是个完美的军人呢?也许,是因为他让人无法不服从的那种感觉……
就在我走神的时候,他转身吹了声口哨,“你叫安迪洛尔……傻小子,记住你了!”
我打了个寒颤,急急忙忙跟着那个姑娘去了茶水间。
——这种人……还是少惹为妙。
没来得及学习红茶,我端着盘子就去了办公室,一面不停地在嘴里念着:“左边四勺给少将,右边两勺给客人,左边四勺给少将,右边两勺给客人……”
倒是这个客人,“两勺茶叶,两勺蜂蜜,一勺奶精,不加柠檬汁。”这是什么人呐,这么个喝法不怕甜死吗?
办公室倒是轻车熟路,我站在黑色的大门前,端端正正地敲了三下门。
“进来。”还是那个很轻的声音。
一开门,看见靠坐在办公桌上的那个人,我又傻了。
那个……队长。
“哟,这么快就又见面啦!”他笑得好不开心。
阿德里安扫了我一眼,目光里有询问的意思。
我张了几张嘴,却好像也解释不出什么来,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将红茶分别放在两人手边:“将军,红茶。”
他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下去。
我走过办公桌旁边时,那个队长忽然叫住我:“喂,都不打个招呼吗?”
我不说话。
他笑嘻嘻道:“怎么说都是第二次见面,我记住了你的名字你也该知道我是谁吧。我叫罗姆,恩斯特•罗姆。
“我很喜欢你哦。”
“够了,恩斯特。你也收敛一点。”阿德里安忽然出声,恩斯特•罗姆却用很不正经的声音回答说:“哟?你在意这小子?你也开窍了?”
我走到门口,听见阿德里安声音说:“你在这方面做得太过火了,我这么说不过是让你顾及一下自己的安全。元首对你的不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啊呀~你这是在关心我?”
我掩上办公室的门,本要离开,可是想听下一句话的愿望把我牢牢地吸附在了原地。
他冷冷的声音飘了出来:“我只不过提醒你一声,对这一类人的大清洗已经开始了,我至少不希望对你动手的人是我。”
这一类人?哪一类人?
“大清洗?难道也要把元首自己清洗掉吗?据我所知,元首和你可不一样哦。”
“……他是元首。”
元首?我对元首的印象仅限于,呃,傻兮兮的致敬和热血沸腾的演讲,哦,真的很傻。
“当党卫军成熟的那一刻起,冲锋队就注定了被埋葬的命运——不论我是不是同性恋,我为什么不能做我自己。”
“有些事情你可以做,但是你却不能毫无节制。”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哦,就像元首身边放着一位漂亮的爱娃小姐,而你有一个金发天使?顺便跟你说一声,厄玛今天也回柏林了。”
厄玛?
他的金发天使……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一个充满十足成熟韵味的女声在我身后响起,迷迭香的气味蔓延,我一转头。
厄玛•格莉丝。
第九章
“是你?”厄玛微笑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今天没有穿党卫军的军服,打扮得惊人的美丽,这个女人,始终光彩照人。一袭酒红色的丝绒长裙飘逸华美,金色的卷发精心打理过,盘成优雅而慵懒的姿态。
她带着一对鸽血红的宝石长耳环,像她的绿眼睛闪闪发亮,带着醉人的风情。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迷迭香气息。
她打量了一下我的穿着:“你不在参谋部里工作了吗?”
我苦笑了一下:“伟大的帝国怎么会容忍一个犹太人出现在它的军队里呢?”
冲她鞠了个躬,我想了想又说:“约德尔少将和罗姆队长都在里面,我先走了。”
急匆匆地离开了那里,听见她在我身后打开门的声音,我心头一阵失重。
隐约间有些明白,我对那个人的感觉,好像不止是一点特别。
我的工作其实非常简单,六点钟起床按厨师间的电铃叫早,然后去喂一只叫瓦伦汀诺的美洲红鹰,一日三次。最后上午下午两次红茶,分别是十点半和三点十分,包括红茶时间更换办公室中厅的唱片。仅此而已,其他的事情只需要了解,在特殊情况下能够保持正常即可。
我的工作就像个摆设,渐渐开始变得熟练,也经常可以见到阿德里安。但是他从来不会从繁忙的工作中抬起头来看我一眼。
我每次总会尽量地拖延着更换唱片的时间,借着一张一张反复地翻检唱片架的时候我总是时不时地瞟他一眼,然后心里有一种隐秘的、莫名的悸动。
音乐响起,我便离开。
厄玛•格莉丝中校会经常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每当这个时候我又会一秒钟都不多呆,匆匆离去。
有一次我敲门进去,发现她刚好在,阿德里安则靠在窗台上,窗子大开,风鼓起了他大翻领的银灰色大衣,厄玛靠在他胸口,双手在大衣里面抱住他的腰,抱得很紧,看得出来这个从来理智精明的女人这时却有些激动,她正在忘情地亲吻着阿德里安的侧脸,少将微微偏开了头,厄玛转而冲动地吻着他欣长的脖子。
我走过去把红茶放在桌上,声音不是很响,但是却打断了亲热中的两个人,阿德里安冷淡地直起身,走过来端起了红茶,厄玛恢复了镇定,深呼吸了一口气,理了理头发和上衣,冲我笑了笑说:“安迪,帮我放一首鲍罗定的《鞑靼舞曲》好吗?”
“是,中校。”我朝中厅走去,从上往下开始翻着唱片架,翻过巴赫的唱片时我犹豫了一下。
《布蓝登堡舞曲》。
眼前忽然出现了故乡一望无际的葡萄田,收获的季节到来,田野里一片斑斓的色彩。人们在镇子边缘的巨大橡树下聚会,没有昂贵的立式钢琴,也没有华丽的黄金竖琴。大家欢声笑语,男人们抽着烟斗,喝着前年藏下的葡萄酒,大声唱着古老的歌曲。
父亲在一旁为大家拉着小提琴,并没有繁复的和弦,只有母亲在舞曲中教年轻的姑娘们跳着同样简单的舞蹈。人们真诚地鼓着掌,在唱诗班学习的小孩子们随着琴声开始歌唱:
有如一朵盛开的紫罗兰,
在银色的湖边流溢香泽,
日午把它盛露的杯饮干,
也没有雾气能给它解渴。
于是花儿死了——
呵,却有芬芳
驾着风之翼,浮游在碧波上……
有如一个人从金杯啜饮——
闪耀的、泡沫喃喃的美酒。
因为魔女已把神圣的吻,
送到杯沿,等他把爱情享受……
不知不觉,房间里已经响起了《布蓝登堡舞曲》那明媚的旋律。
厄玛惊讶地看过来:“安迪,你……”
我恍然惊醒,急急忙忙道:“对不起中校,我拿错了,马上换回来。”
“等等,”阿德里安抬头看了我一眼,“就听这个。”
那一眼里,有密密实实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艳蓝色的眼睛瞬间让我丢了魂魄,莱茵河的碧波,阿尔卑斯山脉的无人湖泊,巴伐利亚原野上透明的晴空……
他垂下睫毛,似乎沉浸在了舞曲的世界中,微微放松的肢体性感到无以复加。
我冲厄玛点点头,退出了办公室。
第二天的红茶时间,阿德里安让我去中厅拿一样东西。当我看到唱片架旁的那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时,一瞬间几乎激动得要喊起来。
我抱着长长的盒子走到他面前,压抑不住满腔的兴奋:“谢谢您,将军。”
我原以为已经失去了的,最宝贵的东西。
“我只不过想听听小提琴演奏的《布蓝登堡舞曲》而已,”他抬了一下手,“开始吧。”
我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只要他想,全国随时就有几百个一流的小提琴演奏家等着为他演奏,而我……
我把琴弦调了又调,希望他能失去耐心改变注意,可是他似乎异常地有兴趣,看着我发抖的手指,他居然挽起了嘴角——
这这这……这是他第一次笑!
他脸上原本就柔美的线条忽然间春风化雨变得妩媚起来,美好的唇形让人抑制不住亲吻的欲望,我怕我随时就会忍不住冲上去咬他一口。
我傻了。
他藏不住脸上的笑意,温柔道:“如果是因为我的存在让你感到紧张,那么我到中厅去好了,你大可以尽情发挥。”说完居然真的作势要起身。
我连忙摆手,“不、不必了将军。”
在肩上架好琴的瞬间,好像父亲走到了我的面前,他对我说,心中的感情充沛到满溢,两手才能灵活自如。
我终于可以渐渐变得平静。闭上眼,心渐渐轻盈,想要开始跳舞,想要飞翔,拉着父亲拉着母亲,拉着……他。
一起跳舞,一起飞翔。
他静静地看着我。
那时候我觉得,非、常、幸、福。
最后一个音符离开了琴弦,我遗憾地叹息一声,时间有些久了,指法非常生涩,运弓的手腕也变得很僵硬。
“你以后有空就多练练吧。”他听完了说道。
“嗯。”我沮丧地点点头。
“然后可以经常拉给我听。”
“啊?”经常?他是说经常?我差点就要掏掏耳朵看看是不是听觉出了问题,“是、是的将军。”
他第二次露出了微笑:“你为什么总是叫我将军?”
为什么,我也没有意识到,大概是我潜意识中渴望成为一个军人吧……
“因为我觉得您适合做一个将领,我觉得……您是一个天生的帝国军人!”
他愣了愣,随后淡淡笑了几声,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这样的笑容,却没有先前来得快乐。
我多么喜欢他的笑容,没几个人有这样的好运气可以看到吧。
这样,让巴伐利亚州的春天都失去明亮色彩的笑容。
不不,也许他的金发天使可以常常看到。
厄玛•格莉丝。
但我至少应该满足。
可是晚上,我照例又做了那些欲求不满的梦,主角没变,可是精彩绝伦的程度和第二天一塌糊涂的床单让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男子汉了。
我也终于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把床单交给玛丽阿姨,顺带接受盥洗室一干小姑娘飞红着脸提出来帮我换洗衣服的好意。
日子总的来说很不错。